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寡嫂,性别男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漱己

作者:漱己  录入:04-11

  年知夏霎时红了双目:“我不足以与女子做比较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傅北时尚未说罢,便被年知夏捂住了唇瓣,又听得年知夏含着哭腔道:“北时哥哥不是小气之人,哄哄我又如何?”
  傅北时坦诚地道:“知夏,我认为你的身体远胜于女子。”
  “多谢北时哥哥。”年知夏展颜一笑,“北时哥哥果真不是小气的人。”
  傅北时用左臂将年知夏拥得更紧了些。
  年知夏胡乱亲吻着傅北时的眉眼道:“北时哥哥,我觉得甚是愧对你娘亲。”
  傅北时轻抚着年知夏的背脊道:“我亦然。”
  年知夏百般挣扎,却说不出让傅北时收回手指的话,亦说不出想离开的话,遂沉默不言。
  少时,他换了话茬:“北时哥哥,你适才躲在何处?”
  傅北时指了指横梁:“便在这上面。”
  年知夏玩笑道:“却原来,北时哥哥竟是梁上君子。”
  “对,我乃是梁上君子,日日偷香窃玉。”傅北时并非无动于衷,他努力地忍耐着,终是抓了年知夏的手。
  年知夏会意,又问傅北时:“入夜后,北时哥哥,亦会来当梁上君子么?”
  傅北时肯定地道:“会。”
  年知夏暗道:那我便等到入夜后,再让北时哥哥求镇国侯夫人放我离开罢。
  然而,入夜后,傅北时的确来了,但年知夏未能开口。
  一日又一日,傅北时每夜都会来当梁上君子,不过他顾念年知夏的身体,并不与年知夏欢.好,仅仅陪伴着年知夏。
  第五日,年知夏又吐了,吐干净后,他注视着傅北时,一字一顿地道:“北时哥哥,我不要你了,我亦不想待在镇国侯府了,望北时哥哥能让镇国侯夫人快些放我走。”
  傅北时不敢置信:“知夏,你说了甚么?”
  年知夏便又复述了一遍。
  就算自己与年知夏乃是露水夫夫,但这年知夏未免太干净利落了罢?
  傅北时猛然抱住年知夏:“我不允许你走。”


第五十章
  年知夏嗤笑一声:“你不许我走?傅北时, 你是我甚么人?你有何资格不许我走?我并非你的嫂嫂,亦非你的娘子,我们只是露水夫夫。且我可不是甚么贞洁烈女, 被你夺走了完璧之身, 便须得任由你摆布。”
  傅北时未曾料到有一日年知夏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他忽觉嗓子发疼,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道:“我以为知夏是喜欢与我当露水夫夫的, 我们便继续当露水夫夫不好么?”
  “不好。”年知夏面无表情地道,“傅北时,要我提醒你么?我确实向你自荐枕席了, 但只有一回。后来, 是你强迫了我,你甚至害得我足足三日下不了床榻。傅北时,我同你做露水夫夫是为你所迫。”
  倘若他并非身怀六甲,他愿意一直与傅北时做露水夫夫,直到傅北时厌倦了他,或是直到傅北时与卫明姝成亲。
  但他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为了腹中胎儿的安危,他不能再留在这镇国侯府了, 他得离开, 离得远远的。
  傅北时望住了年知夏的双目:“你对我便没有半分夫夫之情么?”
  “一夜夫夫百日恩, 可是……”年知夏勾唇笑道, “傅北时,我们至多是强.暴变通.奸, 我好端端的, 岂会犯贱地对你产生甚么夫夫之情?”
  “我……”傅北时哀求道, “知夏,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可好?”
  年知夏失笑道:“换成你,作为男子的尊严被强.暴犯踩于脚下,身体一次又一次地被强.暴犯打.开,你能否原谅?”
  “我……”傅北时登时语塞了。
  “你甚么?你,傅北时,表面上是铁面无私,断案如神的京都府尹,官居正二品;实际上,你强迫了自己名义上的嫂嫂,悖逆人伦,淫.乱这镇国侯府,实乃衣冠禽兽!”年知夏施力去推傅北时,却怎么都推不开。
  傅北时这双手好似嵌入了他的血肉当中,难以剥离。
  不知孩子能否感受到傅北时的温度与力道?
  这大抵是他最后一次被傅北时所拥抱了。
  思及此,他的眼眶稍稍有些发烫了。
  不过他的双手却是坚定地掰开了傅北时的一根手指。
  年知夏所言字字诛心,傅北时惊慌失措:“知夏,我要如何弥补,你方能原谅我?”
  年知夏一言不发,一根又一根地将傅北时的手指尽数掰开后,当即向后一退。
  他瞧着傅北时,直觉得自己的心脏业已被自己掰碎了,全然感受不到心跳,这便是痛彻心扉的感受罢?
  傅北时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双目生红:“知夏,我究竟要如何弥补,你方能原谅我?”
  “我已受够了,不管你如何弥补,我都不会原谅你。”年知夏从未见过这样低声下气的傅北时,心若刀割,但他不得不伤害傅北时,不然,他便走不了。
  “我……”傅北时又伸手去抱年知夏,被年知夏躲过了。
  年知夏怒斥道:“傅北时,勿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傅北时收回手,小心翼翼地道:“知夏,我知错了,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在未经知夏允许的情况下碰触知夏了,知夏可否留下来?”
  自己居然将傅北时逼到了如此境地,但是年知夏明白自己不能妥协,万一他显怀了,一切便不可收拾了。
  是以,他摇了摇首,讥讽地道:“你曾强迫过我,毫无信用可言,我信不过你,且我不想与你这等伪君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傅北时清楚自己手中没有任何筹码能挽留年知夏,遂不折手段地道:“我劝你快些打消离开我的念头,否则,我便去娘亲处将你揭穿。”
  年知夏笑吟吟地道:“傅大人曾承诺过我要护我与家人周全,傅大人果真毫无信用可言。”
  “是,我卑鄙无耻。”傅北时凝视着年知夏道,“我只想将你留下来。”
  年知夏满不在乎地道:“你若去镇国侯夫人处将我揭穿,休怪我禀明镇国侯夫人她这小儿子有样学样,与兄长一样成了断袖,甚至仗着发现了嫂嫂的秘密,逼.奸嫂嫂。这镇国侯府便要在这一代绝后了,任凭镇国侯夫人找再多燕瘦环肥,各有千秋的美人来,亦无济于事。”
  他当然知晓傅北时并非彻头彻尾的断袖,他不过是拣了最为恶毒的语言来中伤傅北时而已。
  但奇的是,傅北时并不反驳。
  傅北时只得拿出了兄长这一算不上筹码的筹码:“兄长与今上如若再度交恶,兄长便会回镇国侯府,知夏,你假使走了,便见不到兄长了。”
  “等夫君与今上交恶,得等到猴年马月,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年知夏娇羞地道,“等夫君回镇国侯府了,我再回镇国侯府便是。”
  至此,傅北时用尽了全部的筹码。
  年知夏取了傅北时的衣衫来,靠近了傅北时。
  傅北时以为年知夏改变心意了,笑逐颜开:“知夏,你不走了么?”
  年知夏迤迤然地往傅北时面上吹了一口气,继而亲手为傅北时穿上了衣衫,末了,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你现下便去镇国侯夫人那儿,让她放我走。”
  傅北时不肯走,被年知夏推下了床榻,他踉跄着后退了十数步方才站稳。
  年知夏握紧双拳,揪住了床褥,以防自己冲上前去,扑入傅北时怀中。
  傅北时教一十又二的他情窦初开,又教一十又六的他怀上了身孕。
  傅北时是他生命中最为重要之人,可惜他不是傅北时生命中最为重要之人。
  “知夏……”傅北时近乎于卑微地唤了一声。
  年知夏高高在上地道:“你怎地还在此处?碍眼得很,快去!”
  傅北时绝望地确认道:“你当真非要走?”
  年知夏毅然决然地道:“对,我非要走,我忍受不了与你居于同一屋檐下了。”
  “好,我成全你。”傅北时倏然落下泪来,而后行至年知夏面前,温言软语地道,“知夏,过往种种俱是我的不是,我会尽早说服娘亲,放你走。”
  这是年知夏第一次见到傅北时落泪。
  傅北时言罢,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年知夏眼睁睁地看着傅北时越走越远,无声地哭了出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让你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对不住,全数是爹爹的过错,爹爹要是女儿家该有多好?”
  傅北时很是庆幸五日前,自己并未向娘亲坦白,否则,他既伤透了娘亲的心,亦得不到年知夏,反而会令年知夏难做。
  出了年知夏的房间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枯坐了一夜,彻夜未眠,天一亮,他便去见娘亲了。
  镇国侯夫人正由白露伺候梳发,见得傅北时,奇道:“北时,你今日不是要上早朝么?为何连朝服都不换,还有空来向娘亲请安?”
  傅北时开门见山地道:“娘亲,我认为兄长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头是岸,将嫂嫂留在这镇国侯府太过委屈嫂嫂了,还是放嫂嫂回娘家罢。”
  镇国侯夫人摆摆手,令白露退下,才问道:“你已有数月不曾提起过此事了,今日是怎么了?”
  傅北时解释道:“嫂嫂由于过度思念兄长而犯了病,饮汤药如饮水,我觉得嫂嫂若是回了娘家,便毋庸再目睹兄长用过的旧物,更毋庸日日躺在兄长曾睡过的床榻之上了,这对于嫂嫂的身体有好处。”
  “这……”镇国侯夫人自然知晓“年知秋”每日早中晚都须得饮汤药,为此她亦忧心不已,但她从未想过要送“年知秋”回娘家,“‘知秋’已嫁入镇国侯府了,岂可回娘家?”
  傅北时叹了口气:“难道我镇国侯府耽误了他的年岁尚不足够,还要取他的性命不成?”
  镇国侯夫人为难地道:“南晰不是要你好生照顾‘知秋’么?南晰定然对‘知秋’并非全无情意,娘亲倘使送’知秋’回娘家,‘知秋’万一改嫁了,该如何是好?”
  傅北时劝道:“娘亲,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只顾着自己,兄长假若一直不回府,嫂嫂难不成要守一辈子的活寡?”
  镇国侯夫人按着太阳穴道:“北时,你容娘亲想想,你先上朝去罢。”
  “儿子告退。”傅北时回房换好官服,便坐上轿子,往九阙去了。
  离早朝的时辰尚早,他与朝臣一同在朝房等候着。
  须臾,他突然瞧见王大人洋洋得意地走了过来,自是心生疑窦。
  半年前,王大人从正三品吏部尚书被今上贬为从六品吏部员外郎,自此,他每回见到王大人,王大人皆是低眉顺眼,生怕得罪了他,以致于触怒了今上。
  今日王大人是发生甚么好事了?
  莫不是王贵妃顺利生产了,且诞下了皇长子?
  目前为止,今上膝下仅有两位公主。
  今上已为兄长遣散了后宫三千佳丽,而兄长并非女子,不能生育,换言之,惟有王贵妃有望诞下皇长子。
  果不其然,紧接着,他听得王大人高呼道:“昨夜,皇长子降生了。”
  鉴于王贵妃接连两胎均是公主,不少朝臣面露愕然,随即纷纷向王大人道贺。
  尽管王贵妃已被逐出了后宫,如今有了皇子傍身,卷土重来未可知。


第五十一章
  傅北时一方面为王贵妃感到悲哀, 因为王大人只字未提自己的女儿,连一句“母子平安”都不屑于提,王贵妃似乎仅仅是王大人用来加官晋爵的工具, 最重要的是肚子争气;他另一方面又为兄长的处境感到担忧, 皇长子于今上而言,至关紧要,今上会为了皇长子再度将王贵妃迎入宫中么?王贵妃能母凭子贵,挤走兄长, 登上皇后之位么?
  兄长乃是男子,且久病缠身,娘亲并不支持兄长当这个皇后, 他不清楚爹爹的态度, 但爹爹十之八.九亦不会支持兄长当这个皇后,除了他,兄长并无朝臣的支持,他不做结党营私之事,成不了气候,换言之,兄长要坐稳这皇后之位,惟有依仗于今上的宠爱, 可今上其人, 反复无常, 万一兄长失去了皇后之位, 不知会落得何等下场?
  王贵妃既是昨夜诞下皇长子的,今上兴许尚不知晓。
  依照王大人的行事判断, 王大人大抵会当朝向今上禀报此事, 今上会是甚么反应?
  他思忖间, 早朝的时辰到了,遂随其他朝臣鱼贯而入。
  少时,他竟见今上牵着兄长的手进来了,兄长赫然身着一袭与今上一般规格的朝服。
  兄长的面色好了些,从他面前越过之际,朝着他笑了笑。
  闻人铮牵着傅南晰的手,上得玉阶后,朗声宣布道:“今日起,江山为聘,朕要与梓童共享天下。”
  十六岁那年,他与傅南晰共饮了一壶梨花白,在半醉半醒中,他主动地坐在了傅南晰身上,起伏间,他一时冲动地道:“南晰,待我称帝,我便江山为聘,封你做皇后,与你共享天下。”
  当时的傅南晰只将他的话当作情话,但笑不语,他非要傅南晰相信他。
  后来,他陆陆续续地宠幸了诸多女子,却哄不好傅南晰,傅南晰愤而与他决裂了,他这一诺言自是无疾而终了。
  他早已忘记那些女子的容颜了,甚至可以说是从来不曾记得过。
  愚蠢的他却为了那些女子,伤害了傅南晰。
  幸而他利用傅北时,使得傅南晰又回到了他的身畔。
  自傅南晰一回来,他便想实践自己的诺言,奈何傅南晰的身体一直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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