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王富贵是不是美男子?
还真不是!
按照古代人的审美观点,这美男子第一要足够白。
所谓的“一白遮百丑”,不论男女,只要皮肤好,白晰,就比别人亮那么三分。
可是王富贵天生就不是个白皮肤的人。
就算是平日里跟着王爷,也算是过的享福的生活,可也没将他本人捂白喽,皮肤是小麦色的,如果外头吹几天,他的皮肤就能更深三个色号那样。
跟王佐这种天生就皮肤白的人没法儿比。
就连刘文彬他们,都因为长相和气质,要比王富贵要强很多……。
再说,王富贵有一个坏习惯,什么坏习惯呢?就是他不管坐在哪儿,总是要抖腿儿。哆嗦的像是触电一样,一刻不停的那种。
气质这种东西是需要培养的,王佐从小就金尊玉贵着长大,那一身尊贵的气势,一般人还真没有,王富贵虽然也挺有气势,可气质就不行了。
长相一般,没有才华,气势有,气质没有,这人……还真是个王爷常随的样子。
“我怎么了?府里头朝我抛媚眼儿的丫鬟,多了去了!”王富贵得意洋洋的道:“在外面,也有不少人拉拢我的,各种美人计,轮番上演,我也是见识过的……。”
说着鄙视了一把丁田:“哪像你!土包子。”
丁田吐舌头回气他:“我的见识要说出来,吓死你!”
“那你说呀?”王富贵不服气。
丁田要开口,王佐先说话了:“别吵,烦。”
俩人闭嘴了,不过丁田吃了两口饭就又开口了:“那女人是个花魁?”
“也就是个小青楼里的花魁,顶级青楼里的花魁,比大家千金还要闺秀,琴棋诗画、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丁田点头,他以前看电视,里头演的花魁啊,名妓什么的,好像什么都会,还有的会武功
咧。
“而那个女人,仪态上就不够格,恐怕也没有什么才华……。”王佐看女人的标准是很高的:“所以,她就是个以床上技巧为生的红倌人。”
丁田想了想:“这样说的话,那张大贵倒是还真有艳福。”
一个小商贩,有个小铺子,当个小老板,能娶个花魁……挺好。
“所以,他就死了。”王佐说的太直白,丁田差点被饭噎到:“你是说?”
“那女人一看就是个不安于室的,你觉得呢?”
丁田点头:“那是……。”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女人的悲伤太少了,干打雷不下雨,那眼睛不管你什么时候看,都是水汪汪的。
“所以,明天去看看吧,他家的铺子还在吧?一旦人家卖了铺子远走高飞……。”
“太对了!”丁田瞪大眼睛:“天南海北的上哪儿去找她?”
这古代可没什么网络通缉令啥的……那通缉犯的人像画的,恐怕连通缉犯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就没看谁是根据官府发放的通缉犯图像,真的抓到通缉犯。
王佐没多说什么,丁田已经若有所思了。
吃过饭,王佐去看了看丁田种的菜:“明天吃茄子和辣椒。”
“那就做个凉拌茄子,尖椒炒蛋,行么?”丁田看着自己的小菜地:“今年雨水好,田里的收成也不错,有懂行的老农都说,今年是个丰收年。”
三五天的下场雨,温度又够高,大田里已经有玉米攒缨结棒子了,如今已经进了七月,到八月十五之前,就该掰玉米,收割庄稼了。
不然北地真的过了八月十五就冷了起来,过了重阳节,雪就该下来了。
“丰收就好啊!”王佐感叹一句,就起身离开了丁田的家。
等他走了,金大娘才过来:“试一下,这是新做的秋装,秋天风大,我想着给你做个紧身的压压风……。”
金大娘这些日子草拖鞋可没少赚钱,加上在丁田这里也有一份工钱,日子过的非常舒适。
“这个不着急。”丁田道:“做的那个粗布棉被棉褥子,得给牢里准备三五十套……。”
夏天的被子都是薄的,冬天得给换上厚的才行。
忙到很晚,丁田才洗漱完上坑躺着,但是今天的气氛太诡异,让丁田翻来覆去的都有些失眠了。
同样失眠的还有王佐。
今天他说那些往事,其实这里的人不知道,但是京中的高门大户没有不清楚的,因为他从十四岁之后,就跟继母闹的不可开交。
继母都成了京中的笑话,这也是她现在为什么算计他的时候,都是暗暗的来,小小的手段,不敢闹得太过,不然,他是不会管是否有损她“宁太妃”的脸面的……。
这一晚,两个人都是很晚才睡……王佐第二天理所当然的起晚了,也没人敢催他。
丁田起来是起来了,就是哈欠连天的,喝了一碗小米粥,揣俩包子就跑去衙门上差了。
昨天闹了笑话的七娘,今天又来了!
看着这个女人的矫揉做作,丁田打心里腻烦的很,倒是金甲,看了这个女人半天,那眼神里透露出“我对你非常感兴趣”的信息,不要太明显。
丁田就推了他一把:“不换先生,你干什么呢?”
第一百六十章 真实身份
“我看这位妇人……已经用过很多绝育药了!”金不换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啊?,,
众人震惊了。
大家都在门口看猴戏呢,七娘人越多,她越是哭的可怜,只求安葬自己的丈夫云云,说话如出谷黄莺,又媚态天生,多少男人都唏嘘,张大贵死了真是太好了。
这女的现在是个新鲜出炉的,还热乎着的寡妇。
谁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金不换就真敢说啊!
“你姓什么?”丁田问七娘:“我应该称呼你为张什么氏?”
七娘一嘻:“我……奴家姓杨。”
“张杨氏……你娘家在哪儿?”丁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倒也不是调戏的意思。
“北崇府……。”七娘也不哭了,眼珠子灵活的转悠。
“具体地址。”田径也觉得不对了,冷声冷气的问:“说!”
“北崇府……杨树县。”
“杨树县哪里?”比起丁田,田径问的相当凌厉:“快说!”
“杨花……呃……。”七娘就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被田径这么一喝问,情不自禁的就脱口而出,但是脸色却是大变。
“杨树县没有一个叫杨花村的地方,也没有一个叫杨华村的地方,但是……却有一座杨花楼,杨树县有名的青楼。”丁田嘴角一拉:“你是从良的?”
七娘不吭声了。
众人又是一阵暄哗,他们这个地方,也有青楼,也有窑子,可绝对不多,就俩,一个是马家经营的,还有一个是祁家经营的,名声都不太好。
但是一个是低端消费的地方,就是马家的;一个是高端消费的地方,就是祁家的,祁家的青楼还好,允许人赎身,过自由的生活。
马家的那个……不提也罢。
倒是金不换,掏出来一张纸:“你是杨花楼头牌红倌人,四年前,张大贵路过北崇府,见到了你,将你赎身,却是没给你落户到谁家,你依然是一个没有出身的人。”
按照规定,从良的七娘,应该有个出身,例如是落户某个村子,然后从这个村子里再办个迁移的手续,再转几道手,跟张大贵成亲,这样的话,就算有人想寻找七娘的线索,也会绕弯的。
这对从良的人来说,是个保护。
而张大贵没有,他只是赎出七娘而已,而七娘是他赎出来的,自然,七娘就是他的了。
实际上,七娘还是贱籍,还是个跟物件、牛马差不多对等的存在。
“张大贵说是跟你成亲,可他并没有给你上户籍……。”丁田看了一眼金不换手里的纸张:“所以张大贵的户籍上,没有你的名字,你未亡人的身份……恐怕还做不得数。”
就像是举办了婚礼,却没在民政局登记一样,哪怕生了孩子,你还是个“未婚”啊。
“呜呜……那我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七娘很在乎这条。
邻居们都为七娘的背景给搞混了,仔细一想,一个老婆子一拍大腿:“可不是么?大贵只是找街坊邻居吃了顿饭,没说是娶媳妇儿,还是纳妾啥的,那个时候,这女人一身大红衣服,我们都以为大贵是因为娶得续弦,不好意思张罗,俏没声的就这么过日子得了,有不是头婚……。,,
“我说这个女人怎么从来不露面,也不看铺子,张大贵每天里外张罗……。”
“原来不是夫妻的吗?”
“可是我见过这女人的娘家人啊?”
“你说什么?”丁田一下子抓住了一个正在百姓堆里看热闹的人:“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我?”这是一个油坊的老板,胖征墩的样子,家里因为是做油坊的,这人也胖乎的很,身上衣服虽然清爽,可他本人有点油腻。
“你说你见过她娘家人?”丁田狠狠地抓住人家的衣领子不撒手,后头田径也冲了过来,他可是比丁田更有威慑力:“说!”
“我……我那天看她家里出来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我就打了声招呼,这女人说是她堂兄,
来看看她……她来了这么久,家里偶尔有两个亲戚过来也是人之常情嘛……谁还没个亲戚呢?
”油坊老板咽了咽口水:“可是现在听说她是那个出身,就好奇了一下……。”
“我有个亲戚怎么了?”七娘哆嘹着道:“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是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是……你的亲戚,你说,住在哪里?”田径扭头继续问
“我……我这样的出身,亲戚见到了,就是来看看,怎么会告诉我,住在那儿呢?”七娘低头辩解:“我现在还是自由之身,我跟张大贵是有夫妻名分的,他还给过我我的卖身契和婚书……。,,
“不对啊,她那个亲戚说,他家住在北崇府杨树县点花街。”谁知道那油坊老板的记忆却好:“我还说有机会去北崇府,路过杨树县,也有个朋友可以寻了。”
“你记得这么清楚?”丁田有点怀疑。
谁知道那个油坊老板还没等开口,有个胖胖的妇人就蹿了出来,一手揪住油坊老板的耳朵:“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看这个女人流口水了?不然那些事情你能记得那么清?”
妇人胖胖的身躯挤过来,丁田一下子就被挤开了,田径也赶紧给这妇人让开了一些。
“媳妇儿,媳妇儿!”油坊老板躲都没躲开啊!
合着这位是油坊老板娘!
金不换感慨了一下:“这一对还挺有夫妻相。”
都是一样的胖乎乎,看起来有些油腻腻。
不过那妇人可不是她家男人那么好说话,对着七娘就啐了一口:“平日里就看你不是个正
经东西,每天描眉打扮倒是挺在行,家里的活儿是一手不伸,懒婆娘还有人捧着,以前是不好说,现在张大贵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看这死的也蹊跷,你家里常有男人出入,亲戚也没三更半夜来的!”
“你知道什么?”金不换、丁田跟田径几乎是异口同声:“快说!”
“那是她瞎说的!”七娘惊慌失措:“你们别信她的话,这女人是街坊邻居里有名的长舌
妇。”
“我长舌妇?”胖妇人乐了:“那也比你强!”
“都闭嘴!”田径直接指挥两个女衙役:“将七娘暂时收监,这个案子本身就有诸多疑点,必须好好调查。”
“我不去!”七娘挣扎:“我是良家妇女了,凭什么抓我?大贵啊!你一死,就有人谋求咱家财产了!”
这女人看事儿不好,真是撒泼打滚什么都敢说,什么脏水都敢泼了。
“闭嘴。”田径处理过不知道多少这种妇人,给了女衙役一个眼神,女衙役上前直接“啪啪”两巴掌,人就闭嘴了,直接被拖进了衙门里,跟在她身边的婆子也傻眼了。
也被女衙役拉进了府门。
外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但是大家都有点害怕。
一哄而散,拦都拦不住,田径倒是不着急:“我带人去问问。”
丁田一扯金不换:“我俩也去!”
“那就一起吧!”田径一招呼,十几个衙役跑了出来,还有俩女衙役跟着,一起去了府衙北边的那条街。
这条街是府城第二繁华的街道,有油坊,有香料铺子,也有粮店、杂货铺子等等。
从第一家开始问起,大家都说张大贵虽然喝酒,但是他这个人从来不多喝,因为他并不爱喝酒,酒味道大,还有就是喝了酒,嗅觉啊,味觉都会退化,这对他辨别香料的好坏有影响。
张大贵这个人呢,是个生意人,讲究的是以和为贵,他娶二房续弦的这事儿吧,倒是没有明说,不过的确是摆了酒宴,招待了街坊邻居,加上他家里也没啥人了,大家就当他的宾客,当时七娘也出来见客,大家都说大贵好福气。
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你当时说的话,有什么证据吗?”到了油坊,田径又问油坊夫妇。
“我们家油坊啊,要想榨油,都是需要后半夜就起来干活的,有好几次,我都看到他们家后门那里出来个男人,张大贵的身形我认识,这么熟了能不看出来吗?但是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张大贵!”油坊老板娘信誓旦旦的道:“那个男人比张大贵更高,要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