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骑马来 番外完结[古代架空]——BY:弦上孤鹤

作者:弦上孤鹤  录入:12-06

  小六儿刚心想,前朝那个跛脚的九王和断腿的杨平韩能一样么?只出身就碾压了。哪怕再残缺,人家终归是亲王,皇家哪里还养不起一个闲散王爷?然而听到最后一句,不禁惊讶至极。
  “官家要给杨平韩官职?这似乎于理不合。”
  不说从未开过莫名给官职的先例,就是单看科举舞弊,才扇了一巴掌又要给一颗甜枣?
  “所以是九品闲职,就用他杨家四通八达的生意人脉来换。”
  官家起身,在小六儿惊惧的目光中慢悠悠踱步到大殿中。那里空旷至极,只在中间去了地板,用石头木料做了缩小版的大衡地图。里面各州府衙门,各边关兵防俱看的清清楚楚。当然,包括一些商路还早就封禁的海运和周围国家。
  “天竺,安息,骠国……”
  悬挂在墙上的御剑出鞘,剑尖游走在地图上,都是与衡朝有商运来往的。小六儿这才明白,就算是官家给的甜枣也不是白吃的。借杨家商运放出大衡要重开海运的信号!
  恢复常朝这日,旧党的官员个个面带病容,唇色干白。新旧党自宣布改制后头一回集体碰面,自然都不会给对方好脸色。在去崇政殿的路上可谓泾渭分明。
  不过,无论新旧党都知晓了怀京一个新奇事儿。已经授了官的贺献吉到林家求亲,被赶了出来。林老爷当然不敢给官老爷脸色看,赶人的却是林卿卿本人。事后贺献吉似乎被打击到,今日还递了劄子告病。
  陈君琮摩挲着袖中早就写好的告假劄子,听着众人商讨开海运一事。他刚要出声,却见孟阮清主动出列道:“臣愿往登州。”
  要告假的话梗在喉中,陈君琮视线落在站的恭敬的孟阮清身上,苦涩难掩。
  这人无非是想借开海运避开与自己碰面。真要开登州海运,哪里是如江南那次寻常的巡视?那是要面对倭寇,甚至海上风浪的危险,弄不好命可能都交代在登州。
  益之啊益之,何苦至此?
  陈君琮只觉得心中寒凉一片,立即跪地抢声道:“臣请官家准许臣赴登州巡视。”
  场面奇了,旧党之人纷纷侧目,看着新党因着一份不好的差事抢的头破血流,偏偏想不出缘由。
  开海运一事必当是新党前去,但陈君琮和孟阮清先后主动请命,饶是官家也有些意外问:“登州一行凶险万分,你们可都想好了?”
  这一问,两个内心各有所思。孟阮清打的是躲开陈君琮的主意,没想到对方竟也请命去登州。气结外加担忧,让他恨不得当庭质问。
  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得知道登州如何险要。当年大衡为了平倭寇之患,多少官兵丧命登州至今数不过来,别说一拳就能撂倒的文官了。
  这里倒有一个人极其适合,那就是裴潋。可改制初行,新党要稳住局面,官家不可能让这人离京。
  他正混乱之际,陈君琮已经俯首应道:“开海运以振兴大衡,臣义不容辞。只是望官家能允臣一事。”
  官家本就欣慰臣下的忠心,又念登州开海运后的严峻情势,不假思索应下。
  “爱卿且说,只要朕力所能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算是把登州人选定了人选。孟阮清几乎要捏碎手里的笏板,但也只能听着。
  旧党却是提心吊胆,生怕陈君琮提什么触犯他们势力的要求。虽然此行凶险,可若登州开海运成功,那就是大功臣。官家奖赏还来不及,哪里会在意一个小小的请求?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陈君琮言辞恳切道:“臣请官家准许回乡探亲。”
  竟只是回乡探亲?!
  裴潋微微侧视,想起陈君琮曾说要退婚的言论来。再看孟阮清脸上讶异,约摸也并不知晓此事。
  三人虽说是好友,可感情一事,裴潋也不好多言,只能暂且旁观。
  陈君琮的家乡在顺昌,说不得远,总归也不算近。马车来回也要两月左右。因此自中了进士做官,他就没有探过亲。这对于朝中官员来说并非稀奇事儿。家就在京城的只是少数,多的还是五湖四海。
  亲赴险地反而求的探亲,官家有些动容,语气温和,“朕自然准许。登州一行后,赏卿衣锦还乡。”
  略微停顿,许是觉得尚有不足,官家又补充道:“朕让王平随行保你平安。期间他任凭你差遣。”
  毫无征兆被点了名,王平激动于可以离开京城一展身手,当即出列拱手,“臣定不辱使命,甘愿听陈副使差遣!”
  一文一武去登州也算妥当,海运总算翻篇。


第九十七章
  从定州再往西北,越过榆关就是大行游走的地界。
  草原的夜晚伴着凉风,牧人穿着羊皮裙紧拉缰绳,手握马鞭驯服刚猎到的野马。
  沙沙的草声夹杂着马儿的阵阵嘶鸣传入一个白色帐中。江冶端着一杯奶酒迟迟不肯喝下,脑海中全是今日收到的消息。
  “王弟怎么不喝?那马烈的很,想必驯服还要些时候。”
  前些日子父亲病重在榻,事务都交给了大王子江渌。然而这人贯爱饮酒驯马,哪怕大衡改制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耳中也是不加防备。
  江冶板着脸,掩下失望。
  “王兄可曾听闻大衡要行改制?眼下已是要重开登州海运。”
  “哪里不知。”江渌没有兴趣的摆手,“大衡要改制关大行何事?况且登州倭寇成患,重开海运又谈何容易。不足挂心。”
  纵使想过对方浑不在意,但真正目睹了,江冶还是暗自置气,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大衡眼瞧着西山日下,一旦改制成功,大行就丧失了入主中原的机会。万不能给大衡喘息的机会!”
  改制本身已是大动身骨,足见衡朝的皇帝是下了决心整顿。更何况主推是裴潋。大朝会时,江冶是见识了这人的手段,足以让大行忌惮。
  没想到裴潋哪怕不从军,也能在衡朝带起大行的风雨。可恨他这位王兄眼界狭隘,只看当前利益!
  因着这句,江渌看驯马的兴致被浇了个通透,顿时冷了脸沉声问:“你在质问我?”
  即便在中原人认为野蛮的大行,那也是以嫡为尊。江冶势力再大,再如何得宠,在江渌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
  这帐子里两人的势力都有,见两位王子闹的不痛快,各自将领右手默默按在刀柄上,气氛霎时隐隐变得剑拔弩张。
  江冶拧眉不语,一双眼睛锐利的紧锁江渌,看的对方不禁发毛。
  “因一个大衡,你想兄弟反目么?”
  不愿落了下风,江渌猛的拍案而起低吼。
  然而江冶听的只想讽刺一笑。届时大衡若要改制成功,军队强盛,大行又要回到苟且偷生的日子,届时兄弟反目又算得了什么?
  令人心惊肉跳的沉默中,江冶忽地垂眸,“方才酒喝的多了,就不扰王兄兴致。”
  说完,杯子一推起身就走,奶酒洒的满桌都是也视若无睹。江冶一走,带的追随他势力的将领陆陆续续离开席位。
  兄弟二人是显而易见的不和了。
  “放肆!”
  江渌黑了脸色,掀了桌案,吓得进来禀告的牧人心惊担颤,半晌才敢说话。
  “大王子,猎得的野马已经驯服。”
  他本想讨一个欢心。听说大王子极其爱马,这次成功驯服野马,定然能得不少赏赐,回去能糊口许久。
  却不想江渌听了只冷笑反问:“驯服了?”
  说着也不等回应,顾自踏步往帐子外走去。那匹黑色野马果真老老实实站在那打着响鼻。
  江渌因着刚才的事火从心起,在牧人诧异的目光中抽了腰侧的弯刀照马头劈去。
  一声悲鸣,黑马摇了摇身躯重重倒下。远处天空的弯月映着江渌脸上一片血污,恍若鬼煞。
  他手里还拿着弯刀,布满血迹的脸冷不丁面对牧人,吓得对方惊叫一声,差点昏死过去。
  江渌快意涌起,冷声道:“驯服了也不会为我所用,还是杀了为好。”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里面品出暗语来。
  大王子这是容不下反骨,起了杀心。
  草原的风波暗涌,陈君琮自然一概不知。他与王平得了官家的旨意,已经一路往南方的登州而去。
  官家要开海运的消息已经差人快马告知登州一应官员。同时得了天家恩惠的杨家借着商运路线将重开海运的事广而告之。
  等陈君琮和王平颠簸到登州城门处,那里官员因为提早得了消息已经等候多时了。
  “下官见过陈副使。”
  沈节自打得了官家的诏令,就命人收拾了府邸客房,以备这二人能住的舒心。见了陈君琮和王平的身影,哪里敢怠慢,当即上前拱手见礼。
  哪怕远在登州,他也是知道改制一事的。新党眼下得罪不得。况且禁了海运的登州肉眼可见的没落,只要能解决可恨的倭寇,重开海运对于登州来说绝不是坏事。
  现在已是酷暑,陈君琮夜以继日赶路早就疲惫,头上汗珠如豆大,强撑着寒暄道:“建元五年一别,沈知州在登州可还好?”
  建元五年,他与沈节同中进士。不过沈节名次不如他,只得了个进士出身,被发配到登州做了太守,又称知州,总一州大小事务,包括兵权。
  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自己是同科,沈节感念之下略有激动叹息,“登州虽比不得江南繁华,却不至于穷困。只怕你水土不服,吹不惯海风,要遭些罪。”
  一路走来,王平早就累的几欲散架,这会儿看不得他们寒暄,实诚催促,“赶路许久,快些摆上饭菜招待才是,太阳有什么好晒的。”
  他一出声,沈节才意识到自己还忽略了一个人,面带愧意致歉,连连应声,“是沈某思虑不周,回我府中,咱们边吃边聊。”
  王平也是快人快语,听了登时喜笑颜开,拍了拍沈节肩膀赞道:“这才是。”
  一行三人又马不停蹄到了沈节府邸。沈节大方的很,让人摆了许多好菜,还有登州产的鱼类。
  陈君琮闻不得腥味,只碰了家常菜,倒是王平什么都不忌口,就着黄鱼扒了三大碗米饭,还赞不绝口。
  头回招待武夫,沈节这位文官显的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边笑边命家仆为王平添饭。
  “怎么不见通判?”
  用了一碗饭,陈君琮恢复些许精神气,环顾四周,这才想起少了个人。
  按规矩,是要知州和通判一起迎接的。不是他摆架子,实在是人生地不熟。沈节他尚知底,唯有通判是从未谋面。
  衡朝为了牵制地方知州的权力,向来会从京城拨三品官员赶赴各州做通判,意在监督。说来通判一职有点尴尬。官位在知州之下,地位却平起平坐。
  沈节从容道:“海运禁了多年,得了诏令至今,顾擎每日一早都去清点登州往年剩下的兵器。此时想必也快练兵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沈节话音刚落,就听家仆疾步跑来通传。
  “顾通判到了。”


第九十八章
  陈君琮背对门而坐,待他回头看去,正与走来的顾擎四目相对。
  为官三年,这人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不像文官的文官。
  在常人印象中,文官和武官首要的差别就是白。终日坐在府中和政要打交道,文官们自然个个生的白净。反倒是武官因着练兵,晒的黑不溜秋像个泥猴。
  但顾擎的肤色不仅不白,反而偏黑。他穿着藏蓝色长衫往那一站,身上还带着海腥味儿。有棱有角的脸上不见笑意,冷眼盯着陈君琮这位京城来的大贵人和拱食的王平。
  沈节不觉有异,起身为二人解释,“顾通判一向如此,陈副使不必多心。”
  陈君琮只讶异于登州通判的外表,立即正了神色拱手见礼。
  好在顾擎看起来不通人情,仍虚回了一礼。
  多了个客人,桌子上自然又多了副碗筷。顾擎扫了眼被王平扫荡的菜碟也不下手,只道:“陈副使明日若无事,且随我去巡视军器库。”
  要开海运,少不得和闻着金银味儿卷土重来的倭寇打交道。除了兵,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军器。
  今日天色不早,又疲惫至极,正好休息一晚。陈君琮敏锐发觉顾擎熨帖之处,也少了因对这人外貌下的疏离,笑着应下。
  “也好,这些日子便有劳二位照顾。”
  登州似乎哪里都躲不掉带着腥味儿的海风,陈君琮是土生土长的内陆人,家乡顺昌更是和海不沾边。即使并不习惯这里的环境,陈君琮揉着眉心,在疲惫驱使下仍是沉沉睡去。
  前些日子急着赶路,并不觉得多累。如今一经睡下,等醒来却已经是第二天日暮黄昏了。
  陈君琮刚坐起身,睡意朦胧之际还以为在怀京府邸中,待闻到了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腥味儿才恍然回神自己身在登州。想到今日要去巡视军器库,当即没了困意收拾齐整翻身下床。
  天色并不像昨日晴朗,放眼望去灰蒙蒙的,吹来的风都携带着凉意。
  刚开了门,就见顾擎站在院子中,仍是冷着脸不见笑意。
  “用了饭就走罢。”
  衡朝各州府都有专门的铸造军器作坊,并不为京城统一管辖。每地的军器坊甚至互不相通。
  登州的军器坊临海,为燕家包揽。
  “起初并非家燕之燕,乃是避讳官家祖姓‘晏’字。”
  顾擎提着一枚通判腰牌走在前头带路。脚下踩的是压平的沙石,路边就是奇形怪状的各色大小石头。白浊的浪花拍打沙滩,海天共一色无际。远处的风吹的二人衣摆“簌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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