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葫芦酱

作者:葫芦酱  录入:04-06

  待到殿下五百岁生辰过了,他方才重新出外职。
  故而他虽不是五元君,地位尊崇却从不输五元君,谁人见到他都是要敬几分的,当年甚至有许多仙人暗中揣测,三殿下与临槐这一对木城双壁,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来也是怪,就这么个人,林焉幼时却只肯叫他哥哥,偏说这样年轻好看又从不端长辈架子的人怎能是师叔,倒是让他叫了这么多年的临槐哥哥。
  他对子衿笑了笑,温声道:“备茶,请临槐哥哥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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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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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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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言笑晏晏,未见着林焉便已开口,“我好大的荣幸,三殿下千年不见人,我竟得了这头一份的殊荣。
  “临槐哥哥。”他还如幼时一般同他招呼。
  临槐自来熟地坐在他对面,目光落在他缠眼的黑纱上一触即分,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子衿,“我听闻殿下能安然无恙,多亏了你。”
  子衿一时愣住,林焉却笑道:“临槐君手里的都是好东西,你赶紧拿着。”
  不愧是青梅竹马的交情。
  子衿也不再推辞,收了玉佩,便识趣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两人。
  林焉目送着他离开,转头对临槐道:“他有礼物,怎么我没有礼物?”
  “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要送你什么,这会儿倒是有了灵感。”
  临槐一伸手,无数竹编木条出现在他手心,这是木系术法的一个起手式,临槐却并非要施法,而是就着那木条,十指上下翻飞快如闪电,不一会儿,花纹繁复精美的木圈便出现在他手中,他一勾手,林焉眼上的黑纱便掉落下来,缠绕在木圈之上,他将成形的帽子戴在林焉头上,黑纱恰好挡住脸。
  “这个在人间,叫做帷帽,江湖侠客们总是爱戴。”
  林焉拨了拨眼前轻纱,“为什么?”
  “因为神秘感。”
  林焉便被逗乐了,“那我也是侠客了。”
  他们谁都没有提起那些过于痛楚的回忆,仿佛一顶帷帽,便能将所有的晦暗阻隔在身后。最终,临槐拍了拍林焉的肩,“要不要兄长,陪你去人间散心?”
  “不想去。”
  “我听闻人间有一福地,名曰长生镇,晚上有花灯淌水,还有悬于水上的吊脚楼和几千年的大银杏,你可要去看看?”
  “长生镇?”林焉愣了愣,“说起来,我有个朋友,便是棵银杏,名曰长生……这么多年,也不知他究竟如何了。”
  “哦?”临槐挑眉笑道:“即是如此有缘,那殿下更该去散散心才是。”
  “那便去?”他看了临槐一眼,后者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走出殿门,子衿在身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几百年了,终于能有人解开一点儿殿下的心结了,难怪这次天帝把临槐召回来,让他在白玉京好生休息,恐怕不是让他好生休息,而是让他好好开解三殿下。
  “如今人间是什么朝代了?”林焉问。
  “梁朝大一统,”临槐道:“十二国乱了好些日子,这才终于太平了。”
  “十二国前可是南陈北周?”
  临槐点点头,“这长生镇依着一棵年岁不可考的银杏树而建,那古树相传,是曾长在南陈一位姓苏的丞相祠堂中的。”
  “如今祠堂没了?”说话间,已到了人间。
  临槐摇头道:“我从未来过,并不知晓,”他偏头问林焉,“你曾见过这里有祠堂?”
  眼前的镇子车水马龙,热闹异常,四处张灯结彩,舞龙游狮的,还有猜灯谜的,林焉才发觉今日竟是人间的元宵节。
  倒是怎么也看不出旧时的模样了。
  “从前是有的,”林焉道:“我还见过那苏丞相,的确是位不世之材。”
  “可惜人间红尘滚滚,流年遗忘,再青史留名,也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两人这番感慨着,便踏入人流之中,傍晚夜色渐沉,他们玩了几局游戏,看了看艺人变戏法儿,又从姑娘婆子们手里买了些做的极精致的元宵,倒是吃的肚子里暖呼呼的。
  行至卖灯的人面前,那双眼精明的小贩眼珠子滴溜溜看了两人一眼,又把他们周身服饰打量一番,将临槐与林焉拉到角落,“两位贵人,我这儿有样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临槐抱着手问。
  那小贩从怀里掏出来一盏似是玻璃材质的彩灯,华美异常,“这东西叫做琉璃灯,是修仙人用的东西,能拿来许愿,百试百灵,不灵包赔!”
  临槐自然见过真的琉璃灯,闻言淡淡笑了一声,也不戳穿,正寻摸着如何揶揄那骗人的小贩两句,却发觉林焉的神色有些不对。
  他忙拉住林焉的袖子,对那小贩说:“我们走了”,转头又对林焉道:“咱们在逛逛别家,肯定还有更好看的。”
  林焉却立在原地,怔了许久,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那小贩,“我要了。”
  他抱着高价买来的假琉璃灯,一路上没有言语,临槐见状也只能低低地叹一声气,岔着话题道:“你瞧,人都往这边走,我们也去看看?”
  林焉倒是极为安静地点点头,跟着他顺着人流过去,才发觉一块空旷的地面儿上摆满了小板凳,上头坐满了人,还有好些父母把孩子高高举起来,原来是那前头搭着戏台子,有人在唱戏。
  显然大多数人家都是自己带的板凳,好在这处倒是极会做生意,林焉和临槐甫站了一小会儿,便有眼神机灵地过来,指着旁边的酒楼道:“两位可要去楼上雅间儿,也能看见这戏台子和长生老爷树。”
  “长生老爷树?”林焉愣了愣,才发觉那戏台子后头竟是一颗参天大树,挂满了红绸,枝干比他从前见时更加粗壮了,只是可惜冬风瑟瑟,树梢上少了枝繁叶茂的美感,只剩枯枝。
  镇子里的人大抵是不敢把彩灯挂在树上,怕一不留神烧着了“老爷”,便缠了五彩的绸缎上去,可惜这会儿天色渐晚,看不清了。
  林焉有些遗憾地看着那棵树,心里却在想着,若是长生知道自己如今被叫做“长生老爷”,不知心里头作何感想。
  那拉客的店小二却会错了意,“贵人可是挂了红绸玉牌在那树上,如今来还愿的?这会儿天色暗了,您定是找不到那牌子了,别担心,”他大喇喇地毛遂自荐道:“我替您去找,我这双眼睛可亮着哩,人送外号‘千里鹰’,就是说隔着一千里我也能看得见……”
  “过去太多年了,”林焉摇摇头,“应当早就不见了。”
  “不怕,过去多少年咱也能给您找找,您得相信我千里鹰的本事,”他倒是毫不心虚地自吹自擂道:“若是找不着,绝不收您银子,如何?”
  “你既然挂过,叫他找找便是了,”临槐不知究竟,自顾自拿了银子给那小二,对他道:“你只管去找,找不着也不妨事。”
  “哎——咱定当竭尽全力,”那小二收了银子脸上乐开了花儿,忙问林焉道:“您那牌子上,写的什么呢?”
  “是一片红绸。”林焉透过树杈,看着层层叠叠的云雾之上,分外明亮的月。
  “一面写着施天青。”
  那小二认真听着,全然不曾发觉临槐面儿上登时变了色,然而无论他怎么后悔,也不能阻止林焉继续说下去了:
  “另一面写着……比目。”
  “得嘞!咱这就去找!”言罢那店小二跟猴儿似的顷刻间便消失在夜色里,蹿上了树。
  临槐:“施天青……”
  林焉偏头道:“就是青霭。”
  临槐悔不当初地压低声音叹道:“殿下……”
  “没事儿。”林焉抬起头冲他笑笑,他怀里的琉璃灯明亮灼灼,流光溢彩,饶是隔着帷帽青纱,依旧在夜色里照亮了他的脸。
  他倒不担心字迹看不出了,神仙用灵力笔墨印下的字,几千年也不会腐朽,那红绸更是被他覆过一层灵力封印,想来没那么容易损坏。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上头的红绸恐怕早就换过无数次,或是被风吹雨淋坠落在地,或是被人拿走清理掉了,遗失的可能性极大。
  正这般想着,那灵活地店小二几个箭步便回来了,林焉一眼便见到了他手里碰着的红绸,“您看怎么着,还真给咱找着了。”
  林焉的眸光颤了颤,轻轻抬起手去拿那红绸,饶是有他的灵力保护,千年过去,那红绸也早就掉尽了颜色,只剩一点儿斑驳极淡的红,唯有墨痕印上的名字依然清晰。
  “贵人真是好福气,”那小二想着说些漂亮话讨赏,“那树上颜色掉成这样的绸带就只剩这一根了,就连颜色比这鲜亮不少的都丢了许多,这根竟然还牢牢地捆在枝丫上,就像有人护着似的,想来这红绸上的一双佳偶也定会伉俪情深,白头到老——”
  “可他死了。”林焉骤然开口。
  那小二愣了愣,“啊?”
  林焉将那红绸从“施天青”那一面转到“比目”那一面,指了指那个名字,对小二道:“而且是他杀的。”
  那小二闻言,看向林焉的眼神忽然多了几分恐惧,仿佛就要两股战战,林焉却笑了笑,“吓你的。”
  小二忙扶了扶心口,“贵人老爷可别吓小的,小的胆儿小,从前村口那神婆总说镇子有鬼,把我吓了好多回,您可千万别吓我了。”
  林焉将荷包里的银锭递给他,“对不住了,此番多谢你了,这两人的确如你所说恩爱到老,你尽管舒心便是。”
  收了额外的银锭,小二一扫颓色,脸上又乐开了花儿,他又问了问两人是否要去雅座,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便拱了拱手,千恩万谢地走了。
  倒是临槐的神色愈发复杂,他看着林焉仔仔细细地把那红绸折起来,收进怀里,终是没忍住道:“你后悔了么?”
  “如若再回到那个时候,而我仍是那时的我,我必定还会这么做的。”
  “一切机缘巧合,皆是命中早已注定,既然所有的发生都是必然,”林焉垂眸看那花灯,“又何来后悔之说呢?”


第74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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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槐哥哥,”林焉偏头道:“他们都去放花灯了,我们也去吧。”
  蜿蜒的河流潺潺,无数纸船托着莲花纹的彩灯顺流而下,夜色迷蒙处,烛火摇曳,少男少女三五成群聚在一处,双手合十祝祷,或是一双有情人立在一侧,饶是中间隔出了一个人的距离,却丝毫挡不住两人之间绵绵的情意。
  林焉执着琉璃灯越走越深,直到了密林深处,人迹渐渐稀疏了,只剩下流动的河水和各色斑斓彩灯映照出的浮光。
  彩纸被内里的橙色烛火映照出柔和的光亮,倒是教人的心也忍不住柔软起来,林焉伸手去碰那水,冰凉刺骨的冬日流水顺着他的指尖将疼痛传递到心口,林焉才像是从梦里惊醒似的,察觉烛光点缀出的温暖只是假象。
  “我听闻人间会将对亡人的思念寄于船灯上,顺着河流,便会落到亡人手中。”
  “有些地方是有这样的风俗,”临槐君道:“这过年的喜庆,也要叫先人知道才好,也是感念先人的庇佑。”
  “若不是先人,能收到么?”林焉问。
  “你我便是神仙,怎的还问出这样的话?”临槐虽是说笑的语气,可并非不知林焉心中所想。
  林焉果不其然被他逗笑了,“是了,都收不到的,且不说恐怕被祭奠之人早就投了胎,就算是没投胎,住在幽冥里头,那花门一挡,什么彩灯都进不去。”
  话说着,他却还是将手里的琉璃灯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置于水上,掌心氤氲起浅浅一道白色的光将其包裹住,那五光十色的琉璃灯便稳稳地悬浮在水面之上,随着水流漂下去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灯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了,临槐才道:“更深露重,去找个客栈歇下,明日再逛可好?”
  林焉正要点头,却忽然听见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仿佛老妪的呜咽声。
  他环顾四周,却发觉除了他与临槐再无旁人,一时间想起那替他们寻灯的店小二说的什么村里神婆讲闹鬼的事儿,一时多了几分警觉。
  “是谁?”
  许是得了回应,那说话的声音清晰了些,“林道士,你不记得我了?”
  这个称呼勾起了林焉几分回忆,他有些迟疑道:“守苏村……李大姐姐?”
  李大姐是凡人,按理说,如今该早就死了一千多年了,林焉不动声色地探了探,原以为是幽冥属官玩忽职守,致使她身为鬼魂在人间逗留这么久的时日,可原来眼前之物,只是一段过于执着故而难以解脱的意识。
  “果真是你!”那声音愈发近,夜色中终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临槐一惊,便要护在林焉身前,后者却用眼神示意他不必,偏头解释道:“我与你提及的那位朋友曾在此处遭遇不测,多亏守苏村村民与我联手相救,才护住它性命。”
  临槐闻及此,眼神忽然有些复杂,然而他只是默默垂眼,并未出声。
  “林道士!”李大姐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激动,只是远比当年的声音苍老了,“你快随我去见村子里的人们,告诉他们我真的见过真佛,真佛是真的存在的!”
  她有些语无伦次,林焉却猛然意识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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