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古代架空]——BY:伏羲听

作者:伏羲听  录入:10-24

  “再者,隐太子死于谁之手,傅大人心知肚明,怕就怕牵连了当今圣上,大殷将风雨飘摇。”
  严辞镜这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末了还急喘不停,在僻静的书房中十分清晰。
  毕知行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跪着的年轻人,心跳如鼓点。
  当今圣上的资质的确不如隐太子,二人同时听他授课,他心中难以避免地将两人对比过,但隐太子已死,他要拥戴的是喻岘,也只能拥戴喻岘,为那传位诏书,更为大殷江山。
  隐太子之死的真相和稳定的局势,毕知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默不作声反而让行凶者更加猖狂……”严辞镜并不认同毕知行的做法,但如今为了让孟家翻案,让毕守言出面,他不得不从毕守言的出发点出发,企图说服毕知行。
  “比起翻出旧案会让朝局不稳,纵容凶手才是后患不穷,太傅大人也不希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由真正通敌叛国的人来坐罢?”
  刹那间狂风四起,飞沙走石,唯房中二人俨然不动。严辞镜胸有成竹自然难以撼动,毕知行心中摇摆不定,稳坐上首也只是强撑。
  不知过了过久,他终于松开手心一把冷汗,缓缓道:“起来说话罢。”
  两人谈至深夜,严辞镜从毕知行书房出来时已经耗尽心力,脸色青白得可怕,毕守言一直在门外等候,看见严辞镜出来立刻赶去搀扶。
  “你进来!”
  毕守言被自己的亲爹叫住,很是为难。
  “今日多谢,你去吧。”严辞镜颔首致谢,缓缓走了出去。
  毕守言站在原地目送,忘了亲爹的吩咐似的,待看不见人了,毕守言转身才发现毕知行不知什么时候从书房中出来了,跟着他一起目送着严辞镜。
  “爹……”
  毕知行冷冷地说:“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还是趁早灭了吧。”
  “我——”
  “严辞镜命不久矣,早已无力回天。”说这话的时候,毕知行几乎要将手中的木盒捏碎。
  毕守言闻言,呆愣片刻,拔腿冲了出去,远远见了人却又不敢上前,还怕喘息声太大惊扰了他,只好掩着鼻息默默跟在他身后。
  他自知不能护他走到头,但也至少护他走完这一段路。许是被告知严辞镜的阳寿所剩无几,毕守言发觉他的身影细瘦如柳条。
  “严——”
  严辞镜突然栽倒,毕守言正要去扶,便看见路边一女子冲过来扶稳了他。
  扶住严辞镜的,正是幽素。
  “我无碍,你来找我是有话要说罢?”严辞镜一整天都滴水未进,此刻有些腿软。
  幽素担忧地看着严辞镜,道:“信已送去了。”
  严辞镜点头:“那就好。”
  严辞镜设了一个简单的局,待张少秋和魏成的人在十三坡打起来,闹大了,再由毕知行出面,在朝堂上说出旧案可疑之处,便不愁不能让魏成伏法了。
  严辞镜设想得很好,只不过他小看了张少秋。
  “夏长嬴好好地在苍山上待着,怎么可能在十三坡现身?”张少秋皱着眉翻看信纸,对帷幕后的人说,“不知送信之人打的什么算盘,还是不必管了。”
  “要管。”帷幕后的人影动了动,“尚不知造谣夏长嬴现身的人是何居心,需得探一探。”
  张少秋点头:“微臣去安排。”
  “也不必安排,”幕后之人轻笑,“语家公子才是最想见到夏长嬴的人,让他去罢?”
  张少秋闻言一笑,直夸对方英明。
  作者有话说:
  差不多了!


第173章 寻回
  夜半,语方知从大理寺出来,回了语家,
  小清坐在檐下等候,打着哈欠去端饭食来,等灶房温菜的功夫打了个盹,再跑回去时,语方知已经不在了。
  “少爷?”小清在屋里转悠,看着挂在架子上的外衣,迷惑地挠了挠头。
  语方知奔波一天甚是疲乏,泡在浴桶却越泡越提不起劲。
  白日,复仇大计将他的脑袋塞得满满的,到了深夜,怎么克制也无法不去想一墙之隔的无情之人。
  发尾还没擦干,囫囵穿了件衣服,语方知利索翻过隔墙进了严府。此刻严辞镜一定已经熟睡,但语方知还是担心,轻掀起床帐后点了他的穴。
  确定严辞镜五感尽失之后,语方知才敢在他床沿坐下。
  掀被子时从床上跌出块白玉,语方知捡起来推进严辞镜枕下,叮嘱:“给你的便是你的了,好好拿着,千万别弄丢了。”
  严辞镜自然不会应他,他心中的失落难以言喻,知道这是点了穴后的坏处,但也有好处,语方知捧着他的手亲了亲,用脸蹭蹭手心时又亲了亲,满意地笑:“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推开我。”
  亲了手心不够,语方知挨着严辞镜躺下,往他侧颈里窝去,嗅到他身上特有的暖香,语方知渐渐愉悦起来,他说:“我想你得很。”
  忆起他在江陵做过的荒唐事,那会真是怎么高兴怎么来,逼得严辞镜又惊又怕也没收敛,如今不同了,爱深了,爱痛了,哪里还舍得逼他,也就只能委屈委屈自己了。
  也不算太委屈,语方知能偷偷握他的手,知足了,他道:“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静静听着便是。”
  语方知亲他的肩头,道:“六部中对魏成有怨言的官员不少,我花了不少功夫去搜集魏成暗中中伤他们的证据,争取得到更多的支持。”
  “何将军的信使要来了,他派人跑了一趟凉州、宜州和靖州,当年调兵援北的内情,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还有一事。”语方知隐隐兴奋,攥了攥严辞镜的手,道,“我快要找到夏长嬴了,当年的事他一定知道不少,我那旧友,兴许真能找回来。”
  “若是真能找到了,我一定要带他来见见你,还要告诉他,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说完了又笑,笑得凄苦,“你定是不愿的,你打定了主意要远离我,我也不能夜夜这般点你穴亲近你。”
  语方知做好了打算,侧身抱住严辞镜,泄密般:“我答应让你自己回江陵不过是缓兵之计,我会远远跟着你,护你周全,江陵是我的地盘,回了江陵,我还有很多法子让你回心转意。”
  将来的不确定让语方知有了遐想的余地,他牵着严辞镜的手说了许多,事情结束要如何,回了江陵要如何,昏昏入睡之时才想起一件顶重要的。
  “忘了告诉你,我原叫孟镜元。”
  翌日,待严辞镜醒来便觉得哪哪都不对,睡前握在手里的白玉移去了枕下,软枕的另一半凹着,他本来是睡在外侧的,不知怎的滚去了内侧。
  怪哉。
  早起用了早膳就要出府,杜松进来说府外有人求见,带进才知道是裴远棠。
  裴远棠在翰林院待了半年,越发沉静,还好学,来见严辞镜还拿书,那本书提醒严辞镜了。
  “你说过有事请教。”
  裴远棠点点头,往严辞镜身边挪了挪,颇为警惕地看了杜松一眼,严辞镜让杜松退下,把门关上。
  屋里只剩他们两人,但裴远棠还是紧张,憋出了一头汗,欲言又止地看着严辞镜,思虑再三,最终还打开了手里的书。
  严辞镜看见书封上的字,笑道:“你怎么把宫里的书拿出来了?被发现是要挨板子的。”
  裴远棠手指轻颤,哆哆嗦嗦翻开书册,露出被撕去一半的地方,低垂着头说:“下官接手了严大人曾在翰林院的职责……这本书,大概只有严大人动过……”
  严辞镜笑意有些僵。
  裴远棠没敢抬头打量严辞镜,小声地问:“严大人,书上这部分记载的正是先帝驾崩前夕发生的大事。”
  “你在查孟家旧案,是吗?”
  严辞镜扫了一眼桌上的小刀,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裴远棠扔了书,道:“去年科举发生的事我还记得,我想了一年总算有些眉目,严大人,若你真的在查旧案,我一定会帮你!我能自由出入皇宫,我能做很多事!”
  严辞镜有些惊讶,没想到裴远棠知道了真相不问立场就决定帮他,但他怎么可能再把外人卷进来,便说:“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我忙得很,有什么话下次再说,阿松,送客!”
  裴远棠不知所措:“严大人……”
  严辞镜道:“你家中老母,快过八十大寿了吧?”
  裴远棠愣愣的,看着严辞镜头也不回地离开,暗自思索,严大人的意思是,他半点后顾之忧也没有吗?
  严辞镜的确没有后顾之忧。
  府中钱财都由杜松保管,他有任何闪失,杜松兄弟俩能拿着那些钱过好后半生,夏长嬴跟国师关系不错,云水寺是一个好去处,至于语方知……
  他与语方知的恩怨已了,往后余生都有那念念不忘的故人陪他,继续做他的逍遥公子再好不过了。
  严辞镜坐在马车中,从袖中翻出那枚白玉握在手中,而他自己……有白玉陪着便够了。
  胡恩来接他去十三坡,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守株待兔即可。
  但到了地方,严辞镜渐渐地察觉出不对来。
  先是之前对他毕恭毕敬的死士,如今看见他来不是低着头躲避就是肆无忌惮地打量, 眼中充满了浓浓的警惕,再是胡恩也不再谄媚,一言不发地匆匆赶路。
  “严大人跟紧了别走岔。”胡恩回头撂了这么一句,又低头赶路。
  严辞镜顾不上观察胡恩,遥望远处草丛中伏击的死士,再看大树上他设下的网兜……树上不是网兜!
  严辞镜质问胡恩:“为何换下之前的布置?”
  胡恩打开茅屋的门,转身过来对着严辞镜笑,笑中满是阴冷的嘲讽,他道:“家贼难防,严大人,您好之为之。”
  严辞镜面色如常:“我不明白。”
  胡恩懒得废话,抽出腰间细刀指向屋内,道:“有人在等你,请吧?”
  在严辞镜犹豫间,屋内等候的人已经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作揖,笑脸盈盈。
  “严大人,别来无恙。”
  严辞镜冷汗渐生,眸中掺的尽是冷意,他一字一顿道:“好久不见,罗生。”
  此刻他进退两难,身后是胡恩受胡恩的细刀逼迫,屋里的罗生笑里藏刀,严辞镜知道自己赴了一场鸿门宴。
  坡外死士列阵埋伏,弓弩拉满绷出刺耳的尖啸声,随着一声令下,数百柱篝火同时熄灭,霎时万籁归寂。
  十三坡的异动并非隐瞒得滴水不漏,语方知早得了张少秋的提示,派人时刻监视着。
  “对付夏长嬴一个人,也值得这么大的阵仗?”语方知不解的还有,夏长嬴也不是傻子,发现不对怎么可能还往十三坡走,那魏成为何会将那么多的人手调去十三坡?
  如枯知道语方知的顾虑,但也十分认同语方知的做法,加派人手时刻监视十三坡,若夏长嬴现身便会设法将他拦下,再不济争取在对方手上夺回夏长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傅淳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直说干脆带兵出城制止算了,这种话没人当真,且不说魏成根本不怕官府,万一打草惊了蛇,让魏成有所戒备,那么接下来的安排能否取得进展可就难说了。
  语方知劝:“傅大人莫急,静观其变为上。”
  未能从魏成手中救下孟霄,这件事一直是傅淳心中过不去的坎,到了今他决不能再错失替孟霄翻案的良机,所以即使有语方知劝阻,他也还是私下吩咐心腹调派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傅淳想到接下来的安排,难掩激动,道:“私下见过的其他大人也都答应会见机出面声援,连鹿将军也传了信来,我们那么多人,不怕翻不了案。”
  又说:“除了京中诸位大臣,地方……严大人……”
  提起严辞镜,语方知目光黯了一瞬,随即岔开了话:“不知夏长嬴是否真的会现身。”
  傅淳悔道:“若我能早一点察觉到夏长嬴与旧案的关系,也不会到现在才到处打听他的消息。”
  语方知却说:“夏长嬴是有心避世,不然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傅淳点头:“我派人去徽州甘县问过,夏长嬴没回过老家。”
  “徽州甘县?”语方知跟着念,念完便觉得从头到脚生出了密密麻麻的寒意,他突然冲向案桌,手忙脚乱地翻起桌上的书册来,手控制不住地抖,书册纸张摔下桌也顾不上捡,匆忙中还碰翻了砚台。
  “怎么?”傅淳茫然地看着身侧的如枯,而如枯脸上满是挣扎之色。
  语方知无意识地:“户籍呢?夏长嬴的户籍呢?”
  傅淳跟着着急:“我收起来了!在这里!”
  “不必找了。”如枯汗如雨下,“主子命属下亲自去查,属下还记得!”
  “严大人伪造的户籍,也是徽州甘县。”
  语方知眼中猩红如血,不知是怕还是恨,千头万绪哽在喉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到了这个地步,他第一个念头仍是:或许只是巧合……
  随即傅淳递来的户籍书便生生掐断了语方知的侥幸。
  户籍能造假,能雷同,做过县令的祖父呢?怎么可能也一样?
  什么全家死于魏成手下……全家是否是孟家?无辜丧命的弟弟,是否是孟镜元?语方知叫这念头吓怔,却也难以克制地揣测起来。
  让他惧怕的冲天大火,狄花街的酥饼,最重要的是,他对孟霄旧案如同亲历者般的熟稔……
  “哎?”傅淳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推门离开的语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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