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惹唐大人生气了吗?[古代架空]——BY:阪漆

作者:阪漆  录入:02-14

  唐蒲离轻声笑了笑,“不是碰巧,我是特地去接你回来的。”
  “诶?”
  唐蒲离眯起了眼,“因为接下来,才是正餐啊。”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冷风骤然蹿过背脊,内殿里的乐章声突然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随之皇帝的暴怒声传了过来。
  “传朕的口谕,把皇后那个毒婆娘给朕押来!”
  “初一的动作还挺快的。”唐蒲离低声道。
  “什么?”司南一怔,转头问道。
  天边忽然飘来一朵阴云,正笼在凤仪宫的上方,失去了月色的天地骤然间黯淡起来。
  “宴请半当中离开,总要有些理由吧,”唐蒲离敲了敲他呆愣愣的脑袋,眸子弯起了一个狡黠的弧度,“比如说……突然发现了皇后宫中私藏着催情草药,所以要带人搜查。”
  !!!
  司南瞪大了眼。
  发怒的皇帝显然是最好的醒酒药,拼酒的几个武夫立刻老老实实地放下了酒盏,面面相觑地端坐在原地。余下的宾客也不敢再造次,纷纷正容噤声。热闹的宴席立刻安静得犹如坟场。
  过不了一炷香,殿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很快,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宫殿,在石阶下用餐的朝臣们一惊,纷纷起身行礼。
  “平身,”皇帝暴躁地挥了挥袖子,指着枢密院的几个武将,“徐朗,带你的人去搜整个凤仪宫,务必将那些恶心的东西都搜个干净!”
  徐朗领命出列,狠狠瞪了一眼几个一看就喝了不少的手下,呵斥他们去搜皇后宫中的香炉。徐泠赶紧小跑过去,递上醒酒的药物。
  司南见状也要过去,却被唐蒲离悄悄拉了拉手指,留在了原地。
  “唐大人,”皇帝的视线扫了过来,“朕不过命你去内殿附近找找这味道的来源,你怎么玩忽职守查到这里来了?还没你的手下动作快。”
  “回禀陛下,臣想司南更熟悉这□□草的味道,便叫上他一同搜索,本可以早些给陛下答复的,可搜到半当中却遇上了太子亲卫……”唐蒲离面露难色,一副不知该不该开口的样子。
  “说下去。”皇帝不悦道。
  “是,”唐蒲离应下,状似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开口,“太子亲卫硬说司校尉与……与宫妇私通,要带走他,臣与他们周旋一番,无法脱身,只得派属下先行查探回报。”
  “师父!”太子脸色本已经很差,闻言更是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父皇,儿臣不是、不是那样的,儿臣只是听信了谗言……”
  “无法无天!”暴怒的皇帝厉声打断了他,“谗言?谁的谗言?可是你那阴毒的娘亲?”
  太子哑然地跪在原地。
  这件事本是他起头的,本想借机除去烦人的跳蚤,谁知不仅没得手,还连累得母亲一块儿淌了浑水。
  皇帝看着他那副无话可说的模样,更是断定了是那不成器的妇人害了他的好孩儿,冷哼一声坐到了太监搬来的椅子上,朝着司南招了招手。
  “你过来。”
  被突然点到名的司南一愣,被唐蒲离轻轻推了一把才回过神,垂头应|召。
  “是。”
  在上百朝臣的注视下应|召着实有些考验人,司南感觉自己不过走了几步路,背后就出了一身冷汗。
  在众人或好奇或鄙夷或厌恶的视线中,一道带着轻快笑意的视线却显得尤为突兀。司南知道那一定是唐蒲离在背后注视着他,意识到这个的时候,砰砰乱跳的心就好像被柔软地托了起来,惴惴不安的情绪似乎也一扫而空了。
  “来,替朕辨认辨认,”皇帝朝他招手,“这盒子里装着的,跟先前下给沁宁的可是同一种?”
  太监呈上的盒子里只装了几根快要燃烧殆尽的熏香,夹杂着女人喜欢的各种花香果香,气味很是芬芳,但司南仍然一下子就辨认出了那个让他中招三次的味道。
  “并不完全相同,但其中确实有相似的味道。”司南老实道,“应该是用下给五公主的那种毒,再掺杂了什么别的香料制成。”
  “哼!朕就知道,婉嫔死得蹊跷,肯定是那毒妇动的手脚!”皇帝的脸色阴沉,眸中酝酿着的腥风暴雨让台阶下的朝臣纷纷吓得低了头。
  “父皇,父皇这件事肯定是有误会!”接连被戳中要害,太子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磕着头,连额角磕破都未觉得疼痛,“儿臣从未见过母后用这种香料……”
  “父皇!”五公主清脆的喊声打断了太子的哀求。
  司南此时刚退回人群里,便听到熟悉的喊声从门口传来。抬头一瞧,淑妃娘娘牵着伶俐的五公主,连着捉奸未果却被侍卫惶恐押回宫殿的皇后,一同回到了宴席上。
  “啊……这个味道!怎么又来了!”五公主提着裙摆朝着皇帝小跑了两步,忽然眉头一皱,又折回了淑妃附近,拉着她的袖子不肯走了。
  “混账东西!”皇帝怒火更盛,一把摔了手里的小盒,未燃尽的熏香散落了一地。
  皇后见状,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太子,心里咯噔一下,膝盖一软也跟着跪了下来。
  “陛下!请听臣妾解释,这并非臣妾宫里的……”
  “呵呵。”一旁观战许久的明妃突然噗嗤笑出了声,在可怜的哀求下显得尤其突兀。
  明妃身为四皇子的母妃,早就看不惯皇后与太子二人在宫中胡作非为,在朝堂满口荒诞,这明摆着是淑妃送上门的机会,哪里能不好好把握。
  “这东西呀,论原料制作都是十分考究的,整个宫中,妃位以上才用得起。”明妃拿着帕子掩住了唇,却掩不住笑眼里的嘲弄,“娘娘是在指责是本宫或是淑妃用这腌臜东西吗?”
  “胡说,娘亲才不会用这种东西。”五公主把头埋在淑妃怀里,小声道。
  “明妃你莫要混淆是非!”皇后尖锐地骂道,“本宫身处后宫,根本无法得到这种东西,定是有人陷害!”她说着,膝行两步跪到皇帝面前,一脸凄苦道,“不信的话,陛下大可去库房查臣妾的采买记录,臣妾连这东西的原料都未曾买过!”
  “不买,可以是别人带进宫的啊。”明妃轻飘飘道,“娘娘与母家关系好,这后宫人人皆知。”
  “你——”
  “母家?”皇帝沉重的目光从皇后转到了众人身上,司南垂头站在那里,感觉那目光跟刀子一样,尽管只是一扫而过,却仍然锐利得几乎要削去他半个脑袋。
  “臣从未做过此事。”陈俞赶紧出列,躬下身子沉声道。
  皇帝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视线扫视一圈,落在了位于角落里的四皇子身上。
  “齐景,朕瞧你似乎有话要说。”
  “并非要事,”四皇子齐景出列,躬身行礼道,“儿臣只是突然想到最近京中的传闻,据说陈大人屋中丢了东西,正在四处悬赏小偷呢。”
  四皇子自然是帮着母妃的,不借此狠狠打压太子,只怕他缓过神来更是难对付。
  陈俞却面色不变,冷静辩驳道,“四皇子殿下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丢东西与宫中这香又有何干?”
  “若是陈大人丢的恰好是这香的原材料呢?”低沉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众人抬头望去,见邱水正从阴影中缓缓走出,“臣在京畿搜出了储藏桉树叶的仓库,其中不仅含有京中禁止售卖的云鼎青茶,更有皇后娘娘这香的催情原料!”
  陈俞骤然拧起了眉头。邱水怎么可能知道他仓库所在?而且他事前也都将东西掩埋好了,这不可能。兴许……只是在诈他?
  “邱大人,没有根据的事少讲为妙。”他稳下心神,视线的余光瞥了瞥太子,瞥到一张同他一般茫然的脸,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邱某自然是有证据的,陛下,”邱水转向皇帝,“京畿向北五里,土山的背面便有一个仓库,臣还找到了看管仓库的一对老夫妻,陛下可随时带人去验证。”
  “不可能!”陈俞被说中仓库所在,有些慌了阵脚,不自觉拔高了音调,“邱大人所说的仓库陈某一概不知,莫要血口喷人!”
  “若是邱某确有证据呢?”邱水挑了挑眉,“你曾以家人安危要挟那对老夫妻做这种腌臜生意,不过时至今日,陈大人可还记得那往来的书信放在哪了呢?”
  这——司南没来得及反应,唐蒲离就不着痕迹地把他推了出去。司南不怎么自然地走到众目睽睽之下,刚好跟邱水对上了视线。
  陈俞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
  “陛下,在臣此处。”司南只得硬着头皮将怀里的信递了上去。
  皇帝身边的老太监接过递过去,皇帝却一眼都没看,阴沉的目光扫过众人,突然冷笑了笑。
  “哦,巧了,这件事朕也有所听闻。就在方才,邱大人还给朕呈了跟这差不多的折子。”他说着,身子朝陈俞的方向倾了倾,“陈大人丢的东西,似乎被邱大人捡到了啊。”
  陈俞浑身一个哆嗦,扑通一声,成了今晚第三个跪在帝王威压下的人。


第23章
  邱水在圣上的示意下,朗声朝着众臣解释太子私贩云鼎青茶的事情。从陈俞处偷来的证据、传给□□的信、燃烧的酒馆、□□父母的证词、甚至从仓库的地点、仓库附近挖出的桉树叶原料等等人证物证,被邱水有条不紊地一一呈在众臣面前。
  一条条证据,无疑揭示着陈俞为首的太|子|党贩卖私茶牟利、制作催情毒药、给五公主下毒的种种罪状。而从头到尾,皇帝的表情再也没有明显的喜怒,或者说,除了在一开始发现太子参与皇后捉奸闹剧之时动了怒之外,他仍然是那个喜怒不表的君王。
  司南看着面前或喜或悲的人,感觉自己似乎在看一场戏剧,而编排戏剧的人正在他身侧敛容正姿,一副事不关己的恭谦模样。
  他现在才看透了唐蒲离的布局。
  唐蒲离料到他们会逼急陈俞,趁机入府搜查证据,便等着守株待兔,将他搜到的证据拿走。在保护他不被陈俞□□伤及的同时,将资料整理完整,连着之前□□的有关证据,一起送给邱水。另一方面,唐蒲离甚至还从太子嘴里逼出了仓库的地点,将其连同陈俞病急乱投医埋下的证据都告诉了邱水。
  而上述证据,唐蒲离都是以他的名义传给邱水,只字不提自己的功劳。甚至在邱水眼里,他是排除万难才在唐蒲离的监视下整理出那些资料!更何况,唐蒲离还故意在屋中留下关键线索之一,引他发现,然后将好端端的功劳送到他面前,几乎是生怕圣上或者旁人忽略了他一样。
  在他眼里,唐蒲离是在软禁他。
  在邱水眼里,唐蒲离在阻挠他们。
  在太子眼里,兴许认为唐蒲离在一心一意地帮他掩盖罪行。
  结果他们都错了。唐蒲离披着太|子|党的外皮,狠狠地踩了所谓同党一脚,并且在旁人面前将自己的功劳深深地藏了起来。到头来,两边都不讨好。
  太|子|党讨厌他吃里扒外,邱水讨厌他心术不正。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司南恍恍惚惚地想着,眼角的余光一直偷偷看着身旁的人,邱水的长篇大论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唐大人已经拄着拐已经站了很久了,他的腿……还好吗?
  他这么想着,趁着皇帝不注意的时候退了下来,悄悄往唐蒲离身后挪了挪,挪到了他身侧的树后。
  “大人……”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大人如果累的话,可以靠在我身上。”
  皇帝离他们远,从那边的视角来看,司南完全被粗壮的大树挡住了,看不清他们的小动作。
  唐蒲离握着拐的手指紧了紧,他侧过头,对上一双关切的眸子,没有依言靠过去,却伸手悄悄捏了捏他的掌心。微凉的指节触及青年人总是温热的掌心,连心跳也被烘得暖热起来。
  “够了!”圣上的怒吼突然从中央传来,似乎是再也听不下去邱水的滔滔不绝,“陈俞,这些罪状你可有辩解?”
  陈俞垂头跪在地上,早已双目发直,脸色惨白,邱水拿出的证据个个都直戳要害,他辩无可辩。
  可他的证据为什么会出现在邱水手里?为什么连仓库的位置都……陈俞恍然地睁大了眼,他抬起头,眼前的君王在震怒,皇后充满了绝望,而不甘的太子正死死地瞪着角落——那里站着垂首不语的唐蒲离。
  是了,这就是症结。
  陈俞不信唐蒲离,也始终没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唐蒲离是恬着脸靠着太|子|党的支持上位的外人,但他未曾想到太子是如此地器重他,器重到连家底都托付了上去,最后被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连兢兢业业伏案多年的他,也被抽了出来。
  终是尘埃落定了。
  “臣,认罪。”陈俞俯身在地,长长答道。
  “罢了!”圣上一甩袖子站起了身,“陈俞结党营私、经营私茶、残害百姓,即刻下狱,十天后问斩,府中年十岁以上者悉数发配西北充军,不满十岁者卖身为奴。”
  “至于皇后和太子……”圣上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母子俩,还未开口,却被皇后拉住了衣角。
  “陛下!这些全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贪图私利,害了太子!”皇后的声音颤抖着,“恳求陛下饶过太子……他还年轻……”
  圣上威严的目光扫过佝偻着背脊的太子,太子眼圈通红,秋风将泪水和血水糊了一脸,嗓子都哑得一句话说不出话来。
  私贩云鼎青茶是他的主意,母后只是恰巧看见,沾了些副产品,顶多算是共犯。但他也看得明白,此刻母后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保全他。父皇不喜欢母后,但还算器重他,贩私茶是要砍头的大罪,这时候若是痛改前非地认错,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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