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子卿也看着赵祯,见他不开口,只得自己揣摩其心思。
“我,我伺候殿下更衣……”
话没说完,就被赵祯拉过去翻身压回床上。
“为何是伺候更衣,而不是……”赵祯的手故意放在尤子卿腰带上,暗示意味十足:“嗯?”
尤子卿睫毛颤了颤,半晌憋出一句:“白日宣淫……不,不好。”
赵祯笑了一声,抬手摸上尤子卿的脸,良久似是叹了一声:“留在孤身边,可好?”
尤子卿抬眼,却被赵祯手掌捂住了眼睛。
“好么?”赵祯又问了一声。
尤子卿许久才低低应了一声:“好。”
第51章 有大哥在呢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赵祯却没有之前那样将尤子卿强留太子府,一起用过早膳,便让人安排马车将他送了回去。
这让尤子卿很是意外,不过也松了口气。
“三少爷!”才下马车,九儿就从大门跑了出来,一看到他眼睛就红了:“您可算回来了,可真是急死小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回来?”尤子卿打量着九儿,见他面色憔悴衣裳还是昨天那身,便道:“该不会一直等在这吧?”
九儿点头:“昨儿个少爷一进太子府,小人就被连人带马车打发了回来,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傻小子。”尤子卿心头一暖,伸手揽上九儿的肩膀,边朝大门走边道:“父亲他们也知道了?”
“是。”九儿道:“侯爷知道老夫人把您交给太子,给老夫人置气发了老大一通火,这会儿还关在书房不吃不喝呢。”
尤子卿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他爹好不容易才把他赎回来,结果掉头跟老夫人出去一趟就又被送进太子府,不生气才怪。
可再气那也是自己母亲。
不能对老太太发火,自然就只能憋着火折腾自个儿了。
尤子卿又是自责又是心疼,没急着去找老爹,而是去厨房,不顾九儿阻拦亲手煮了碗鸡汤面,这才端着去了书房。
到书房时,尤子棠尤子墨也在,正一脸发愁的站在门外,看到尤子卿皆是双眼一亮。
“三儿你可算回来了!”尤子墨不太放心地上下扫了尤子卿一眼:“太子他,没为难你吧?”
尤子卿摇了摇头,看向尤子棠:“大哥忙完事情回来了?”
“嗯。”尤子棠点头:“回来就好,父亲……”
话没说完,房门就被尤元刈给拽开了,虎着脸看着尤子卿。
尤子卿笑了笑:“听说爹没吃东西,我煮了碗鸡汤面……”
“你煮的?”尤元刈眉头一皱:“他太子府是没厨子吗?我好好的儿子去一遭还开始下厨了?君子远庖厨,这些事以后不许再做,我侯府又不是请不起厨娘,需得你个少爷洗手作羹汤!”
“爹,子卿也是一片孝心。”尤子棠道。
尤子墨帮腔:“要不是您一大把年纪闹绝食,三儿至于这样么?还不是怕您饿着。”
“说谁一把年纪呢?”尤元刈作势要敲尤子墨,被他轻巧躲开。
“您就说您吃不吃吧?”尤子墨伸手就要去端碗:“您不吃儿子可就不客气了,正好还没用早膳……”
啪——
手背被拍了一下,尤子墨嬉皮笑脸地缩回爪子。
尤元刈接过碗筷,瞪了尤子墨一眼,就转身回了书房。
兄弟三人对视一眼,便跟了进去。
尤子卿是进来交代的,两位兄长嘛,自然是进来旁听的。
当然,主要也是担心了一晚上,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尤元刈唏哩呼噜半碗面下去,才一抹嘴抬起头来:“你跟太子到底怎么回事?猎场一事不是已经过去了,为何又把你叫去太子府?”
要是这么容易过去就好了!
问题是,他和太子之间……
算了……
“太子没为难我,只是邀请我去喝酒而已。”话是这么说,尤子卿却下意识理了理领口,但看到尤子墨的目光,又若无其事将手放下了,笑了笑接着道:“就是一时贪杯多喝了些,没能及时回来,让大家替我担心了。”
尤元刈看着他,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顿了顿又道:“虽说之前为父去接你时已经表过态了,但太子殿下那边始终不咸不淡,似乎也并不上心的样子,如今他能主动交好,倒也不是件坏事。”
尤子墨却看着尤子卿领口眉心微蹙。
尤子卿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微微侧了侧身,自认为不动声色,实际上全被尤子墨看在眼里,那眉头便皱得愈发紧了。
“爹,既然子卿没事,那便让他先回去歇着吧,他身子尚未痊愈,省的累着。”
尤子棠自是没错过兄弟俩的小动作,心里狐疑,但看了看尤子卿,并未表露出来。
尤元刈点点头:“你大哥说的对,不管怎么说,先把身子养好。”
随即想到什么,补了一句:“还有,身子彻底恢复之前,切忌贪杯。”
“是,儿子记下了。”尤子卿垂眸应道。
尤元刈摆摆手,继续吃面喝汤。
兄弟三人从书房出来,直到岔路口,尤子墨才抓住尤子卿胳膊,面色严肃的看着他,但碍于尤子棠在场,他抿着嘴却没问出来。
良久,才憋出来一句:“我送你过去。”
尤子卿没有拒绝,点点头看向大哥。
尤子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道:“让你二哥送你过去吧,大哥还有事,改日咱们兄弟再好好聚聚。”
顿了顿道:“子卿,凡事别一个人撑着,有大哥在呢。”
尤子卿眼眶一热,差点没忍住哽咽,很轻的应了声:“嗯。”
尤子棠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直到尤子棠走远,尤子墨才看向尤子卿,神色已经较方才好了许多:“三儿,你给二哥说实话,是不是太子又欺负你了?”
“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我可是男人。”尤子卿转身走在前面,待尤子墨两步跟上后才道:“二哥别担心,我没事。”
“昨晚是不是……”
“没有。”尤子卿打断道:“二哥我有些累,先回去了,回头再找你。”
说罢不等尤子墨回应,便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
“没事才有鬼了!”尤子墨看着尤子卿近乎仓惶的背影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追上去。
回到濯轩居,尤子卿却没有休息,沉默地在桌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走了出去。
九儿忙上前道:“少爷这是要出去?”
尤子卿摇了摇头:“你去一趟文秀书斋,让董掌柜来见我。”
“是。”九儿道:“小人这就去。”
董掌柜来的很快。
“小人见过东家。”董掌柜走到尤子卿面前,恭敬地弯腰行了个礼。
“董掌柜不必多礼。”尤子卿道:“今儿叫你过来不为别的,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第52章 那些人怎么配
一听是有事要交代自己去办,董掌柜一张爬满皱纹的老脸上满是激动。
“但凭东家吩咐!”
尤子卿示意九儿给董掌柜上茶,又抬手示意他坐下后,这才端起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
“寺庙之事,不知董掌柜可有所耳闻?”尤子卿捏着杯盖撇了撇浮茶。
“可是那宋芸儿与她表哥一事?”董掌柜试探问道。
“嗯。”尤子卿点头:“看来董掌柜也听说了。”
“嗐,这事儿昨儿就给传开,那男的据说原本收监在府尹大牢,夜里就被丞相府的人给提走了。”
董掌柜说罢一顿:“东家要小人去办的,莫非就是这事?”
“也不需要做什么,就推波助澜一把。”尤子卿嘴角勾了勾:“我记得你手上有两个话本先生还不错。”
“东家的意思是?”董掌柜微微倾了倾身。
“两相制衡,一面将丑事越描越黑大肆传扬,一面歌颂六皇子对宋芸儿至情至性,即便未婚妻已非完璧之身依旧不离不弃。”
尤子卿放下茶盏:“穷小子和高门小姐以及权贵公子之间的爱恨情仇……至于话本要怎么写,就看两位先生本事了。”
董掌柜懂了,起身道:“东家放心,小人必定办好此事。”
等董掌柜走了,九儿才上前:“宋芸儿如今这样,六皇子必然不会再要的,这桩婚事就算毁了,可少爷这意思,是想撮合那两人?”
“是啊。”尤子卿冷哼:“我就是要让他披红戴绿迎娶宋芸儿,这俩人绑死才好。”
九儿歪了歪头,显然还是没太明白。
“之前让盯着宋义琨的事,如何了?”尤子卿话锋一转问道。
“除了隔三差五跟个龟公似的带人去野庄厮混,并没有什么发现,不过……”
“不过什么?”尤子卿转头看向九儿。
九儿道:“听说去野庄的人玩儿的都特别野,每隔十天半月就会有尸体装箱运出。”
这就跟前世调查到的对上了。
尤子卿点头:“让盯梢的人盯紧些,一定要弄清楚,那些木箱都是运往何处。”
“是。”九儿应下来。
昨儿被赵祯折腾的厉害,尤子卿身子不爽利,交代完正事便起身去了里间。
这边尤子卿刚交代下去的事情,那边赵祯就得到了消息。知道尤子卿让董掌柜去办的事,嘴角不由勾起玩味的弧度。
“注意扫尾,别让人查到他头上。”赵祯吩咐道。
暗七抱拳:“是。”
等暗七离开,赵祯却是怎么也坐不住。背手在书房来回踱步,心情莫名焦躁。
“胡常!”赵祯停下来,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胡常便推门进了书房,走到赵祯身边恭敬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亲自去一趟忠义侯府,就说孤有要事与子卿相商,让他过太子府一趟。”赵祯道。
胡常:“……”
人才走多久?
半天不到,就又把人叫回来?
“嗯?”见胡常面色不对,赵祯蹙起眉头。
胡常抬头看了赵祯一眼,小心翼翼道:“公子他尚未痊愈,之前亏损的也还没补回来,身子骨不比从前,昨儿遭了大罪,今儿走路还打晃,殿下若垂怜他,还是让他歇个两天缓缓吧。”
若是换了别人,胡常自是不敢多这个嘴,之所以替尤子卿求情,主要还是知道,主子心里在意这么个人。
“遭了大罪?”赵祯却抓住他话里重点,心头一突:“怎么回事?”
“殿下昨儿喝醉失控,强灌他酒来着,后来,后来又嫌弃他脏,让,让奴才带他下去清理污秽,公子他……”
想到当时尤子卿煞白着脸强忍颤抖的样子,胡常都有些说不下去。
然而这些已经够了。
即便胡常没有说完,赵祯也拼凑出了大概。
“孤虽恨他,可若清醒,绝不会那般辱他。”赵祯望着窗外良久才像是醒过神来,摆了摆手:“退下吧。”
“是。”胡常退下前犹豫着问道:“那……还让公子来吗?”
赵祯摇了摇头。
赵祯难得听进了胡常的话,却让他愈发想见那个人。是以天方见黑,他便换上一身夜行衣,去了尤子卿那边。
像之前几次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翻窗进了尤子卿房间。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用迷香。
屏风后隐隐传来水声。
赵祯绕过去,是尤子卿背对着他泡在浴桶里,肩颈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痕迹。后背甚至还有两个破皮的牙印,可见昨晚折腾的有多狠。
看着这样的尤子卿,赵祯不由想起胡常的话。只要想到当时那些人是怎么看光他身体,甚至……
那些人怎么配?!
可这命令是他自己下的!
胡常也是,知道他不清醒,干嘛还言听计从,就不知道阳奉阴违变通一下?
赵祯越想越气,几乎压不住心底肆意的戾气,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走过去,扯住尤子卿头发,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来。
“殿下!”
尤子卿没想到赵祯会突然出现,被他粗暴的动作扯得头皮发疼,不禁皱起眉头,身体更是下意识地要往水里躲。
“你躲什么?”赵祯眯眼:“你身上哪里孤没见过?”
尤子卿便不敢动了:“殿下怎么来了?”
“你……”被尤子卿那双强装镇定的眼睛望着,赵祯突然有些心虚:“你不必紧张,孤,就是来看看你。”
尤子卿:“??”
只是来看看,确定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就算是真的只是来看看,就凭他不定时发疯的行为,尤子卿也不敢掉以轻心。
再说……
只是来看看,干嘛一来就这么粗暴扯头发?
“那个殿下……”尤子卿一点点将自己头发从赵祯手里拽回来:“我这马上就好,殿下要不去外面稍坐?”
“不必。”赵祯解开束袖,将袖子给推上胳膊:“你身体不便,孤帮你洗。”
“不是……”尤子卿汗颜:“我很方便,真的,不,不敢……”
“不必惊慌,就当是孤赏你的恩典。”赵祯手伸进浴桶,捏着尤子卿的膝盖,一点点往上轻抚,低沉的声音磁性中透着别样的魅惑:“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
第53章 难得温柔
随着赵祯的动作,尤子卿搭在桶岩的那只手下意识一攥。面上镇定,眼底却闪烁着藏不住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