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古代架空]——BY:满山川

作者:满山川  录入:05-30

  赫连墨独自一人呆在客栈里头,休养生息了三天,直到周身内息流转再无不适,才随手从房中挑了把顺手的剑,慢悠悠地走下楼去。
  这里是陆家的一个消息据点,一楼的每个人都身着各式各样风格的衣服,这里四五个人聚在一起,那边又两三人交头接耳起来。
  看到赫连墨颀长的身形出现在楼梯口时,众人皆是一屏息,整个客栈此时骤然之间安静下来,似乎连一根针落地都可以听见。
  赫连墨皱了皱眉,不再有动作。这时候,只见陆业那汉子从门口大喇喇地走了进来,看见此情此景,急冲冲地凑到赫连墨身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后,抬眼道:“您这是要前往明月楼了?”
  “怎么,你们陆家也想来凑个热闹不成?”赫连墨歪头,轻声笑道。
  虽说赫连墨是笑着说的,但陆业正对着赫连墨的眼神,他能瞧出来那眼底分明是阴冷冷的。
  陆业装作什么也不知,直摆摆手,憨笑着说道:“明月楼的事,我陆家怎么敢掺合,只能祝赫连兄夺回明月楼,别让那白遥占了便宜才好。”
  赫连墨神色一滞,终于明白这些人为什么看到他反而静默不作声的原因了,原来这几天白遥已经在武林里广而告之她才是明月楼的新主人了。
  她动作倒快!赫连墨眼光流转,眨眼间将这里每个人的神色都看了个遍,大多是陌生而敬畏的,又带着些许防备。
  赫连墨没来由的觉得心里堵得慌,他左手低垂着,紧紧地揪住一块衣料无意识地揉搓着,不想在这里多呆片刻,甚至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和那陆业说,便硬生生地走了出去,走的途中还毫不客气地撞了下陆业。
  陆业怎样也称得上是陆家有头有脸的人物之一,在江湖中怎么说也是个有点身手的人,被这一撞,竟失力地后退了好几步,站都没站稳。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厮身形极快地闪了出来,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陆业的胳膊,悄声问道:“二爷,小少爷不是说让我们暗中帮那…”
  陆业眼神狠狠朝那小厮一剜,吓得小厮不敢再多说半句。
  “这些事用不着你来操心,打听你的消息去。”陆业浑厚嘶哑的声音传来,语气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小厮低着头,一声大气也不敢出,旋即应了一声便飞快地撤了出去。
  陆业望着刚刚赫连墨离去的方向,长叹一口气,低声喃喃道:“少爷年少不经事,明月楼这趟浑水谁爱搅谁搅,如今江湖四大家各占一隅相安无事,这关头破了平衡,怕才是不好解决。”
  *
  几近封闭的暗室之中,江眠依然被锁着,他跪坐在一旁,死气沉沉的,再不复少年意气的模样。
  自那日失去了视觉后,江眠像是一口被抽干的井,再没什么精神。他也不知在这过了几天,这期间给什么他便吃什么,给什么喝的也不管不顾饮下作罢。
  唯一让江眠意外的是,白遥不曾再来喂他吃些奇奇怪怪的毒药了。
  尽管如此,江眠也已经消瘦的不成人形,他面色苍白,只有血色在他身上还鲜艳些。江眠紧闭着嘴巴,这些天不论白遥再对他做什么,他都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似乎随着他视觉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声音。
  江眠紧紧闭合的唇显得有些倔强与压抑,在某种程度上反而更加刺激到了白遥的神经。
  “你喊啊!你说话!”白遥俯视着沉默的江眠,歇斯底里道。
  已经三天了,不论是打是骂还是侮辱都毫无回应,白遥觉得这反而是一种对她变相的侮辱。
  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呢喃道:“是你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在白遥对面了无生气的江眠循着声音仰起了头,露出了一个无声而又快意的笑。
  倏地,江眠感受到自己的上半身衣物被撩开,随即他又感觉到白遥的手抚上来。江眠一动不动,不知道白遥又想对他做什么。
  不论做什么,还有什么会比现在更差呢?江眠心道。
  那失去视觉时熟悉的钻心之痛又袭了过来,这时江眠才反应过来,白遥这次又在他胸口的一处穴位插进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江眠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一声不吭,那疼痛如同浪潮一般一浪一浪地猛烈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拍的昏厥过去。
  “你还不出声吗?”白遥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痛到倒地的江眠,又恶狠狠地拎着他的衣物,把他拎的又坐起来。不知是不是江眠消瘦的缘故,白遥只觉毫不费力,就像是在折腾一个假人。
  江眠硬生生将这疼痛熬了过去,他松开刚刚咬住下唇的贝齿,依然选择朝着他判定的白遥所在的位置,露出一个无声的笑。
  像是在向白遥挑衅:你继续。


第20章
  江眠那黯淡无光的瞳孔其实并没有什么神采,他看不见什么,此刻也只是凭借着微弱的直觉去面对着白遥所在的方向。
  然而落在白遥眼中,却觉得江眠的眼神犹如一团火,燎得她心口疼。
  白遥扭过头去,一脚踢向江眠的膝盖窝儿,用了十足的力气。江眠哪里承受得住,那酸痛感散开来,他无力地趴在地上。
  那灼人的视线终于不再落在白遥身上了,她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霎那间“嘭”的一声,暗室的门竟然轰然坍塌!尘烟飞起,弥漫了小半个暗室。
  随着那道暗室的门破碎倒塌,一道道锋利的剑光从尘烟之中如白昼升起,劈头盖脸地朝白遥砸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白遥身形一晃,凭借着她所熟悉的地形,竟就这样隐匿于黑暗之中。
  剑光劈空,来人蹙眉,眼神冷冽。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浑身又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忽的只看到他身影一跃,随即那人影如同鬼魅一般闪到一处小角落,白遥惊极惧极,一声尖叫卡在嗓子眼还没叫出声来,喉头便觉一凉。
  赫连墨手中的那柄长剑往下缓缓地滴着血,他今天不知怎的,将那头长发高高地束起来,几缕长发从额间落下,随着他的动作飘荡在脸颊边上。
  白遥不敢置信地低头,但她并不能看到自己脖颈被赫连墨划的那剑的血痕,她只能用手捂住那块伤处,鲜血从雪白的指缝中流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赫连墨竟然没有一剑杀了她!白遥几乎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为何没死的事,她勉强提了口气,往黑暗深处滚去。
  就在那时,白遥又觉胸前一凉,这一次她低下头去,看见了当胸穿过的剑尖,还闪着银白色的亮光,上头浸着自己的血液,她旋即又喷出一口血来。
  赫连墨拔出剑来,低声嘲讽道:“你以为这里只有你熟悉么?”
  倏地一个异物袭来,赫连墨下意识地半旋身子想要避开,却不料那东西牢牢地吸附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阵刺痛,那异物还咬了一口赫连墨的脖颈。赫连墨面色肃杀,他汇力于指尖,凌空一挥,那东西竟就脱力一般落了下来。
  赫连墨眉头一拧,那白遥只不过片刻,已经杳无行踪。
  他的双足似乎不着力于地上,就这样运用轻功走向江眠被锁着的地方,身影经过之处挟带着一股微风,将本就不多的蜡烛灯火带的颤动起来。
  赫连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几乎不成人形的江眠,眼神一凛,几道剑光闪过,锁链裂开成好几小段。他靠近地上的江眠,暗自用力,手边却控制着自己的力气,轻轻地抬起江眠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背上。
  “是你啊。”江眠安静地呆在赫连墨的一边,笑了出来。这次他的笑与在暗室中面对着白遥的笑容又是那般不同,仿佛其中还带了一股痞气。
  赫连墨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江眠垂在他肩旁的手,道:“是我。”
  听到回应后的江眠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就这样昏睡过去。
  谁知赫连墨刚被那异物咬了一口的地方开始又痛又痒起来,他有些错愕,运行内息将那处封了起来,暂时压制住那异样的感觉。
  随即身影一掠而过,两人一同消失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
  一道惊雷响起,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大雨。
  窗外的风刮进来,灯光摇摇晃晃地映照出坐在床边的人影。
  赫连墨安定下来后便开始仔细检查江眠的伤势,发觉江眠的几处穴位都被封住,他又不敢贸然取出封印之物。这毕竟不是自己所擅长的,不如等与陆迟汇合再去根治。
  但那些别处琐碎又扎眼的伤痕赫连墨完全无法忽视,他抚上去,想去感受江眠的苦楚,不过都是无用功罢了。
  那指尖在肌肤上轻柔的抚摸弄的江眠痒痒的,在睡梦中逐渐清醒。
  江眠睁开眼,是熟悉的黑暗。他猛地抓住在他胸前的手,紧紧握住。
  虽是寒冬,天气极冷。但两人相握之处没片刻就冒出汗来,赫连墨不喜这种黏腻的感觉,只想要抽出手去。
  赫连墨左手钳制住江眠的双手,将右手抽了出去。谁知他这手刚抽出去没一会儿,江眠就四处挥舞着,急切地找寻着刚才握在手心的那只手。
  看着江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赫连墨叹了口气,最终主动地握住那在半空中乱动的手。一被触碰到,江眠就安静下来。两人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赫连墨蓦地吐出来一口黑血。
  江眠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焦急问道:“你怎么了?”
  赫连墨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轻拍着江眠的后背,安抚道:“我没事,估计中了毒。”
  “怎么会中毒呢?”江眠伸手按住赫连墨的肩,神色担忧。
  赫连墨轻声笑道:“被个东西咬了一口,也不知是什么,抑毒不成似乎还被反噬了。”
  “咬了哪里?”江眠一边问道一边伸手去探伤口。
  赫连墨抓住江眠乱动的手,引导着覆上自己脖颈咬痕处,道:“无妨的。”
  一切来的很快,赫连墨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自己脖颈处一片温热,江眠伸出舌尖,围着那咬痕细细舔了一遍。
  赫连墨霎时睁大了双眼,他慌乱地伸手想要把江眠推开,竟不知江眠何时力气这般大,如同一座大山,怎么推也推不动。
  伤口处被吮吸着,那感觉清晰而又强烈。赫连墨能感知到那脖颈处的毒血被江眠一点一点地吸出来,能感受到江眠温润的舌尖的每一步动作。
  “噗——”江眠将毒血吐在地上,也终于松开了抓住赫连墨的那双手,就要这样躺下去。
  赫连墨飞快地站起身来,又飞快地跑到桌边到了一小盏干净的水,送到江眠唇边,道:“漱一漱口,切不可将毒血咽进去。”
  江眠顺从地听着赫连墨的话,将那清水灌进去后又吐出来,突然无所谓地说道:“我这样的,死了也没什么可惜。”


第21章
  忽的外头狂风大作,阴雨瓢泼而下,打在地上,声音又清脆又响亮。还有些雨点被那疾风带的穿过窗户,直直地打进房间。
  房间内的赫连墨抬眼一瞥,旋即起身从容地关上了窗,姿态竟然有些不符合时宜的雅致。
  他又回过头来,一步一步走到江眠的床边,运气汇于指尖,贴在江眠的心口,一股柔和的内力顺着散落到江眠的经脉中。
  然而意外的是——江眠却内息一阵翻滚,撕心裂肺地咳出血来,血迹溅到了赫连墨的身上,在他浅色的衣裳上洇成一朵朵鲜艳的红花。
  赫连墨紧蹙眉头,按理来说,他用自己内力帮江眠顺理内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现在的情况……赫连墨看着眼前意识又混沌不清的江眠,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咳咳……赫连墨……赫连墨……”江眠意识微弱地喃喃道。
  赫连墨没应答,镇定了心绪后,默默地覆上江眠的手。如同久病成疾的人闻到了熟悉的药味儿般,江眠在这时彻底放松下来。他阖上双眼,这副身子现在碰到哪里都是钻心的疼痛,江眠不欲再有任何动作,只想好好休息一晚。
  就在江眠朦朦胧胧终于要睡着时,他隐约听见了赫连墨附在他耳边说:“你死了我会可惜。”
  后来他又感觉到有条温热的帕子流连在他的耳侧,顺着脖子那条线一点一点往下,轻柔地擦拭着他的身子,在这样缓和又温柔的动作下,江眠终于短暂地忘却了身上的疼痛,沉沉睡去。
  而在给江眠擦拭的赫连墨看着那伤口,他能够辨别出来这些伤不论大小,几乎都是崭新的,在原本光滑的肌肤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江眠的身上没有什么旧伤,唯一的那道是最初救了江眠时,由江奕捅的那一剑。
  赫连墨清理完江眠的伤口后,将那沾满了血污的帕子丢进热水盆里,盆中氤氲着热气,在帕子落入水中的刹那,溅起了不小的水花。赫连墨冷冷地盯着那盆逐渐变得暗红的血水,浑身乍现出煞气。
  *
  林中,风雨打的枯枝乱颤,土地渐渐变得泥泞,一脚踩下去足以凹陷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树林中央的一棵高树下有两名女子:一位一袭白衣,衣裙尾沾了不少泥土,灰溜溜的;另一位光衣物看上去就是血迹斑斑的模样,女子的脖颈下方和胸口的血迹最是鲜艳分明,被雨水淋的四处散开,不过还能依稀看出这女子原本的衣裳是件鹅黄色的小袄。
  白遥倚着树根,右手捂着当胸的那个伤口,鲜血汩汩从她手心流出。她虚弱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今约莫只吊着一口气。在暗室里,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被白鱼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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