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词[古代架空]——BY:穆青小王爷

作者:穆青小王爷  录入:05-19

  昭溪轻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该分工了。”
  齐晓阳当即站起身走到林青前面,将林青结结实实的挡在自己身后不让昭溪看到哪怕一个衣角:“若是见镇南将军,他必须亲自前去。否则以我一人之力,镇南将军必不相信。”
  昭溪环抱着双臂:“齐公子,你拿着他的信物也是一样的。更何况他人在我这里,我更放心镇南将军肯出兵。”
  齐晓阳眉头紧皱:“你想都别想。”
  昭溪向前一步:“我是这个世上最不想他死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我必然不会用这张牌。你何不信我一回?”
  齐晓阳将内力倾泻而出,直面昭溪一字一顿:“他是我的底线,你休想如愿。”
  昭溪又向前一步:“南疆皇宫珍宝无数,或许会有解毒的景离蛇。”
  齐晓阳毫不放松:“我不傻,为了你的‘或许’搭上他。”
  白鹤琅拉着陆律令后退两步不参与任何一方实力,只静静的感受气氛逐渐焦灼。
  “民怨四起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内忧,第三步才是外患。”林青坐在地上托着下巴忽然慢悠悠道,“天晟皇帝不会放心我进南疆皇宫,倘若是被逮进去那就必然就是个大事。首先镇北军第一个激愤,皇城军也不会安稳,镇南军更不会袖手旁观。”
  林青侧过头,越过齐晓阳的身子看着昭溪悠悠笑道:“你不能做这个贼,你得把这盆脏水泼到曲昂身上。届时,无论是你与天晟联手,还是自行起兵都名正言顺。兵戈四起须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现在占了几样?”
  林青叹气:“你想我和你一同进南疆皇宫,然后等着曲昂发现我的身份再扣押我。或者就算他没发现我的身份,只要我在宫里一天,天晟军就要一直准备。这个想法不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南疆王生前为何执着与天晟较好?现在三足鼎立,任何两方相交都会引得另一方坐收渔翁之利。天下就那么大,谁不想扩充疆土。你想利用天晟改朝换代,就绝对不能忽略北柘。”
  昭溪笑道:“我若是天晟皇帝,必不能留你林家性命。我小时候就算随师父接触政务,想的也不过是朝堂之间的权谋之术。术业专攻,拉你入局果然是正确选择,你用兵之道深得林老将军真传。”
  “一个月。”林青伸出一根手指道,“打破局面已成必然。所以我们给彼此一个月时间,在这一个月里我要南疆军有迹可查;天晟朝中的探子要初露狐尾,这样于情于理天晟出兵有因。这一个月我也要写信给父兄看住北柘动向,以至于你夺位之争,双方都不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主内,我主外。一个月后大幕拉开,我同白鹤琅入南疆皇宫。”
  齐晓阳听完这话,急得再也绷不住情绪,用力一甩袖子专身对着林青大喝道:“林青!”
  林青不理他,站起身走到昭溪面前对着他作揖道:“愿南疆王日后励精图治,承先师遗愿,共建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昭溪敛了笑意,同样躬身还礼道:“他日荣登大宝,定不忘今日天晟与林家相助之恩。”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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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写了一封密函交给陆律令让他跑一趟塞北交给林良。昭溪则带着白鹤琅高调的进了南疆皇宫。
  昭溪一身苗银紫装,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一般闲庭信步的走进皇宫。曲昂身着王服坐在大殿之上,一双鹰目直勾勾的看着昭溪。
  站在朝臣最前方的曲昂拥护者阿坷希站在昭溪面前挡住了他前行的脚步,大声质疑道:“你说你是先王唯一的弟子,却整整消失五年不见。如今忽然回来,叫我们如何相信你并非伪装?”
  昭溪微微一笑,打了个口哨,金蟾便从他的袖中蹦到了他的肩膀之上。金蟾眼中的不屑和昭溪一模一样,只见那只金蟾鼓着腮帮子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鸣叫。就这一叫,便让大殿之中养了五毒的子弟瞬间跪倒在地上。
  曲昂缓缓的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充满渴求地望着那只金蟾,他双唇颤抖却连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朝中宰相苏沽叹道:“天下的金蟾寥寥数只而已,被奉为五毒之首,寿命可比肩活人。就连最有天赋的先王息罗,也不过是养了只王蛇罢了。如此看来,你确实是少主。”说罢苏沽眼圈通红,双目含泪跪拜在地上颤抖着高声道:“微臣恭迎少主归朝!”
  昭溪上前一步掺起苏沽后,直起身子对着王座上毫无反应的曲昂一字一顿道:“好久不见,师、叔。”
  曲昂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群臣,又望向昭溪,将所有的不甘和怨恨藏在心里,他假意笑着从王座上走了下去:“溪儿啊,师叔还以为你已经死了,这五年你去哪儿了倒是让我好找。”
  昭溪弯着眼睛,做笑脸却无笑意:“师叔,我现在大了,您那称呼怪让人难受的。”
  曲昂的笑意僵硬在脸上,将伸出去打算拉昭溪的手又伸了回来:“路途遥远,师侄一路辛苦了,不如快些找个地方休息。”
  “王上!”一个声音忽然打断曲昂。昭溪偏头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左右面生的男人正拱手行礼,看那朝服应当是礼部之人。
  曲昂连忙转身:“翁伢淄,你还有什么事吗?”
  翁伢淄行礼道:“恕微臣直言,微臣是在王上招贤之时才进的皇宫,从未见过先王和先王的弟子。如今忽然来了一个人说是先王遗诏上面指定的继承人,叫臣等如何相信。”
  一旁的参知政事立即附和道:“确实如此,纵使朝中有人见过少主小时候模样可朝中老人已经所剩不多,而且少主消失五年毫无音讯,未必不会有什么改变。就算大胆想象,我南疆蛊术高深,难免会有一些改头换面的办法。单凭宰相苏沽一人之词并不可信。虽然金蟾不能掺假,但是终归是畜生并非独一无二。王上不能不防啊。”
  参知政事此言一出,朝中顿时窸窸窣窣的开始一波又一波的讨论。昭溪不言只是眯眼笑着,视线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扫了过去。
  “都不要再说了!”曲昂厉声打断群臣的声音,转过身对着昭溪笑道:“你看这......”
  昭溪清了清嗓子:“既然这么多人对我的身份有所质疑,那就查吧。只是师叔毕竟是宝座之上的人,看在南疆王的面子上,是不是也要周全一些?”
  曲昂点头:“那是自然,既然如此。来人,带他去枫瑞宫。”
  昭溪微微抬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曲昂,然后潇洒转身跟着小太监去了枫瑞宫。
  白鹤琅一直在门外候着,见昭溪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如何?”
  昭溪看了一眼小太监,抬手拍了拍白鹤琅的肩膀笑道:“无妨。”
  枫瑞宫风景甚美,围绕着宫苑的是一条活水的小溪,里面游曳着赤色的水藻。宫苑墙壁渡了一层浅黄色的染料,与水藻相互映着就像秋后的枫叶一般颜色,故名枫瑞宫。南疆王息罗极爱这个地方,生前一直住在枫瑞宫中。
  昭溪踏进枫瑞宫,入眼都是熟悉的场景丝毫未动,不禁心中憋闷。他深吸口气笑道:“这风景倒是美丽如旧啊。”
  那小太监弯腰回道:“王上十分念及旧情,先王息罗在这宫中故去之后,一切都是从前的样子。甚至隔三差五的派人清扫,只为保持枫瑞宫原有的景色。”
  打从曲昂让自己住在这里,昭溪便知道他是为了敲打自己。昭溪内心冷笑,面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怀念:“师父身体向来很好,忽然暴毙实在惹人心伤。我这么多年没回来祭拜,你便带我去主殿,南疆王住着的地方吧。我想和师父睡同一张卧榻。”
  小太监连忙行礼:“少主有情有义,快请随我来。”
  昭溪看着那小太监匆忙的背影笑道:“朝中还在怀疑我的身份,你倒是先叫起来了。”
  小太监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昭溪,毕恭毕敬的回道:“只要一日还未证明您不是,就要以少主之称称呼您才不是僭越。”
  昭溪蹲下身子,从水里捞出一根水草:“有些事情很是久远,我似乎记得又似乎不记得。但是我印象里好像有一个比我小些的孩子,还在襁褓之中就被抱进宫中为奴。我心疼他便送他个名字叫苟洼,有少主的恩情在他也不会在宫中过的太艰难。”说到这,昭溪又将水草扔回水里,凑近小太监笑道:“这人,是谁啊?”
  那小太监连忙跪下,连磕了几个响头:“少主救命之恩,苟洼没齿难忘。只是寄人篱下不得已,还请少主恕罪。”
  昭溪嗤笑一声,越过跪着的小太监大阔步走进宫里。白鹤琅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于心不忍,上前一步道:“他就那样,这是水边,地上凉你起来吧。”
  苟洼抬起头,双目通红看着白鹤琅:“您是哪位贵人?看面相不像是南疆人。”
  白鹤琅看着苟洼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道:“我是个乞丐,主人在天晟的时候我被他看中,带在身边当仆人的。我与你,除了多了点东西,身份也是差不多的。”
  苟洼站起来,抿着唇不语。白鹤琅皱着眉,幽幽道:“你去找人烧点水,再拿点吃的来吧。”
  苟洼点点头,用力的抹了一把眼睛这才出了宫苑。白鹤琅看他走了,气息也远了,才推开殿门走进宫殿。昭溪已经在卧榻上躺着,翘着二郎腿望着天花板:“门关上。”
  白鹤琅关上门,走到昭溪身边。昭溪翻了个身一把将白鹤琅拉上床,手脚并用将白鹤琅圈在怀里。
  “这是在南疆皇宫,你这样子被别人看见怎么办。”白鹤琅无奈,嘴上这么说着却也不挣扎。
  昭溪笑了一声,闭着眼睛轻柔的将气息洒在白鹤琅耳边:“那又如何?反正我们每天腻在一起早晚都会被看见。娘子你看,这是我师父生前的住所,过几日我带你去祭拜他老人家。也算是你见过我父母了。”
  白鹤琅轻叹口气:“今天才第一步,就如此艰难,往后你怎么办?我真不懂你,进宫干什么还不如在宫外能自由做事,你在这里不就相当于身陷囹圄吗?”
  昭溪睁开眼睛,笑嘻嘻的舔了舔白鹤琅的耳尖,在他耳畔轻声道:“对我而言,宫内比宫外安心一些。朝中爪牙众多,就算有画像,那也没有亲身看过好。更何况,我这不是有你么。”
  白鹤琅被昭溪调戏的脸通红,身体本能的起了反应。正欲挣脱,大门便被推开,曲昂已经走了进来。
  白鹤琅一惊,连忙起来走到一边俯身行礼:“见过王上。”
  昭溪躺在床上,仰头望着曲昂笑着挥挥手:“哟,师叔。都是自家人,我就不跟你拘礼了。”
  曲昂早就屏退左右,看着昭溪这副模样露出和蔼一笑:“难为你在外多年,回来竟也不和我生分。”
  昭溪轻笑一声,将床头果盘里面的水果捞在手里,狠狠的咬了一口,嚼了一会儿才道:“师叔看着我从一个奶娃娃长到少年,与我师父虽然是师兄弟却情同手足。现如今也走到和我师父一样的地位,我早就视师叔为至亲了。当然不会生分。”
  曲昂上前几步看着盘中的果子:“这宫中住的可还习惯?我记得师兄生前最喜欢这个地方,还经常带着你在外面水旁玩乐。”
  昭溪坐起来,盘着腿仰头瞧着:“原来师叔是记得师父和我的,我还当师叔真的会被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迷了双眼。不过也是,”昭溪一双蛇瞳死死盯着曲昂,咧着嘴笑道:“师父去的突然,那场景,寻常人都记忆深刻。更何况与师父亲密无间的师叔呢。”
  曲昂蠕动面露悲伤:“师兄励精图治,勤勉爱民。他驾崩之后举国悲伤,好在我临危受命不负所托。否则师侄你消失这么许久,这南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昭溪将啃了一半的果子丢到一旁,擦擦手指:“师叔的确厉害,如今朝堂之上我认识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曲昂笑着坐到了昭溪面前的椅子上看了一眼白鹤琅:“我是没想到,如今我这可爱的师侄竟如此宠爱一个天晟男人。”
  “宠爱?”昭溪瞄了白鹤琅一眼温柔一笑,“只有坐在那张黄金宝座上,才配用这个词。师叔是想暗示什么?”
  曲昂听罢,即刻起身眯着眼睛笑道:“师侄累了,竟然出现了如此幻觉。”
  昭溪也不甘示弱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曲昂回敬:“那就请师叔先行方便,枫瑞宫水气重,可别伤了根本才是。”
  曲昂不待他说完,一甩袖子出了门。昭溪目送他离开后重新躺回了床上。白鹤琅坐过去,昭溪就往里挪了些,给他空出个躺着的地方。
  “接下来呢。”白鹤琅躺下沉声问道。
  昭溪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相信林青。”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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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律令送信,昭溪入宫,白鹤琅卧底,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所在,反倒显得林青无所事事。
  林青趴在床上小口的喝着一碗甜酿水,跷着腿满脸惬意悠哉。齐晓阳从屋外进来,将手上的食物放在桌上满脸无奈:“所有人都走在悬崖峭壁,你倒是忙里偷闲。”
  林青鼻腔里发出哼哼声,下巴一扬示意一旁的燃烧的炉火。齐晓阳顺着他的眼神望了过去:“这是什么,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在捣鼓这些东西。”
  林青打个哈欠翻了个身:“各种伤药,我打算把它们搓成小丸子,方便携带。”
  齐晓阳皱眉:“你真的打算到时候跟着白鹤琅进宫吗?单凭悄无声息篡权夺位,那曲昂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若是真是想让白鹤琅这根钉子扎的牢,或许还可以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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