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古代架空]——BY:晚星雀

作者:晚星雀  录入:03-14

  商摊老板犹豫片刻,叹口气,无奈道:“一金就一金,今日还没开张,便涂个好彩头吧。”说罢,他将谢倦挑选中的那樽香炉放置在一旁空置的礼盒中,细心包装起来。
  贺北美滋滋道:“还是我媳妇儿会过日子。”
  商摊老板听到“媳妇儿”三个字,又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贺北与谢倦两人。
  贺北银发碧瞳在芜疆可不算异类,谢倦一副中州那边的长相,倒是让他提起几分兴趣:“阿郎,你从中州来到我们芜疆,吃住可还习惯?”
  谢倦神色一怔,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他微微点头,算作回应。
  商摊老板又问:“你们不在镇上住吧?眼生。”
  贺北则道:“清笳山上。”
  商摊老板身为芜疆人都觉得讶然的程度:“清笳山,那地方能住人吗?怎么不搬到镇上来。”
  贺北淡然道:“山上清净。”
  “清净就清净吧。”商摊老板想,他们还真是两个怪人。
  “送你们两个灵灯。”商摊老板挑了两盏莲花状的白色灵灯,连同包好的香炉一同递给贺北。“省的你们买了,这东西啊也不值钱。”
  贺北笑吟吟道:“多谢。”
  两人一路逛下来,采买了许多东西。
  “拂衣,这个翡翠玉镯你带上一定好看。”
  “拂衣,这个银簪你带上一定好看。”
  “拂衣,这个红玉吊坠你带上一定好看。”
  ......
  谢倦瞧着贺北手上肩上置放的大包小包,心想:明明是给他过生日,怎么买的东西都是给自己的。
  在成衣店时,谢倦第一次为贺北穿上了芜疆的服饰,贺北当时恨不得抱起谢倦来啃一口。
  繁复的银冠帽将谢倦的乌发高高束起,将他清隽的五官愈发彰显突出。长长的雀羽链坠在耳侧,行走时叮铃作响。
  他有着与芜疆人不同的眉眼,柔和、干净。即便身着红蓝相配的鲜艳衣色,照样能穿出脱尘不俗、清傲斐然的气质。
  贺北替谢倦整理着胸口的襟带时一脸谨慎:“你这样,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谢倦瞧着镜中的自己,发现穿这身精气神涨了不少。
  贺北皱起眉头:“担心你被别的阿郎或者小娘看上,和我抢怎么办?”
  谢倦鼻腔间发出一声冷哼:“你是觉得这里谁抢的过你?”
  “也是。”贺北揽过谢倦的肩,在他脸侧重重亲了一口。
  谢倦脸皮薄,红着脸狠狠踩了贺北一脚。
  成衣店老板娘笑道:“你们兄弟二人感情可真好。”
  贺北跟着脸色一沉,谢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夜里,镇上举行了盛大招灵仪式。
  所谓的招灵仪式与谢倦想象中并不一样。他想象中的招灵仪式是类似于祭典,庄严肃穆。但实际上,招灵仪式的气氛竟然是热闹欢快的。
  在一片平野中心燃起巨大的篝火,将夜空点亮,人群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耳边欢声笑语渐浓,气氛热烈高涨。
  “死去的亲人们最大的愿望,便是看着自己所牵挂的人在世上好好的活着。”贺北言罢,紧紧攥住谢倦的手,与他一同围坐在篝火旁。火光映照着二人的容颜,他们彼此相顾无言,各自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情意,胜却千言万语。
  谢倦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静静看着贺北,心中被遏制不住的爱意所充斥。
  “这位阿郎,这朵清桑花送你”
  谢倦抬眸,一位豆蔻年纪、五官俏丽的芜疆姑娘手中拿着一朵银白色的清桑花,举到他的眼前。
  芜疆姑娘热情大胆,毫不掩饰自己对谢倦的欣赏之意:“看阿郎的长相,应当是中州人吧。这清桑花是我们芜疆才有的花,象征着至死不渝的情意。我看阿郎模样长得实在惊为天人,所以忍不住想送阿郎一朵,还请阿郎收下。”
  谢倦神色一滞,侧眸特意看了贺北一眼,又转头对着芜疆姑娘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已有家室。多谢姑娘的好意。”
  贺北听罢这句话,嘴角笑得快要咧到耳根后去。
  芜疆姑娘听罢此言,大为失望道:“原始如此,真是打扰阿郎了。”随即,又绽开一笑:“也不知哪位小娘这么好运气,能嫁得这么一位好阿郎。”
  谢倦轻哼着一笑:“是,他运气很好。”
  贺北忽而伸手,硬生生从芜疆姑娘夺过那束清桑花,挑挑细长的眼尾,大言不惭道:“小娘求爱失败,不如把花借我,我必定马到成功。”
  芜疆姑娘眼神上下打量贺北一番,思量道:“你长还算凑合,但是比起这位阿郎差远了。尤其是你这双含情目,看着就像个花花肠子,我估摸着——你胜算不大。”
  贺北还是头一次听人说他长得“凑合”。或许是芜疆人看惯他这副浓颜,谢倦这种翩然似玉、清淡不失滋味的在他们眼中自然更加出色。
  贺北忽然起身,来至谢倦身前,他单膝跪下。右掌贴至胸前,左手高高举起那朵清桑花,直视着谢倦琥珀般剔透的眼眸,十分郑重道:“这位阿郎,请接受我这朵清桑花,接受我最真挚的爱意。只愿郎心似我心,今生同念无悔。”
  贺北的声音嘹亮,引得周遭无数侧目。方才那位芜疆姑娘,更是惊得嘴巴迟迟无法合上。
  谢倦面颊一烫,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贺北一手捧清桑花,一手触摸心脏,再单膝跪地行的这一礼,乃是芜疆阿郎大胆求爱的标准动作。
  谢倦当下只觉得实在有些难为情,他感受到无数枚炙烫的目光向他们二人射来。如若此时在中州,定然已经引起汹涌的非议。但谢倦鼓起勇气,抬眸草草掠过四周一眼,这才意识到,此时看向他们的目光虽然热烈,但充斥着祝福与艳羡。
  谢倦伸出指尖一勾,将清桑花收在掌中。他轻轻点头,含笑道:“快起来吧。”
  贺北依然半跪不起,从袖中取出一卷红边洒金的纸卷。他将纸卷摊开来,展示在谢倦眼前。
  纸卷上工整墨写着谢倦与贺北的生辰八字,生辰八字中心盖着一枚攥刻着“吉”字红印。生辰八字下面还有一行题词: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这是贺北随手抽的签词,却恰好印证他与谢倦坎坷两世的情意。
  “此乃我们我们芜疆的订亲书,上面的生辰八字我已经找人合过,只需你在上面按个手印便好。按下手印便不能再反悔。今日是招灵节,如果我娘真的在我身边,她一定是最好的见证者,也一定会祝福我们。”
  谢倦瞧着贺北眼中真挚又纯碎的爱意,微微一笑:“好,不过,你先起来。”
  “你不按手印我就不起。”贺北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本性毕露。
  “那你别后悔。”谢倦欣然接过那纸订亲书,将手指咬破,郑重按上一枚鲜红的手指印。
  贺北接过印好二人指印的订亲书,翻来覆去目阅了好几遍,他从未如此心满意足过。
  招灵仪式结束以后,贺北与谢倦来到紫极镇镇口的蛟河前共同寄放了灵灯。
  按理来说,灵灯在流放之前,要写上故亲的姓名。贺北的那盏写着燕燕二字,而谢倦的那盏上面,则写着君筠二字。君筠是少宁公主的闺名。
  两人携手将灵灯放置在河岸边,眼看着灵灯随波逐流,越飘越远。
  谢倦叹气:“可惜不知道父亲的姓名。”尽管他的父亲在传言中是身份卑微的护卫,但他相信,他的父亲也值得他来哀思纪念。
  河岸边夜风寒凉,贺北脱下自己的外袍为谢倦披上:“已至深夜,我们在镇上先找个客栈住下,明日再回清笳山。”
  谢倦点头:“只能如此。”
  两人在河边携手闲步,气氛温馨。
  贺北半开玩笑提议:“拂衣,你说我们在清笳山开宗立派如何,我做掌门,你做掌门夫人。”
  谢倦并不苟同:“算了,你连自己都管不了,还想管别人?尽给我添麻烦。”
  贺北无奈道:“芜疆这些年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烂到谷底,人人都能踩上一脚,他们不过是欺负芜疆没有一个撑腰的罢了。”
  谢倦摇摇头:“这不是与我们当初避世的念头相互悖论么。我认为这里的人与世外隔绝,过的并非不好,反倒是自由与洒脱。”
  贺北自然是顺着谢倦的意思:“嗯,你说的对。”
  两人正聊着,谢倦忽而神色一顿,他抬眸一眼,对上一张熟悉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8章 燕燕
  贺北神色一敛, 低语道:“是他。”
  “他......”谢倦仔细一想,似乎在芜疆碰到暮子吟并不奇怪。首先,他是芜疆人,其次, 今日是招灵节。或许他千里迢迢从岚洲而来, 是为了祭奠故亲。
  “暮护法。”贺北弯起唇角, 礼貌一笑。
  暮子吟在确定眼前之人是贺北之后,眸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讶然。他不可置信道:“你......”
  贺北坦然言:“我还活着,没那么容易死。暮护法倒是信守承诺, 之前,我们在惟城时曾经约定等来年一起来芜疆祭奠故亲。没想到,还真就碰上了。”
  暮子吟仿佛还置身在梦中一般:“你可知,如今江湖上关于你的传言。”
  贺北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一定不是好的。不过我很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评价我的。”
  暮子吟直截了当道:“他们说你以身祭子, 已入魔道。还言重霜楼楼主殊娇为你所杀。”
  贺北冷哼一声:“北府如今自顾不暇还有空诽谤我, 真有意思。”
  暮子吟深吸一口河岸边的清新空气, 目光看向远方,幽幽道:“在芜疆也好,避避风头。”
  贺北目光玩味:“光说我, 暮叔叔呢。”
  暮子吟倒是真把贺北当自己人,什么都说:“云顶之巅的门主在正月里逝世。他临死之前早就偷偷立过遗嘱,将门主之位传给了自己的私生子。这算不算鹬蚌相争, 渔翁得利?”
  贺北疑惑道:“私生子?”
  暮子吟苦笑一声:“这位凭空冒出的私生子与右护法关系很好。如今, 云顶之巅算是彻底分家, 大家明面上连装都不愿装了。岚洲十城之中六城依旧唯我所控, 这还要多谢你。如若当初错失惟城, 恐怕, 云顶之巅此时已经没有我的天地。”
  贺北问起他所谓认为的关键:“银溯呢?”
  果不其然,这个名字在暮子吟心中惊起一片涟漪,他将眉心皱起:“他很聪明,为我在这场风波中揽了不少权势。只是我越来越觉得他不一般。他就像是一口深井,你无法确定这口井底之下藏着什么深渊巨兽......其实,他对他的弟弟还算有些感情,银辰已经被他从门派的监禁中保释出来。如今也唯我所用,比起银溯,银辰好像更值得信任。”
  贺北的唇角含着微凉的笑意::“暮叔叔还是心慈手软,手段该再狠一些。银溯确实不一般。据我所察,他早与北府有所勾结,在惟城之时便与君萚来往密切......他恐怕也是北府埋下的一根线,在一切失控之前,暮叔叔要舍得割舍。”
  贺北的话暮子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在隐隐之中,银溯于他似乎越来越无法分割。
  贺北直直看向他的目光,如同一片薄薄的利刃,在他心上猝不及防地划过,将他再一次警醒。
  贺北立刻又做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转身,把谢倦披在肩上的外袍往紧拢了拢,道:“岸边有些冷,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
  暮子吟这才注意到贺北与谢倦两人此时互相牵着手,而贺北看向他的目光,似乎含着浓情蜜意的滋味.......他总觉这一对师兄弟有些不对劲。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来到紫极镇上,一家气氛较为安静的小酒馆。贺北点了两坛罗浮春和几道可口的小菜,一副要似要与暮子吟把酒言欢的架势。
  贺北将酒坛打开,为暮子吟斟上一杯。他最近酒瘾很大,光闻着心便痒痒。
  “暮叔叔,你来芜疆,真当是为了祭奠故人?”
  暮子吟笑着看他:“不然呢,最近老梦到她......想着是该来看看。不过,如今见到你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贺北故作恍然:“听暮叔叔的意思,您比我爹还要挂念我啊。”
  暮子吟抿上几口凉酒,畅笑几声:“你爹?你爹在西南打仗打的火热,听说,连打了三场胜仗,此时士气正盛。”
  贺北啧啧两声:“真不错。”
  暮子吟看贺北的眼神多了几分亲近:“小北,我能这么叫你吗。”
  贺北点头:“可以。”
  暮子吟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开始细细道来:“你记得不记得我说过,我有一个妹妹。我们年少时在西南走散......她也叫燕燕。”
  贺北与谢倦相看一眼后,轻笑一声:“很巧,与我娘同名。”
  “你的眉眼与她更是相像。”暮子吟掏出那把他随身携带的玉箫,递到贺北面前。他特意用指腹抚过萧身尾部精细攥刻的二字:燕燕。
  贺北好像猜到暮子吟接下来会说什么,只是这件事似乎过于扯淡,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暮子吟继续道:“听闻北府神殿一战,你与谢小公子乘凰而去。我大概猜到,你已将凤凰游功法已经修到第七重。可以容我借看一下你那本记载着凤凰游的秘籍么。”
  贺北调笑道:“暮叔叔想偷学?”
  暮子吟摇摇头:“很早之前就看过了,只是想确认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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