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骑马来 番外完结[古代架空]——BY:弦上孤鹤

作者:弦上孤鹤  录入:12-06

  说完,宋复也问:“抱仁兄可想清楚了?”
  “嗤——”
  不想,于敬淮抱着猫儿笑的浑身发抖,眸中闪过不屑道:“是誉望所归,亦或是大权在握,抱仁无妻无女的,要那些黄土加身也带不走的东西做什么?”
  言毕,二人都轻笑出声。末了才听得宋复玩笑许诺,“你若是先走一步,我亲自送你。我若是先走一步,便让我儿送你。终不让你凄凉了就是。”
  新晋皇党的宋复又失眠了。
  宋府后院,两个人影并排坐在石阶上,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眼前池塘中微微荡漾的弯月上。
  无言半晌,宋复叹了口气道:“罢了。官家让你做言官,你便安心做就是。至于赵晏臣……总归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到这里,他面露些许尴尬之色。怎么说两家还是亲家关系。官家这改制搞得宋遗青校书郎的凳子都没捂热,就以皇党的身份挤进了赵晏臣的御史台中,然而看对方早间常朝的模样,是铁了心坚持旧制了。
  宋遗青是没想到官家的谕旨下的那么快。短短七日,他从探花到八品直史馆,又到如今七品的殿中侍御史,整个人都还没适应这样快的转变。
  想了想,宋遗青面含担忧,“可二姐姐……”
  话未说完,就被宋复打断。
  “这个可以不用忧心。赵晏臣固执了些,但也是君子,向来不屑用卑劣手段。”
  父子俩又坐着说了许久的话,赶在天明前才各自回房歇下。
  宋遗青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没能参加常朝。倒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官家下了口谕,罢朝三日。说是昨日都淋了雨,以免风寒侵扰了众卿的身子,特休沐三日。
  去御史台报到的时候,宋遗青也没有见着赵晏臣,侍御史一边为他介绍御史台的布局,一边解释道:“赵中丞昨日淋了雨,正抱恙在床。你挂了名,领了腰牌就可以当职了。”
  宋遗青:“……”
  还真的被官家说对了。
  平日里,御史台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赵晏臣决定。身为近乎隐形的下属,侍御史大多不会主动在朝堂上发表意见。不管旧党赵晏臣和新党宋遗青是不是水火不相容,反正在他眼里都只是同僚罢了。
  等挂了名,宋遗青开始从熟悉御史台职务时,彻底傻了眼。
  纵观御史台收录的弹劾中,从建元五年起,足足有一大半是弹劾裴潋的。上到不敬先祖,下到不注品性。
  当然,再往前翻,也有一条是弹劾参知政事裴彦傅的。原因是,裴潋娇纵,打伤了秘书监张乐全的儿子,也就是现如今大理寺卿张文裕。
  宫中,自文德殿内,小黄门各自接力捧着诏令疾步而行,口中高唱,“官家御诏——”
  直到诏令传到了崇政殿前的小六儿手里才被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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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敕曰:帝载计相,宣力任专,总摄三司,惟卿裴潋。今特册封卿为三司使,赐紫袍金鱼袋。扶植社稷,俾海宇宁静,以副朕命!”
  一边的小黄门躬身听着,只觉得大衡是真的要变天了。官家说的是“计相”,虽说册封的是三司使,可在心里那已经和裴彦傅同一级别了。更别提他方才传诏令时,发觉诏令是用白麻纸书写。大衡册封宰执与副相,都是白麻纸书写,因此才有宣麻拜相一说。裴潋这般又与宣麻拜相何异?
  裴潋撩起衣摆跪在砖石上谢恩接了诏书。
  小六儿笑眯眯道:“恭喜裴三司了。”
  从四品一跃升至正二品,中间连跳三阶看起来轻巧,换成旁人可足足能慢慢爬上许多年。今后眼前这位就是大衡史上最年轻的副相了。
  和自己亲爹平起平坐,裴潋没什么雀跃的,甚至平静对小六儿道了谢,又听对方交代。
  “三司仍设在府治中,官家已让人布置妥当。裴大人可先行过过眼,看还有什么需要增减的。”
  裴潋顿首,“劳烦总管。”
  从今天起,不管陈君琮和孟阮清以前是什么官职身份,往后都是三司新党。大衡蒙了灰,是时候擦一擦了。
  官家说设三司,当真在府治里让人倒腾出不小的一块地儿,也不知有限的空间内怎么挤出来的。
  挂牌匾,搬桌子。霹雳乓啷了整日,周围其他官员不堪其扰连连骂娘。不过也没多少人,毕竟昨日淋雨的躺倒了一半,还都是战斗力强的。
  “这花瓶靠窗放,桌案朝阳……”
  裴潋负手闲逛,指点宫里新拨下来的杂役,路过窗前,还顺便伸手折了枝海棠插在新摆的细口长颈青釉瓶中。粉中带白的花儿衬着瓷瓶顿时让布置规矩肃穆的三司内多了鲜活气儿。
  一位心思活络的杂役看见了,笑道:“还是裴相雅致。”
  他有意套近乎讨欢心,甚至称呼上都用了心思。
  裴潋微微侧目,敛了笑意的眸子看的那杂役直打鼓。
  “往后莫要再喊这种称呼。”
  半是警告的语气听的杂役暗自骂自己糊涂,可惜事情已无回转余地,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只能忍着。
  他额上冷汗直流,倒是对方真像是随口一说再没了下文。心有余悸,便收了不该有的心思,慌张退下忙活计。
  “升官加爵总会伴着趋炎附势之人,你又何必在意。”
  陈君琮顺势坐在刚放置好软榻上,正色道。
  莫说裴潋,自打升官的御诏下来,他与孟阮清明里暗里受了许多讨好。就连三司中品阶最低的谢谦也有人有意交好。好在这位去年的状元郎稳得住性子,一直以各种理由婉拒。
  裴潋也走过去撩了衣摆坐下。他生性较文官多了洒脱,坐姿也是大大咧咧的模样。
  反正是在他掌管的三司内,就算赵晏臣见了也不能弹劾什么。
  “还是不好。”裴潋摇头。
  对方没明说,陈君琮却了然。裴潋这是避讳着亲爹的称呼呢。一个朝堂怎可有两位“裴相”?
  忙了整日,三司内也安置的大差不差了。裴潋扫视一圈,忽地问:“怎不见益之?”
  陈君琮微怔,强撑着眸中落寞应道:“许是在三司内别处。”
  自从彻底扯下欲盖弥彰的那层布,二人至今都未再欢颜以待过。别提说笑,就是见面也都是因着公务。今日在三司内,孟阮清更是绕着他走。
  面前搬物件的杂役来来往往,偶有一人失手磕碰着了,就惹来看守之人的训斥。人声嘈杂之下,裴潋的七窍玲珑心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与益之……”
  话至一半却不知如何说完。
  “维崧兄。”陈君琮抬眸,倦惫之下满脸苦笑,“你可教教我如何讨人欢喜罢。”
  言尽于此,许多话不用挑明已经心知肚明。裴潋不知如何回答,也不能回答。他这两位好友还真是阴差阳错,注定坎坷。
  好在陈君琮也只是苦中作乐,并非执着要个回应。为了挽救即将走入死胡同的话题,陈君琮正色问:“不知改制从哪里入手?”
  裴潋立时展颜故作神秘回答:“这还要等裴某去见一人。”
  门外,孟阮清正顺着走廊转角时,隔着窗子听得里面传来一句话。
  “仲未想告假归家。”
  这自然是陈君琮说的。接着他又听到裴潋的声音。
  “什么时候?”
  孟阮清步子一顿,回首问侍弄花草的杂役,“陈副使在里面?”
  突然被官老爷问话,杂役激动之余应的飞快。
  “是陈副使和裴三司,已经在里面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
  都说这三位是好友,杂役没有多想,原本以为这位孟副使该有些喜色的,却见人猛的绷紧了神色转脚离去了。
  房内,裴潋眉宇一紧,多嘴问了句,“仲未兄怎么急着归家了?”
  怀京到顺昌府已不算远,但来回舟车劳顿还是耗日经久。让陈君琮宁愿抛下改制的档口也要回去的………
  似是为了验证裴潋所想,陈君琮双眸溢出深不见底的坚定,简洁回道:“退婚。”


第九十章
  暮色昏沉的时候,裴潋回了趟家,然后又打马绕到了府治。
  守门的人看着这新晋的副相风风火火的一来一回,他们面面相觑间都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宋遗青握着文卷终于熬到了时辰,出门刚好碰到今日为他介绍御史台情况的侍御史,结果被人抓着听他发牢骚。
  其实并无别的事,无非是对三司那边霹雳乓啷的一整日动静骂骂咧咧。
  很不巧,对方前脚骂的起劲,后脚踏出门就遇到了正主冲自己笑的高深莫测。
  侍御史:“……”
  宋遗青:“……”
  时间仿佛凝固了很久,最后还是侍御史异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以公务为由遁逃结束。宋遗青也想跟着一起溜,结果裴潋注定不如他所愿。
  “宋御史——”
  裴潋的嗓音慵懒绵长,卷握起的马鞭一抬将人成功截胡。
  宋遗青顺着马鞭往上瞧,紫袍玉革带。因为升官,官服是换了,但依旧是那个人模狗样的裴潋。
  “裴三司这是何意?”
  官家明说要改制后,三司是裴潋掌管,御史台是赵晏臣老家。现在人明晃晃跑到死对头这里来,路过的人瞧着裴潋,只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裴潋温声道:“有一景致,总觉得要与你一同观赏才不算辜负。”
  相府门上的铜环被人拉开轻轻扣了扣,守门的家仆开了门探出头,习惯性婉拒,“我家主人染疾,不便待客。请郎君……”
  “且听我一言。”
  话未说完就被突然拜访的人打住,那人拢了文人衫的衣袖,恭恭敬敬拱手道:“我是刘相的学生,国子监郑垂膺。听闻老师抱恙,前来探望。”
  家仆懒散的神情消去,他扫视这人一眼,方恭敬起来。
  “等我去通报一声。”
  当朝宰执刘翰秋学生众多,少不得书读的好在国子监的。国子监可了不得,那是最高学府。哪怕这人不是主人家的学生,家仆也不敢怠慢的。
  不消片刻,家仆又折回来道:“郑郎君请。”
  二人步子快,在两侧走廊中穿行。
  刘翰秋祖籍定州人,定州民风不若江南小家碧玉,因此这宅子也是修建布置的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
  等开了卧室的房门,刘翰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可是定轩来了?”
  郑垂膺身影一顿,脚步更是急切走上前跪坐在床前的脚踏上,满腔关切最后哽在喉咙中,只化作干巴巴的一句话。
  “老师,学生来看您了。”
  素纱的床帐阻了外面的情形,刘翰秋用胳膊支撑坐起来,侧身问:“你来时,外面雨可停了?”
  床前跪坐的是他最满意的学生,无论从学识还是德行上。他前不久才写了封书信给杨家,字字都是愧疚之意。可他对杨齐愈没有授业的恩惠,纵使遗憾,也只是来源于夫人母家这块,远谈不上失望。
  可是郑垂膺不同,刘翰秋亲自开蒙教导,寄予了诸多心血,因此二人师生情分甚厚。
  他问话的声音带着病中沙哑,郑垂膺端了桌案上的茶盏递给他应道:“昨夜就停了。”
  刘翰秋甚是自然的接了茶呷了一口,别有深意的感慨。
  “停了么?可我总觉得这雨还没停,还要下许久。”
  郑垂膺面容微怔,不禁脱口问:“官家怎么突然想起改制了?”
  昨日的风风雨雨如今闹的京城都闻到了些味儿。他那些同窗对此争论不下,自然是各有所见。不过让他直接意识到事情的轰动性的,还是因为老师在朝堂上当场气昏。
  “突然?”刘翰秋侧目,一手把茶盏稳当当放回桌案上,这才慢慢答了学生的话。
  “这哪里是突然,官家分明是苦心谋划许久,才抓住了改制的引子啊。”
  以往他觉得事情不对,但怎么都想不到源头。到了官家说要改制的那一刻才知道,那个对朝政一开始不知所措的帝王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思,倒不愧是先帝选的坐在龙椅上的人。
  至于杨齐愈,他最大的罪过又哪里是冒名?不过是宰执学生的身份惹的祸端。
  说无辜,也不无辜。
  刘翰秋摆了摆手,“这些事,你莫要踏入其中。”
  这话不晓得是告诫郑垂膺还是提醒自己暂且忘掉朝堂上的纷杂。
  郑垂膺抿唇忍耐了几番,才终于应下,“学生知晓。”
  嘴上说是,但他心里到底对官家有些怨怼。老师为大衡呕心沥血多年,又是老臣。平日里都是受人敬重,还没有受过憋屈的时候。可他还只是国子监的学生,并无一官半职,朝堂上也无法为老师分忧。眼下看来,似乎只能暂且忍耐。


第九十一章
  宋遗青稀里糊涂的跟着裴潋坐在马背上。原本在闹市的时候,裴潋还顾忌着衡朝律例慢悠悠的打马穿过。等到了芳草萋萋的郊外,这人就彻底放开了性子,甩着鞭子催促马儿撒开蹄子跑的生风。
  等到了地儿,裴潋将马背上皮包里的物件拿出来背在身上,这才领着惊魂未定的宋遗青徒步往前去。
  怀京临海,虽有山,较之其他州府高耸入云的峰峦却是极不起眼,甚至都算是小土丘。当然,这是历代文人总结的,但胜在景色不输多少。
  眼前就是怀京的玉奴山。名字并非某个人,反而是因着山上遍布梅树,每到冬季临春,便是漫山遍野的红梅。梅花自古被文人所喜,又加之冷香怡人,也算怀京一景。久而久之,梅花就有了个别称,“玉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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