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古代架空]——BY:茶榷

作者:茶榷  录入:03-26

  孟扶渊忍俊不禁,“收下吧,就算不买糖葫芦,买几把木剑也是好的,你一个小少侠,应当配一把更好的剑。”
  白衣男童似乎是被“更好的剑”这四字给打动,讪讪地接过,然后兴高采烈地跑了。身后跟着黑衣男童和绿衣女童。
  孟扶渊目送三人远去,而后收回视线,扭头看向霍一,“你从这首打油诗中,能否品出些什么来?”
  霍一摇头,“暂时没有头绪。我只觉得这‘开阳’二字,似乎别有所指,莫非是……开阳派?”
  孟扶渊又道:“你还记得这四句诗是怎么背的吗?”
  霍一又摇头,“已经忘了。”
  “我还记得。”孟扶渊言语间隐约有些得意,“我再说一遍给你听——”
  只听孟扶渊的缓缓道来,“流焰隐于仲秋前,开阳星现北斗间,疾风卷入江湖里,鬼魅蛰伏白昼天。”
  语罢,孟扶渊问道:“你可品出些新的古怪之处来?”
  霍一蹙眉道:“有。最后一句话,明显不合常理,鬼魅明明是夜间出没,为何会‘蛰伏白昼天’?”
  孟扶渊神色变得凝重,“你与我想的是一样的。我本来只觉得这是首平平无奇的打油诗,然而细听之下,我也咂出些不对味来。首先是‘开阳’二字,指意过于明显,江湖之中,只有北圻宗有一个开阳派。其二便是最后一句话,鬼魅怕烈日,若是蛰伏永夜天,才符合神魔之说里的认知。”
  “打油诗基本都是江湖人所作。鱼腹藏书,篝火狐鸣,背后都是有心人在推波助澜,企图众口砾金。于是我便想,是否有人在背地里暗示些什么,再假借打油诗的名义来大肆宣扬。”孟扶渊眯眼道,“而后我发现,这第一句,也别有意味。”
  “流焰隐于仲秋前?”
  “是。”孟扶渊眉峰微聚,“你觉得这句诗,是什么意思?”
  霍一疑惑道:“我以为,与‘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相似,说的是天气转凉。”
  孟扶渊眼底晦涩不明,“我原本也是如此想法,直到我突然联想到今日江湖里发生的一些事情,才明白,或许有另外一种可能。”
  霍一:“另外一种可能?”
  孟扶渊静默片刻,皮笑肉不笑,沉声道:“倘若流焰二字,是在指代‘赤焰帮’呢?”
  霍一大骇,一时哑然,只听孟扶渊严肃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你再想想这四句诗,尤其是最后一句,是不是豁然开朗?”孟扶渊见霍一神情沉重,大约明白霍一心中已有答案,孟扶渊继而说道,“但愿是我多想了。然而小心些总不为过,我自会派人去这青茗茶馆查探一番。”
  青茗茶馆里,人声鼎沸。
  忽而一声醒木敲击红木桌面的声音自三尺高的木方台上传来,交谈调笑声却是渐渐地小了,说书人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摸了摸山羊胡子,兴致勃勃道:“且说陵元纪年元年,那一场除魔大战,可谓是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方台之下,是两列红木方桌,方桌周围被四条长凳环绕,紫砂壶盈满浓茶,清甘醇香自壶口缓缓溢出,逐渐与深秋的雾气融为一体。
  坐在长凳上的,有游走江湖侠士,有忙里偷闲的屠户猎户,也有偷偷溜出来的富家公子千金小姐。
  右手边最后一张方桌,杨七低首,只见紫砂壶口中缃色茶水,茶水面并非平静无澜,而是轻微荡漾出一圈浅淡的涟漪,像是被如洪钟一般的说书声给意外惊扰,杨七扭头看向窗外,似乎是在无聊地出神,然而说书人的话语一字不落地传入耳中——
  “除魔之战,在徐州一触即发,正派人士知道此战恐怕凶多吉少,很是棘手,于是提前让无为山庄的孟思和,孟大侠,帮助寻常百姓等人移迁到安全的地方,实在无法转移的百姓家,孟大侠就在周围设置阵法,以防误伤无辜。这位孟大侠,可算是思虑周全,如此那些寻常人家才能在这场大战中能偏安一隅。”
  底下传来赞叹。
  “再然后,除魔之战就开始了,正派与魔教厮杀,最后还是大名鼎鼎的陵皓阁沈濯大侠,施用《陵元功法》,最终将魔教一举歼灭,只是可惜魔教简直惨无人道,嗜杀成性,魔教教主临死前启用魔教邪术,爆体而亡,让正派大侠全部丧命战场,与之同归于尽。”
  闻言,众人唏嘘连连。
  “参加除魔之战的江湖门派,几乎涉及到如今江湖所有有名望有实力的门派,例如陵皓阁,昭元寺,北圻宗,才出世的无为山庄,还有——”说书人顿了一下,“还有自除魔之战之后,就隐居山野,如今连北圻宗的三派切磋,也只是派遣几个弟子来参观一番的琼光谷。”
  “虽说琼光谷谷主随性而为,放浪形骸,但是琼光谷的医术天下一绝,能够妙手回春,因此在那场大战中,也从阎王爷手中抢回了不少大侠,只是可惜,可悲,可恨,魔教实在是歹毒,竟然做得出死前也要脱正派的下水的恶臭行径,最后竟然无人生还!哎!”
  台下,杨七扭头,端起茶杯,指尖因为用力挤压在紫砂杯壁上,泛滥青白。
  台上,说书人摇头嗟叹,捻着胡须说道:“好在当年那场大战已经暂且告一段落,以鄙人拙见,虽然魔教邪术在一个月前重现江湖,然而魔教余孽的势力也绝不会发展一如当年,魔教教主以及左右护法身死战场,魑魅魍魉四大长老也一命呜呼,魔教苟且偷生的那些角色,不过是小喽喽,不足挂齿。”
  有人附和,有人不以为然。
  “说完当年大战,我们且来说说这无为山庄。”说书人又是一拍醒木,“无为山庄出世,可是在赤焰帮一案之前,也就是说,无为山庄并不是因为魔教余孽的事而出世,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有人道:“是啊,为了什么呢?”
  说书人神秘一笑,卖了一个关子,“据说啊,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美人关?”
  “谁啊?”
  说起风月八卦,大家纷纷来了兴致,交头接耳地讨论。
  说书人摇头晃脑,“是因为琼光谷谷主!孟庄主出世,是因为想求娶琼光谷谷主。”
  众人大惊,有人惊讶,有人好奇,有人不可置信。
  杨七平静的表面蓦然出现了一条裂痕,低头,哑然失笑。
  “真的假的?”
  面对质疑,说书人微微笑道:“江湖传言,愿信者便信,不信者当饭后茶余的笑话,当耳边风吹过去便好。”
  陡然,台下传来一声清脆的女音,“可是这琼光谷谷主也不出世,为何无为山庄庄主想求娶谷主,还要出世?你这说书人,编故事也要好好地圆一圆逻辑吧,不然我们就算愿意信你,也不敢轻信你。”
  只见说话的女子,杏眼红唇,额间红莲花钿,青丝束成双环髻,几缕黑发编成辫状垂在耳侧,头饰白狐皮绒球和朱红色的锦带,上身白色半臂,下着赤粉双色绣蛱蝶间裙,衬得她皮肤如白瓷,眼似墨玉,更加明艳动人。


第70章
  说书人一愣,面前女子的话字字在理,以至于他一时间想不到应对的说辞,嘴角僵硬,假笑半晌,才吞吞吐吐道:“这……可是这无为山庄想要求娶琼光谷谷主,总要先从骆山中走出来吧……”
  底下的人群开始骚动,显然是对说书人的回答不敢苟同。
  “看样子,我的‘出世’与先生的‘出世’,并不是一个意思。”红衣女子挑眉,笑容明媚,捂嘴低头偷偷嗤笑几声,然后收敛脸上的取笑的神色,抬头道,“我来告诉你,这无为山庄庄主想要求娶琼光谷谷主,为何需要出世?”
  红衣女子手指卷着一绺青丝,很是悠闲自得,“想必各位游走江湖的大侠,见多识广,博闻强识,都知道琼光谷救人的规矩吧?”
  底下有人点头。
  “琼光谷谷主立下的规矩,想要毫发无伤进琼光谷,唯有一个法子,给琼光谷谷主献上一种珍贵的药材,想要在琼光谷多住十日,要再献上一种罕见药材,想求琼光谷的医师救人,也要进献药材,其他需要献药材的地方多了去了,在这里我就不多做赘述了。”
  “总而言之,这无为山庄庄主想要去一趟琼光谷,与谷主商量婚事,手里可要有不少稀奇古怪,千金难求的药材。”红衣女子倏尔端起面前的清茶,抿了一口,留下一圈胭脂唇印,“各位说说看,这无为山庄庄主,可不得利用人脉,想方设法地结交江湖人士,才能顺利地在琼光谷一游,多待几日,顺便和琼光谷谷主喜结连理。”
  “各位说,是不是呀?”红衣女子歪头笑了,缠在头上的红绸缎轻轻地晃,雪白虎皮的绒毛微微颤动。
  清甜的嗓音飘在茶馆房梁下,余音从耳边拂过,杨七抬首,视线不禁朝声音来源处追寻,才发现对方正坐在自己的右手边的红木桌子旁,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搭在桌面,只能看到线条流畅柔和的侧脸,和笑成月牙形状的眼睛。
  “姑娘言之有理。”
  “她怎么这么了解琼光谷?”
  “琼光谷确实有这个规矩……”
  “……”
  说书人本以为这红衣女子是来拆台的,却不想她还帮自己圆其说,说书人松懈一口气,打马虎眼地笑笑,继续道:“这位姑娘甚是聪颖,既然能想明白传言背后的因果,鄙人还要谢谢姑娘了。”
  红衣女子将原本搁置在桌面上的手抬到半空,挥手笑道:“不敢不敢,反倒是我不知礼数,打扰先生说故事了,也打扰各位听故事了……”
  话及此,红衣女子竟然起身,恭恭敬敬地作揖,“还请各位大侠见谅。”复又坐下,低头捻花生米吃,两颊微鼓。
  说书人便继续说道:“上回书说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就让鄙人好好说一说这其中的隐情,且说这无为山庄啊……”
  杨七维持的姿势扭头,看着女子的侧脸,不禁微微思忖,这位姑娘……行事张扬,说话措辞游刃有余,会不会和庄主让我查探的谣言有关?但是从他拆说书人的台来看,似乎和说书人并不是一伙的?还是说这两人这一唱一和,就是为了将红衣姑娘摘出去?
  想到此,杨七不由叹气连连,他素来做不到孟扶渊那样,敏锐超常,千思百虑,只是稍微考量片刻,就已经头颅内一团浆糊,理不清头绪了。
  众人便聚精会神地听八卦。
  华琼笙无聊地将面前圆盘里的花生挨个数了一遍,眼珠一转,手指从腰间的锦袋里逃出一颗白玉珠子,拿在手中抛起来,再接住,再抛到半空,再接住,重复了十次。
  眼见华琼笙要第十一次抛珠子,坐在他对面的黑衣随从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声道:“谷主若是觉得无聊,何必要强撑着坐在这里?我们也不缺那几块碎银子的入场费。”
  “你以为,我在这里,只是为了让花出去的银钱没有打水漂?”华琼笙眨眨眼,笑得灿烂,双肩微抖,“再说,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无聊了?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
  华琼笙扬唇,做了个口型,“你坐好,别动。”
  语罢,华琼笙指尖微动,白玉珠便从掌心滑出去,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向前滚起来,却被台上说书人的声音完全掩盖住——
  “琼光谷谷主,据说是一个冷艳的冰山美人,不苟言笑,像是雪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却叫无为山庄庄主一见倾心,就此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华琼笙弯腰低头,朱红淡粉的双色裙裾拖在地上,像是红山茶花海随风摇动,她迈着碎步,去追地上那颗白玉珠,伸手去勾玉珠,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却不想那白玉珠仿佛化身泥鳅,从指尖灵活地溜走,反复几次都是这样,直到——
  一只黑靴挡住了白玉珠的前路,后者只能被迫停下,而后一双骨节分明,却不失力量感的手,出现在华琼笙眼前,替她捉住了那颗珠子。
  杨七将白玉珠放到华琼笙的手里。
  珠子掉在掌心,惊起一片冰凉,华琼笙却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得热情明媚,“多谢这位公子,还请问公子大名?”
  杨七面无表情,“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华琼笙攥着珠子,依然笑眯眯的,“这位少侠,听我一句劝,游走江湖不说名字很吃亏的,这江湖险恶,刀光剑影,多结交些知己,这才人多力量大,日后也有个倚仗嘛。再说我想好好谢谢这位公子,即便于公子而言是举手之劳,但我也应当涌泉相报。”
  杨七依然面色冷淡,“多谢姑娘好意,不必了。”
  华琼笙红唇微启,似乎正要说些什么,却提前被另一个声响打断——
  “啪——”
  台上醒木敲响,说书人振振有词,“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散咯散咯!”
  “哎呀又要等明日了……”
  许多人从长凳上起身,整理衣衫后,纷纷往茶馆大门口走,谈笑风生,甚是喧嚣。
  在缓缓向前的人流中,华琼笙却立在原地不动,顺便将杨七的路给堵死了。
  华琼笙仍旧执拗道:“大侠,我就想知道个名字,大侠英俊潇洒,善解人意,再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杨七的平静的面容微微有些动容,照这姑娘的行事风格,自己若不答应,她怕是还要在与自己推拉纠缠一番,说书人的故事也讲完了,杨七还急着回去向孟扶渊复命,反正是个名字,也不算什么无为山庄的机密。
  于是杨七颇为无奈道:“我名杨含雪,木字杨,今口含,六月飘雪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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