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归[重生][古代架空]——BY:时雨余

作者:时雨余  录入:12-14

  不过话已至此,岑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到来年,晏暄就已提及去楚国调查一事,但他已经明了对方这一趟楚国之行的目的。
  他一人被害被针对也不过是小事,无非就是朝堂之争,就算不能一击挫去段丞相在朝堂中的权势,最差的情况也不过就是继续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
  可如若段丞相的的确确和楚王勾结,私下养兵意图谋反,这乱的就是大宁的社稷。况且就在前几日,他曾问过晏暄晚归的原因,而对方告诉他,最近匈奴似是在漠北一带蠢蠢欲动,早做防备终归无错。
  无事发生自是最好,但万一真到了那时候,内忧外患同时发生,那伤的就不仅仅是他一人,而是大宁上上下下数千万百姓的命。
  晏暄不可能坐视不管,也不可能拖延行事,而凑巧的是,这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除去段丞相的绝佳机会。
  他暗自长吁一口气,低头在杂草中瞧见一块小石子,便捡了起来,随即起身跺了跺有些麻了的腿,将石头掂了两下,而后横着往河面上一丢。
  那石头旋即在河面上弹跳数下,在接近河对岸的地方沉入河底。
  岑远眉梢一挑,满意地吹了声口哨,随即听见身后那人道:“此次南下……”
  “嗯?”岑远回过身,就见晏暄依旧坐着,正仰头望着他。
  他莫名心头一动,弯身随手扯了一根杂草,去晏暄面前蹲下,捏着草往对方脸上撩了一下。
  晏暄微微后仰,也不沿着方才的话说下去了,忙抓住他的手:“别闹。”
  岑远被他这么一扯,差点就一个重心不稳往前倒向对方,所幸是在一瞬间用右边膝盖撑地,没有被桎梏的手忙不迭撑到对方曲起的腿上,这才稳住了身形。
  “啧。”他轻声咂舌,悻悻收回了手,却没有动被晏暄抓住的那只,就这么任由对方圈住手腕。
  “你刚才是要说什么?”他问。
  晏暄望着他,缓缓说道:“此次南下,你一人在长安一定万事小心。”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接上一句:“等我回来。”
  岑远一时没有说话,他半敛着眼,因为姿势的关系只能自上而下地盯着晏暄,却依旧有种被对方坚定不移的眼神压制住的错觉。
  蓦地,他动了动手腕,意图抽回自己的手。
  原本他还以为对方会阻止,结果轻而易举就收回了莫名被夺走的支配权。
  “小将军。”他道。
  晏暄用眼神示意他说。
  “你同我说要去楚国,”岑远缓缓说着,对上对方的目光,“这句话算是在和我报备?”
  晏暄:“……”
  岑远看对方不说话,便又说了一句:“还是算邀请?”
  他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这问句背后究竟深含有什么意义,然而晏暄望着他,片刻后压下声音:“你想同我去吗?”
  闻言,岑远却反问:“你有什么理由不能让我去的吗?”
  他顿了下,见晏暄没有立刻说话,便又:“嗯?”
  这语调说不上正经,相反还尾音上挑,隐约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撩拨意味。
  晏暄双唇抿得很紧,似乎是在思忖该如何回答,结果就听岑远延续着方才不正经的语调,又开玩笑地说了句:“啊,我知道了。江南人杰地灵,尤其是女子,更是有大宁绝美之称。莫非,晏大人是想趁我不在,自个儿寻乐子去吗?”
  晏暄:“……”
  岑远忽然笑开,朝旁边一躺就径自躺倒在杂草上。
  他见对方一直沉默着,便又紧跟着调侃:“沉默是默认?真要去的话那我就更得跟着去了。”
  他话音还未落,晏暄终于出声道:“莫要乱说。”
  岑远大笑,甚至吸引来了不远处两个孩童的视线。
  “小将军,”他唤道,“你逗起来真是太好玩了。”
  “……”晏暄又表现得不想搭理他了。
  今夜的月亮还未到最圆的时候,但挂在黢黑的空中依旧能照亮天地。
  身上重担被尽数卸下,直到笑得累了,岑远弯起的唇角才慢慢平复下去。然而他手上一点都不安分,一直扯着身侧的草,一小片地都快被他扯秃了。
  仿佛过了许久,他道:“你没必要把我撇除在外,晏暄。”
  这回晏暄倒没有一直沉默,轻道:“我只是以为你不会愿意管这些事。”
  “的确。”岑远闻言一哂,“我想当的,或许不过就是一艘随风漂泊的小舟,顺着江河走遍天地,便得十分满足。”
  远处河灯愈行愈远,只剩下阴影中的一点光。
  晏暄静静地侧首听,岑远也毫不避讳地道:“然而总是有人喜欢掀起风浪,妄图操控巨大的船坞,成为水上的霸者。”
  “我这艘轻舟反抗不了,也规避不开,但不代表我不能亲自踏上那艘船坞,拉着那掌舵之人一同落入漩涡的中心。”
  听到这,晏暄猝然皱眉,沉声唤:“岑远——”
  “但我知道。”岑远打断他,“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他仰躺在青草味中,直直望着天空,忽然心生错觉——
  就好像在长安城外,就连这天空也显得更为浩瀚。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方才开口。
  像是回应,又像是喃喃:
  “所以晏暄,这次我会同你一起走。”


第35章 借宿
  不远处的两个孩童终于是将带着的蜡烛都用完了,等河灯渐渐走远,彻底看不见踪迹了,才复又跑回两位大哥哥身边。
  岑远听见他们踩在草地上的声音,便朝他们转过视线,盘腿坐起了身。
  年长的哥哥微微仰起脑袋:“你们已经放完河灯了吗?”
  “是啊。”岑远脸上又露出笑,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们呢?和娘亲和妹妹都说完话了?”
  “嗯!”孩子们猛地点头,“有些晚了,再不回家爹爹就要说了。”
  距离岑远他们在这驻足已经过去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天色早已全黑,四周除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和戈影时不时发出的鸣叫,便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
  岑远问:“你们住在哪里,回去路还安全吗?”
  “就在那儿。”大孩子说着转过身,指向不远处的一处村落,岑远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正好看见一个人影。
  而年幼的孩子看见那个人影就立刻拔腿跑去:“爹爹!”
  来人弯下身将孩子抱起,小声地问:“和娘亲都说了什么?”
  他一边听孩子掰着手指细数自己同娘亲说过的话,边朝众人的方向走来。
  这会儿在父亲面前,年长的哥哥就显得比方才更为沉稳了,乖巧地上前解释:“爹爹,我们在放河灯的时候碰到了这两个哥哥,就拜托他们也给娘亲和妹妹放了河灯。”
  男子立即了然,看向岑远二人道:“唉,真是对不住,孩子不懂事,耽误二位的时间了。”
  ——他虽见识不多,但相较于无知的孩童,还是能够看出眼前两人气质不凡,身上所着衣物布料上乘,腰间佩戴的剑和饰品皆非贱物,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岑远连忙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原本我还担心他们回家时候是不是安全,不过既然您来了,那也就无碍了。”
  男子又立马道谢,越发感觉过意不去,他见到一旁马匹,便问:“二位这是要进长安城?可这都已经亥时了,城门早已关闭,二位恐怕是进不去城了。”
  岑远心道:巧了,他们还就是在城门关闭的那刻出城的呢。
  “我们今夜本就不入长安。”岑远道,“先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一夜就成。”
  男子却道:“可最近的客栈离这里还有好几百里的路,等二位抵达,估计就得半夜了吧。”
  “……”岑远这会儿终于感觉到一丝头疼。
  他朝晏暄剜了一眼,用眼神问他:你怎么出城的时候都不会挑挑方向,好歹找个有客栈的地方吧。
  晏暄:“……”
  话虽如此,戈影的速度又岂是普通马匹可比的,岑远想了想,又客气地回道:“无妨,我们的马跑得快,应当用不了这么久。”
  年幼的孩子被抱在父亲怀里,一直来回望着他们,这会儿像是听懂了他们正在讨论些什么,便扯了扯父亲的袖子,小心翼翼道:“爹爹,不如就让哥哥们住去我们家吧。”
  “这……”男子低头看着孩子顿了一下,紧接着重新抬头看向二人,“小儿说得也是,若非因为他们,二位也不会赶不及去客栈。寒舍简陋,只是正好有间空屋,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如若两位不嫌弃的话,就来住下吧。”
  岑远原本直接就想拒绝,然而那年幼的孩子晃了两下就从父亲的臂弯里滑了下来,小跑上前攥住岑远衣摆,仰头看着他,时而瞄一眼晏暄。
  岑远:“……”
  这孩子还真是不怕陌生人,紧抓着岑远不放,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目光清澈明亮,不含一丝混沌。
  ——终究是盛情难却。
  岑远笑着叹了声气,回头看了眼晏暄。
  他自己对屋子大小倒没什么讲究,能住就行,就怕小将军会不会待不习惯。而晏暄只道:“听你的。”
  也是,岑远随即就心里咂摸着,小将军战场吃沙都不怕,怎么可能现在就住不习惯了。
  他转向男子道:“那就叨扰了。”
  ·
  孩子们平时大约没什么骑马的机会,在晏暄解开戈影的缰绳后,他们站在离马不近不远的地方,同时露出又向往又畏惧的神色。
  晏暄看他们一眼,他们又同时瑟缩,两颗脑袋贴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什么。
  “……”晏暄想了想,问道:“想骑马么。”
  那两颗脑袋登时不躲避他的目光了,同时朝他看去:“想!”
  晏暄便二话不说,带着戈影停下,先后将两个孩子抱上了马。
  孩子们驾着马,顿时高呼:“哇!”
  “哎你们两个——”男子立刻冲两个孩子说教了一声,又对晏暄说抱歉,上前想让自家孩子别再任性,却被岑远拦了下来。
  “孩子天□□玩,就是他们去呗。”岑远笑道,“我们都不介意,不用担心会麻烦我们。”
  晏暄在一旁默认,只有戈影不服气地从鼻子里“嗬哧嗬哧”吐了两声气。
  “这……”男子就是想说什么,但见两人这不介意并非场面话,同孩子也聊得起劲,也不再说拒绝的话了。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村子,岑远同男子闲聊时得知,他姓薛名成,是在附近种地的农家,没时间看管两个孩子,就只能让他们自己去河边放河灯了。
  离河边最近的茅草屋就是他们的家,还在院子外边就已经能闻见浓郁的饭菜香味。
  “你们还没用晚膳吗?”岑远问。
  “是啊,干完活刚回来,给俩孩子弄饭吃,结果都弄完了也不见人回,这才出去找了。”薛成把孩子从马背上抱下来,“二位用过饭没?要不一起来吃些?”
  岑远看向晏暄,后者朝他回了个眼神,他便回道:“我们都吃过了。而且薛叔,要是让我们都吃了,你们自己不就不够了。”
  薛成道:“一些粗茶淡饭,再做一些就成,二位不用客气。”
  “不是客气,是真吃过了。”岑远道,“那这样吧,明日早膳可就麻烦薛叔了。”
  “好。”薛成欣然应下,“那明日早膳我就多准备一些,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吧。”
  他把两个孩子先赶去吃饭,便带着两人去了其中一间屋子。
  甫一推开屋门,就见屋子里整理得十分干净,看着完全不像是被闲置的屋子,桌上冒着烟的茶壶、摆得满满当当的柜架,每一处被烛火照亮的地方都映着暖色,角角落落都充斥着鲜活的生气。
  只是……
  岑远在门口逡巡一圈,就发现里头理所应当地——
  只有一张床榻。
  岑远:“……”


第36章 寤梦
  岑远不敢太明目张胆,只悄悄往晏暄脸上投去一眼,就见这小将军依旧不动声色,木着张脸,一时也让人没法看懂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薛成显然不太擅长察言观色,没察觉到岑远的神色,径自去柜子里拿了两床薄被,边道:“这间屋子原本是我与夫人住的,只是夫人先前生育的时候走了,我就去和孩子们一起睡了,这间屋子便也空了下来。”
  “哎,我给忘了。”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床榻我和夫人睡绰绰有余,二位一起睡的话会不会感觉拥挤?”
  “……”岑远听天由命般将视线转回那床榻上。
  薛成身形瘦小,即便是这么张窄小的床铺,两人一起睡也不会拥挤,可是……
  岑远偏过头,快速地在晏暄身上上上下下扫过一圈——小将军堂堂八尺男儿,身形劲瘦,看着虽然完全不显壮硕,但毕竟是习武之人,又能瘦弱到哪儿去。
  再看他自己,虽说从小到大他都要比小将军稍矮那么一点点,但怎么着也和“瘦小”二字搭不上边。如此一来,同躺这床榻可真是有些勉强了。
  不过事已至此,岑远也不想辜负薛成一片好意,便道:“无事,不过一晚罢了,我们挤挤就行。”
  同时他心想:大不了就是把被子铺地上凑活一晚。
  薛成似是非常过意不去,毕竟人是他留下来的,这会儿才发现自家环境着实尴尬,他抱歉地道:“是我自不量力,实在是对不住二位了。这屋里就有浴桶,要不我给你们打点热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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