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古代架空]——BY:茶榷

作者:茶榷  录入:03-26

  “找到就行吗?”汴清予收回视线,问道。
  “是。”华琼笙颔首,“那些医药的原理,我无法与你说清楚,但是我倘若能知道蛊毒是如何被创造出的,或许就可以想到如何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化解。”
  “可以。”汴清予垂眸道,“一切交给我。”
  “你打算怎么做?”
  “北朔有悬赏令。”汴清予答道,“不仅有明令,也有暗令,我会动用悬赏暗令,请会蛊毒的蛊士在我们约定的地方,与你见一面,谈一谈,结束之后他将我发布的酬金带走,但是——”
  “怎么了?”
  “但是这一步棋很冒险。”汴清予的乌羽般的眼睫剧烈地颤动,倏尔掀起眼帘,看向华琼笙,“因为动作太大,可能会被人盯上。”
  “被人盯上?谁?”华琼笙疑惑道。
  “你不认识。”汴清予话锋一转,“不过目前的情况是,我如果不冒险这一次,蛊毒三年内基本无解,倒不防置之死地而后生。”
  汴清予看向华琼笙,认真严肃地说道:“不过你放心,就算被他盯上,我也会保包括你和庄主所有人在内的平安。”
  华琼笙没想到,汴清予发布悬赏暗令的翌日,就有人接下了。
  汴清予安排在离住宅有半个时辰脚程的百味斋,二楼丙间,华琼笙就一人独坐在其中,静静地看汴清予给自己写的小纸条,上面写满悬赏令的江湖规矩和许多注意事项,比方说,不可问接令者姓名,不可泄露自己姓名,问话时一些技巧等等。
  华琼笙光看看这些,已经紧张到掌心冒出一层汗。
  汴清予带一路人马,埋伏在百味斋旁,勉强算是给华琼笙一颗定心丸。
  季夏的茶放到不能再凉,接令者终于姗姗来迟。
  只见那人一袭白袍,头戴白纱帷帽,轻声道:“惊鹊。”
  是悬赏令的暗号!
  华琼笙强装出一副悠闲自在,胸有成竹地模样,“鸣蝉。”语罢,她去打量对方的衣着,一眼就看到双袖上银线袖的祥云图案,被窗格裁好的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似乎有些熟悉,华琼笙正要回忆,忽然却见对面那人将帷帽摘下来,随手挂在椅背上——
  “段惊鸿?!”
  段惊鸿朗声大笑,“正是在下。”
  见来人早就有过一日之缘,华琼笙放松许多,她放轻声音,好让自己显得不是一惊一乍状,“你是蛊士?”
  “没错。”段惊鸿笑着颔首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畅所欲言。”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
  汴清予坐在华琼笙隔壁的隔间,桌前一盘小菜分毫未动,他扭头打量窗外的景色,心里想的却是,悬赏令上说好只聊一个时辰,怎么到现在两个人还没结束,华琼笙忘记也就罢了,怎么接令者也会犯这样离谱的错误?
  茶水也透心凉,汴清予喝不惯,推开隔间的门正要准备找店小二,却意外撞见两人——
  “秦兄,相隔一月,你我可算又见面了。”
  汴清予寻声望去——
  段惊鸿?
  只见华琼笙正站在段惊鸿身旁,汴清予忽然就明白,所以段惊鸿就是接令者?自己和华琼笙曾经还在段惊鸿家中歇过一晚,也算是曾经帮过华琼笙的人,她见到还有些交情的段惊鸿,多问些倒是没什么。
  汴清予又去看段惊鸿,只见对方还是那一身圆领绣鹤白袍,面上挂着爽朗的笑,可是那笑无端让汴清予觉得不舒服。
  “不知秦兄可有空?既然有缘碰到,我想与秦兄单独聊几句。”段惊鸿大笑问道。
  汴清予思索片刻,很快就有了主意,“可以,只不过这位华谷主还有要事在身,她与我是一起来的,理应和我一起离去,可是我俩闲聊几句万一忘了时间,耽误人家正事可不好,不如让华谷主先走一步?”
  “哦?”段惊鸿挑眉,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自然自然。我方才已经去华谷主谈了许久的蛊毒。”
  汴清予暗中松一口气,华琼笙先离去,也算是暂时不会陷入什么惊变之中,倒也不错。然后他又思忖,这个过分热情的段惊鸿,究竟想干什么?不知道是否是汴清予的错觉,他总觉得,方才段惊鸿说最后两字的时候,似乎加重了音调。
  目送华琼笙离去,汴清予和段惊鸿两人坐回方才的丙字间。
  段惊鸿悠悠沏上两杯茶,推一杯给汴清予,剩下一杯,自己仰头一口饮尽。
  汴清予始终一言不发,静静看段惊鸿完成每一个动作,不敢放松警惕,能接触到悬赏暗令的人本就是再江湖游历许久的角色,再者,这次悬赏暗令的接令者正好是段惊鸿,未免也太过凑巧。
  “你不喝吗?”段惊鸿笑问。
  “方才喝过许多了。”汴清予的笑几近于无,“好茶让门主尽享便可。”
  “阿喻可真会说话。”段惊鸿笑道。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汴清予的双眉微不可察地蹙一下,很快展开,“段门主也是这般自来熟地性子吗?”
  “不啊。”段惊鸿忽然道,“我只是见了你,觉得格外亲近。”
  汴清予勉强挂在唇角的笑意刹那间烟消云散,不再接段惊鸿的话。
  “阿喻不惜动用悬赏暗令,又让谷主来见我,是想学一学炼蛊术方法,好解身上的蛊毒吗?”
  汴清予闻言的一瞬间瞳孔微缩,他下意识地身体往后坐一些,开始变得戒备。
  “其实我对于蛊术,很是精通,你大可直接问我。”
  汴清予语气平静地答道:“太麻烦门主了,我会过意不去。”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段惊鸿爽朗大笑几声,蓦然又唤了一声那个对于汴清予来说,过分亲昵的称呼。
  这一次,汴清予平淡的假面终于意外惊现一丝裂缝,他用勉强维持住的镇定的音调,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为什么是……平声?段门主叫错了,应该是仄声。”
  “我没叫错。”
  “阿雩。”


第117章
  若有若无的浮动的威压一瞬间凝滞成冰,连呼啸的热风也变得寒冷,霎时万籁俱寂,连闹人的蚊虫不知何时脚底抹油跑了,于是便只剩汴清予一人,静静地,独自一人面对这场暗流汹涌。
  对面的段惊鸿又笑几声,似乎很是愉悦,然后他像是闲聊家常一般,忽然问道,“阿雩,怎么突然想解开连心蛊了?”
  汴清予一时间身形僵硬,面色难看,仿佛有千百只毒虫蠢蠢欲动,缓缓从脊背往上爬,于是汴清予只能动弹不得,否则就会死于非命,在这种毛骨悚然的威压下,他努力地维持平静,然后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恨意在舌尖打个滚,终于吞回安全地带,最后从牙关中蹦出的,是几番挣扎之下,终于变得语气平淡的一句话,“……尊上。”
  “阿雩还是那么聪明。”段惊鸿笑着,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茶。
  茶香四溢,香味氤氲,却甜腻得让汴清予犯恶心。
  “许久未见阿雩了,我甚是想念。”
  汴清予只是,压抑着颤抖的嗓音,状似寻常地回话,“承蒙尊上喜爱。”
  “难得见上一面,我有许多话想要同你说。”段惊鸿大笑一声,然后目光毫不避讳地,紧紧盯上汴清予,像是猎人在看即将到手的猎物。
  “阿雩先告诉我,为什么想解开连心蛊?”段惊鸿心不在焉地问,轻飘飘的语调,像是鸿毛在轻轻拂过肌肤时的触感。
  汴清予立刻警觉起来,全身的感官下意识地调动起来,已然成为一种习惯,他甚至罕见地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一份说辞在心中过了好几遍,确定没有破绽,才敢说出口,“因为连心蛊让两人生死相关,倘若我死,尊上会受重伤。我不过是残破之躯,低贱之命,我怕自己来日在江淮陨命,尊上您在北朔也会收到牵连,坏了您统一江湖的大计。”
  “哦?”段惊鸿无聊地吹起茶杯中的浮叶,听到最后掀开眼帘瞥一眼汴清予的脸,“是吗?以阿雩的武功和心智,应当不会这么容易陨命江淮的,阿雩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汴清予顿一会儿,才低头答道:“是尊上太看的起阿雩了。”他甚至‘阿雩’两字来自称,恍惚间,光阴溯洄至暗无天日的几百年前,炎热的夏日,背上已经一层冷汗。
  “怎么就高看你了?”段惊鸿挑眉,“你的武功是我手把手交的,对付江淮那些小喽啰,绰绰有余。”
  “阿雩可别妄自菲薄。”
  汴清予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对答,只好不说话。
  “怎么又不说话了?难道许多年不见,你我都生分了?”段惊鸿忽然上半身往前探了探,“还是说,你怕我?我以为,你敢从魔教逃出去,你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呢。”
  汴清予陡然心跳一窒。
  “尊上误会了,是我——”
  “误会什么?”段惊鸿半阖眼帘,懒懒地看白雩,他脸色依然白皙到近乎失去血色,段惊鸿被白雩这副模样取悦,不由得又笑几声,“当年你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要是不记得,我大可帮你回忆回忆。”
  汴清予的唇色开始变得苍白。
  “当年,魔教教主的权力被架空,我的命令成为一纸空谈,北朔的那群老顽固成为魔教权力的核心,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派那群人吵吵囔囔说要杀了我,徐州除魔之战一触即发,是你,跑到我这里吹耳边风。”
  段惊鸿悠闲地欣赏对面的人难看的脸色,“你说,我可以借这次大战,假死,然后暗中将魔教的力量转移到北朔,趁北朔那群老顽固的不备,尽数灭掉。”
  “这确实是一条好计谋,我觉得可行,于是欣然接受,然后问你,有没有更具体的计划?”
  “于是你给我一份详细的,撤离徐州,前往北朔的路线图,其中包括你自己的行动路线,按理说,我们应该在一百五十年前的北朔相见。”他慢悠悠地起身,走到白雩身边,俯视对方流畅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而不是现在,白雩。”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白雩的下巴,强迫他扭过头,冷声问道:“为什么要逃?”
  “……尊上。”即便两人的面容是相对的,汴清予还是垂眸,避开段惊鸿的视线,“因为我路上意外遇到正派的人,并且我似乎引起了他的怀疑,所以只好暂时终止行动,以防暴露尊上的行踪,为确保计划万无一失,我甚至不敢传信给尊上。”
  “看着我。”段惊鸿忽然道。
  汴清予只好和段惊鸿四目相对。
  “正派的人?”段惊鸿盯住汴清予,“什么门派?”
  “天权派。”
  “那后来呢?一百多年,为什么都不来北朔找我?”段惊鸿继续问道。
  “因为找不到。”汴清予放缓语速,“我在北朔几乎没有什么人脉,尊上这次接触到的悬赏暗令的人脉,也是我用几十年的时间,积累下来的。我不敢轻举妄动,北朔还有许多与尊上敌对的魔教力量,我更怕引起他们的警觉,暴露尊上的行踪,让尊上的大计功亏一篑。”
  “那我派傅成鹤接你的那次,你为何不跟他回来?”段惊鸿得意地欣赏自己在汴清予下巴上留下的指印,但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放松,“以你的才智,应该能猜到,我既然敢派傅成鹤来接你,说明北朔的老巢已经被我端了,现在我是北朔魔教的王,你根本不用害怕惊动谁。可是你拒绝了,为什么?”
  “因为……”汴清予的嗓音有几分沙哑,“当时的情境下,我不能直接离开。尊上应该知道,那天我和无为山庄庄主同行,如果我失踪了,他很快就会知道,并且会动员他的人脉来寻找我。无为山庄的人脉……很广,想必尊上心里也清楚。”汴清予没有往下再说,特意留白几分,但是他知道段惊鸿能明白。
  段惊鸿闻言也不再说话,只是继续盯这汴清予看,眼底深沉一片。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充斥耳畔,汴清予努力维持平静,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无懈可击,时间仿佛被无尽拉长,一分一秒皆是煎熬,终于,汴清予也不知过了多久,段惊鸿终于缓缓松开钳住下巴的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鼓掌。
  “许多年不见,阿雩的心思竟然比我还缜密,不愧是,我亲手教出来的人。”段惊鸿脸上忽然出现一丝鄙夷的神色,“魔教里的好多人,都是蠢货,稍微算计一下就原形毕露,喜怒哀乐全部写在脸上,连最简单的‘忍’都做不到,有的时候,我觉得,和那些人在一块办事,真没意思。”
  “但是你不一样。”
  段惊鸿的手滑过汴清予的下颔线,滑腻腻的,像是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汴清予很想避开,但是他忍住了。
  “如果你的姿色差几分,我想我会把你收入麾下,你会成为魔教的一把手,你会是一个绝佳的同盟者人选。”段惊鸿笑了,夏日的衣衫很薄,段惊鸿隔着衣料拂过对方的锁骨,“可是你是个美人,那我选择据为己有,在你的身上留下我的印记,比如你的眉心——”
  话及此,落在白雩脸上的视线却发现他的额头光洁无暇,什么都没有。
  “为了遮住那个印记,你还戴上了人皮面具。”段惊鸿忽而蹙眉,“方才我只顾着问你旧事,竟然忘记提点你这件事。”
  这一表情自然落入浑身警戒的汴清予眼中,他垂眸答道:“是。”
  “把面具摘下来。”
  段惊鸿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汴清予当即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将其中的汁液滴在指尖,然后开始揉搓脸最外部的轮廓,不过须臾,脸上的皮肤已经开始起了褶皱,汴清予轻轻一揭,人皮面具终于掉了下来,露出那张江湖人从未见过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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