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客[古代架空]——BY:小狐狸菌

作者:小狐狸菌  录入:03-12

  江无昼将飞花阁主的信物递过来,好让他去湘云坊调人手,轻声交代了几句,末了又道:“你可知道乌宁的大雪祭,还流传着一个特别的说法么?”
  “什么?”
  “大雪祭那天若是下起雪来,便是神在为明年春天赐下祝福。”江无昼轻轻在车窗框上敲了一下,意味深长道,“庇佑有情之人平安喜乐,福祚绵长。”
  乌宁的大街小巷上挤挤挨挨,人声鼎沸,果然好不热闹。
  迟鹤亭却没什么心思,坐在湘云坊的二楼,心不在焉地抱着那壶姜汤,满脑子都是江无昼最后说的那句话,字字句句落在心上,隐隐发烫。
  好在顾渺去的地方不是太偏僻,恰是当下最为热闹的沿河长街。飞花阁的人四处打探时,他正在临江楼视野极佳的雅间里观赏画舫歌舞。
  歌舞曼妙,身姿轻旋,踏着节拍的舞者如一朵朵盛开的绒花,倏地收拢,又复而绽放。画舫从眼前缓缓驶过,搅动着河面上的盏盏花灯,灯火连绵不绝地向远方荡漾开去。沿途喝彩叫好声连成一片,沸反盈天,震耳欲聋。
  顾渺望着窗外的盛景,喝了口酒。分明是热闹极了的欢快祭典,不知为何,他却感到一丝莫名的寂寥,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胸口的银蝶挂坠。
  “……裴兄,裴兄?”
  “嗯?”
  张怀远替他把酒满上,笑盈盈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顾渺皱皱眉,继续扭头看着窗外,“只是觉得有些吵。”
  “过会儿等画舫走了便好。这乌宁的大雪祭有个传说,不知裴兄听过没有?”
  “我不信这些东西。”
  张怀远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正准备再找别的话题,忽然听顾渺问道:“那是什么?”
  “哦?那个啊,是乌宁一棵很古老的祈愿树,据说很灵验。”他见顾渺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顺势提议道,“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旁边有很多卖平安符的。不少人都会买一个挂树上,给心上人祈福。”
  “平安符?”顾渺只听了半截话,一下子便想到了还躺在床上养伤的某人,“走吧,我也想买个。”
  张怀远惊讶:“裴兄,你这……”
  “怎么了?”
  “没、没什么。”
  那老树旁边的人着实多,两人被挤得东倒西歪,不一会儿便走散了。
  顾渺压根没注意张怀远不见了,使出浑身解数奋力推搡,十八般武艺尽出才堪堪杀进重围,抢到了一个平安符。他躲到一旁,开始发愁要怎么才能挂上去。
  实在是……太多人了。
  高处的枝桠还空些,但也没有梯子,踩着别人的头上去怪不好意思的。
  顾渺四处瞅瞅,盯上了不远处宵夜摊子的顶棚。他揣着平安符,刚走到摊子边,斜刺里倏地伸出一只手,“啪”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作者有话说:
  快了快了!这波啊,这波是互A啊


第41章
  “阿迟?”顾渺回头,顺手把平安符塞进怀里,惊喜道,“你怎么在这里?”
  迟鹤亭穿得很厚,又披着件短斗篷,看起来有一点头重脚轻,像个圆扑扑的不倒翁。他朝顾渺身后看了看,纳闷道:“就你一个人?”
  “不是,我和……咦?”顾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小斗篷上,闻言环顾四周,如梦初醒,不确定道,“刚才走散了?等下找找看吧。”
  “别找了,找什么找,找个屁。”迟鹤亭嘀嘀咕咕道,忽然间斗篷被轻轻拽了一下,冰凉的手背蹭过下巴,惊得他都忘了躲开,“……三水,你、你干嘛!”
  “好软好舒服。”顾渺像是发现了什么奇妙的事情,又捏了把斗篷上的绒毛,爱不释手,“以前怎么没见你穿过?”
  “……”
  这斗篷其实是江无昼车上的东西。
  见他玩得这么开心,迟鹤亭干脆胡诌道:“太冷了,刚买的。”
  “知道天冷,还带病跑出来?”
  迟鹤亭小声道:“这不是怕你被拐走吗?”
  “什么?”
  “没什么。”迟鹤亭拢了拢斗篷,吸吸鼻子,觉得这冬夜实在冷得有些让人头疼,“那个张怀远,你记得离他远些,别再扯上关系了。”
  顾渺更加迷惑了:“为什么?”
  “因为他是……”
  背后突然响起声音:“裴兄,可让我好找!”
  迟鹤亭眉梢一挑,转过身,眼里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
  张怀远也注意到了他,不由皱眉:“又是你。”
  “幸会。”
  “兄台来找裴兄,所为何事?今夜是大雪祭,若不是要紧事,不如留到明日再说?”
  迟鹤亭有些意外地打量着他。
  这小子不认得自己。
  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来方鸿轩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依然让玄鸟的身份保持着神秘。说来也是,之前来送死的那些人也统统不晓得自己是谁。
  这算什么?难不成他真心实意地等着自己“玩够了”再回去?
  迟鹤亭默了默,挤出一点虚伪的笑意,道:“说的也是,我就该在家里好好歇着,只是可惜了这场祭典。走了,三水,陪我回去。”
  “等等,这位兄台。”张怀远道,“不知兄台家住何处,我可以让护卫送一程。至于裴兄……我们有约在先,恐怕要等大雪祭结束后,才能回去。”
  “有约在先??”迟鹤亭鼻尖冻得发红,只想赶紧回别院抱着手炉窝在床上,终于不耐烦起来,冷冷道,“我要他陪我回去,他就得陪我走。你算哪根葱?”
  张怀远没料到他翻脸比翻书还快,惊愕道:“你、你……”
  顾渺神色一动。
  他瞧着张怀远极其难看的脸色,想起那批还没着落的药材,忍不住轻声道:“阿迟……”
  迟鹤亭以为他被张怀远哄得七荤八素不愿同自己回去,当下便急了,道:“三水,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不过是有所图谋罢了。傻不傻,人家随随便便放个饵,你就往里钻?也不知道擦亮眼睛长点儿心眼。还愣着做什么?走了!”
  张怀远差点气晕过去。
  他见顾渺没吭声,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当即义不容辞替他开口斥责道,“我是什么人暂且不论,你既非师门长辈又非父母兄弟,又凭什么这样胡乱指责裴兄?管得倒挺宽,恕在下直言,我跟裴兄怎样,与你何干!?”
  这回轮到迟鹤亭说不出话来:“我……你!”
  他感到一阵胸闷,呼吸骤然急促,霎时寒冷的夜风如冰水大口灌入肺中,凛冽刺骨,仿佛粗粝的冰石刮过内脏,五脏六腑针扎般疼起来,口鼻间隐隐泛着血腥味。
  “咳咳、咳咳咳咳!!”迟鹤亭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头昏眼花,差点以为自己要咳出血来,摇摇晃晃着瘫软下去,却被人及时一把揽住。
  斗篷的帽子被用力拉下,罩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被按进怀里,鼻尖蹭着垂落的柔软发丝,连夜里的空气都变得微醺起来。
  顾渺冷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听着还有几分恼怒:“今日便失陪了,我要带阿迟回去。”
  张怀远:“……”
  到底是谁先血口喷人的,怎么恶人反倒成了自己???
  他有心想再辩解两句,但看迟鹤亭靠在顾渺怀里那病歪歪地模样,心知今日这个闷亏多半是吃定了,悻悻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多打扰了。裴兄要的那些药材,白云派会尽快送到。”
  “多谢。”
  张怀远一走,迟鹤亭便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质问道:“什么药材!?”
  “都是给你用的。”顾渺又替他把斗篷系紧了些,“方才咳得那么厉害,受凉了?”
  “……没事。”
  “脸都白了,还说没事?前边就是临江楼,我带你去歇一歇。”
  “我不……哎,三水!好了好了放手,我自己能走。”
  画舫已经驶到前边去了,临江楼冷清不少,顾渺轻易便要到了最顶上的雅间,比张怀远订的那间还要好上许多。
  屋内暖融融得几乎要将人化掉,细细的短绒毯子铺在地上,矮桌两侧整整齐齐地排着软垫和靠背,还放了几个软枕,若是愿意甚至可以直接躺下来睡觉。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再加一壶姜茶,一盅红枣银耳羹,其他祛寒的食物也都来点。”顾渺豪阔地要了一大堆东西,随手扔了一锭银子给小二,“快些!”
  “唔,你最近很富有嘛,又去为民除害了?”迟鹤亭意外道。
  顾渺的模样真的很能骗到人,只要他愿意,便总能钓到那么几个自以为捡到落单肥羊的莽夫凶汉,把人堵在巷子里,然后被反手一顿暴揍。运气好么,破财消灾;运气不好碰上顾大魔头不高兴,连命都没了。
  “没有。”顾渺帮他把斗篷解下来放好,有点儿委屈,“我最近什么也没做。上回也没在据点放火,只是路过。”
  “……我那时气急,脑子不清楚乱说话,你说没做那肯定是没做了。”迟鹤亭一见他那副模样,便想起他三天两头来道歉碰壁,撞了好几个软钉子,越想越心软,“最近,也不是故意冷落你的。”
  “那你不理我?”顾美人倏地睁圆了眼睛,控诉道,“不是故意的也没有生我的气,你却不理我???”
  迟鹤亭被问得张口结舌。
  怎么说呢。
  他竟从中听出了一点撒娇的意味。该死的,果然心里有鬼听什么都不对味,本质上来说自己跟方怀远那混账玩意儿也没甚区别,罪过罪过。
  迟鹤亭沉默了半晌,实话实说道:“我那两天被吓丢了魂。那天夜里真的差一点就死了,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时没缓过劲来。”
  “竟敢将主意打到你头上,那些人什么来头?”
  正好姜茶上来了,迟鹤亭边捧着暖手边思忖,不太确定道:“不是玄宗,至少不是七堂的人。我怀疑是暗堂,但没道理啊,方鸿轩若存心想要我的命,在明水港就不会放我。”
  “暗堂?”顾渺立刻警觉,“暗堂有人在乌宁?”
  “有啊,就我所知,方怀远算一个。”迟鹤亭翻了个白眼,“他是方鸿轩的侄子,改了姓拜在白云派门下,所以我说那小子没安好心。”
  “那他不认得你?”
  “暗堂的人不住在玄宗宗门内,自然不认得。我也是机缘巧合听说了这个名字,具体有哪些人,恐怕只有方鸿轩自己清楚。”
  “或许只是同名。张怀远在白云派内的身份不低,若说是玄宗安插的内应,那让他爬到这个位置,白云派掌门也太蠢了些。”
  迟鹤亭皱皱眉。
  顾渺见他喝完了姜茶,又把自己的那杯也推了过去,眉梢轻挑,笑道:“不过既然阿迟说他没安好心,那我以后便不跟他见面了。那批药材,我自然也不放心给你用。”
  迟鹤亭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闻言愣了愣,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涩滋味。
  雅间里一时安静万分。
  红枣银耳羹被端了进来,顾渺掀开盅盖,里头炖得烂熟的枣子立刻散发出甜滋滋的美妙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
  然而继续的话题却并不怎么美妙。
  “你还是决意离开么?”
  “……”
  “阿迟,”顾渺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乾坤宝图于我而言,其实没有太大意义,至少不值得让你离开。我想过了,到时如果方鸿轩真的拿你作为要挟……”
  刹那间,迟鹤亭心脏没来由地一通狂跳,头皮微微发麻,耳朵也嗡嗡直响,慌得失了分寸,下意识地想要起身逃开,甚至没注意到顾渺抓住了自己的手。
  “我愿以宝图相换。”


第42章
  惊雷炸裂。
  迟鹤亭一个没站稳,胳膊肘“噗通”磕在桌上,重新跌坐下来,疼得龇牙咧嘴:“三水,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顾渺没料到他反应会这么大,赶紧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片刻之后,他觉得自己没错。
  “有哪里不对吗?”顾美人认真道,“宝图哪有你重要?”
  “不,不是这个问题……”迟鹤亭竭力想要保持冷静,“三水,我们只是朋友,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嗯——”顾渺支着下巴,歪头看他,“其实江无昼有来找过我。”
  迟鹤亭:“???”
  迟鹤亭:“你们……你们?”
  顾渺笑起来:“我们相谈甚欢。”
  迟某人眼前一黑,当即冷汗就下来了。他不确定江无昼是否看了出来,但就现在顾渺这意味深长的眼神,说是没露馅真的鬼都不信。
  许久后,他慎之又慎地试探道:“那你觉得……如何?”
  这回轮到顾渺沉默了。
  其实他并没有想得太深,也不敢往深处细想,只得出了一个十分模糊的答案:“你不走,怎样都是好的。”
  “离开一事,我会再考虑考虑的。”看来还没有彻底露馅,迟鹤亭暗暗松了口气,舀起一勺银耳尝了尝,感到顾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顿时又如芒在背。
  “又怎么了?”
  “如果张怀远不是玄宗的人,今日你还会来找我吗?”
  迟鹤亭吃了枚红枣,含含糊糊道:“不是玄宗的话,这么大个人了我哪会不放心啊。”
  顾渺失望道:“这样么。”
  失望之余,他开始怀疑江无昼存心使坏,盘算着回去找个时候把人悄悄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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