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偏执皇帝的[古代架空]——BY:息霜

作者:息霜  录入:12-24

叶十一连嗯带啊的哭到最后,声气儿也没了,只剩皇帝一声粗过一声的喘息。
魏严诚忍不住同情叶十一,小将军为人率性单纯,不通情爱,李固强迫着折了他的腰,小将军怎么经受得住。
这三日夜都要过去了。除了用食,里边动静总不见停。
魏公第二次叹气。
扑通,门内重物砸地,魏公惊醒,抬起眼睛,他站在寝殿门外屋檐下,扭了头望过去。
一只白皙似玉的手伸出门墙,似要抓住什么救命的稻草,那只胳膊几乎要全伸出来了。小臂上密密麻麻的痕迹,青紫的,绯红的。
砰——
手臂被拉扯回去,寝殿门蓦然关上。
魏公心跳加快,险些喘不过气,他听见叶十一嘶哑的哀求声:“魏公…救我…魏公…”
魏严诚心软,听他一声接一声的哀求,心疼不已。叶家十一,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暴君弄了他这么久,也该消停了。
魏公皱眉,咬了咬牙,抱起拂尘朝行宫外去。
叶士秋等一众老臣,为了替叶十一求情,已经在行宫外站了整整一天。
北衙的人坚决不放他们进去,凶神恶煞地守在宫门外。
魏严诚出现时,叶士秋混浊双眼透出希望,期期艾艾地看向他。
魏公心里发虚,不敢看老臣眼睛。叶老将军兄弟死于疆场,其他叶家子嗣,或殁于边塞捐躯为国,或死于四年前帝位争夺。
幸亏那时,叶老将军在塞外征战,逃过一劫。叶家为李朝牺牲太多。叶老爷子就十一那么一个儿子,女儿都嫁给了皇家,如今竟是连唯一的儿子也逃不过。
魏公抱手作揖:“叶老。”
北衙的人见是皇帝亲信,互相对视两眼,让开道路。魏公上前与叶士秋交谈。
叶士秋实在着急,顾不着仪态,抓住了魏公手臂,握得死紧,抖着声儿恳求地问:“魏公,陛下要如何罚我儿啊?怎么进去了三天,到现在都不曾放出来?”
舐犊情深,何况叶士秋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尚在膝下,老将军生怕叶十一哪里做得不对,惹恼了杀人如麻的暴君,皇帝一个不顺心,要了叶十一性命。
周遭几位同来求情的大臣也围上来。
魏公先是叹气,说:“叶老,您糊涂。”
叶士秋茫然,魏公环视其他诸位大臣:“各位是来为小将军求情,都是见着小将军长大的长辈们。可诸位不仅是小将军的长辈,更是陛下的肱骨重臣,如何齐聚在这里,为一个戴罪之人求情,是要造反不成?!”
叶士秋恍然大悟,聚众闹事,岂不是犯了皇帝的忌讳?!
他一时情急,将老友们都叫上来行宫,想着人多势众,皇帝应会顾忌,实则只会适得其反。魏公这么一提醒,叶士秋冷汗刷地自背后冒出来。
“我儿、我儿可还活着?”叶士秋颤声问。
“活着,没有性命之忧,这点还请叶老放心。”魏公安抚他道。
“那么陛下何时能放他出来?”叶士秋满眼期盼:“恳请魏公为十一求情,十一不懂事,求陛下饶恕他这一回。老臣必然带回去严加管教!”叶老将军说得很急,就怕晚了一个字儿,叶十一小命就丢了。
“您不该来。”魏公坦白说:“诸位大臣也不该来。”
几位老臣面面相觑。
魏公心想,这帮大臣料理朝堂政事耳聪目明,嘴皮子利索,怎么到这会儿反倒搞不灵清了。他提醒道:“叶老,贵妃前些时日去慈恩寺礼佛,早些时候车驾应是回宫了,不若去请贵妃来。”
“贵妃与陛下毕竟是夫妻,夫妻间,也好说话些。”魏公暗暗提点。
“贵妃…”叶士秋惊醒:“贵妃!”
长女叶明菀嫁给李固也有六七年了。
那时,李固还不是皇帝,是个谁也想不到他最终会当上皇帝的冷宫庶子。
叶明菀执意嫁给李固,那会儿所有人都劝她:皇位上就是坐一条狗,也绝轮不到他李固当皇帝。
谁也不知道叶明菀心里怎么想,她就说了一句:“往后种种,我自承担。”
于是,带着整个叶家在朝堂的势力,叶明菀和下嫁没什么两样,与那时除去脸就没什么能看的李固成了亲。
为了女儿,素来不在政治斗争中站队的叶士秋,不得不襄助李固。
李固登基后,封叶明菀贵妃,对她非常客气,称得上以礼相待。若说这世上,还有谁的话,暴君能听进去一两句,也只有贵妃叶明菀的了。
魏严诚这一提点,立即指了条明路出来。
叶士秋感激不已,连连道谢,赶忙回身向诸位老友道谢,请大家各回各家,他则立即驾上马车,亲自去皇宫求见贵妃。
叶士秋急匆匆地走了。
魏公不敢在行宫外多呆,万一皇帝有什么吩咐,他人不在,那可就说不清了。
魏严诚抱上拂尘,疾步回去寝殿外,接着守在那里。
夕阳斜下,黄昏笼罩天际,魏公听见铁链哗啦作响。
紧接着,李固低沉的命令声传出来:“吩咐厨子熬些淡粥。”
魏公不敢怠慢,应声是,连忙去找厨子了。
热粥熬来,魏公放在门口,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门开了,比先前那只白皙胳膊要粗壮的小麦色手臂伸出,那是皇帝,他将红枣桂圆粥端进屋,门扉再度紧闭。
魏公低下头,屋内瓷碗砸碎,脆响激得他一个激灵。
叶小将军沙哑的声音,犹如从破风箱里漏出来,却能听清其中的咬牙切齿:“我宁肯…饿死。”
“唔——”
魏严诚皱眉,皇帝大概在强制喂他了。他在心中默默为叶小将军祈祷,希望叶明菀快些赶来吧。
叶明菀礼了佛回宫,衣着尚且素朴,来不及换,就听见宫门外的侍卫来禀报,说是叶老将军要见她,有急事。
叶明菀青衣素面,一根丝带随意系上长发,便重新坐上马车出宫。叶士秋半道上与贵妃撞见,父女俩便在马车上交谈。
“陛下将十一关进了行宫?”叶明菀惊讶:“多久了?”
“三日前。”叶士秋连连叹气:“十一性子太虎,压根没权衡,在朝堂上当着陛下的面顶撞他,就是为了回护孟家父子,这下连自己也栽了进去。”
叶明菀轻轻摇头:“十一不该回护孟家人。”
叶士秋望着大女儿,长女一向聪慧,看事情透彻,论及朝堂纷争明争暗斗,叶明菀看得比谁都清明。
“父亲记得去年,运往安西的粮饷,算错账那事么?”叶明菀身上浑然天成的贵妃仪态,端坐着,望向叶士秋。
叶士秋垂首沉思。
去年,一批粮草运往安西都护府,半道上被人劫了镖,粮草最终找回来了,劫镖匪寇也一网打尽。当时负责接运粮草的便是孟家父子。
那批粮草是救急的,孟家父子办事不谨慎,走漏了粮草消息,引得路匪劫镖。粮草耽搁,贻误战机,虽然孟家父子将功折罪追了回来,但因为粮草短缺兵马损失惨重也是不争之实。
“那时陛下便有惩戒孟愚孟平二人之意。”叶明菀轻声说:“不过安西战事吃紧,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主将。如今边塞稍安,到了算账的时候,陛下断不会留他们父子。”
叶士秋皱眉,忧心不已:“十一和孟平打小认识,两人是挚友。十一为了孟平顶撞陛下,这回是摸了老虎须啊。”
叶明菀轻笑:“也只有十一敢摸这老虎须。”
“哎,”叶士秋叹气,“莽撞。”
马车停在行宫外的官道上,叶明菀说:“父亲,您先回去。”
叶士秋着急:“十一还在里边。”
叶明菀劝他:“您在这里,只会适得其反。回去吧,天也要黑了,您早些回去歇息。过不了两天,我将十一带回去。”
“欸,好。”叶士秋下了马车,向叶明菀作揖告辞。
叶明菀目送叶士秋离开,再回头望向行宫,华灯初上,女人面上笑容淡去,化为一片暗色。叶明菀咬了咬牙,朝守门的北衙暗卫步去。
贵妃来行宫,北衙不敢不通报,赶紧去告知了魏公。
魏公悬在嗓子眼的心松了分毫,忙向寝殿中的皇帝禀告:“陛下,贵妃来了。”
李固点燃桌上的蜡烛,覆上灯罩,一室昏黄。
大床内,拢着被子裹成的一团动了动,半只眼睛探出来,小心翼翼地朝外打量。
“阿姐…”叶十一张了嘴,嗓子干涩嘶哑,只能发出嘶嘶气声。他挪动几乎快散架的身体,一只白洁似玉的脚踝露出锦被外,赫然拴上了沉重铁链。随着他艰难的挪动,铁链碰撞击出脆响。
李固随意拢上外披,眼角视线斜乜过他。
仿佛警觉危险的小兽,叶十一飞快收回露出外的半只眼睛,整个儿蜷缩进锦被下,微不可察地颤抖。
“为了你,数十位老臣在行宫外守了整天。”李固嗓音低沉:“现在贵妃也来了。叶十一,你的面子,比朕还要大。”
锦被下那紧紧蜷缩的一团,抖得更厉害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莫慌,表面夫妻


第3章、威胁
3、
魏公当然没敢直接把贵妃领进西侧寝殿,而是带她去前厅坐候,毕恭毕敬地对叶明菀稽首:“夫人稍等片刻,陛下在寝殿中安歇,一会儿就来。”
叶明菀摇头,示意无碍。
魏公奉了茶来,江南茶园新春第一批发了芽的茶叶,掐嫩尖晾晒后即刻送来长安,浅啄一口,茶香醇厚,仿若江南新雨绵绵。
叶明菀盯着蜷曲的茶叶,看它慢慢在温水中舒展,一时走了神,不知在沉思什么。
皇帝衣冠齐整,玄袍束发,腰佩和田碧玉珏,鞋踏金丝云纹缕,服饰明黄九龙纹,器宇轩昂地自殿门外走了进来。
李固见到叶明菀,仍旧古板地板着脸,不像丈夫见到妻子,更像普通朋友恰好路过,遂见上一面。他径直步向叶明菀身旁的上座,魏公将新茶送到他手上。
李固瞥了眼竖立的茶梗,开口道:“临安有片茶园,前朝留下的,这茶便出自那里,贵妃尝尝如何?”
前朝修建大运河,皇帝落榻临安,见一处风景秀美之地,山坡连绵起伏,春雨湿润,以为是宝地,遣人将山坡圈起来,养了茶农做茶园。那里生产的茶叶,专贡皇家。
“茶香浓郁,是好茶。”叶明菀笑盈盈的,看不出她的笑是否发自真心,她放下景德瓷窑来的青花茶盏,望向李固手里的紫砂壶。
“嗯,”李固不咸不淡应她,“贵妃喜欢就好。”
叶明菀收回目光,望向殿门外,影壁照面,富贵牡丹纹,夕阳红胜火,连这些牡丹的颜色也艳丽许多。
“陛下,十一做了什么,惹您这般生气,关进行宫也有三日了。”
叶明菀笑意淡去,语气与这清茶一般恬淡,不见生气,仿佛是随口问问:“他性子虎,像个孩子,若惹恼陛下,为姐的代他向您道歉。”
李固面上不喜不怒,皇帝总是深沉模样,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将手里的紫砂壶搁上黄花梨木桌,一声轻响。
叶明菀心跳却险些漏了一拍。
“明菀,不该管的别管,不该问的别问。”李固意有所指,望向她盏中江南新茶:“贵妃主掌中宫,诸事琐碎费心。江南是块富庶宝地,朕若有机会,便携你微服出巡,聊慰辛劳。”
叶明菀两手并拢在身前,置于广袖内,李固看不见,她两只手交握得死紧,柔夷间汨出丝丝细汗。仿佛她在与皇帝对峙,而皇帝正在威胁她。
但这其实很不正常,至少在外人看来。当初李固无权无势无所依靠,若非叶明菀下嫁,叶家倒戈,他李固也不至于如今坐上帝位。
于情于理,这对皇室夫妻间,都该叶明菀占上风。
李固这话落地,叶明菀久久不言语。
直到魏公提着烛台进来点灯,叶明菀才开口,闷得太久,嗓音略有些沙哑:“陛下明知,失势的兄弟,对陛下已无威胁。”
李固挑了下眉梢:“富庶之地,不缺银两,银两足兵马丰,是个大威胁啊。”
叶明菀脱力般,上身往后一靠,眼帘轻阖,深深地吸了口气。
“陛下若要迁怪,错责在明菀,何必与十一计较。”叶明菀不甘心:“十一他年少无知,天性率真,自幼与孟平交好,又常在塞外征战,他不懂朝廷里的规矩,为好友忧心,一时冲撞了陛下……”
叶明菀顿了许久,才慢吞吞地继续:“即便十一犯错,您要罚他,何必重罚…先帝也说过…十一,活不了多久的。陛下也曾答应,令他一生无虞。”
“叶明菀!”李固难得现出一丝怒意,出声喝止。
贵妃坐直上身,复又仪态端庄的模样,闭上嘴不言语了。
“朕不会拿他怎样。”李固面带薄怒:“既不伤他也不害他,不过在他离开前,物尽其用而已。”
这回叶明菀不懂他的意思了,下意识问:“什么物尽其用?”
李固冷笑,拂了袖子站起身,大步朝殿外去,懒得与贵妃多谈。
叶明菀疾步去追他,追得急,顾不上礼仪尊卑,开口喊:“李文玉,你答应过我,你不伤他们!”
皇帝字文玉,先帝取的名。李固头也没回,沉声道:“可以让你见他,不过现在,他不能离开这里。”
李固进了寝殿,叶明菀甫一进门,便闻见浓烈麝香。
屋内熏香燃得重,铜炉里香烟袅袅,她立在碧纱橱外,与那张大床,仅隔一面金丝雀纹的纱橱。
李固在对叶十一说话,叶明菀听见皇帝的声音,丝毫不温柔,更像威胁:“你阿姐来了,就在门口站着。”
随后,叶明菀听见铁链铿锵几声响,叶十一虚弱地喊她:“阿姐…”
叶明菀眼泪蒙上来,眼尾稍红,迈开步子要绕过碧纱橱,叶十一却喊住她:“阿姐,不必过来…我…我是受伤了…陛下…疗伤…”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声气接不上来:“阿姐…我过两天…一定回来…”
碧纱橱后。
皇帝抱着小将军,粗粝指腹轻轻揉擦他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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