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客[古代架空]——BY:小狐狸菌

作者:小狐狸菌  录入:03-12

  说罢,他取出一块飞花阁的令牌信物,轻轻放在了桌上。
  雅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直到满桌的小食热气散尽,岑熙才勉强找回了声音,微弱道:“我、我以为药铺里的那番话,只是替我找场子……”
  “你若答应,那便不再是场面话了。”晌清欢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游说,“说是客卿,实则是飞花阁给予个庇护的名头罢了。如今这江湖暗潮涌动,一个人势单力薄地飘着,今日之事未必不会再有。”
  “……”
  “还是说,你有其他顾虑?”晌清欢挑了挑眉,“话说在前头,无昼虽待你不错,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照看着你。可要哪天你出了事,他免不了伤心难过。所以我才想着,与其放你在外头野,不如趁早收到飞花阁里来。再说,这事于你百利而无一害,有什么可犹豫的?”
  提及江无昼,岑熙终于不再沉默,斟酌半天,谨慎地开口道:“那阁主要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那天、那天夜里,我在小厨房门口其实听到了一点动静。”岑小大夫咬咬牙,鼓足勇气道,“无昼哥分明是不情愿的,他都求你停手了,还在哭,你……你是不是逼迫他……”
  晌清欢错愕,同时涌上一股荒谬之感。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犹豫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大概是怕做了客卿以后,跟飞花阁绑在了一条船上,变作了自己拿捏无昼的手段。
  晌阁主略觉郁闷。
  自己有那么卑鄙无耻不择手段不要脸面吗???
  他一时想得太远,落在岑熙眼中,便成了心虚不敢吱声。岑小大夫的眼眶瞬间红起来:“你果然……你竟然!”
  “慢着慢着,我没有。”晌清欢赶紧打断了他,但觉得这事解释起来棘手得很,而且也很难说出口,“我跟无昼……呃,算是两心相悦?”
  “若你问心无愧,为何要趁着离开陵德湖的时候,来问我愿不愿意做客卿?你不敢当着无昼哥的面唬我往坑里跳,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岑熙连声质问,越说越激动。晌清欢扶额,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雅间的门忽然“啪”一声开了,江无昼脸色泛红,气息微乱,发髻都有些松散了,显然是察觉不妙快马赶来的。
  “哥!”岑熙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清欢跟着你出去了,就过来看看。”江无昼顺手拍拍他脑瓜,望向被抓了个正着的晌阁主,稍显严肃道,“你还打着让他做客卿的主意?”
  晌清欢:“……”
  岑熙愤愤道:“我就说。什么两心相悦,一派胡言!你就是强迫了哥,还想拿我做人质……”
  晌阁主有一点绝望,捂住了脸。
  “子熙。”江无昼的声音有些飘忽,“你、你在说什么?”
  晌清欢:“他误会了。”
  “你……全部告诉他了?”江无昼连带着脖颈都浮现了一抹红霞,恼羞成怒道,“晌清欢!他才十几岁!”
  晌阁主觉得十分冤枉,张了张口,又不知说什么才好,许久才道:“那天在厨房门口,这小子自己听见的,我在他眼里又不算个好人,他私底下乱琢磨,所以……就这样了。要不,你帮我解释解释?”
  岑熙终于察觉自己似乎闹了个乌龙,揉揉衣角,局促不安道:“哥?”
  江无昼深吸一口气,狠狠瞪了晌清欢一眼,撩起衣摆,在桌边端正坐好,思索片刻,在从进门到现在得到的只言片语里迅速捋清了关系,道:“我和清欢之间是你情我愿,但这份情亦难容于世,既然你知道了,那便千万要守住秘密。”
  岑熙呆滞道:“哦。”
  “成为客卿不是坏事,但我觉得你应该有个更好的去处。”江无昼挑了块莲花酥,才尝一口就被甜齁了,不得不放下来,“自古医毒不分家,既然你有颗济世之心,那些毒物亦能成为救人良方。若能成功救出鹤亭,我可以说动他收你做弟子。”
  晌清欢不满道:“但那是黑巫,把这么个又傻又憨的小子送去玄鸟手底下,岂非羊入虎口。骗来做客卿留在你身边不好么?反正你也喜欢得很。”
  “闭嘴。”
  “……”晌阁主吃了瘪,转头去问岑熙,“那你自己说说,想怎么选?”
  岑熙总算弄明白了为何晌阁主要偷偷在陵德湖外办这事,还买了新衣、点了一桌吃的贿赂自己,一时无语。
  这人好像……也不是太坏。
  他定定神,认真考虑了许久,道:“我想等迟兄回来后聊一聊再做决定。”
  “嗯,不急,慢慢想便是。”江无昼呷了口清茶,正准备再说两句,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江公子,黑山来讯!”
  “快进来说。情况如何?”
  “赤蝶已成功混入炼魂殿,取得了玄鸟信任,正在四处查探。”左护法汇报道,“药傀儡数目总共只有八十余头,想凭这个毁去黑山,恐怕很难。”
  “但黑山不毁,方鸿轩总有卷土重来的时候。”江无昼“当啷”合上杯盖,“数月前随着鹤亭一起离开玄宗的白庄可有联系上?”
  “他藏得很牢,而且……”左护法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毁了黑山,方鸿轩不会善罢甘休。况且这老狐狸手里还握有数个如同白云派的傀儡宗门,不知何时就会反扑,公子虽重情重义,但也不必为了……”
  “我也不全是为了救出鹤亭。”江无昼淡淡道,“玄宗害得飞花阁几近一蹶不振,此仇不报,难以给阁中诸位一个交代。清欢,你怎么想?”
  收到捧场的暗示,晌清欢精神一振,义正辞严道:“玄宗戕害的宗门不计其数,自然要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让他也尝尝被举世攻之的滋味。有赤蝶相助,玄鸟内应,此事必然能成!”
  江无昼:“……”
  竟然一字不落地抄了自己曾用来说服他的话,真是好不要脸。
  “说起来,康元明这枚饵放出去也有些时日了。可有寻到方怀远的踪迹?”
  “回阁主,方怀远身在平微州,大致踪迹已查明。只是公子吩咐过不得打草惊蛇,务必要抓活的,所以探子没敢追太紧。”
  晌清欢脸色微冷:“无昼,你当真要留方怀远一命?”
  江无昼垂眸,盯着晃荡的翠碧茶水,须臾,低声道:“大局为重,私人恩怨可以先放一放。”
  晌清欢叹了口气,握住了他轻轻颤抖的手腕,指腹摩挲两下,在他不悦抽手之前,低声道:“既然非要要活的,那么我便亲自走一趟,帮你将他抓回来。”


第100章
  炼魂殿内,顾渺卸去易容,伏在灯下仔细地看着字条。
  “上面写了什么?”
  “方怀远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逃。消息瞒得很死,我们尚有时间。”顾渺将纸条放在灯焰上,看着火舌一点点吞没纸张,猩红明灭,灰飞无痕,“阿迟,蚀骨香解药可有眉目了?”
  “没有。”迟鹤亭有些焦躁地敲了敲桌子,“你说,我会被方鸿轩控制乃至失去记忆,皆是因为蚀骨香。但那不是毒,应该是一种蛊。虽然黑巫起源于蛊术,可玄宗内几乎没有关于蛊的记载,从何找起?”
  前世方鸿轩的那句“蛊虫将死”成了唯一的线索,不过也仅止于此。
  “我想偷偷去方鸿轩那找……”
  “不行。”迟鹤亭断然道,“你把我上次说的话当作了耳边风?”
  “既不让我去寻蚀骨香的解药,也不肯让我炸了九塔药库。”顾渺懒洋洋地支着下巴,伸过手去轻轻拽住一缕乌黑油亮的长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阿迟,你到底哪边的?”
  “九塔药库一旦炸毁,除了你,谁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若让我先行离开,方鸿轩很快就会察觉端倪,到时候你便危险了……”
  “知道知道,我耳朵都快听出茧了。”顾渺拉长了音调,站起身来,绕到背后抱住他,探头在他脸颊边蜻蜓点水般地碰了碰,手指不动声色地摸上了后颈,往下一压——
  迟某人一瞬汗毛倒竖:“顾渺!”
  习武之人极其忌讳这种威胁,若非身后站的人是顾渺,早就被自己下意识一抬手放倒了。
  “开玩笑的。”顾渺低笑了一声,松开手,“但是阿迟,你若继续固执下去,我未必不会这么做。无昼交给我的是足以个毁掉玄宗的周密计划,你不想让我冒一丁点风险,那还不如指望方鸿轩发癫自刎。计划不成,你我统统得交代在这里。”
  迟鹤亭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实在过不去这道坎。少顷,他低声道:“你先别忙着打九塔药库的主意,药傀儡的数目,我会想办法。”
  “无昼说,唯有玄宗乱起来,我们才有机会脱身。起码,嗯……要放出一百五十余头药傀儡,再毁掉前山数十间炼药房和药仓,让整个玄宗乱到自顾不暇才行,否则只能铤而走险去炸九塔药库。”
  “前山那边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利用身份之便,拿到了守卫轮班表,好让飞花阁暗桩到时候将部分药材包替换成石硝和硫磺。至于药傀儡……”迟鹤亭颇为头痛地捏了捏眉心,话到嘴边,心思一转,不想让顾渺徒生担忧,便改口道,“区区一百五十余头,不成问题。”
  “不成问题?”顾渺凉飕飕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又准备把手往他后脖子上伸,“果真不成问题?”
  “你还上瘾了!?”迟鹤亭警惕地捂住脖子,面上浮现出薄怒,“顾三水我警告你,不许做这种危险举动,再有一次,我绝不会轻易原谅,别以为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唔!”
  顾美人挑眉,直接坐进他怀里,勾着脖子便吻了上去。
  “嗯……三水,你……”
  他弯了弯眼睛,笑容比窗外的明月还要亮堂,伏在耳边悄声道:“是你骗我先的。我都没恼,你恼什么?”
  迟某人无法反驳,只能憋屈地翻了个白眼,伸手揽住顾渺的腰,免得他坐不稳掉下去。
  顾美人懒懒地往他肩上一靠,道:“阿迟,你瞒不了我的。药傀儡炼成之后,还需要源源不断的摧魂水煞喂养。你不肯告诉我也无妨,我早已查清了药傀儡每日所需的毒物数量,以你的能力,顶多养得起一百三十余头。”
  “……我会想办法的。”
  “八十余头药傀儡已经让你寝食难安,回来得一日比一日晚。这一百五十来头,你是打算把自己也喂给他们吗?”顾渺忍不住伸手掐住了他的脸颊,“阿迟,你都瘦了,睡觉抱起来都硌得慌。”
  “唔、松嗖……”迟鹤亭好不容易挣脱出来,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腾地红起来,“睡睡睡,你怎么……怎么总惦记着那档子事。”
  “……”顾美人差点被他神奇的回路给气笑了,“我是在担心你!”
  迟鹤亭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
  毕竟自家阿渺是真的既贪嘴又精力旺盛,自己近来也确实因为忙着炼制摧魂水煞把人晾了小半个月,欲求不满也是正常……
  顾渺哪能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也懒得争辩,干脆往床上一躺,舒服地打了个滚,扯了扯被滚乱的衣衫,冲他一眨眼睛:“阿迟,我看分明是你在馋我。”
  迟鹤亭沉默地盯着那半开的衣襟,忽然跟着爬上床,趁着他还没回过神来,俯身吻了下去。
  顾美人猝不及防,溢出两声细碎的低吟,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企图逃出来:“今晚不行,阿迟,说……说正事呢……唔……”
  “正事已经在做了。”迟鹤亭扣着他的手,吻住眼角的蝴蝶印记,慢条斯理地拽住了那件碍事的衣物,“三水,我想你了。”
  事情逐渐向着失控的深渊滑落下去。
  开弓之箭,再难回头。
  顾渺逃脱不得,吃了大亏。
  墨色长发凌乱地散在枕边,额角汗水微湿。
  青色锦被翻滚,绫罗帐幔之中春色弥漫,窗外树梢上倦鸟惊掠,发出几声婉转啼鸣。
  顾渺兴致不高,好在迟鹤亭也不勉强,在他哑着嗓子开始推拒之后,便将人抱去清洗了一番。
  月色微黯,东方将曦。
  顾渺困倦酸软地枕在他胳膊上,眼皮子直打架,恨不得直接睡死过去。
  迟鹤亭放平了胳膊,好让顾美人躺得更舒服些,低头啄了啄他的鼻尖,揶揄道:“现在可以说正事了。”
  “……哼。”
  “在想什么呢?”
  顾渺不高兴地想翻个身,翻了两下没能翻过去,反倒弄得自己腰酸不已,气得忍不住蹬了迟某人一脚:“都怪你!”
  “怪我怪我,是我不好。”迟鹤亭吃得心满意足,怎么着都不恼,开始变着花样哄被吃生气了的顾美人,“三水,你听我说,蚀骨香的解药并非毫无头绪。”
  “哦?”顾渺一下子被吸引过来,忘了自己还在怄气,眼巴巴道,“你有线索了?”
  “算是吧。我原本是闻不见蚀骨香的味道的。但自从遇见你之后,那香味逐渐无所遁形。”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被抹去记忆时,那浓郁得几乎要腌进骨头里的味道,迟鹤亭依然心有余悸,“若说有什么不同,便是我沾过你的血。”
  “我的血?能解蚀骨香毒?”
  “只是猜测……”
  “那一试便知。”
  顾渺立刻爬起来,磕磕绊绊地下了床,就要去拿墙角挂着的剑,被迟鹤亭一把按下,哭笑不得道:“莫急,先听我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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