小夫郎的市井生活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欲来迟

作者:欲来迟  录入:10-13

  乔知舒抬起小脑瓜,在黑暗中睁眼,只能仰视到盛尧的脸部轮廓,眉骨隆起,鼻梁高挺。
  “县丞大人怎么说?”
  盛尧:“大人说不存在弄不到茶引一说,只要拿上银子去茶马司,多少茶引都有。大人没有撒谎的必要,一直以来和小舅交易的茶商,必定有问题。”
  “说起商人……”乔知舒带歪话题,有点儿炫耀的小意思,将开业那场闹剧说给盛尧听,“……帮我们解围的那个伯伯叫万成器,听人群的说他是州府的万太平商号二东家!”
  盛尧在黑暗中挑了挑眉,微微抬头看小家伙,抬起一只手兜了兜他的小下巴。
  赞许道:“你向来早慧机灵,和你讲道理你总能举一反三。这事就是靠你讲道理摆平的,你为人君子,自然就有君子同你交好,所以你又能从万二东家那里知道‘无商不尖’的典故,将来这个也会为你解决其他遇到的问题。”
  乔知舒嘻嘻笑,被夸了没有不开心的,哥哥教他做一个君子,他做到啦。
  盛尧:“万事无绝对。睡吧,明日去听听小舅怎么说,若真是一帮无奸不商的,咱们也好早做应对。”
  “嗯!”乔知舒蹭了蹭脸蛋儿,抱着哥哥的腰闭上了眼。
  盛尧将手收回被窝里,搭在粘人精的背上,闭着眼睛酝酿困意,即将入睡之际,左眼皮子却突然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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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城里,香雪甜糕铺子。
  这夜小岗儿被娘亲抱在怀里,吃完酒楼还哄睡觉,答应了他睡着也不走,他就缩在娘亲的怀抱里睡着了……
  方荷半夜她感觉有个滚烫的东西贴着自己,她惊醒来摸了摸,是岗儿发热了。
  “岗儿?”方荷迷迷糊糊哑着声音晃了晃小儿子,发现小儿子浑身发烫,她急急忙忙下床点灯。
  岗儿脸色如常,但是嘴唇发白,困难地张着嘴拿嘴呼吸……
  房间里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方荷袍子披在身上,一边跑出二楼露台一边喊:“绍元!绍元!岗儿发热了!快去慈安堂叫大夫!”
  方荷心口扑通扑通,尖着嗓子把后坊的人都叫醒了,让打冷水,也让备热水。
  “快打水上来!岗儿发热了!”
  一时间,后院里各个屋子的灯都亮了起来,伙计们烧炉给盛岗熬药,还有脑子转得快的,掌着灯笼去追盛绍元大东家了。
  糕铺后院一阵手慌脚忙,慈安堂的大夫也终于来了,他还没睡醒,被扯着跑了一路,这会儿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此时,盛岗额头上覆着湿布巾,小身子也被娘亲用井水擦洗了一遍,体温没有再往上升了。
  大夫给盛岗把了脉,又按了按盛岗的小肚子,面色极为凝重。
  有小伙计去端了药上楼来,大夫看了眼却不让喂。
  “从前的药已经不起作用了,不必喂了。”大夫从药匣子里拿了个小药瓶,倒了一粒药丸,“先吃牛黄丸,今夜派人守着他,务必要退温。”
  中医里常说‘稀里糊涂牛黄丸’,意思就是烧的稀里糊涂就吃牛黄丸管用。
  方荷握着儿子的小手手,心疼不已,“大夫,我儿这是怎么了?这几日一直好好的,前儿抱着在外面走了两圈都无事的,今夜去溯阳楼回来也都好好的……”
  大夫一脸严肃:“病人乃肺痨热损,观其腹部隆起就知病症,我方才按了按,肺生虫,腹积水,水不排,遂病者不生。”
  病者不生?
  方荷只觉得眼前黑了一瞬。
  盛绍元:“怎么会呢?我家长子不是时常请您去给号平安脉吗?”
  虽然大夫有定期去盛家给盛岗把脉,但是有的病,不到晚期号不出来。就拿这个病来说,盛岗肚子还没这样大的时候,他只以为小孩儿肠胃不通,所以乔小先生就开始盯着孩子拉臭臭了。
  “孩子在龙井村时,肺经虽一向虚弱,但无异动。”大夫又接着说:“病人刚搬到县城那日,乔小先生找我去把脉,也没看出病症,想来是吸了这浊气吐不出去,孩子不该来县城啊,唉。”
  方荷再也绷不住,大哭了起来,她甚至开始自责起来了。
  盛雪也惊愕不已,还是盛绍元冷静问道:“那我儿可还有救?”
  大夫摇了摇头,“后天染病,拔掉病根儿尚有一丝回天之机,娘胎带出来的,越长越疾,如今,实无力回天,参芝续命已是多活了几年了。”
  “待孩子温病褪去,吃好喝好,不忧不惧,由命罢。”
  “啊……”方荷猛捶胸口,崩溃的大哭,“儿啊,都是娘对不住你,早知会让你这样遭罪,娘就不该把你带来这世上……”
  盛绍元连忙去搂着妻子。
  方荷纤细的手紧紧揪着他的锻袍,“绍元,让我去,我要跟着岗儿……让我去吧……啊……”
  盛绍元搂着妻子,眼睛也红了,这个庄稼汉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安慰道:“荷娘,我们还会有儿子,我们再生一个儿子就是。”
  方荷呜咽摇头,发丝凌乱,我见犹怜。
  十月怀胎,虽说都是亲生,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可以代替另一个,再生一个也无法代替岗儿。她悲痛的是没给岗儿一副健康壮实的身子,悲痛的是一意孤行将岗儿带来县城,更难过的是县城十日,没有做到对岗儿的承诺……
  盛雪叹了口气,想开口劝母亲,却又不知如何说起,说上辈子弟弟在三年前就没了?说这是弟弟的命?她说不出口……
  方荷哭的无法呼吸,晕厥了过去。
  盛绍元只好抱起妻子回房,大夫也背上药匣子跟着下去了。
  后半夜,盛雪熬红了眼睛守着小弟,不停地将布巾过凉水给小岗儿降热。
  所有人都回房间了,除了母女俩,有继续睡的盛岩,有守着妻子睁眼到天亮的盛绍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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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鸡鸣,天边露白。
  乔知舒率先醒来,他钻出被窝伸了个懒腰,见哥哥闭着眼睛还在睡,他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倒盛尧身上了,脑袋隔着被子压在盛尧肚子上。
  盛尧惊醒,坐起身了还在猛喘气。于是乔知舒彻底醒了,连忙坐起身来,“哥哥痛么?我、我没睡醒,没注意力气……”
  盛尧呼了口气,抬手捏鼻梁,“是你这狗皮膏药,我以为做了个黑梦,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嘿嘿……”乔知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乖乖爬下床去将自己和盛尧的衣裳铺在床上,两人一起穿衣。
  穿好衣裳,盛尧去端昨夜的洗脚水出去倒,让乔知舒把被褥收柜子去。
  “今夜得回县城,答应了岗儿明日他睁眼我就出现,他说不想在县城了。”
  乔知舒惊讶:“啊?岗儿不想住县城了么?他没同我说过……我、我太忙了,只天黑才能抱他玩儿一会儿。”
  盛尧:“那他应当只是梦到奶奶,想奶奶了吧。”
  乔知舒转身回去叠被子,“我也想奶奶啦,那今晚就回去陪岗儿,明天早上回村去。”
  盛尧应了声,出门去倒了洗脚水。洗漱完,二人一齐去了书房寻小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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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随从给孙鸿润打了水洗漱,然后就出去了,留他们三人在书房商议。
  盛尧先开口,将他和县丞大人的对话说与小舅听。
  “……县丞的意思是,茶商去茶马司购茶引即可自由交易,不该去闹衙门。”
  孙鸿润常年跟茶商打交道,被衙门收拾了一顿后,他原本一腔怒火在朝廷的,但经过一夜的思考,他有了其他的想法。
  孙鸿润:“他娘的,这帮奸商给我们上套了,我跟他们打了十来年交道,还有什么想不透的?这帮孙贼是终于有了借口压茶价了!”
  盛尧马上就听明白了,昨天和县丞大人聊完,其实他也觉出猫腻来了。
  他分析道:“小舅的意思是,这些茶商借着朝廷新建立的《茶引制》,串通一气不收茶,茶农卖不出茶去衙门闹,事关朝廷,衙门不敢闹大,所以仗刑茶农小事化了。”
  “届时,茶农投状无果,等下去,新茶搁置成陈茶更卖不上价,最终一定会让利给这些商人。”
  孙鸿润趴着扭身看盛尧,眼里的赞许十分明显,“不错!小舅没料到你小子,竟然也这样精通商人内活儿。”
  乔知舒半睁着眼睛显得很呆,因为听的一知半解,此时还挺茫然的。但是听小舅夸哥哥,他知道哥哥说对啦!
  他哼了一声,“当真是无奸不商!幸好哥哥看穿了他们的把戏,那哥,我们要怎么将茶叶卖与他们啊?”
  盛尧大方一笑,“为何一定要卖给他们?”
  孙鸿润这次是直接佩服小外甥了,他朗声大笑:“不错,商人不仁,必将自食恶果,我宁愿让一分利给东县,给西县,也不要傻立于他们股掌之间!”
  盛尧也正有此意,“伤筋动骨一百天,小舅,这趟就让外甥前往吧,把你得力的人借给我,我得去趟东县。”
  东县在另一个方向,从上井村过去,距离和回县城是一样的。
  “你去?你要做何?”孙鸿润不解。
  “旬假结束的时候,长姐回家了,勤着劳作几日又回东镇了,问她什么也不说,我担心。”
  孙鸿润想到外甥女那个赌鬼丈夫,也是头疼,遂同意了。
  “也好,那你便代小舅买些礼物送去。你这趟若和东县谈成了,小舅往后就往东县跑了,也能时常顾上莺姐儿。”
  盛尧点点头,“外甥也是这个私心。”
  待盛尧和乔知舒出了门,孙鸿润还一脸喜色,妻子陶氏端着早饭来看他,见他脸上带笑,也跟着松了口气,问他笑什么。
  孙鸿润:“尧儿长大了,思维缜密,行事沉稳,你是不知道!我们谈起商人之事,他把那些商人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是吗?”陶氏坐在丈夫身边,素手拨了拨丈夫稍显凌乱的鬓角,“只盼我肚子里的是个小汉子,将来能像尧儿一样为你分忧。”
  孙鸿润撑起身子,伸手盖上陶氏微微隆起的腹部,“只要不闹你,都好。”
  陶氏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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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彻底亮了起来。
  盛尧和乔知舒也喝完了早粥,二人领着昨日那个随从,叫茅尖的男子一同下山,三人两马,朝东县去。他们去找东县最大的曹家茶号的大东家,曹忠义。
  与此同时,香雪甜糕铺子门口来了一位麻衣老和尚。
  他不停地在叩门,铺子还没开,还是后厨里给盛雪做帮工的人跑去开了条门缝儿。
  “可是要买……大师若要化缘,待天亮了再来吧,糕点还在锅里,”
  老和尚合掌,“阿弥陀佛,贫僧寻人,这里可是盛岗的家门?”
  ……
  这位后厨帮工回去跟盛雪说了一声,盛雪取下围布往铺子门口去,听了老和尚说出盛岗的名字,忙把人迎了进来,带去二楼盛岗的房间。
  闻讯而来的还有盛绍元和盛岩,方荷晕过去之后半夜醒了,这会儿还在睡。
  看到奄奄一息的盛岗,圆通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出家人守五戒,言出必行。日前受到贵府小施主的馈赠,贫僧回到禅寺代为盛岗小施主给佛祖上香,香入炉则灭,取出则复燃,乃佛祖显灵之兆。”
  “凡尘污浊,盛岗小施主无法在这市井存活,幸有佛祖垂怜,希望小施主能皈依我佛。”
  盛绍元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前朝有过病弱的皇子出家保命一说,不过他要确认一下,“大师的意思,我儿还能活过来吗?”
  圆通大师:“病因起肺,肺病交攻,地大不调,这市井之气不利其生,若能隐于世外,或可生还。”
  从未谋面,却能说出弟弟的名字,没碰弟弟,却能说出弟弟的病因!
  盛雪瞳孔放大,她缓缓靠近老和尚,声音微微颤抖,“敢问大师,人……真的能死而复生吗?又为什么能?”
  圆通大师转动身子,面向盛雪,细细观其面容,语气波澜不惊:“人能转世,世有轮回,总有它的原因。施主且记,万物于镜皆为空。”
  盛雪捂着怦怦跳的心口,所以自己重活了一世,也是因为佛祖垂怜吗?难道她是被佛光照耀的人吗?
  “敢问大师法号,出家何处?”她全然没听进去圆通大师最后那句话。
  圆通大师:“贫僧出家卧龙禅寺,法号圆通。”
  盛绍元听到这里,内心的挣扎终于有了一个结果,他去抱起已经不再发热的盛岗,递给了圆通大师。
  盛绍元跪下地去,双手合十磕头,“佛祖慈悲为怀,多谢圆通大师救我儿一命。”
  ……天大亮,圆通大师怀里抱着一个小孩童,脚步稳健离开了香雪甜糕。
  盛绍元起身,对盛岩和盛雪两兄妹交代:“你娘醒了,就说岗儿没了,已入土安葬。岗儿的病从未好过,痛一时也好过在她心里有个念想,时不时割她的肉!”
  盛岩心疼娘,但是和盛岗不亲,所以自然是同意了。
  而盛雪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却感恩道:多谢佛祖垂怜,赐我新生。
  ……
  岗儿被大师抱走的时候,盛尧和乔知舒正骑马朝东县赶。
  到了曹家茶号,伙计一听是孙家茶园户,知道是来卖茶的,并且有三百斤之多,便谨记掌柜的交代,直接领了二人出了铺子,直奔曹院见曹大东家。
  乔知舒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建筑布局精良,又富有民间素雅风韵的大宅,就连游廊都铺满了砖石,七晕八绕终于到了曹家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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