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重生][古代架空]——BY:绣生

作者:绣生  录入:12-24

  薛恕喉间发出含糊沉闷的声响。他垂着睫,反复舔过每一厘肌肤,偶尔抬起眼眸里,欲色惊人。
  “喜欢孤的手?”
  虽然早知道他对自己的手格外热切,但此时见他如此情态,还是大大取悦了殷承玉。他喜欢掌控他的欲望,也喜欢看他为自己着迷发疯的模样。
  薛恕抬眸,瞥见他眼底的笑意。
  他自鼻间应了一声,牙齿叼着那枚玉戒,缓慢地戴回他的手指上。
  那只手本来极白,被含了那么许久,白雪一样的皮肤上晕了红,还有些许齿痕。沾染的水色亦未干,雪白的手指上一抹殷红,平添了几分靡色。
  薛恕的呼吸愈沉。
  殷承玉笑觎着他,手指顺着流畅的肌理线条往下,又顿住。
  薛恕的呼吸一窒,抓住他作乱的手,沉重的呼吸声越发明显,叫人难以忽略。
  殷承玉笑吟吟瞧着他,指尖灵巧如同拨动琴弦:“你还未回答孤。”
  “喜……欢。”薛恕嗓子喑哑,眼角已经泛了红,按在他后背的手不知不觉用上了力,两人紧贴着,亲密无间,不曾留下半分空隙。
  殷承玉顺势将下巴抵在他肩上,故意侧着脸,呼出的气息如一串串的小钩子,落在耳窝,直往薛恕心底钻。几乎叫他心神失守,只想不顾一切地占有他。
  但就在这当口上,殷承玉在他耳边轻声问:“若是当初叫你做了真太监,怕是不能像这般快活吧?”
  他细致观察着薛恕的反应,继续刺激他,等着他失态:“若是个真太监,恐怕连衣裳都不敢脱……”他唇角高高翘起,眼底被月光照亮,情绪一览无遗:“薛公公觉得孤说得有道理么?”
  薛恕眼睫颤了下,倏尔低头咬在他颈侧。
  他留着心,怕留下的印记被人瞧见,并未直接咬在露出的皮肤上,而是隔着一层高高的衣领。
  痛楚与极乐交织成网,将他束缚其中,动弹不得。只能通过齿间咬紧的力道,叫殷承玉感受到他心中的痛与乐。
  颈上传来闷痛,殷承玉舔了舔唇,手上用了些力道。
  如意料中听到他闷哼,方才卸了手劲,斜斜睨着他:“怎么不说话?”
  薛恕避开他的眼睛,藏起了眼中浓郁的情绪,哑声道:“殿下金尊玉贵,怎会与阉人厮混。臣答不出。”
  殷承玉神色一冷,嗤道:“你倒是说对了。”
  他抽出手来,将掌心的污迹在他胸前衣襟上擦干净,冷着脸一字一句道:“孤确实瞧不起阉人!”
  说罢,便不再理会他,转身拂袖而去。
  薛恕瞧着他逐渐远离的背影,心中忽然慌乱起来。
  他疾步上前,几乎有些粗暴地将殷承玉抱住,压抑着一阵阵往上涌的戾气,嘶声道:“臣不是阉人。”
  他死死抱着殷承玉,将有些狰狞的面孔埋在他的颈窝里,一遍遍重复。
  “臣不是阉人。”
  他已不是最卑贱的阉人,他配得上的殿下。
  那么多年,他从未后悔为了靠近殷承玉而净身入宫。若非如此,他如何将九天之月拥在怀中?
  只是他实在太过干净了,就像那高山之巅终年不化的白雪,干净,纯白。将他的低贱与卑劣尽数映照,无处可藏。
  纵是他早已经黑了心肠,每每对上他那双澈然的眼,仍觉得不堪。
  他是九重天上的神明,是不可触摸之冷月。
  本该居于高处俯瞰世间。
  那些蝼蚁将他拉入泥中,他本想去去救他,却动了私欲,死死拉着他,在泥沼中沉沦。
  渎了神,遮了月。
  他与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疯狂和偏执似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他对殷承玉的感情,掺杂着自卑、偏执、绝望、占有。这些情绪像泥沼一样包裹着他,让他越挣扎越往下沉。于是在皇陵再见到殷承玉的那一刻,在殷承玉向他发出邀请的那一刻,他终于露出了森然的爪牙,迫不及待地将他拖了下来。
  他想与殷承玉一道沉沦,又渴望殷承玉像从前一样,救他出去。
  紧缚于腰间的手臂微微颤抖,殷承玉察觉到他濒临失控的情绪,有些懊悔地抿了唇。
  他不该如此激他。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殷承玉没有再继续试探,而是拍了拍他的手臂:“知道你不是阉人了,松开些,勒疼孤了。”
  那双铁钳一般的手臂果然松动了些。
  殷承玉顺势自他怀中挣脱出来,刻意忽略了他泛红的眼,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你这命根子可是孤替你保下的,当好好谢孤才是。”
  薛恕与他对视,目光晦涩。
  良久,方才哑声道:“是该谢殿下。”
  得了满意的答案,殷承玉略略颔首:“外面风大天寒,孤先回了。”又扫他一眼,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滑了滑:“你且在此处醒醒酒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
  ……
  殷承玉回去时,贺山与赵霖没再喝酒,正在分吃烤好的野鸡。
  贺山拿着把匕首,灵活地将烤鸡肉片在盘中,递给应红雪。
  见殷承玉出来,他将架子上的烤鸡往殷承玉面前递了递:“殿下尝尝,这野鸡不错,烤得焦嫩。”说着未见薛恕出来,又探头探脑地往他身后看:“怎么未见薛恕?”
  这两人不是一道出去的?
  “孤喝了酒没甚胃口,你们吃吧。”殷承玉拒绝了烤鸡,想到独自留在林子里的薛恕,毫无负担道:“他喝多了酒,正在林子吐呢。等吐完了应该就回了。”
  贺山实在话多,眼见他似还想再问什么,殷承玉借口犯困,回了自己的帐子。
  “竟然喝吐了?”贺山将烤鸡收回来,一边片肉一边同应红雪咬耳朵:“小弟这酒量忒差,还不如你好。”
  应红雪实在听不下去,剜了他一眼,将鸡腿塞进他嘴里,冷声道:“吃都堵不住你这张嘴。”
  她想起殷承玉殷红异常的唇,还有那生了褶皱的衣摆,到底皱了眉。
  ……
  休息一夜后,第二日继续狩猎。
  殷承玉派了人往四面去探查大型兽类以及隆丰帝所放的那头狼王的踪迹。
  只是找了半日,仍旧毫无踪迹。
  好在一路行来,各类猎物倒是猎了不少,也不算一无所获。
  殷承玉正准备下令原地休整用午饭时,却听远处的山林里,忽然传来一声虎啸声、
  虎啸雄浑,穿过层层雪林,惊起一片飞鸟。
  所有人都振奋起来。
  殷承玉不再休整,立即令所有人上马:“去寻虎啸源头!”
  那老虎只叫了一声,便没有再发出声音。好在随行的猎人十分有经验,辨明了方向之后,便领着众人行去。
  策马行了十余里路,在前头带路的猎人忽然停下马,俯身将路边一蓬荒草扒拉开,露出地上模糊的兽类脚印。他用手掌反复丈量比对后,兴奋道:“是老虎没错,看这爪印,身长至少九尺,重量至少在三百斤之上!”
  若能猎到这老虎,今年的魁首便十拿九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勾:再、次、重、申,我、有、jier:)


第80章
  虎啸山林,余音不绝。
  就连围场外的人亦听到了余声,神色间流露出兴奋来。
  围场里,竟出现了老虎。
  虎多独行,藏身在深山老林里,行踪难觅。丹犀冬狩三年一次,也不是每次都能幸运地猎到老虎。
  今年这头老虎,也不知会被谁猎到。
  就在看台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隆丰帝忽然站了起来,他刚服用了一丸丹药,整个人疲态尽去,显得容光焕发,浑浊的眼珠里散发出亢奋的光:“紫垣真人前不久曾为朕算过一卦,言朕今岁将有一小劫,与虎有关。若能破劫,当否极泰来,福庇大燕。朕先前还不解这是何意,如今却是明白了。”
  这“虎”劫,恐怕正是应在了这次丹犀冬狩上。
  紫垣真人还同他说过,这次劫难会得吉星相助,有惊无险,让他不必担忧。
  “将朕的盔甲与弓箭呈上来,朕要亲自去猎虎。”隆丰帝健步走下看台,又让高贤去传讯:“往围场里传讯,让他们搜寻猛虎下落,莫要轻举妄动。”
  话毕,他在随侍太监的伺候之下,穿上了缎绣平金龙云纹大阅甲,佩上櫜鞬与腰刀,恰逢侍卫将坐骑前来,他便蹬着马磴子上了马。
  坐于马上时,隆丰帝身体里久违地涌起了一股豪情壮志。
  从前他也曾参加过丹犀冬狩的。
  大燕太祖是于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是以大燕皇室一直都有行围传统。刚登基那会儿,他亦参加过几次冬狩。只不过他幼时在冷宫之中长大,没有机会学习,后来大了再学,骑射功夫也及不上打小练习的好。加上后来在冬狩上又屡屡被鞑靼和瓦剌压制,败了几次之后,他也就逐渐失了兴致,只叫宗室的小辈们参与。
  也许是年岁渐大,到了如今,竟然又怀念起策马奔腾的热血沸腾来。
  回春丹让隆丰帝精神振奋,仿佛又找到了年轻时的精力充沛之感。他勒紧缰绳,马儿打了个响鼻在原地踱步,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入围。
  大臣们见他神色兴奋,有心想劝,又怕在那两个小国面前示了弱丢了面子。只好围在隆丰帝身侧,让多加护卫,又派了几位武将随行。
  阿哈鲁与瓦剌使者见隆丰帝要入围场,沉思片刻,便先后起身,请求随行。
  隆丰帝早年在这些小国面前丢了不少面子,眼下见他们主动要求随行,只想着寻机将面子挣回来,未曾拒绝,带上了大队人马便往围场深处去。
  *
  猎犬循着气味,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找到了老虎栖身的洞穴。
  猎犬在洞穴百米处停下,朝着山洞口吠了数声。
  犬吠声未歇,山洞里立即响起低低威胁的吼声,听声音确实是老虎无疑,只是不知何故,那老虎受了挑衅也并未出来。
  那洞穴不知有多深,一眼看过去黑黝黝的,也瞧不清楚里头的情形。
  殷承玉正要命人将老虎逼出来,就听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黄色的烟雾炸开——这是围场外发出的信号,意味着皇帝入围。提醒围场内一干人等准备迎驾。
  “陛下怎么忽然入围了?”
  隆丰帝已经多年未曾入围行猎,其余人大感诧异,都在小声议论,倒是殷承玉与薛恕都算不上惊讶。
  上一世丹犀冬狩,隆丰帝也曾入围行猎。这一世想来也不会例外。
  殷承玉看向那洞穴,想的却是上一世隆丰帝猎虎不成,反被老虎所伤,在鞑靼与瓦剌使者面前丢尽了颜面。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眉,命随行的将士散开,将虎穴三面都围了起来,以防老虎逃走。又叫人到不远处去放了几道响箭,标明了虎穴位置。
  一行人等了半个时辰,才瞧见隆丰帝带着人策马而来。
  马上疾奔许久,隆丰帝有些气喘,到了近前,他又服了一丸丹药之后,方才感觉疲惫散开,又有了精神。他目光扫过殷承玉一行,定在不远处的洞穴上:“那老虎在洞里?”
  殷承玉行了礼,回道:“是。为防激怒老虎,儿臣并未让人靠近探查,洞穴中情形不明,还需将老虎引出来才方便猎杀。”
  隆丰帝颔首,对随侍的高贤道:“将朕的鸟铳拿来。”
  除了弓箭,隆丰帝还带了一杆鸟铳。
  高贤自护卫手中接过鸟铳递给他,隆丰帝将鸟铳拿在手中掂了掂,策马走到前方:“这是兵仗局新呈上来改良鸟铳,据说火力更大,射程更远。朕还未试过,正好用这畜生来试一试。”
  殷承玉见他神色兴奋,知晓劝不住。只能朝薛恕和贺山等人使了个眼色,加强了布防。以免一会儿又出了岔子,丢人现眼。
  隆丰帝端着枪,调整好姿势,朝着黑黢黢的洞穴放了一枪。
  洞中传来巨响,紧接着便响起一阵愤怒的吼声,
  一只背毛黄黑相间的老虎自洞穴中走出来。它身长目测接近九尺有余,颈与肩同宽,四肢健硕,比普通老虎看起来更为雄壮。虎目往上吊着,眼上方是一片白色,竟是只吊睛白额虎。
  此时它布满黑色环纹的粗长虎尾不耐地摆动着,仰头朝众人发出威胁的吼声,看起来十分凶悍不好惹。
  隆丰帝见它完好无损的出来,便知道刚才那一枪并未打中这畜生。
  他心中略感不快,端起鸟铳又放了一枪。
  这一回却是打中了那老虎的前腿,老虎吃痛,顿时更为狂躁,它似知道是谁冲他开了枪,转头便直冲隆丰帝而来。
  其余护卫见状立刻便策马上前拦截,准备放箭射杀老虎,却被隆丰帝厉声喝止:“莫要动它!给朕留着!”
  与老虎对峙的护卫们闻令迟疑地放下弓箭散开些。隆丰帝立在原地,眯眼又冲那畜生开了一枪。
  却不想这一枪仍然未曾击中老虎要害,铅弹只擦着老虎的皮毛过去,留下一道焦黑的血痕,刺激得老虎愤怒咆哮一声。
  三番两次负伤的老虎凶性更甚,它竟不再与护卫对峙,反而怒吼一声一跃而起,自这些护卫上方越过,直奔向后方的隆丰帝。
  隆丰帝未曾想这畜生竟如此凶悍,他所在位置与虎穴相距不过百余米,老虎越过了护卫,转瞬便要至他跟前。隆丰帝见势不好,急急调转马头便要后撤。慌忙之间鸟铳失手滑落,他只能一边大喊“护驾”,一边策马狂奔。
  这一切只发生在数息之间,反应过来的护卫立即上前护驾,而殷承玉早有安排,正要命人猎杀老虎时,薛恕却策马从他旁边而过,按住了他的手臂,快而轻的在他耳边道:“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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