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重生][古代架空]——BY:绣生

作者:绣生  录入:12-24

  隆丰帝下了令,一行人便不好再守在外殿,陆续退了出去。
  等所有朝臣都离开,殷承玉才与薛恕一道出去。如今隆丰帝病重,他们已不再需要刻意避嫌。殷慈光紧随其后出来,殷承玉听见他正在吩咐高贤重新安排宫中布防,城中也要一并戒严,搜寻逆党。
  殷承玉皱起眉,站在原地等着他。
  殷慈光走到他面前,同他见礼:“太子殿下有话同我说?”
  “大哥到底想做什么?”殷承玉探究地望着他,神情有不解。到如今他才发觉,自己其实并不太了解这个大哥。
  但从前两人的相处却又没有丝毫虚情假意的痕迹。
  若真只是在做戏,那殷慈光也装得太真了些。
  “自然是做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殷慈光朝他笑了下,神色竟然很平和。
  殷承玉看了他许久,转身离开。薛恕紧随他身侧,回头看了殷慈光一眼,眼底戾气深重。
  像护食的猛兽。
  回了慈庆宫,薛恕才说起乌珠与殷承璟之事。
  “三皇子府被一把火烧得干净,倒也省了我们的事,让人尽快护送乌珠去瓦剌,如今木铎和木巴尔争夺王位落在了下风,乌珠过去的时机刚刚好。”
  对于乌珠的去处早有安排,出乎殷承玉意料的是竟让殷承璟逃脱了。
  “乘坐南下的客船,殷承璟不想引人注目,身边定然带不了太多人。敢如此冒险行事,必然还有其他依仗。”殷承玉分析道。
  “据乌珠所说,昨夜她们离开农庄时,有不少人马跟随。今日番役四处搜查,捉到了几支扰乱视线的队伍,对方也招供说殷承璟还私藏了五千兵马。如今这些兵马已经兵分数路南下与殷承璟汇合。恐怕是想在南地复起。”
  “放虎归山贻害无穷。一旦殷承璟南下,我们鞭长莫及。”殷承玉道:“你立即从京营再增调人马往各地去截断南下的水陆要塞,务必捉拿殷承璟。”
  薛恕也明白殷承璟逃至南地的危害,闻言立即便策马往京营去调兵,沿途追捕乱党。同时又让番役快马加鞭赶往沿途州府报信,提前截断南下通路。
  *
  因为三皇子谋逆,京中全面戒严,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隆丰帝病重,依然是太子建国。只是最近隆丰帝频频召见重臣,榻前却是安王常伴左右,便让众臣心中生出些许不安来。
  总觉得这天似要变了。
  殷承玉也察觉殷慈光似在谋划什么。
  龚鸿飞已下了大狱,如今宫中防卫掌于殷慈光之手。殷承玉虽然明面上未曾插手,但暗地里却收到不少消息——殷慈光动作频频,十分不对劲。
  他思索着殷慈光下一步,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一点一点复盘逼宫那晚的情形:殷承璟逼宫、皇帝落水、殷慈光救驾、再到殷承璟出逃……
  那晚所有细节在殷承玉脑中唤醒,他忽然发现了自己一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高贤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殷慈光能有什么利益打动他?
  唯有皇位。
  高贤素来与薛恕不对付,他自知若是自己登基,薛恕必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会投靠殷慈光并不意外。
  叫人意外的是他似乎对殷慈光言听计从。
  按照高贤谨慎的性格,他应该在殷慈光和殷承璟身上都压下筹码才对。
  但他却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殷慈光身后,那必然是殷慈光有足够的筹码诱惑他涉险。
  殷承玉心念急转,想到什么后立即出宫去寻了乌珠求证——乌珠暂时安置在宫外一处宅子里,明日就要启程前往瓦剌。
  见他忽然出现,乌珠露出疑惑之色:“太子殿下可还有事要交代?”
  殷承玉却问起了姚氏:“孤之前让你拉拢姚氏时,姚氏可有异样?”
  乌珠闻言撇嘴道:“能有什么异样?姚氏一向胆小怯懦,我寻了她几次试探合作,她都支支吾吾敷衍过去了。”
  “不对。”殷承玉摇头:“她在发现真相之后能让贴身丫鬟分了数个药铺买药材自己调制堕胎药,至少说明她并不是个一味顺从的懦弱之人。”
  这样的人,当生的机会递到面前时,可能会犹豫迟疑,却不该完全拒绝。
  除非她已另有出路。
  “你说那晚护送你们从农庄出来的兵马不少,可能推测大概人数?”殷承玉又问。
  乌珠摇头:“当时情况太匆忙,声音又杂乱,没法确定大概,只知人数应该不少。”
  “那可有五千?”殷承玉换了个问法,
  “没有。”乌珠长于草原,没少参与征战。她斩钉截铁道:“虽然无法确定大致数量,但绝不会有五千之多。”她努力回忆着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听马蹄声最多应该不超过千人。”
  殷承玉脸色微变,想起薛恕曾与自己所说的消息——殷承璟还私藏了五千兵马。
  中计了。
  有人故意放出殷承璟还私藏有五千兵马的消息,就是为了引他分出大量兵力去追捕殷承璟。
  想到如今宫中甚至望京城内逐渐加强的防卫,殷承玉心中逐渐明了。
  怕是殷慈光也想要重演逼宫戏码,只是他当不会像殷承璟那般蠢。
  辞别乌珠,殷承玉赶回慈庆宫,一面命信使立即出城给薛恕传信,一面召了卫西河过来——薛恕带兵离开之前,将卫西河留了下来。
  “如今东、西两厂可用兵马还余多少?”
  “督主从京营调了两万人,禁军只带走了一半,还余下万余人。”卫西河道。
  “还有万余人,若猜测成真,这些人应当足够撑到薛恕带人赶回来了。”思索许久之后,殷承玉拟定好对应之策,才让卫西河下去部署。
  他遥遥看向乾清宫的方向,虽然心里仍有一丝犹疑,觉得以他对殷慈光的了解,对方尚不至如此。但理智却已容不得他为了这一份岌岌可危的信任去冒险。
  卫西河的动作已经很快,但殷慈光的动作显然要更快一步。
  这日傍晚,高贤奉皇帝口谕而来——太子禁足慈庆宫。
  眼看着禁军将慈庆宫围得水泄不通,殷承玉站在门口,脸上并无意外慌乱之色:“不知孤犯了何错要被禁足?”
  高贤高抬着下巴,神色倨傲:“这是陛下口谕,咱家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如何触怒了陛下。”
  “那便让孤去父皇面前分说分说。”殷承玉往前一步,身侧护卫亦气势悍然地拔刀。
  “太子殿下是想抗旨么?”高贤见状摇头一笑,反而像盼着他动手一般:“咱家还要去宫外宣旨,就不再这里耽搁了。”
  殷承玉本也只是试探他,见状摆了下手,护卫们便收了刀,护着他退回了慈庆宫。
  在慈庆宫中等到了傍晚,殷承玉又得了消息——高贤出宫走了一趟,将朝中重臣都宣入了宫。
  这流程瞧着与殷承璟逼宫差不离,但他这回却是实打实拿着皇帝的手谕。
  乾清宫中情形不明,殷承玉摆着棋子思索如今局势,并未着急动手。
  *
  永熙宫。
  殷慈光一身白衣,正在烧纸钱。
  高贤走近,瞧见他平静的面色,越发庆幸当初自己押对了宝。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温润无害的人,竟让太子也阴沟里翻了船呢?
  他行至殷慈光身后,躬身道:“夜长梦多,王爷为何不直接杀了那位。”
  看着火舌将最后一片纸钱吞噬,殷慈光才缓缓转过脸看了他一眼:“且不说太子素有威望,直接杀了他惹人诟病。就说薛恕带了两万多人出京,杀了太子,你可能挡住那条疯狗?”
  高贤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恭维道:“还是王爷想得周到。”
  殷慈光站起身,将手伸至他面前:“诏书呢?”
  高贤自袖中将诏书递给他,殷慈光展开看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这正是隆丰帝落水醒来那日,召了高贤入殿内所写。
  他嘴角轻蔑地撇了下,转身往外走:“先去瞧瞧殷承璟。”
  殷承璟与德妃关押在一处。
  自那日在渡口被抓获,他已经被关了三日。这三日间没有食水,就这么生生饿着。
  以至于瞧见殷慈光出现时,他都没有太大的波动,只眼皮无力掀起,里头涌出怨恨和不甘来。他不是没有想过失败的下场,但他确实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在这么个病秧子手里!
  母子俩没力气开口,殷慈光也不说话。
  他站在监牢门前瞧了许久,方才吩咐道:“将人押出来。”
  两人三日未曾进食,已经饿得发虚。亲卫一人一个轻轻松松将人押出来,跟在殷慈光身后。
  如今宫中防卫都掌在殷慈光手中,他可在宫中来去无阻。
  他带着两人去了乾清宫。
  因他奋不顾身救驾,如今隆丰帝谁也不信,只将他当做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
  殷慈光脚步轻快地进了内殿,让伺候的宫人和太医退出去,亲自将昏睡的人叫醒。
  “父皇,你看看谁来了。”
  隆丰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瞧见了他身后的德妃母子。
  想起这二人先前是如何戕害自己,隆丰帝眼里燃起怒火,艰难撑着身体坐起来,口齿不清地骂道:“贱人!孽障!”
  殷慈光嘴角勾着笑,等他骂完了才继续道:“儿臣特意将他们带过来,让父皇亲自报仇。”
  隆丰帝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没理解亲自报仇是什么意思,只艰难道:“都……杀了!”
  殷慈光并未回应他的话,而是转头对殷承璟和德妃道:“从今日开始你们就呆在乾清宫赎罪。”在另外三人茫然不解的眼神中,他不疾不徐道:“什么时候赎清罪孽,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说完不等其他人明白,便命人解了德妃与殷承璟身上的枷锁,退了出去。
  他站在门外,双手按着两扇门扉缓缓合拢,似刚想起来一般补充道:“差点忘了说,只有最先赎完罪的那个人,才能走出这道门。”
  话音落下,门扉合拢,屋中三人都听到了清晰的落锁声。
  德妃还没想明白,扭头看殷承璟:“他什么意思?”
  殷承璟扭曲着面孔,嘶声道:“他这是逼着我们互相残杀,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第124章
  薛恕与贺山分领兵马,截断南下的各大水陆要塞。
  殷承璟最后踪迹在漷县渡口,薛恕领兵马赶到时,渡口已被东厂番役看守起来,四处清场暂时停运。
  “殷承璟便是从此处乘船离开?”薛恕策马在沿着河道跑了一截,这条河道狭窄且浅,走不了大船,多是走些小船,大多是些小商贩或者寻常百姓来此乘船。
  先前带队追捕的千户回道:“马蹄与车辙印到此便没了,四周也未曾发现其他痕迹,根据林中留下的痕迹,推测应是乘船离开。”
  薛恕未语,又到林中转了一圈,查看留下的痕迹。弃了马匹与马车,殷承璟确实有可能已经乘船离开,但也有可能是故布疑阵误导他们,实则往别的方向去了。
  “顺着河道往下一个渡口追查的人可回来了?”
  千户道:“应当快要遣人回来报信了。”
  薛恕垂首瞧着地上的马蹄印,眉头缓缓皱起来。来的路上他刻意留意过地上马蹄印,一开始马蹄印多而密集,显然人数不少。之后逐渐往不同的岔路分流。只剩下马车与十来匹马。
  由此可以猜测到殷承璟的确往渡口来了。
  但数量却不对。
  根据番役抓到的乱党所招,殷承璟在宫外藏了五千私兵。
  但从现场痕迹来看,从农庄出来与殷承璟汇合的人马,至多也就数百人罢了。若是还有兵马分散藏在别处,贺山那边不该没有反应。几千兵马不算多,但就算分散开来,也仍旧是十分打眼的势力。
  沿途州府得了信加强盘查,这些兵马进不了城,就更难以掩饰行踪了。
  但贺山那边却半点消息也没有。
  有点不太对劲。
  “招供的乱党在何处?”薛恕问。
  “关押在诏狱当中。”
  乱党远在京中,在审讯一遍是不成了,薛恕只能一面派人去给贺山传信,一面带兵往下一个渡口赶去。
  好在半路上就碰上了回来报信的番子。
  “可查到了踪迹?”
  番子摇头:“我们追到了下一个渡口,却去迟了一步,船上的乘客早已经离开,盘问船家,船家说确实有那么一行人乘船,但到了渡口就下船离开了,至于去了何处并不清楚。我们的人往附近城镇搜索,却并未发现踪迹。”
  “昨日清晨共有三艘渡船曾在漷县渡口停靠,都盘查过了?”
  “都查过了,说法都差不离。”
  薛恕闻言却是眼神一利:“说法差不离?”
  番子愣了下,点头道是。
  “漷县渡口虽然不大,但因水路便利且沿途太平,不少小型渡船都愿意由此走。每日来此乘船的小商贩亦有不少,可谓鱼龙混杂。殷承璟若要掩藏行踪必会乔装打扮低调行事,这些船家每日里不知道要见多少人,如何就偏偏都记住了他们?”
  而且还不只是载人的船家记得,就连一同停靠渡口的另两个船家也记得。
  这只能说明有人教他们这么说,或者干脆这几个船家就是他人所扮,故意在此等着他,好提供错误的信息扰乱他的判断。
  这不太像殷承璟的行事。
  殷承璟既已经冒了这么大的险单独行事,身边还带着一个姚氏,恐怕是孤注一掷指望着以最快速度顺水路南下广东,只要他动作够快,就算朝廷反应过来了,也追不上他。等到了沿海地界鱼龙混杂,他就更好藏身了。所以根本没必要在渡口上浪费精力和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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