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铁衣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不道不道寒

作者:不道不道寒  录入:05-02

  袁牧城抬指撩起一缕江时卿垂落的青丝,有意无意地转着手指,黑发绕着指节,妖娆地顺着肌肤纹理滑动,却又根根纠缠不分,便在那修长的手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想,顺水推舟,只可惜那一整晚都是变数,”袁牧城细细抚着流连于指间的发丝,轻声道,“我猜,你用来杀崔承的东西,是一柄飞刃吧。”


第35章 复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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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时卿饶有兴趣地笑了一笑,转头示意袁牧城继续说。
  袁牧城浅笑,接着说道:“在你的计划中,崔承必须死,而且杀他的人最好是沙蛇,这样就能把颜凌永的死嫁祸给崔承,但又因崔承死于非命,死无对证,颜有迁便会对与崔承同盟的冯氏心生怨怼,不仅如此,趁此机会还能挑拨冯氏和沙蛇的关系,到时只要有人和颜有迁透个风,说出沙蛇的存在,颜有迁定会对沙蛇搜查到底,这下就连查沙蛇的理由都不用再找了。”
  说到这儿,袁牧城松了手指,那绺长发于指间滑散开。他倾过身子,小声道:“你杀了人家的独生子却还要借他的手做这么多事,真够狠心啊淮川。”
  江时卿说:“这心虽狠,不也没得逞吗。”
  袁牧城挨得太近,烈日的气息正在击退他身侧的孤寒,江时卿抿了口茶水静了静,又问:“你觉得带走崔承的人是谁?”
  袁牧城正回了身,继续背靠着桌沿,说:“心里有个人选,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
  “你不说我可猜不着。”江时卿说。
  袁牧城扯着嘴角狎昵道:“别这么不解风情啊。”
  袁牧城的放浪不羁总是不经意地混在这一句两句不正经的话中,先前还算收敛,但自从颜凌永死后,他愈发放肆直白,却又清醒地把控着与江时卿之间的距离。他知道欲望有多危险,却又万分着迷,所以他既想与江时卿亲密无间,又指望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袁牧城重新把玩起落在腕部的念珠,静候江时卿的回应。
  而此时的江时卿正看着他的侧脸,视线从耸挺的鼻梁移至高深眉骨,最后还是落在了被长睫掩着的双目上。那人凝视着某处的眸子蓄光,微微弯起时似是盛着捉摸不透的星夜,深邃迷人,亦正亦邪。
  明朗又多情,是个风流人。
  江时卿想着,收回了目光,说:“袁二公子若想聊这个,得先找根绳索把自己拴起来,保证不会乱咬人才行。”
  半晌没听见回答,江时卿稍侧了脸,只见袁牧城那双含情的眼正实实地落在自己身上。
  “看什么?”江时卿问。
  袁牧城眨了眼,露出一个略显佻达却又满带情意的笑:“梅一落,瞧你这院子又和往日不同了。”
  袁牧城又在厚颜无耻地调戏人。他口中说的、眼中瞧的都是江时卿,可是有些话不论说得多含蓄或多露骨,他半点也不觉羞耻。
  江时卿轻笑:“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不知袁二公子师承何人?”
  袁牧城也笑:“无师自通,不及你。”
  江时卿勾了勾嘴,全当没听见,本欲转着念珠解乏,可那串念珠仍搭在袁牧城的手上,于是他别过头去寻案上的杯盏。待到杯中茶水饮尽后,他便伸出手指,无聊地在杯沿上划圈。
  袁牧城盯人盯出了瘾,把人看了个够之后,才说:“这样,我先说些你不知道的事,如何?”
  江时卿头也没转:“听着呢。”
  袁牧城随即开口说了起来:“崔承的刀被人带走了,不过颜凌永尸身上多了几个豁口,瞧着像是被飞刃伤的。有人跟了你一路,还借着你的手把事情都办完了,副庄主太不小心了。”
  那人把用来杀死颜凌永的刀带走,换成飞刃后又刻意往颜凌永尸身上划出豁口,但仵作不可能会验不出颜凌永的致命伤,所以这人的目的不是想误导旁人觉得凶手是沙蛇,而是想让人觉得这是崔承杀完人后制造的假象……
  不对,可这样做仍是瞒不过仵作。
  江时卿思索了片刻,问:“字条上的字,你可瞧见了?”
  袁牧城说:“不巧,那字条给人带走了。”
  江时卿微皱起眉,道:“原先那张字条上写着‘事有变,后山商议’,所以这人与崔承相识,甚至与冯氏共事,但却另有所图。”
  崔承先前定是与这人有过合谋,才会因这一张内容含糊不清的字条便只身到后山,而崔承本就是冯氏的人,所以诱他过去的人多半与冯氏有所关联。
  袁牧城点了头:“颜凌永的致命伤都是刀伤,可现场寻见的却只有飞刃,这人把崔承的尸体带走,就是想让人觉得崔承杀人潜逃后,还想把罪名甩给沙蛇。但仵作验尸时能轻易看出真正的致命伤是用何种凶器造成的,崔承身为刑部尚书,不可能会把尸体处理得漏洞百出。”
  袁牧城特意在此顿了顿,放缓语气后,继续说:“如果你是那个人,布这个局的时候,最想做的是厕足其间,还是坐山观虎斗?”
  袁牧城显然已经把这个疑问想通了,此刻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在引着江时卿思考。
  眼下与崔承牵扯最多的无非就是冯氏、颜氏和沙蛇,可颜氏并不知道沙蛇的存在,见到飞刃也只会想到当初刺杀陛下的那伙人,而颜有迁早已认定那伙人与寅王相关,再有上回崔承在迎晨殿触怒天子的事,冯若平一言不发,事后也无意帮崔承脱罪,在旁人看来,或许崔承已经成了冯氏的一枚弃子,他心生不满设法报复也是合情合理。
  而对于冯氏来说,沙蛇刺杀刘昭禹不成,便想趁早让冯颜两家翻脸,好在内斗时挑起战乱。于是沙蛇借颜凌永和崔承被共罚于礼陈寺的机会,杀了这两人,让旁人以为崔承杀人后想嫁祸给他们,借此搬弄是非,刻意把挑起事端的罪过都推到崔承身上,让自己站在了有理的这方,日后在与冯氏清算利益时才好得逞一些。
  江时卿思绪飞转,很快便寻见思路,跟了上去:“这人真正的目的,是想营造崔承还未布置好现场就被人带走的假象。如此一来,在颜有迁眼中,崔承此次是自作聪明有意杀人,本想利用飞刃让人对寅王起疑,中途却被冯氏发现,可当时情况紧急,冯氏便干脆把人带走了。但在冯氏眼中,颜氏不可能以颜凌永的性命为代价设局,另外,靖平王府无人帮扶,出事当晚又有守卫替你作证,那么有理由带走崔承的人,大概只有沙蛇了。”
  袁牧城笑了笑:“聪明。”
  “此事一出,挑拨的是颜冯两家以及冯氏与沙蛇之间的关系,可冯氏既与沙蛇为伍,必然不会想着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所以这人定然不与冯氏同心,”江时卿说,“说了这么多,将军不打算透露一下自己心中的人选吗?”
  此时的江时卿瞧着比方才来了些精神,面上不知是怎的有了些淡红色,袁牧城又难耐地想看他,只想看他。
  “你和那个人的计划都是杀了颜凌永和崔承,只不过你想让人以为颜凌永是崔承杀的,崔承则是被沙蛇除掉的,而那个人想的却是制造崔承想把罪名嫁祸给沙蛇却意外被人掳走的假象,虽有所不同,但目的一致,”袁牧城说,“不过我在想,这人虽在离间颜冯两家,也未必不是颜氏的人,他可以假意和冯氏同盟,转头又在颜氏面前表现自己的诚心,反正都是作壁上观再从中渔利,无论是冯颜两家还是颜凌永的命,于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想要的是在两家的争端到达顶峰、再无暇顾及其他时,独得掌控傀儡皇帝的权力,所以我猜这人是……”
  “徐玢。”江时卿接道。
  “深得我心,”袁牧城露出悦色,接着说道,“此人既能唤得动死士,还需有权有势,且权势要大过颜有迁和冯若平。徐玢与姜太师师出同门,如今他只身登上太尉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说他身旁没几个同党同盟,我倒是不太信了。此外,寅王坠马事发后,徐玢的学生余敬突然称病离阇,而后司马监又有几人无故丧命,想必多少与他有关,不过……”
  “不过害寅王坠马的和带走崔承尸体的人若都是他,这善后的事宜却又处理得太草率了。”江时卿与他愈发默契。
  袁牧城因这点默契心感愉悦,语气也变得轻快:“不错,坠马一事,他这么处理,倒像是事先未能远谋,只能在事后收拾残局,所以这个人选暂时保留,还不能作数。”
  可江时卿并不觉得轻松,只要想起那晚有双眼睛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他便有种被人扼着喉咙的不祥之感。他总觉得,就算这个人不是敌人,也绝对做不成盟友。
  见袁牧城优哉游哉,江时卿便提醒道:“无论那人是谁,我都得提醒袁二公子一句,那晚,我们俩可都被他瞧见了。”
  袁牧城只慵懒地拨着挂在手间的念珠,转头没心没肺地笑道:“那咱们往后谈情便不用遮掩躲藏了,岂不正好。”
  习惯了他那副模样,江时卿便也随他玩笑起来:“是啊,只希望到时候袁二公子还能有闲心与我调情,别被人摆了一道就提裤子不认人了。”
  闻言,袁牧城伸手勾过了那人的下巴,调笑道:“那你也得先给我个脱裤子的机会啊,裤子脱了指不定又认得了呢?”
  江时卿没答话,只眯眼笑了笑,便微微昂首,躲开了轻捏着他下巴的那只手,垂头继续搓着自己手中的空杯。
  袁牧城看着他时,总觉得那人指尖的冰凉触感好似能掠过杯壁直往自己颈上蹿。眼看那人的指尖又靠着杯沿轻划,色/气随着看似轻佻的动作蔓延开,袁牧城简直在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这倒让他想起了颜凌永那厮,江时卿杀颜凌永绝不只是为了利用他挑拨颜冯两家的关系,他隐约觉得,那晚江时卿更像是在泄私愤。
  他想知道关于江时卿的更多事,更想亲耳听江时卿自己和他坦白。
  袁牧城挪开了视线,淡淡地搓着指尖,问:“那晚,你与颜凌永说什么呢?”
  江时卿说:“你不是听见了吗?”
  袁牧城哼笑一声:“又和我打岔,你隔日多问了我一嘴,难道不是怕我听见什么不能听的吗?”
  江时卿停了手中的动作,说:“既是不能听的话,你还指望我会亲口说出来吗?”
  虽说颜凌永已死,但只要想到江时卿曾经与他有过看似亲密的接触,袁牧城总觉得不爽快,再加之江时卿仍不打算与他言明自己和颜凌永之间存在的恩怨,他便更是不甘心。
  袁牧城看着他,心中燃起一撮微火,却又克制道:“你这嘴分明是软的,怎么说话时便硬得慌呢?”
  江时卿微笑道:“平日少听些甜言蜜语,将军便能习惯了。”
  袁牧城不高兴地晃了晃手中的念珠,道:“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是方才有求于我的时候可爱些。”
  “往后我有求于人的时候还多着呢,”江时卿轻笑,“就怕袁二公子吃不消。”
  江时卿双眼噙笑,唇上还泛着红,袁牧城心中那点不快刹那间便消失了。沉默片刻后,他专注地看着身旁那个轻易便能控制住他喜怒的人,倾身过去,小声说道:“你受得起,我就吃得消。”


第36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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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牧城是一只贪婪的野兽,由于禁食太久,嗅见肉香便难抑兽/性,不知餍足。他收紧利爪,伏身盯梢了许久,静候时机要闯入江时卿的领地,他不仅要在那里染上自己的气息,还要叼着那只小兽的后颈,舔他的皮毛,饮他的骨血。
  江时卿觉察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危险,心稍稍提起了一些。因为真正较量起来,他不是袁牧城的对手,那人若认真起来,他的反抗只会成为勾引的一部分,所以他打算在危险逼近前,先一步撤退。
  用来温酒的热水已经放凉,江时卿准备离开了,于是摊掌示意袁牧城把念珠还给他,可他低估了袁牧城的无耻。袁牧城非但没把东西还给他,反而张开五指往他的指缝里嵌。
  江时卿猛地缩回手,便直起身去够那串念珠,袁牧城却抬手往后一撤,让江时卿扑了个空。
  “杀戒开了不少,还拿着这玩意儿作甚?”袁牧城高举着念珠,笑吟吟地看着他。
  江时卿淡然一笑:“怕死无葬身之地,求个入土为安。”
  他不打算继续与袁牧城较劲,才要退回身时,腰身却被一把勒住。袁牧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手臂使力将人一把搂紧,带到自己跟前。
  江时卿被迫跪坐在他的腿上,却还倔强地直着身板,要与袁牧城空出些距离。袁牧城一手箍着那腰身,另一手将念珠慢慢缠上江时卿的手腕,而后握着那人细长的手指,说:“那正好,我嗜杀成性,无恶不作,与你甚是般配。”
  江时卿却说:“上一个这么占我便宜的人,死相可不太好看。”
  袁牧城松开了握着江时卿指尖的手,把夹着他的那双腿拖得更近了些。江时卿忽然又被往前扯了一把,重心不稳,只得抓着袁牧城的手臂,以确保自己不会整个人倾倒过去。
  桌板受着两人的重量往后挪了位,搅起一番云雨前的热烈,可袁牧城却含着兴味,看着江时卿被他拖到面前时那副略显紧促的模样淡淡地笑道:“这可不能相提并论,毕竟我馋的不止你的身子。”
  “袁二公子就没想过,我不喜欢男人的吗。”江时卿将身子绷得更直,反而在腰背处挺出了一道诱人的弧度。
  “那怎么办呢,现在想也晚了。”袁牧城学着江时卿方才划杯沿时的动作,手指从他的后颈下滑,顺着脊梁骨轻探至腰间,在他后背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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