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古代架空]——BY:茶榷

作者:茶榷  录入:03-26

  华琼笙拱手道:“多谢杨公子,倘若你我有缘,日后我见到公子,自然会出手相助。”
  杨七眉头微动,似是不信两人会有缘再见,而后也拱手,“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竟是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华琼笙打量着手里的白玉珠,攥紧掌心,忽而大声冲着杨七的背影喊道:“杨公子。”
  杨七疑惑不解地回头,见华琼笙笑容沾染窗棂缝隙露出来的日光,浮金掉落在乌发间,流淌到虎皮绒球上,宛如一层金粉覆面,在乌黑瞳孔的衬托下,更加璀璨绚烂——
  “杨公子,我们打个赌吧。”
  没等杨七回答,华琼笙莞尔一笑,自顾自说道——
  “两个月之内,我们会再次见面。”
  杨七一怔,却未加理睬,而是转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华琼笙目送对方远去,而后扭头便看见黑衣随从一脸震惊,宛如撞见鬼一般的表情,“怎么了?”
  “谷主……”黑衣随从低声问道,“我还从未见谷主对哪个公子这么有耐心……”
  “想什么呢?”华琼笙剜了黑衣随从一眼,嗤笑道,“没事少看些一见钟情的俗套话本,快把人给看傻了。江湖尔虞我诈,你也敢信一见钟情的烂俗桥段?小心被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黑衣随从问道:“那谷主故意将珠子扔出去,而后结交那位公子,是为了什么?”
  “呦,还不算傻。”华琼笙取笑道,“竟然你想知道,本谷主也可以给点提示,你还记得我来徐州是因为什么吗?”
  黑衣随从答:“是因为无为山庄一事。只是这其中更隐秘的原因,属下便不知了。”
  华琼笙笑道:“是啊,无为山庄都不做缩头乌龟,肯搅一趟江湖混水,我们琼光谷再隐迹江湖,岂不要被旁人笑话去了?”
  黑衣随从疑惑道:“谷主还在意这个?谷主不是随心所欲惯了?”
  “就你伶牙俐齿。”华琼笙一时间被噎得没了下文,“我这人抠得很,卡在钱眼里出不来,小心我扣你月钱。”
  黑衣随从惊呼:“谷主!”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华琼笙安抚道。
  黑衣随从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意识到,这么一闹,话题早就跑到八竿子打不到的地方,方才自己的问题此刻仍旧是疑惑,依然没能解开。
  华琼笙见黑衣随从呆呆的模样,扬唇笑得灿烂,不由心道,我果然还是喜欢和傻一点的人打交道。


第71章
  立于皂青屋檐下,杨七叩响了木门。
  刺探茶馆一行,可谓是一无所获,杨七将说书人的话原原本本复述给孟扶渊听,也只是得到后者面色平静,无喜无怒地颔首。孟扶渊未置可否,反而让他明日无需继续前往茶馆搜集谣言,而是和众人一同前往魔教遗址。
  孟扶渊伏在案几边,摆摆手让杨七退下,门合上的瞬间,生出一丝刺骨凉风,将案几上一沓白净的尚未书写的生宣卷起一角,孟扶渊从中抽出一张,将杨七言语中的关键词提炼出,依次写在白宣上。
  等墨迹晾干,孟扶渊便将生宣对折,贴身收好,不去多思虑,毕竟明日除魔大战遗址一行才是重头戏。
  窗外正是月明星稀,鸦声零星。
  潜鸾山已然成为一片荒芜之地,显然人迹罕至,草木才能如此放肆生长,更有甚者将其称之为邪祟凶兆的源头,但凡踏足便会沾染污淖与罪恶,摒弃人初始的善意,变得功利,嫉妒成性,不择手段。
  据说当年,潜鸾山谷,沈濯与姬鸿意争锋相对,拼尽全力,施展一身功力,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生死存亡,只在一瞬之间。
  殷红可怖的鲜血洇入干涸,皲裂,贫瘠的土地,滋养出鲜嫩的生机盎然的植株,与一角碧蓝的苍穹交相辉映,万物热烈生长,仿佛因此能够彻底掩盖曾经一天一夜尸横遍野的惨象,似乎一切不过是史书上寥寥数语,虚空得像是虚构。
  有人曾因好奇,不远万里奔赴于此,寻找传说中的学会便能够天下无敌的《陵元功法》。世人坚信沈濯既然能够练成一世绝学,必然不会甘心功法就此失传,因此战场上,沈濯总该留下关于《陵元功法》的只言片语,才算得上对得起这诡谲变幻的江湖。
  然而,许多人满怀期待地来了,最终也只是空手而归,无比失望的去了,似乎是潜鸾山在无声地抹杀大战的存在,传说都只是所谓荒谬如梦境的寄托。
  一百年过去,无人能够有所收获。
  孟扶渊布履踏在柔软的苍青枯草上,目视四周,始终在不懈地找寻。
  父亲留下的阵法,究竟如何才能找出破绽?或者说,入阵的阵眼在何处?
  霍一以及无为山庄的影卫皆在场,陪同孟扶渊一起踏往这篇记录正邪与生死的土地。
  干脆利落地撕下广袖上一块布料,孟扶渊十指翻飞,打了一个死结,而后将其扔在地上作为标记,示意自己已经来过此地。
  而后攥紧霍一的手掌,孟扶渊拨开及膝的枯黄藤蔓,缓步向前,大约每隔百步,孟扶渊就会扔下一个打结布条,也因此,转身回看,一路上都有显眼的白色,也让荒草丛生,人迹罕至的潜鸾山脉,终于有了一丝鲜活的人气。
  孟扶渊计划最好能在落日之前找到某些关键线索,因此一刻也不敢放松。
  然而,一刻钟之后,兜兜转转,众人竟然又回到原点。
  再走一遭,竟然是同样的结果,每一次孟扶渊都选择了不同的路,最后竟然次次都回到同一处。
  孟扶渊俯视挂在枯草上的白色布条,凝眉不语,忽然间明白了为何江湖人才济济,在漫长的一百五十年来,从未有人能够涉足除魔之战的遗址,也明白孟父费劲心血,设计出一个能够隐蔽整个山谷的阵法背后的用心良苦。
  要知道,阵法越大,牵连的物象就越多,一个阵法所能够变化的范围终究有限,当阵法包含的地域之广达到一定程度,便只能利用多个阵法相互配合的办法,来达到最初的目的,每个阵法八卦方位间的转变需要相辅相成,不能厚此薄彼,任何两个阵法之间的联系稍微欠缺一些,整个阵法便不攻自破。
  父亲愿意煞费苦心设阵,大约是因为这山谷里,除魔大战上,有什么不能被世人知晓的东西,或许也不方便销毁,只能暂且选择这个折中的法子。
  是什么东西,不能重现于江湖之中,朗朗乾坤之下呢?
  孟扶渊忽然间灵光一现。
  会不会是,《陵元功法》?
  倘若晁子轩所言聚聚属实,首先这《陵元功法》传说能够使人天下无敌,倘若现世,江湖众人为争夺《陵元功法》,必然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其次,《陵元功法》为魔教武功体系,倘若现世,那无异于直接摧毁沈濯的形象,处于江湖之首的陵皓阁的地位也会大受动摇。
  毕竟现下,江湖舆论对于魔教武功的认知,依然是邪术,依然讳莫如深。
  虽然以上种种只是异想天开,毫无缘由的推测,但是孟扶渊直觉或许自己并没有猜错。
  孟扶渊登时觉得此行不虚,便再次认真思忖起来——
  倘若我是父亲本人,想将山谷连同其中的秘密彻底封存,从此无人能够涉足,我必然会选择一个无法被勘破的,无人敢去尝试,或者几乎想不到的地方作为阵眼,也就是入阵的突破口。
  究竟会是何处?
  孟扶渊不由合上眼帘,原本清晰和蔼的面孔,因为年岁的悄然而过而变得模糊,然而那人的谆谆教诲却愈演愈烈,仿佛声源近在咫尺,铮铮有声,振聋发聩——
  “入阵眼,便能入阵中。”
  “阵法虽千奇百怪,变幻莫测,却万变不离其宗。天地未分时,尚为太极,太极既分,是生两仪,便有乾坤,乾阳天,坤阴地,非阴既阳,非阳既阴,再往后两仪生四象,太阳,少阳,太阴,少阴,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种种变化,叫人眼花缭乱,不知所措,难分真假……”
  “但扶渊,我要你记住,究其根本,为乾坤,是阴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动而生阳,阴阳就是破绽!”
  孟扶渊猛然睁开双眼,极目远眺,只见潜鸾群山耸立,苍青欲滴,悬崖峭壁屹立不倒,环绕周身,不识真面目的人,往往只因被困在此山中,但倘若跳出当局者迷的困境呢?倘若将视线放远,不着眼于面前这方寸之地,是不是就能做到旁观者清,不畏浮云遮望眼?
  孟扶渊仰面,只见红日高悬天际,一束日光落在群山之中最高的山峰之上,耀眼夺目,宛如为之镀上一层浮金,树木大半的枝叶都浸润在阳光下,等到午时,几乎只有根系有一小簇黑影流连。
  那是阳。
  既然阴阳相生,阴就在附近。
  山腰处浮云萦绕盘旋,一瞬间,孟扶渊福至心灵,想到了一处,最匪夷所思的代表“阴”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那里,那果然是不可思议,简直天马行空,难怪无人能找到。
  但是孟扶渊记得,在骆山无为山庄,孟思和曾有一次,亲自向自己演示如何布阵法的时候,将阴位和阳位就设置在这两个位置!
  思及此,孟扶渊蓦然转身,对众影卫道:“我大约是找到了入阵口。”
  众影卫不由面露喜色。
  “但是入阵之后是什么景象,尚且未知,阵眼会联系山谷内哪一处空间,我也茫然,相比阵法外,阵内更是瞬息万变,入阵之后我无暇顾及你们的行踪,倘若你们与我失散,几乎也无法从阵中走出,我还要去找你们,那样反倒是徒增麻烦。”孟扶渊继续道,“如此想来,还是我和燕元白先探一探,将里面的阵法的变化摸透了,出来再将变化讲给你们听,你们再入阵,寻找大战留下的线索,最为稳妥,也更有效率。”
  以明二为首的影卫齐声道:“是。”
  “那你们就守在此处。”孟扶渊见状颔首,随后又想到些什么,补充道,“这阵法最精妙的地方就在于,连声音的传播也能阻碍和扭转,因此,这段时间,我倘若遭遇不测,也无法向你们求救,但是这是我父亲设下的阵法,无为山庄的阵法,只能用于防卫,并不具有攻击的能力。更何况,燕大侠的实力,值得我信赖。”
  霍一闻言看向孟扶渊,却见对方笑得云淡风轻。
  “等下我在阵中摸索的时候,可能引起地动山摇,但是这是破阵必然的一步,总之无论发生什么异动,你们切勿贸然行动。”孟扶渊再次叮嘱一遍,算是强调,然后他主动走向霍一,握住霍一的手掌。
  孟扶渊的声音很轻,像是缱绻的春风吹过漾开的涟漪,只有霍一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他轻轻地笑着说,“第二次了,我们要相依为命。”


第72章
  语罢,孟扶渊牵住霍一的手,迈向潜鸾山群中最高的一坐山峰。
  背后是一群黑衣影卫,孟扶渊的身影渐渐远去,化成一簇浅淡的白,最后与天际的浮云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青松浓绿的枝叶簇拥,留下清冽的松香,棕黄的荆蔓因为人迹罕至而延展出长长的,保存完好的一根,交叠的枝节杂乱无章,余下一地仓皇临冬的繁盛的荒凉。
  冷风来无影,却将裾角卷得肆意乱飞,但是掌心相贴,那一处肌肤始终是温热的。
  步行至山顶,孟扶渊站在峰顶,极目远眺,山坡过于高耸陡峭,也只比山崩时裂开的断崖要缓上一些,俯视时,只见浮云萦绕,薄雾徘徊,厚重的宛如重重叠叠的白纱,硬生生将视线阻隔在几十米内的山壁,无法窥探出真面目。
  恐惧来源于未知,世事皆是如此。
  孟扶渊收回视线,后退几步,环视四周,目光在一块畸形的,与山体连为一体的巨石上停留片刻,随后将挂在霍一背后的粗麻布包袱取下。
  包袱里皆为孟扶渊提前叫人备好的一些东西,以防破阵时要用,却苦于没有工具。
  孟扶渊十指飞动,迅速解开活结,直接拿出其中的绳索,绳索由环状铁链节制成,长约百尺,末端连接一个蹴鞠大小的铁制八爪银钩。孟扶渊动用微薄的内力,将银钩嵌入巨石旁,然后使了一个眼色给霍一,后者动用内功,强行将整个银钩埋进地底。
  倒是心有灵犀。
  孟扶渊便握住绳索另一端,走向霍一,在靠的不能再近的地方停住脚步,蓦然将霍一环腰抱住。
  霍一身形一僵,大约是猜出孟扶渊想做什么,“我们是从这山峰顶端下去?”
  孟扶渊不假思索地动起手来,将自己和霍一结结实实地捆在一起,“是,而且要从山顶下去,还要在瞬间跳下去。”
  霍一惊道:“跳下去?!”
  “没错。”孟扶渊解释道,“我父亲在世时,曾经教过我这个阵法的简化后的破解之法,此阵环山而建,山峦之顶沐浴日光,为阳,然而阴阳转化,阳在明,不会是阵眼,那阵眼只能是极阴之地——”
  孟扶渊指向那片山腰迷雾的正中心,“倘若我没猜错,阵眼在那里。”
  “因此等下我们要向群山成谷的中央位置跳,越接近越好,入阵的机率也就越大。”孟扶渊继续道,“方才我思索许久,也觉得沿着山峰往下走不太能成,这个法子我能想到,旁人也能,江湖人才辈出,因此入阵之法,必须是几乎无人思及,或者过于惊险,无人敢试,因此这一百五十年来从未听说过有人找到除魔之战上留下的断剑残甲,发现逝者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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