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郎[古代架空]——BY:星河明淡

作者:星河明淡  录入:12-17

“……”陈之宁满脸莫名,捏着袖口嗅了一下,讪讪赔笑,“哦,是换了新香不错……”

“又是九娘为你配的?”

陈之宁嗯了一声,揽着镜郎往上抱,顺势掂了掂,又探手在外袍底下,贴着镜郎的后腰摩挲,本意是令他放松,摸了几下就变了味,一路下滑,落到柔软臀肉上捏了一把:“……看来林纾还真没亏待你……居然养的胖了些。”

话音刚落,一巴掌随着一句愤怒的“滚蛋!”就砸到了脸上,陈之宁忙捉住了他的手,往掌心亲了一口:“我的乖乖,仔细手疼,外人眼前,给我留点面子。”

镜郎转过来脸来,朦朦胧胧地望见一群陌生人,便不吭声了,一边碎碎抱怨了几句陈之宁身上气味难闻,一边又将脸埋进他怀里,眼睛似睁非睁,听着周围一片混乱的动静,忽然道:“……喂,陈之宁,这几个哑仆,别为难他们。弄丢了我,林纾肯定要折腾……算了,你看着办吧。”

“乖乖放心,这么点小事儿,也难不倒我。还有什么想要的,我即刻令人去办。”

镜郎也当真不客气,张口就问:“青竹儿呢,王默呢?你可找到了么?”

陈之宁听到这回答就后悔了——怎么也没想到镜郎开口就提这两人,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却又不敢直接回绝,只能含糊地应下,加快了脚步,迈出这院落不起眼的小门,却有一双修长细白的手从横里伸出来,捏着一枚墨蓝方胜形状的香囊塞到镜郎颊边。

镜郎嗅到熟悉的安神香气味,惬意地深深吸一口气。

带着笑意的温柔嗓音在他头顶响起:“怎么就困成这样了,昨夜没有睡好么,公子?”

镜郎捉住他的手:“——青竹。”

“我在,公子。”

“……看着点儿,我困得很……晚膳我要用……酸酸的……王默……”

镜郎仿佛在梦中呓语,含糊的几个字,连抱着他的陈之宁都没怎么听清,几步之外的青竹却笑得很自在:“是,我知道,公子,放心睡吧。”

于是镜郎就当真合上眼,不再与睡意挣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呼吸声就变得均匀起来。

陈之宁将镜郎抱上了马车,青竹也不顾什么尊卑,硬是跟了上来,理由还冠冕堂皇,无可挑剔:“公子受大罪过了,一旦醒来,就需要我服侍,世子爷也知道,我们公子脾气大,最是在意这些细节功夫的,若是觉得不舒坦了……我想您也不愿如此吧?”

陈之宁在心中念了句佛,挤出一脸的假笑:“一个下人,我们家又不是住不下,正好镜郎也缺人服侍呢。”

青竹仿佛没感觉到他的排揎,感激地点了点头,就捏着帕子,一脸小媳妇儿样,给镜郎擦起额上的薄汗来。

陈之宁紧了紧拥着镜郎的怀抱,不悦地别过头,镜郎却被抱得不舒服了,使劲儿搡了他两下,半边身子栽到青竹怀里去了。青竹冲着陈之宁一笑,“哎呀这样公子怎么能睡的舒服呢,小公爷您别勒着他的腰”,就不知怎么的,把镜郎接到自己怀里去了。

陈之宁欲抢,又不敢真的抢,要说话,又见青竹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气闷到了极点。

……贺铭说的没错,这个林青竹,真的讨厌的很。





林纾急匆匆从地道出来时,已是午夜。

撞进了深浓的夜色中,没有见到一丝灯火,他心中重重一沉,随即背上沁出汗来。

不会的,这个时辰,他们应该都睡了,林纪也睡了,所以才没有灯,才这么安静……今晚月色这么好,也以为他不会过来,所以才未给他留灯……

他提着灯笼,加快了脚步,接着便将袍脚一撩,往内院跑去,心急之下,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咔嚓一声,灯笼摔成两截,他顾不上去捡,踉跄起身,一把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是谁。”

“……是谁?”

回答他的只有一室死寂。

一缕夜风吹灭了烛火,乌云蔽月。

他又是一个人了。

没有声音,没有光明,濡湿的闷热卷着黑暗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缠绕住四肢,浸没皮肤,渗进血脉,随着心脏一下又一下无用的鼓动,流淌全身,镜郎惯用的百合香气味还残留在屋角,每一下呼吸,那气味温柔地渗进肺腑,都像一记耳光扇在脸上。

就应该拴住他,双手都戴着沉重的枷锁,不,还不够,皮圈要紧紧束住雪白纤细的脖颈,勒出青筋,穿过乳尖,绑上红绳,在脸颊上刺下戴青的烙印,钉穿他的琵琶骨,打断他的腿,让他不能走,不能动,只能躺在怀里,折断他,毁掉他,给他下一剂哑药,让他哭不出,叫不出……让他吃下孕育孩子的补药,让他怀孕生产,让他痛,让他死在自己怀里……

林纾呆呆坐了一刻,或者是站了一刻,或者是半个时辰,或者是一个时辰,他不清楚,这并不重要,他拖着脚步,佝偻着背,一步一步挪过这间卧房的每一个角落,摸过窗沿,桌案,他什么也看不见,抓不住,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徒劳地转着圈。

最终他在床边坐下,神经质地摸索着枕头,床褥,嗅着一点淡淡的气味。

薄毯掀起,什么东西弹了出来,落进他的怀里。

触手温凉。

……那枚玉佩,林纪没有带走那枚玉佩……

他连那枚玉佩都没有带走。

林纾想站起身,却从床上滚了下来。他颤抖着站起身,随手抄起椅子,重重一砸,床帐的支柱应声断裂。

他却从这恐怖的声响里得到了启发,沉默地寻找着任何趁手的,可以挪动的陈设,铜镜,花瓶,桌椅,砸向四面八方,沉默地将这间花了许多心血修葺的小屋砸成一片荒芜。

不知什么时候,他停了下来,在一片死寂中摸出怀中的火折子,轻轻晃燃,头也不抬地随手一掷。

火光映亮了他满手的鲜血,划出一道弧线,映亮了满屋暴怒后残留的碎片,跌进青灰色的床帐,“嗤”的一声,冒出了一缕青烟,一息之后,绽出了一朵焰花。

吞噬了床榻,吞噬了床帐,让这尽善尽美的两重小院,都开满了绝望的火色。

林纾望着冲天的火光,后知后觉地想到:他还没有让镜郎看到院子里种的桃花。

来年春天,它也不会再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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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我真的写的很开心()也对哥哥充满了怜爱之情

很想写疯批攻,但是写不出来,狠不下心虐我们娇娇……而且娇娇这个性子,要真动手了,那就完了……了……

至于为什么是桃花,其实很简单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据说是贺新婚歌


## 五十

陈之宁原本预备将镜郎送去自己新置办的宅院傍山居,中途却改了主意,去了令国公府的别业同春园。

“傍山居那地方,地契在我手上,大家都晓得是我的产业,还不如我们家好歹防守严密些,不怕林纾直接闯进来劫人。”

“王默的性命也无碍,只是伤了腿,在他养母家中休息。他也托了不少人往长公主府递消息,一应都被大公子的人拦住了。”青竹儿笑着说出消息,装作没看见陈之宁的白眼,“等他伤势痊愈,就可接来公子身边服侍……这段时日,还是先别告诉他,免得露了端倪,反而一家子都受牵连……”

谁知道人丢了之后,林纾会怎样发疯?杀人?灭门都是轻的。他可是握了镇抚司的人,谁知道碰了多少冤狱惨案,手下鹰犬爪牙,人人畏惧,他的十分险恶名声,能有五分是因为手握重权。

不把镜郎送回宫里,是因为长公主不知情,不能直接闹起来——建昌长公主的爆炭性子,也是人尽皆知,陈之宁也不敢轻易得罪,还得过个十天半个月,等皇帝把林纾派出去,再去圆过谎来。镜郎不知道皇帝晓得此事,陈之宁也没和他提,报过之后,皇帝说了句“让他养好了再进宫”便去忙湖州平乱了。贺铭呢,寄住在外祖家里,虽是主子,也是客人,要想藏个人也着实不方便。

算来算去,不如陈之宁在自家地盘上来的随便。

也不是没在同春园住过,这处别业占地广阔,陈之宁自己的院子又宽绰的很,空房多的很,住十个八个姬妾都有余,陈之宁身边一个叫铜方的小厮过来帮忙跑腿,身边又有青竹儿一手包办琐事,镜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重新换了大夫,开了调理的养生药方,青竹儿又哄又劝的,好歹让他吃了三四天,昏沉又苦夏的症候好了不少,镜郎养好了雪白皮肉上的各色痕迹,静极思动,嫌园子无趣,想着跑马出去玩耍。

陈之宁哪里敢让他出门,便寻了许多珍宝来哄镜郎开心,其中一枚蓝宝同心结腰坠儿,想来是海外奇珍,勉强逗得镜郎一笑,那蓝宝石大的太过招摇,镜郎也没随身带着,只是小心收了起来。

陈之宁是最知道镜郎癖好的,为他准备的书房里堆满了书,也都是话本曲谱,旁家杂说问,外加这几月间几家楼里新出的春图故事。

镜郎横卧榻上,拿青竹做个人肉靠枕偎着,随手翻着本美人图,随口问青竹:“七哥没来看我?”

“来是来了,进来看了公子一眼,我告诉殿下,‘公子再过一盏茶午睡就醒了’,不过殿下说有事儿忙,等不得,便走了。”青竹一脸的欲言又止,“听说是宫里预备办喜事……不过不是给陛下充盈后宫,而是给到了年纪的皇子们择配,还有宫外几位王爷、长公主的孩子们,到了年纪的,譬如……”

镜郎翻书的手顿了顿,旋即没事人似的继续,翻出哗啦啦一阵响:“哦,好事儿啊,上次四姨母家的宴会,不也是为了他们相看么?阿娘得吃不少宴席,看不少热闹了,就是怪费钱的,不知道得送多少礼出去。”

也就把此事略过不提。

自然,贺铭与陈之宁,一边忙着政事,一边又要提防着林纾发难,也颇有些自顾不暇的意思。

据青竹儿的探听,陈之宁管人还是颇有一手,没有传出什么“世子爷金屋藏娇”的奇怪传闻,也没有什么陈之宁美妾娇婢闯进来找镜郎麻烦的事情出现。

也就是某日镜郎在廊下喂鱼,被清晨的日光晒得昏昏欲睡,陈之宁庶妹中最年长、也是生得最美的陈幸,不知怎么闯了进来,粉面通红,像是要与镜郎搭话,可惜还没开口,就被铜方发现了,生拉硬拽地,拖了出去,镜郎听到动静醒来,连女孩儿的一片衣角都没瞧见,只望见青竹在身侧半跪着,为他轻缓地扇着扇子。

镜郎打了个呵欠,随手端起茶盏:“方才什么事儿,这么吵闹?”

“国公爷最宠爱的如夫人养了一只叭儿狗。”青竹俯身下来,为镜郎擦去额角的薄汗,轻柔地吻了吻他的唇角,抿去残留的一滴水液,“没让人看好,闯了进来,铜方已着人逐出去了。”

“公子,这会儿太阳烈起来了,仔细热的头疼。”

镜郎便懒得多问了,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来,抻了抻筋骨,拿青竹当个大拐杖,靠着回了房里。

青竹见他神色恹恹地,便随口寻些话来,同他解闷儿:“只是园里最近乱糟糟的,似乎在忙着筹备什么大事儿。”

“毕竟皇后娘娘的寿辰也就在眼前了,兴许陈家还要替太子妃准备什么东西。”镜郎看书看累了,“对了,今儿是什么日子来着?”

青竹就一板一眼地背黄历给他听:“七月初六,宜嫁娶、纳采、订盟、冠笄、开光、祈福、求嗣。”

“明儿七夕,不知道今年是哪位娘娘主理宴会,若是淑妃来办,又会有什么新花样……”

“是啦,七夕,怪不得世子爷才传了话进来,让我为公子准备着,明儿带您出去玩。”

镜郎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这几天他也没怎么瞧见陈之宁,信口道:“哎,好想吃四姨母做的樱桃煎啊。”

青竹为他整理翻出来的袖口,低头一笑,轻声道:“今日确实有人送了新鲜樱桃来,不如我让铜方拿去,找小厨房做了樱桃煎来,给公子换换口。”

“——憋得我闷得慌,我也要去。”

青竹掩去唇边一丝得逞的微笑。

到了镜郎眼前,他又是一贯温柔顺从的神色:“好,我领您去,这儿有一条小路,正可以避开人呢。”

路确实是僻静的,只是满园的红缎彩花,一派喜气,远远还碰见许多头上簪着红花的侍女,镜郎颇莫名其妙,走至一半,隔着道墙,听见陈之宁和人说着什么“缎子”“银子”的,他就干脆把门一推,进去准备问个究竟。

迈进院子里,正对上廊下扇着翅膀使劲儿扑腾的一对呱呱肥雁。

他的视线略过一脸错愕的陈之宁,落在他身后一溜儿描金、扎着硕大红缎花的紫檀大箱上。

俗是俗到了极点,艳又艳到了十分……

镜郎又不是傻子,就算没经过,也见过了,怎么会看不出,这一切都是嫁娶应有之礼仪。

六礼走到了哪一步,是纳彩,还是下聘?

是他蠢,竟然被瞒了这么久,都无知无觉。

镜郎沉默许久,轻轻笑着说:“陈之宁,恭贺你新婚大喜啊。”

“乖乖,你不要闹脾气,我自然……不过是娶回来当个摆设,传宗接代,令国公府不能没有个……女主人。我是嫡长子……”
推书 20234-12-17 :独决[古代架空]—》:简介:(入库时间2021-12-17) CP2021-05-25完结收藏: 7,712 评论: 1,705 海星: 14,049同室操戈,同床异梦。如果拥有简单的爱或者简单的恨,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然而权力与**又高过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