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春色[古代架空]——BY:赵酒良

作者:赵酒良  录入:04-12

  剑身抵住匕首发出金石之声,闻瑜不再调笑,专心同他过起招来。侍卫站在一边,越看越觉得不对,一人压低声音说:“摩达不是给这姓闻的喂了药吗?他昨日练剑还是空有剑招,如今分明是带了内力!”说着就握住身侧的刀,紧张地盯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随时准备冲上前去。另一人拦住他,皱眉道:“稍安勿躁,摩达不会如此大意,应当另有安排。”
  阿勒苏变着法子要和闻瑜拉开距离,闻瑜则一个劲地要往阿勒苏身边凑。闻瑜自然更清楚自己的变化,他能感受到,原本被封住的内力正在一招一式中冲破禁锢,自丹田中流淌至四肢百骸。
  这感觉实在畅快难言,他的剑招越来越流畅,威力越来越大,震开阿勒苏的长鞭时激起的环形气劲将两人周围的树叶全部弹开,侍卫都被那威压逼得后退一步。
  两人过招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拉出了残影,长鞭的炸响令人头皮发麻,剑上的寒光同样使人脊背发凉。他们已经对了一百多个回合,闻瑜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在被弹开时一手拄剑一手扶地,微微喘着气,眼睛却十分明亮。阿勒苏落在他身侧,头发因打斗有些许凌乱,发丝脱出发绳搭在脸侧,衬着他因打斗而变得红润的脸颊,让闻瑜看得呆了一瞬。
  阿勒苏随手把鞭子扔给快步走上前来的侍从,伸手将闻瑜拉了起来,把他的剑也扔了过去。他从袖中抽出帕子往闻瑜手中塞:“擦擦泥。”闻瑜手上有刚才撑地时粘上的尘土,擦也擦不干净,还平白弄脏帕子,干脆侧身躲了过去:“洗洗就好。”
  侍从已经提前在屋中备好了茶水,此时温度正好入口,也顾不上什么风雅不风雅,就着茶壶仰头猛灌。阿勒苏看着闻瑜滑动的喉结欲言又止,直到闻瑜转过头来:“怎么一直看着我?”
  阿勒苏问:“你喝够了吗?”
  闻瑜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嫌他喝得太多了?但他看阿勒苏的神色应当不是这个意思,于是又喝了一口,放下茶壶:“现在够了。怎么了?”
  阿勒苏却又不说话了,在闻瑜疑惑的目光中拿起闻瑜的那个茶壶喝了一口。闻瑜不解:“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让我看看,是不是刚才伤到了。”
  “没。”阿勒苏拍拍自己的侧脸,终于下定决心,“我已经按照约定将你的人放了,两个。”他们往牢房里塞人都掐着数,知道除了闻瑜还有一十四人,不至于在人数上穿帮。
  “但是……”阿勒苏思来想去,决定不卖自己亲爱的哥哥,把责任都推到了狱卒身上,“底下的狱卒不懂事,说错了话,可能你以后回去,会被他们误会。”
  阿勒苏语焉不详,闻瑜会错了意:“误会?什么意思,他们莫不是告诉我的弟兄们,我是你们的内应,故意让镖给劫了?”
  阿勒苏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是让闻瑜就这么误会比较好还是告诉他真相比较好。可看着闻瑜的神情,他叹了口气:“不,不是。他们说,咱俩已经是入过洞房的夫妻了。”


第十四章
  闻瑜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一瞬间的空茫,磕巴道:“什、什么?”
  阿勒苏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底下人不懂事,我已经教训过了。况且这话听起来就很荒唐,你的弟兄们一定不会相信的,顶多心中有些疑虑。到时候你回去,若是有人问,你就说是我把你扣下来试药便好。”
  闻瑜却反问:“可你明明没这么做,寻个别的说辞就是了,为什么要用这种败坏名声的借口?”
  听了这话阿勒苏心中一动,背过身去掩饰自己的异样:“本也就没有好名声,谈何败坏?你若不愿,另寻说法就是了。”
  到了夜间,阿勒苏让闻瑜同他一起去泡温泉。他这几日疲惫,浑身上下都难受。恰好今日同闻瑜过招松了松筋骨,干脆去热池子里泡泡,夜里也能睡得好些。
  侍从们都在外面守着,闻瑜先下去了。阿勒苏不知在磨蹭什么,闻瑜转头寻他时,正巧看到他脱掉里衣。衣衫从肩头滑下,闻瑜隔着袅袅水雾望见了那背上张扬的海东青。
  阿勒苏从阶梯走入池中,因太滑而踉跄。闻瑜抬手扶住他,让他挨着自己。池边有坐的地方,只是坐下之后,原本到胸的水便没过肩头了。阿勒苏抬手将发往头顶盘了盘,看了闻瑜两眼:“衣服湿了黏在身上不难受吗?”
  “习惯就好。”闻瑜扶住他的肩让他侧过去些许,“给你按按。”
  闻瑜找穴位找得很准,对筋脉走向也摸得一清二楚。反正他的内力已经恢复这事阿勒苏知道,应当就是他默许的,干脆带上了内力,按得阿勒苏又疼又畅快,整个人都快软倒下去。
  他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在讨好我吗?”
  闻瑜大大方方承认:“是啊,我想过得好些可不就得讨好你。”
  “喔。”
  “你先前说已经放走了两个人。”
  “嗯,怎么?”
  “余毒要多久才能解?”
  “……”阿勒苏反手握住闻瑜的手腕,转过身面朝着他,“你很想离开吗?”
  闻瑜也没挣扎,他的手很大,将阿勒苏脸颊包住揉了揉:“想离开不是很正常。”
  阿勒苏同他对视,神色淡了下来。
  “生气了?”
  阿勒苏挥开他的手:“没有。”
  还说没有,一下子游出去三丈远,没生气才怪。
  闻瑜追上去,手臂圈住他的腰将他往后带,阿勒苏怒道:“你干什么,放开!”
  “不放。”
  闻瑜将他带到池壁边,捏着他的下巴看他。
  薄薄的水雾贴着两人蒸腾而上,阿勒苏刚要发力,闻瑜突然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脸颊。他看着阿勒苏因愕然而睁大的双眼,意有所指道:“听闻在水中,别有一番滋味。”
  热水被带进体内的感觉有些怪异,连绵不断的水声更是让阿勒苏潮红难褪。闻瑜今夜发了狠,从后面憋着劲撞他,阿勒苏有些吃不消,艰难吞吐着。
  闻瑜的手掌笼在阿勒苏胸前,掌心将那乳尖揉得硬挺起来抵着他,还用指缝夹、用指腹捻,弄得阿勒苏直向后躲,可后面就是闻瑜的胸膛。他前后都被闻瑜弄着,带着哭腔的鼻音直往闻瑜耳朵里钻。
  闻瑜觉得怪极了,阿勒苏明明心高气傲,本事也大,不是甘愿被人摆弄的人,怎么在情事中就变得如此软和,由着他弄?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阿勒苏回首瞥他一眼,喘着气道:“你别得了便宜唔——还卖乖……”
  外面的侍从突然听到一声哭叫,浑身一哆嗦,默默往外走了两步。原是闻瑜突然抽出,将阿勒苏转过来又顶了进去,抄抱着人将他抱了起来。
  那热烫的阳具一下子进到最深处,将阿勒苏的眼泪都逼了出来。他难以自控地绷紧臀腿,这样一来内里更紧,触感也更鲜明。柔软的肠肉被毫不留情地蹂躏,最要紧的地方被顶到时,阿勒苏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这令人恐惧的快感中死去。
  闻瑜朝前走了两步,阿勒苏的背抵住了池壁。闻瑜伸手拨开阿勒苏额前的碎发,觉得对方的眼神都带着湿气。阿勒苏的腿搭在他臂间,双手环住闻瑜的脖子,近来不曾修剪的指甲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情欲的痕迹。
  “闻瑜,闻瑜……”阿勒苏失神地喊着,闻瑜含住他的喉结,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齿印,这才满意道:“嗯,在呢。”


第十五章
  情事结束后,阿勒苏连一根指头都懒得动,由着闻瑜将他抱到池边的软榻上,擦干水后套上衣服,用又大又厚的毯子卷住抱着走了。阿勒苏不是没力气,就是被折腾了这么一番有些累,还带着发泄后的疲懒,此时被闻瑜抱着,干脆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温泉到他们住房的距离不远不近,挨到床上时阿勒苏刚有些迷糊。闻瑜示意侍从们灭掉灯烛、落下床帘,自己挤在阿勒苏旁边掖好被子。
  “嗯,什么?”他将耳朵凑到阿勒苏嘴边,听到他在说“毯子”。
  “毯子裹着吧,暖和。”闻瑜拍了拍那一团,躺了回去。阿勒苏勉强将手从毯子里探出,摸索着揪住闻瑜的一缕发,不动了。
  闻瑜听到了唢呐声,呜哩呜喇的,他在看别人成亲时听过。
  这是谁要成亲?
  闻瑜四处张望,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红披绿的喜婆冲了进来,一张脸笑得皱纹都挤在一处,到闻瑜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哎哟,新娘子怎么还坐着呐,新郎官马上就要到啦!快快快,盖上盖头!”
  什么玩意儿,管老子叫新娘子?新郎官又他娘的是谁啊!
  闻瑜想要挣扎,可怎么也抬不起手,甚至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盖头往头上一遮,眼前所有便都被一片红色替代。
  外头的声响越发近了,还有鞭炮和人群嬉笑的声音。那些声响都在门外停下,只有一人跨过门槛走到闻瑜身边,朝他伸出手。
  透过盖头下的空隙,闻瑜看到那只手白皙修长,有些熟悉。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立刻被紧紧握住,带着出了门。接下来的拜堂闻瑜也是迷迷糊糊,只能听到司仪的高喊和观礼的人们的祝福声。
  他被送到房中,屁股刚挨着床坐下,盖头就被人掀了起来。面前的人赫然是阿勒苏,脸上是闻瑜从未见过的温柔神色。只见他拉着闻瑜的手,深情款款张嘴换了一声“瑜瑜”。
  娘欸!
  闻瑜浑身一哆嗦惊醒过来,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方才的梦带来的惊吓。他掀开床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仍旧黑沉沉的,应当夜还深着。阿勒苏没有被他的动静吵醒,埋在被中睡得正甜,脸颊睡得红扑扑的。
  闻瑜面朝着阿勒苏复又躺下,一手垫在脑袋下,一手隔着毯子抱住阿勒苏。他睡觉倒是老实,姿势都没变,毯子仍旧裹得严严实实,只是揪着闻瑜头发的手指松开了。闻瑜看着他的脸,心道真是个冤家,白日里折腾自己,夜里未睡时折腾自己,睡着了竟还能在梦里折腾自己。
  梦里那声“瑜瑜”还不停在耳边环绕,过了一会儿,闻瑜突然恼羞成怒,按着阿勒苏的后脑吻住他的唇。阿勒苏睡得沉,竟也未醒,只抬手赶苍蝇似的挥了挥。烦人的家伙轻咬一口他的鼻尖:“小没良心的。”
  走了困有些睡不着了,他干脆就这么撑着头看阿勒苏。平心而论,他的确是有些喜欢阿勒苏的,但并不打算表现出来。阿勒岁说过,只拿他当药引子,若是这样自己还能喜欢上对方,那也太贱了。若是被人知道,指不定要被如何调笑。
  不过他到底喜欢阿勒苏什么,他们严格说起来可算仇人啊,谁会喜欢上自己的仇人?况且他原先只喜欢姑娘,听到那些断袖的事都觉得有些恶心,怎的到了阿勒苏这儿,这袖子说断就断,完全没道理啊!
  阿勒苏今日在他问到余毒还要多久能解时不高兴,最后也没说他的毒还要多久才能解,闻瑜不知自己还会在这里待多长时间。其实真要说起来,阿勒苏也没说过是否解了毒就会放他走,若是放,那他走是不走?若是不放……
  他脑中慢慢混沌,眼皮也越来越沉,在阿勒苏均匀的呼吸中再次睡去。


第十六章
  文阳城向东二十里处有个大湖,周围环境相对其他地方好上许多,里面的鱼也很肥美。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阿勒苏身下垫着软垫,背后靠着闻瑜,把手里的算盘拨得劈啪作响。那动静听得闻瑜觉得脸疼,像是在被人抽大耳刮子,在阿勒苏眉头越皱越紧时握住他的手腕:“轻些,算珠可禁不住你这么大力气,会裂的。”
  阿勒苏用后脑勺撞了撞闻瑜的胸膛:“有一笔账总算不清楚,烦。”
  “回去再算,”闻瑜把算盘放到一边,“算到哪了先记着,回去对着账本算。”
  “都怪你,”阿勒苏打了一下闻瑜的大腿,“弄得我浑身不舒坦,头脑也不清醒。”
  闻瑜不敢作声,开始给阿勒苏捏肩捶背。毯子裹着的确暖和,可一整夜都保持一个姿势,晨起时阿勒苏身上的关节全都僵了,稍动一动肩膀就又酸又疼,果断拒绝自己骑马。闻瑜自觉心虚,悄悄让侍从在套马车时多垫几层软垫。
  他的大拇指顺着阿勒苏肩胛骨下方的微微下凹处推动按揉,把对方按得痛叫出声,前头赶车的侍卫头痛无比,怎么这青天白日的也能搞出如此动静?更何况他现在还在赶车,根本避无可避!所幸车内并未再发出什么他听不得的声音,即便如此他仍然默默加快了赶车速度,盼着早些到地方,他也能走远些,让主子好办事。
  可这路并不多好走,速度一加快,车身就不可避免地更为摇晃。闻瑜一时不察手上失了准头,正正按在骨头上,阿勒苏又是一声闷哼。
  闻瑜立刻道:“按疼了吗?那我少用些力。”
  “无事,”阿勒苏呼出一口气,“按一按松快多了。”
  闻瑜看他神色也比刚才放松些,又忍不住调笑:“你怎么像是格外忍不了疼?”
  “疼是什么好滋味?忍不了才是人之本性。”
  “忍不了疼,武学就难以有精进。”
  “所以我功夫平平。”
  “摩达过谦了。”闻瑜回想起阿勒苏使鞭子的模样,诚心夸赞道。
  闻瑜先前走镖没到过西北,因此看到湖边明显不同于家乡的景色时,惊讶之情难以掩盖。侍从们拿着钓鱼用的东西跟在后面,等他们挑一块喜欢的地。直到在湖边坐下,阿勒苏挂好了鱼饵下杆,闻瑜仍是一副有些愣的样子。阿勒苏侧头看他,见那湖面的粼粼波光映在他眼底,整个人都显得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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