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翅而飞[古代架空]——BY:异相回归

作者:异相回归  录入:05-30
  《振翅而飞》
  作者:异相回归
  文案:
  一个死人,一个复仇的人,一个看故事的人。
  “人生苦短。”
  背景架空,主要是走剧情,很短,只讲了一个案子
  cp是时晏×贺凝闻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凝闻,时晏 ┃ 配角:谢雪忏,柴无首,商宿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其实是被追杀
  立意:跟人交朋友还是要谨慎!


第1章
  城外,行路匆匆的人偶有几个会停下在路边茶摊歇歇。
  一碗清茶奉上,桌边客人轻声道谢。
  路边是尘土飞扬,披着云灰色大氅的人倒是神色自若未有任何异色,饮过茶却未立刻动身。他从置于地的书箱里取了本书,书卷显然常被翻阅,页角都被摩挲得起了卷,册页上隐约现出三个字形却看不清楚。
  清静只不过片刻。
  “店家,来上几碗清茶。”又是风尘仆仆的几个大汉入座,还未落定已然开口。
  刀口舔血的人讲起话来毫不避讳:“大哥,你这急忙进京是为了啥?咱们怎么跟这些个书生抢时间着来?”
  “就是,还落不得好。”粗喘气中声调高低的几个男声不间断跟上,吵得茶摊小二连忙上前赔笑问候。
  而这边书卷气满身的人一瞬垂眸,却是不动声色将旁桌一字一句都记住。
  “可小点声吧你小子!”
  “诶,无妨。现离天都不过一步之遥,我就同你们讲清楚了——再过不了几天,这城外就有一场宴,谁若入了那主宴人之眼,别说这辈子无忧,就是你亲娘儿子下辈子也跟着享福啊,哈哈,咳。”
  说到最后竟是未抑制住激动一下大了音量,那大汉回过神立马仔细扫了周围一眼,日头正热,路上无人踪影,而摊内也只有个着长氅的玉面书生,瞧上去文文弱弱,只低头瞧着书页一动不动,像个十足的书呆子,心下不以为然便不屑哼了一声。
  大汉正收回视线却见那人抬头转过来看了他一眼,眼见的清秀的脸上还带笑,却有寒意如蠕虫自脊梁攀爬而上。那大汉晃了眼神不敢再看,转头又同自己兄弟几个吹嘘起,只是呼吸声又急促了不少。
  “要我说啊,这春闱也是无用。这些个书生,哼。也不瞧瞧自己的身量。”
  “大哥莫气,那些白斩鸡如何比得了您,我说啊,就是那京城第一美人也得拜倒在您的威风下。”
  “哈哈哈哈好!入了京城,我带你们去那第一坊红袖坊去见见世面。”
  “听说那第一坊头牌也是个厉害人物。”
  “哈哈哈哈花魁自然床上功夫厉害得很。”
  “嘿嘿……”
  接下来又是些淫言秽语,那书生眼珠一转便收了注意力不再分心。
  片刻,那人合了书页,遮了书页中蝇头贺凝闻三字,似是不经意地又放入书箱中。他将铜钱置于桌上便要于烈日炎炎离去,正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迎面而来的沙土让他掩面咳嗽了几声。马蹄声急促地停下,书生以手挥了挥尘土忍不住仰头瞧去。
  动静如此之大确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望去却都无言,一时这茶摊静得可怕。
  马上的人在看他,他也在看那个人。
  黑红轻装飒爽非常,身正腰直,腿长肩宽,肤如凝脂发如乌木,一双勾人桃花眼里却冷冷淡淡,如此容貌教任何人看了都要凝神。唇红齿白间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吁。”
  轻尘散去,倒像是个天神下凡的亮相。端的是个十足的美人,而不失俊朗的眉目、低沉的声音与八尺有余的身形却清楚告诉所有人,这是个男人。
  可惜了这么一张脸。
  贺凝闻无端这么想,但这心思来得太奇怪,也冒犯。许是怀揣着半分抱歉,他对来人笑了笑而后背起其实只有一本书的书箱离去。
  男人看着他离去,下马又往看呆了的店家走了几步:“店家?此处离天都还有多远路程?又如何前去?”
  一时如梦如醉的店家终于被他声音惊醒,指向贺凝闻离去的方向:“如那个书生去的方向,约莫半日。”
  男人翻身上马,双腿稍一用力又是一骑绝尘而去,只剩路旁的贺凝闻又被糊了一脸沙尘。
  ……
  女子正在练字。
  若说她是绝色又有谁要否认呢?髻上步摇头面极尽奢华,一双丹凤眼端的是风月化身,眼尾如红云花鈿,而如此艳丽外物争夺不过半点她容颜。
  欲露不露的妆扮很是合适一个人人鄙之的□□,轻薄若无物的红纱罩在她身上,非但没遮得了什么,反倒是让那双蝴蝶骨更加翩然愈飞。
  士子视如珍宝的文房四宝在她这儿却不过是练字的随意品,她换了根狼毫,有侍者将写满字的宣纸收去,替她换上干净的新一张。
  “我这字总是练不好。” 以手拂袖将毛笔悬挂,女子暂歇,连声音也是柔而媚,饶是同室婢女听了都要为此仙乐暂醉。
  不外世人将其奉为第一美人。
  说不上是埋怨又或什么,侍者瞧着桌旁摞得高高的废纸,明明每一张拿出去都能受尽追捧,女子却似乎仍不满意。
  女子低头又继续,边道:“结茝这二字难写得很,我自有了这个花名就一直在练,一直也没练好。
  ‘揽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呵。”她又一次写下自己的名字,“谁又要在乎你一个青楼女子的字好呢?世人谓我琴棋书画皆精通,天文地理无不知,谁要在意呢?我一字千金,谁说是为了字还是我的人呢?”
  侍者更低了头,怕从她口中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不过这话并非说于他人听,女子眸中戚戚却未多看周遭侍者一眼。
  结茝,京城第一青楼红袖坊的头牌,一个闻名天下的妓子。
  “我这名字实在不好写。”她又抱怨了一遍,柳眉皱如水波起。自个儿又取了张白纸,利落写下二字,然后停下,“罢了,我歇了。近日天都里事多,告诉妈妈,我身子有恙,见不得人。”
  侍者应了声是,只隐约瞥到镇纸下的那张被风吹起又挣脱不了的纸上写了两个字。
  时晏。
  时晏何人?
  提及他,不可不说当今武林正邪两道最为势大即是三门四宗。时晏其母乐恬梨则是三门中景辰门前任掌门之女,当年一条烈焰鞭斥过天下多少腌臜,便是如今嫁为人妇多年也依然强势。
  而时晏之祖父乃是如今时家家主,时家虽非三门四宗之中,然越陵城下十八郡乃是中原重地,帝王州扼天堑,世家林立而其中更是隐隐以时家为佼佼。
  如此家世背景,时晏自然也是武林新贵。
  “小晏呢?”
  美艳的妇人看着忙里忙外的仆人,忍不住再一次指责软弱的丈夫,“时洛秋,你若不理族事也当关心关心自己的儿子吧?”
  时洛秋一边暗自埋怨妻子一如既往的强势,一边在妾室面前却得维护自己的面子,挺了挺腰板道:“小晏已过了舞勺之年,他要做什么,我如何说得算?”
  乐恬梨一双凤眼直瞪了他一眼,不怒自威:“若非受了你的影响,他哪里和那个什么柴无首联络上的,给他安排的结亲宴也敢逃了?”
  前些日子,愁着自个儿舞象还未成亲的儿子,乐恬梨特意广邀武林人士,借以赏花之名实则为时晏挑个对的上眼的。虽说时晏以自身为江湖之人为托,但同龄人不说定亲了,连孩子都抱上了。乐恬梨虽不是深闺妇人会强行要求自己的儿子成家立业,却仍是想享天伦之乐的,便是不着急一时半会成亲,找个姑娘定下婚事也好。
  哪里知道往日孝顺异常的时晏得知此事修书一封说京城恰巧也有个赏花宴,前往凑个热闹便离了家。
  “小晏向来是个有主见的,你非逼着他……”时洛秋的声量在美妇人的目光下减弱,轻咳一声又复正色,“我说的有错吗?”
  乐恬梨收回目光,面上冷笑道:“有主见?若是有个不来事的爹,小晏何以早慧至此,你倒还洋洋得意?”字字诛心,他们夫妻二人说恩爱算不上,只是在旁人眼中装出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
  时洛秋性格软弱,而乐恬梨则是与其名不相符的强势,自然让他百般不舒爽,只能从真如梨软恬的妾室身上寻求安慰。
  此时既无外人,自然无需作伪。
  时洛秋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乐恬梨看着他与身侧柔弱妾室冷哼一声出门而去。
  屋外万里无云,本是江南花季最和畅的日子,却让人平添几分闷气。
  ……
  此是花季,更是春闱时节。
  路上皆是各色学子进京赶考,贺凝闻同样大氅打扮似能混入其中,可他还真不是个书生。
  天都近在咫尺,他却不紧不慢,甚至有心思量自个儿的茉莉香包该换了,可离茉莉花期还差好些时间,若是换了,也是些次品,只能寄望京城大地方能有什么存货了。
  故而,进了城,与风餐露宿寻客店的诸多学子不同,贺凝闻第一步奔往香料店。
  天都果然热闹非凡,便是短短寻路的程中贺凝闻都深深感受到这里的富丽堂皇。香料店多是妇孺挑选或大家仆人采买,贺凝闻一身书生打扮,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仅是个香店都如此精致华丽,贺凝闻踏入其中,店家相迎上:“这位客官面生的很,可是第一次来购香?”
  贺凝闻点点头,问:“劳烦店主人,可有越陵茉莉?”
  越陵茉莉虽枝条柔弱但叶腋皆出花,向来是他最喜爱的原料。
  店家有些发愁,赔笑道:“客官来得不巧,近日城外涤风宴购走了所有的越陵茉莉。”
  贺凝闻了然,便与店家告辞转身离开,与一双冷情的桃花眼擦肩而过。
  门前街道熙熙攘攘,贺凝闻驻足之时听得身后声音问:“这位店家,越陵木莉可有余量?”
  是个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分明相别不久,贺凝闻双眼一转缓步出门,天朗气清的天,暖日入云的时候他听到店家应道:“这位客官,近日城外涤风宴购走了所有的越陵茉莉。”
  贺凝闻又听到那男声问:“连一两三钱也没了吗?”
  店家的声音忽然小了,贺凝闻有了思量轻笑出声。
  涤风宴。
  他得去看看。


第2章
  涤风宴的举办地正是宴主人柴无首所居府邸。传闻每逢春围,人头攒动之处并非考场,而是柴无首举办宴席。
  而这柴无首是何许人?人如其名,前不着头,整个京城无人知晓其来历,只知他每逢春围便以盛宴款待各方学子,并从中挑出合眼缘的那些个,在其赶考期间施以援手。
  而这涤风宴可不比京城寻常富家子弟的宴会,并不依世家门槛,凡是文人子弟皆可入内。传闻其人是个铜臭满身的商贾,此番行为只是想为自己结些良缘。如说六年前的涤风宴,柴无首便是挑选了几位名不见经传的落魄子弟相助,最后发榜并不出人意料,果然是名列前茅入了官家眼的。
  至此之后,涤风宴柴无首的名声更是大噪。尽管亦有人揣测其行为真相,但仍是抵不过平步青云的想法,况且涤风宴并不设门槛,左右不过当去吃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几乎不用怎么费劲寻路,贺凝闻就站在那柴府的正门前。
  门前空旷,竟不像传说中那样人头攒动一个接一个的往里面挤。想是宴会早已开始,或者是他直接错过了时间。
  那大门紧闭着,而斜右方门下靠坐着门房一样的小小童子。梳双髻,虎头虎脑,看着粉粉嫩嫩一团,正百无聊赖地晃荡着腿,嘟着嘴一口一口地啃着自己的手指。
  贺凝闻拾级而上,在小童身前行礼,问道;“在下冒昧,不邀自来,若无错过涤风之宴,可否请小友引荐?”
  那孩子见有人拜访,两腿一盘,又挑起一层眼皮,眼珠滴溜溜地将贺凝闻上下打量了番,问道:“你又不是书生,凑恁个热闹?”
  贺凝闻心下一奇,这才看清侍童模样,他虽是孩童身量脸上却有着不少皱纹,看着诡异极了。
  但他的的确确不是个书生,虽然一路过来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于是他拂衣蹲在小童面前,拐个弯解释道:“在下江湖云游,慕花而来,想参加这名动京城的百花宴。”
  小童听罢,很是赞同,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家的就是天下第一好!”正说着,他的话锋一转,问道:“你刚刚说了你叫什么来着?”
  “在下贺凝闻……”贺凝闻只得自报家名。
  可奇怪的是,小童的眼神落在了那三个字上,动也不动了。
  贺凝闻一愣。
  “怕就只怕——这宴你是不能好好看了……”小童拉长语调,语气甜甜的,眼神却很上一秒截然相反,又冷又空。他咯咯笑着,伸手玩笑般往贺凝闻左肩一拍。
  贺凝闻警觉,一侧身,本想不动声色地躲开,可谁知那粉嘟嘟的小胖手竟像是在他身上生了根,紧黏着他,而中间只隔着薄薄一层距离,差一点就要扑在他的肩上。
  空气瞬间凝固,反常的巨大压力骤然攥住他的五脏六腑。
  这小孩儿?贺凝闻目光一凝,袖口微振,一抹寒光自袖中落于手上,他反手一挥。
  小童咦了声,没有收手,反而翻转手腕,屈指成爪,转变目标至贺凝闻的腕子,迎着他夹带暗器的手探去。
  “龙探珠……”贺凝闻一震,却来不及改势,情急之下只得硬生生接下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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