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客[古代架空]——BY:小狐狸菌

作者:小狐狸菌  录入:03-12

  那据点总管实在是愚不可及,赤蝶三顾据点这种大事,居然不知会一声,白白浪费了自己在顾渺身边混眼熟的机会。不过赤蝶既然留在了乌宁,那么暗堂在此安插个眼也很有必要。
  正巧赤蝶去过,趁这机会,张怀远干脆吩咐暗堂直接接手了据点总管的位置。当然对下要有个交代,只说是据点总管失踪,暗堂的人暂代之云云。
  谁背了黑锅,不言而喻。
  办完这事,他正准备收拾收拾回辛安道,谁料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顾渺踌躇片刻,道:“我只是路过,在门口避雨。”
  “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了。”张怀远走到门口,诚恳道,“客栈虽被我白云派包下,但客房不曾住满,还有一间上房空着。天寒地冻的,兄台不如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哦对了,三次见面,尚不知兄台姓名,可否请教?”
  顾渺仍是犹豫,乌云踏雪在后面不耐烦地用脑袋拱了他一下,将他推进店里,还挺得意地打了个响鼻。
  “……我姓裴。雨势汹汹,那便叨扰张兄了。”


第36章
  云来客栈的上房真的很不错。
  顾渺将外衣脱下,又将腿上的伤重新清理包扎好,坐在炭盆边暖了暖身子,见一直无人来打扰,终于放松下来。
  倦意席卷,再加上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一时好不困顿。他抖开被褥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顾渺睡得很不安稳。
  混乱的梦境,万物颠倒无序,胸口沉闷沉闷的,似乎要喘不过气来。遥远的深处,隐约传来激烈的打斗和争吵,越来越响亮,愈发清晰。
  “……让开!”
  “你什么人!?当我白云派好欺负不成!”
  “怎么,白云派就能随便扣人了吗?!客栈门口的那匹马,你们又为何不肯说明来历?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给我让开!”
  又是一阵桌椅翻到叮铃哐啷的声音。
  “若不是念在白云派与飞花阁有旧,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好大的口气!不过区区一个人,也敢大放厥词!”
  顾渺一个侧身,从床上滚了下来,摔醒。
  “唔!”他裹着被子,迷茫地望了望四周,“好吵。”
  懒洋洋地在地板上躺了会,顾渺总觉得方才那声音竟有几分耳熟,思索片刻,忽然惊觉那似乎是迟鹤亭。他一骨碌爬起来,推开房门,冲到走廊上,朝乱作一团的大堂喝道:“住手!”
  众人一愣,齐齐回头。
  “裴兄,吵到你了?”张怀远在人群中回头,略带歉意道,“没事,我们这就把他收拾了,很快的。”
  顾渺:“……?”
  谁收拾谁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迅速下楼来,穿过一地乱七八糟的桌椅,正要上前,却被张怀远拦住了:“裴兄小心,此人不好对付。”
  “不碍事,让让。”
  “可是……”
  迟鹤亭慢慢擦去下颌上的血痕,见他们俩挨在一块低声交谈的亲密模样,一路上来消得差不多了的火气“噌”地死灰复燃,愈演愈烈。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顾渺,口中冷冷道:“哟,我记得谁口口声声说不喜欢白云派?关系挺不错嘛。”
  张怀远瞪了他一眼,道:“我跟裴兄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迟鹤亭:“?”
  顾渺:“……”
  这小子拱火真是一把好手,原本稍有缓和的气氛顿时又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顾渺也懒得仔细解释,便绕过他,抓起迟鹤亭的手腕把人往身后拽了拽,干脆道:“他是来找我的,都散了吧。”
  张怀远一下懵了:“啊?这、这……”
  倒也不能怪他。他虽然知道顾渺身边有这么个人,见过画像,但又不是很熟。况且迟鹤亭浑身湿透,头发湿淋淋地粘在脸上,透着一股子狼狈,与平日的模样大相径庭,没认出来也正常。
  顾渺没理他,转身去看迟某人,皱着眉端详一阵,抬手替他擦掉了新渗出来的血迹,确定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后,又旁若无人地拉着他离开了包围圈。
  身后,传来张怀远微弱的声音:“裴兄,这是个误会……”
  “没事。”顾渺停住脚步,回头冲他淡淡一笑,“你们若是真把他惹恼了,就不会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了。”
  迟鹤亭终于不再愣神,似乎嘀咕了句什么,被顾渺拽得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上了楼梯,又在走廊上好一阵推搡,拉拉扯扯地被推进去,“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张怀远回过味来,脸都绿了。
  “少主,你看这……”
  “莫去打扰。”张怀远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不过是裴兄的朋友来访罢了。”
  稀里糊涂被拽进了房间里,迟鹤亭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一块软巾罩住,闷头盖脸一顿猛搓,差点被撸秃了头发。
  迟鹤亭:“???”
  顾渺很满意:“擦干了。等雨停,你就回去吧。”
  “……所以你几时跟白云派那群人混到一块儿了?”
  “哦?你只是担心白云派?”顾渺坐到床边上,捏了捏枕头,懒懒地往上面一靠,“也是。我刚在玄宗据点放完火,回来又杀了飞花阁联络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是个不折不扣大魔头。你担心白云派那群兔崽子被我骗得团团转,到时候不好向江无昼交代,放心,我与张兄关系好得很,而且对他们没兴趣。”
  迟鹤亭微微僵住。半晌,他才道:“你之前说不是你做的。”
  “我说不是就不是了?不是我还能是谁?”
  “为什么?”
  “吃饱了撑的啊。”
  “……跟我回去。”
  “你都没有张兄待我一半客气,我凭什么跟你回去?”
  张怀远还在楼下指挥着人收拾桌椅,忽然听见楼上“哐当”一声巨响,就见迟鹤亭怒气冲冲地下楼来,顾渺抱着胳膊倚在门边上,冷冷淡淡的,不发一言。
  张怀远目瞪口呆,眼看着迟鹤亭已经穿戴起了蓑衣斗笠,迷茫道:“这是?”
  “不用管他。”顾渺道,“有酒吗?”
  迟鹤亭径直从人群中穿过,脸色苍白,眼里烧着的一把怒火将眸子点得晶亮。客栈外头风雨肆虐,刮得旌旗猎猎作响,他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这雨里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浑身都酸软得难受。
  乌云踏雪甩甩尾巴,要来蹭他,被他一把推开,只牵走了自己的小毛驴。
  迟鹤亭的那点异样,顾渺没注意到,却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小二不知所踪,张怀远便借口找酒去了后厨,召来两个暗卫,吩咐道:“那个迟大夫有些不对劲,你们且跟上去看看。若是有可趁之机,就——”
  他做了个手势。
  暗卫心领神会,应了声便消失了。
  顾渺在房间里等了片刻,不见张怀远拿酒回来,正心生疑惑准备要下去瞧一瞧,门便被敲响了:“裴兄,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张怀远坐下,殷勤地给他倒了杯酒,问道:“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顾渺端起酒,瞥了他一眼,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没想到裴兄这么好脾气的人,居然也被惹恼了。”
  顾渺闷闷道:“是他恼了,不是我。”
  “我觉得裴兄就是性子冷淡了点,人很好,不该如此啊。或许是那位兄弟太过计较了。”
  “人好?”顾渺慢慢抿了口酒,反问道,“哪里好了?”
  张怀远自然接上:“哪里都好啊,很讨人喜欢。”
  “哦。”顾美人闷头喝了两杯,脸色微红,冷不丁道,“你喜欢么?”
  “咳咳咳咳!!!”张怀远登时被呛到了,缓过劲来,激动得眼睛微微发亮,“像裴兄这般相貌秉性都是一等一的妙人,有谁会不喜欢?”
  “嗯。”顾渺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那为什么他不仅一天到晚想着别人,还骂我?”
  张怀远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顾渺盯着酒盏,忽觉细微的重影消失又复现,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道,“张兄,我有些乏了。”
  “啊,天色也不早了,裴兄还是早点歇息吧。”
  随便打发走了张怀远,顾渺从怀里摸出药盒,倒出最后一颗六味丸服下,发呆了片刻,决定明天一早就回别院。
  自己也不是真的想跟迟鹤亭闹掰了,稍微气一气就差不多了,省得他以后再随随便便诬赖自己,还有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江无昼。
  如果明天阿迟愿意认个错,那最好不过……顾渺这么想着,吹灭蜡烛,莫名地有些心神不宁,辗转到半夜,才昏昏睡去。
  昏暗夜色下,朦胧雨幕将整个乌宁笼罩,瓢泼得天地如洗,将暗处的肮脏与罪恶连同鲜血一起冲刷至了无痕迹。待到天光大亮,再难寻觅。


第37章
  天不亮,顾渺便骑上乌云踏雪,沿着湿润的青石路慢悠悠地往城外去了。
  他甚至想好了午饭要吃什么,到时候撺掇迟鹤亭带自己去酒楼吃饭,点一桌子辣菜,然后偷偷往饭里塞辣椒,看某人被辣得直冒眼泪花又不得不咽下去。
  真不错。
  别院的大门被雨水洗刷得锃亮,通往后院的檐廊上,洒落着几点并不引人注意的褐色污渍。
  顾渺嗅到了一丝极淡的血腥味,但想起昨天门口才死了人,也便没往心里去。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卧房,从半开的窗口跳进去,猛地一把掀开低垂的帐幔,高兴唤道:“阿迟!”
  里头露出了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没有丝毫睡过的痕迹。
  “阿迟?”顾渺有些迷惑,左右看看,四下都没找见人,正准备去后院瞧瞧,脸上的神色却忽然僵住了。
  那些一晃而过的斑驳污渍出现得极其凌乱,像是有人端了个漏水的药碗,滴滴答答的,一路跑跳着过去。
  可如果这不是汤药呢?
  顾渺心中一悸,猛地转身冲向后院。分明只是短短一条檐廊,他却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走过这样漫长的路,长得难捱。
  药房的门虚掩着,一只小小的狸花猫正往里探头探脑,门上的半个血掌印触目惊心,底下还渗出了一滩。
  “阿迟!阿迟!?”
  满屋仿佛遭窃般的凌乱中,顾渺一眼看见了裹着薄毯缩在药柜底下的迟鹤亭。他有些恍惚,又觉得有几分不真实,哆嗦着伸出手,摸了半天,终于探到了一丝微弱的呼吸。
  刹那间莫大的庆幸占据了整个心头,他膝盖一软,跪倒在迟鹤亭身边,红着眼慢慢地掀开了薄毯。
  毯子下渗着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将迟鹤亭浑身的衣物都浸了个透,大概是他回来后便没了力气,只来得及找了块薄毯保住体温。
  被贸然触碰,迟鹤亭皱了皱眉,似乎极力想清醒过来,却没能睁开眼,嘟囔了几句胡话。嘴唇还干裂着,双颊也烧得通红通红,前胸还有道几乎致命的伤口,被潦草地压了把止血粉上去。
  若非顽强的求生本能维系住了那一线渺茫的生机,这般糟糕的状况,恐怕根本撑不到顾渺回来。
  慌乱过后,顾渺替他撕去湿衣,抱回卧房重新包扎好了伤口,点了足足三个炭盆,整个房间热得像三伏天,又将人仔仔细细裹了好几层被子后,冲出门一脚蹬上乌云踏雪,风风火火地闯进一家医馆,直接掳了个人回来。
  可怜那年轻的大夫抱着药箱,晕头转向地被绑到病人面前,一回头便是雪亮的剑锋和明晃晃的威胁:“救人。他死了,你也下去陪葬!”
  那大夫也有几分胆色,道:“你倒是给我松绑啊,不然我怎么救人?”
  顾渺一怔,立刻给他割断了绳索,催促道:“动作快点。”
  年轻大夫很快诊过脉,略一思忖,提笔写下一张药方,塞进顾渺怀里,道:“按这个方子去把药抓了,要快!这院子里还有别人吗?赶紧烧几壶热水过来,一会儿煎药也要人看着。”
  “……没了。”
  “那你去烧水,我去抓药,注意给病人保暖,门口的马借一下。”大夫说话简洁明了,雷厉风行,不等顾渺出声便匆匆忙忙去牵马,药箱都忘了带。
  顾渺本就手足无措,被这么一喝令,乖乖蹲在小泥炉旁烧完了一壶水,才后知后觉:若这大夫趁机逃跑,追不回来不说,连乌云踏雪都丢了。
  嘶,那马怎么蠢兮兮的,谁来都给骑???
  顾渺想着大夫临走前的话,丢下小泥炉,又去把自己屋的被子也抱过来,盖在了迟鹤亭身上,把三个炭盆都烧得旺旺的,悄悄伸进被子底下握住他的手,陪在身边不肯挪窝了。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
  天一直阴沉沉的,飘着细细的雨丝。
  门口隐隐传来一声马嘶,这会儿顾渺正试图给迟鹤亭灌点温水下去,笨手笨脚的,弄得衣襟湿了一大片,听见开门声,还有些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年轻大夫挟着一身寒意和湿气,推门进来,劈头盖脸问道:“厨房在哪?我去煎药。”
  “在那边。”顾渺下意识地指了个方向,诧异道,“你怎么回来了?”
  没见过跑了还会自己回来的人。
  大夫被问得莫名其妙:“时间紧迫,我一抓到药就赶回来了。药煎好之前,记得多给他喂些热水……你看你,水都洒了,又要换衣服,会不会照顾人啊?!去去去,一边去,我来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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