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世界怎能没有我----老红军

作者:  录入:11-04

  我装著没事儿地问,“上哪儿啊?”趁机想将自己的手从他的紧握里抽出来。
  可他借机一个猛拽。手不仅被握得更紧,他的大腿,几乎都快摞我大腿上了!
  好!听天由命吧~
  逃跑不成、反抗无效,大不了就叛变投敌呗~
  况且,“服”在王喜报的身边,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屈”的感觉……
  我倒要看看,外表温文尔雅的我大哥能禽兽到何种地步?!
  他到底想把我怎麽样?!
  又能把我怎麽样?!
  端正了意识,解放了思想,放松了身段,看著窗外既逝而过的霓虹,轻轻靠向身後的人……
  没成想,就这麽一丁点的暗示,他的一只猿臂,立刻饶上了我的腰!!
  脑袋几乎就瞌在我肩头,对著我的耳朵深情的“王菌”两个字,吹出的热风让我清醒的大脑警铃阵阵!
  王喜报!这家夥根本就没把我当亲妹妹!
  从来都没有!
  现在没有!
  就连我六岁的时候,我都开始起疑~
  王喜报带我去的地方,吃了半年的北京,别说,我还真没来过!
  要不说投其所好你得先知根知底呢~
  “黄土高坡”----名字跟我老家一样但里面更像一家高级会所。
  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从大厅里那些人的穿戴上看,就知道一定不是个便宜的地方,可王喜报却有这里的会员证!
  真是个钻石牌的啊,但愿别回了家跟我说咱俩今天搞的是AA制~
  “王菌,我们先去吃饭。”大台前登了记,刚松开十分锺的手又拉过来了。
  被带进“馍厅”的我看到满目的陕北吃食,拽著王喜报的手就往自助餐的桌边冲!
  天底下所有的美味加起来,对我来说,只有陕北的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鼻祖!
  臊子面、抻面、油馍、发糕……这些农家的家常饭,撑得我肚子溜溜圆,实在是填不进去的时候我对王喜报说,
  “我们上哪儿消消食儿,一会儿我还想吃碗臊子面~”
  “成!今晚留在这里不走都行!管你吃个够!”
  “真的假的?”我天真地问。
  这会儿的天真真不是装出来的!对食物的执著我历来投入的是1000%的真情。以致於王喜报色色地用手帮我擦了擦嘴角,我都原谅他了。
  这里的酒吧居然象美国的风格,喧嚣的DJ音乐吵得人说话都听不见。
  整个一个巨大的会所,仿佛所有的人都聚在了这里。
  怪不得刚才跟我抢面的都是些老爷爷老奶奶呢。
  在一个角落找了空位子,王喜报叫来了酒。
  看著他优雅地抿著手里的洋酒,我在想,二十三年,这只凤凰飞出了鸡窝後过的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王喜报看著我盯著他,微笑著凑到我耳边,
  “王菌,二十多年,你一直都在美国?”
  哼~原来俺俩心怀一样的鬼胎啊!
  武松大哥是三杯不过岗,我是三杯不开聊!
  一旦开聊,说的一定全是肺腑之言~
  我开始对王喜报说自己的过去……一切的一切……连窝端了!
  握著手里的酒,越说越激动,越晃越厉害……
  後来,干脆把重重的脑袋倒在了身边的肩头。
  王喜报的身子更紧地向我靠了靠,动了动肩想让我靠得更舒服……
  当他的脸贴著我的根根青丝……
  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样的相互依偎,离我真的已经非常遥远非常遥远,仿佛前世往生……
  那一刻,我被一股非常强烈的疲倦感击倒了。
  身边的人让我体验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我想靠著这个肩头,永远永远~
  “王菌~让我抱你跳个舞吧……”
  嗯?
  什麽时候开始,我的大嘴巴盖过了嘈杂的音乐,世界里仿佛只剩我和他……
  “王菌~让我抱你跳个舞……”
  被王喜报搂进舞池的时候晕晕地想,跳舞不应该是“请你跳个舞”、“带你跳个舞”?
  “抱你跳个舞”?怎麽听著这麽恶心呢?
  悠扬的萨克斯管,吹出的竟然是首天高地阔的信天游……
  “王菌……我等了你整整二十三年……”好像听见紧紧抱著我的王喜报在我耳边说。
  一定是我的错觉!
  我知道自己的感情贫瘠得就像大西北的荒土,总是幻想著滋润的雨水。
  周围的音乐吵得我渐渐直想搂著怀里的王喜报睡觉~
  王喜报真的拽著我又去了趟“馍厅”。
  一肚子的面食被刚才的酒精一泡,在肚子里都开始发酵了。
  我嚷嚷著“吃不下了!不要了----!”
  他还居心叵测地整了两个油馍和两串芥末烤肉放在我眼前,
  “吃吧~”王喜报笑著对我说。
  两个星期下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的笑脸,如此灿烂,山丹丹一样~
  “你好坏哦……你吃~”我已经不行了,连撑带醉的~
  “你让我吃你……”这家夥省略了一句话最初的五个字後的无数个字。
  王喜报你以为我撑醉了想占我便宜?
  “要吃也是我吃你!”争强好胜的我猛地捧起王喜报的脸,把自己的脸对了上去。
  太猛了,整得我自个儿都一个头晕,王喜报的鼻子在我眼里都变猪鼻子了。
  这个点儿,除了馋了二十多年的我在往肚子里塞面食,馍厅里,除了我和他,就俩柱子一样的跑堂。
  看到王喜报被我捧住的猪头,两眼开始放淫光……
  “王菌……”他叫。
  一个激灵,抽身站起,拽著王喜报的手就往外跑,
  “走阿!抱我跳舞去!消消食儿,一会儿我还来吃……”
  “撑死你得了~”王喜报哈哈哈的大笑声在我身後响起,听得我心情都没由来地跟著好。
  进了酒吧直奔舞池,我知道自己要发疯了。
  “王菌,我不会跳这种舞……”王喜报在我的耳边喊。
  “那你忍心扔我一人儿在这儿啊?来吧~就站著也行!搂著我的腰!”我用双手套住了王喜报的脖子。之前,还没忘主动将他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後腰上……
  天!其实主动出击的一直是我。
  “王菌我想去喝水,你去吗?”没扭五分锺呢,王喜报不知道是真渴还是干站著别扭,喝水去了。
  他前脚刚走,一带著蛤蟆镜的男的,蛇一样地游到我的面前……
  酒吧这种地方跳舞这项运动图得就是高兴、痛快。
  我摆动著腰身没有回避。
  蛤蟆镜慢慢靠近我,和我对著腰部的节拍,慢慢地,我们微笑著看著彼此,合上了节奏……
  还没过瘾呢。
  “王菌!”一把被扯走,一个趔趄,我差点崴脚。
  这回王喜报没等我请就主动搂紧了我的腰,我整个人紧紧地贴著他。
  蛤蟆镜不服气,扭到我耳边问,“这大叔,谁啊?”
  我冲著他的耳朵大叫一声,“我男人!”哈哈哈……疯狂地乐。
  太好玩儿了。
  搂著我的人双手猛地一紧,我感到不对劲儿。
  “你干嘛~吃我豆腐……”轻判根本不是在吃人豆腐简直就是耍流氓的王喜报,目的只是为了挑逗他。
  王喜报的两只大手,一边一个,已经放在了我的两个屁股蛋子上。
  我是下了班直接被他骗来的。下身穿著条牛仔裤,连皮鞋都是平底的。
  王喜报一身西装,可刚才还在身上的西装外套和领带现在不见了。
  他抓著我屁股的两只手,隔著他的西装裤和我紧绷的牛仔裤,将我和他的下身紧紧地吸在了一起……
  随著音乐,我淫淫地盯著他,扭动著腰身……
  “王菌……别揉了……”王喜报说话的音儿都不对了。
  “想什麽呢……只不过是dance啊~”故作委屈,十指嵌进了王喜报的两瓣尻蛋子,那里,硬硬的一根立刻顶著我。
  我不正经~我承认!因为我觉著……真的好舒服~
  不论是撩拨他的身体还是逗弄他的人,都能使我身心愉悦。
  我们跳了喝,喝了跳……茅房舞池两点一线!
  那一夜,王喜报一直不让我再离开他,我也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一条蛇,被迫一直缠在他身上。
  最後,他上男厕所站著尿尿,我搂著他的腰,头贴著他後背,闭著眼睛。
  等……
  那一夜,後来的记忆很模糊。
  一样久违的疯狂,但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以前,每一次清醒,昨夜的疯狂令我更空虚。
  那一夜,回想起来,除了一点点的恐怖,是温暖?幸福?
  被一个人一心一意地珍爱的感觉,半步都不许你离开地珍惜……
  一点点的恐惧?
  是我比较保守的说法啦~
  其实,不仅是我,连王喜报都被吓了个半死。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六的下午,几乎同时睁开双眼的他和我,
  发现,
  我俩躺在一张单人床上!
  盖著被,衣衫整齐。
  但我们紧紧搂著彼此。
  傍边的另一张单人床,被褥纹丝不乱。
  这说明……我和王喜报从一开始就相拥著,一起入的眠!
  人遇到真正的恐惧,并不是嘎啊--------------!的一声惨叫,逃走,
  而是一动不能动!
  就像现在的我和王喜报,被点了穴一样,他看著我我看著他。
  王喜报到底大我七岁,老同志脸皮厚、经验丰富,解穴的功夫也比我高杆……
  “王菌……我浑身都木了……”他开口。
  这时我才发觉,我搂著他脖子的两条胳膊早就没了知觉。王喜报的一只胳膊在我的腰上,另一只胳膊压在我的身子下面。
  泡了两个多小时的大澡堂终於缓过来了。
  坐在回公寓的出租上,车外是华灯初上。
  我和王喜报单独在一起厮混了将近整整二十四个小时,现在他还抓著我的一只手。
  这样的神速下去,今晚我俩再抱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发生什麽都不稀奇了。
  我在想,怎麽找借口甩了王喜报一个人静一夜。
  头顶三尺上方的神灵显灵了~
  我的手机就在此时,哇哇哇地大叫。
  王喜报知道了我今晚得上我姑姑家吃饭让司机掉头先送我过去。
  我下车前他对我说,“王菌,把你手机号码给我我给你打电话。”
  我给了他,他松了我的手,我在车外对他说了声byebye~
  进了我姑姑家我就切了手机的电源。
  也许从跟王喜报第一次单独相处了二十四小时後我就发觉,
  我和他的世界是如此的相似、接近……
  可我却害怕走进去。

  10

  我最信奉的那种力量冥冥之中又在起作用了。
  为了避开王喜报,我在我姑姑家吃了晚饭也没敢回去。
  一屋子的老老少少娱乐了一晚我姑姑说,“太晚了,王菌今天睡家里,明早再回去。”
  正中我下怀!
  大礼拜天的早上八点左右,全家人都没起呢,我悄悄爬起来出了门。
  王喜报站在一辆越野前正拨电话呢。
  半截长的黑色风衣被清晨的风吹起衣角,远远看去,他比穿西装的样子显得高。
  一是他的出现,二是他的模样,大清早低血糖的脑袋让我连逃跑都忘了。
  看到我,他先是一愣,跟著就笑了。
  紧走了几步到我面前,“你不开手机就知道我来接你?”
  如果说在他开口的前一秒我还在想著怎麽离开他,他出口的一个“接”字,让我突然很想很想跟他在一起。
  天南地北、春夏秋冬,不论我去哪里都没有任何人接过我,包括我忙碌的父母。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一个人。
  这才多长时间啊?王喜报总能令我感慨万千,心情都快赶上写回忆录的老同志了!
  我知道危险,可还是对他笑了。
  “你怎麽这麽早啊?来干嘛?”两句废话。
  说明我的心……已经彻底乱了!
  “你一直不开手机,昨晚又不回家,来堵你呗。”他倒够坦诚。
  “你怎麽知道我没回去?”难道他知道我具体的住处?
  “我上面的2301,一夜灯都没亮过……”完了!这就是一专业死盯客!
  王喜报啊……我的事儿你还有什麽不知道的?
  看著他,我都不知道是该气愤还是该欣慰……
  “王菌,我借了车,走阿!带你上个好玩儿的地方去,走!”
  又是老一套。
  我……做了心的俘虏腿的俘虏,跟著王喜报上了那辆大越野。
  “先送我回趟家吧,我想换衣服。”坐在他身边的我有点无力,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大概没吃早饭饿得。
  王喜报也听出了我语气里一丝认命的绝望。转过头,看了眼我,居然笑著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说,“不用。”
  这是我俩重逢後第一次他象个真哥哥似的抚摸我的非性感地带。
  就象一只沙皮狗,被主人冷落了几天突然又被想起来了,被他摸过了脑袋,我突然精神焕发了!
  “我们上哪儿?”一嗓子。
  “带你上大野地……”说完,他还柔柔地看了我一眼。
  我默。
  这是我六岁王喜报放学带我玩儿时总说的一句话。那时的大野地对我来说跟天堂没什麽区别。
  每次往家走的时候他都对我说,“王菌,让哥哥背著你……”
  他知道我喜欢跟著他,豺狼野兽出没的大野地也无法令我退缩。
  有一次他说他发现了个破窑洞没人住,带我去看,回来的时候原上刮大风我们迷路了。
  我哇哇哇地大哭,王喜报把我护在自己的胸前,
  “王菌莫哭莫哭,哥哥一定能把你背回去!”他替我擦眼泪的手又凉又脏,我至今记得。
  “王菌,还记得那个破窑洞吗?”开车的王喜报一开口,我就知道自己彻底从无力变崩溃了。
  我们在想著同样的过去,同样的情。
  也不知道王喜报绕到了几环,上高速前他居然把车停在了一处服装专卖店前。
  我看他。
  “你不是想换衣服吗?我给你买一色儿的新的!”他说。
  先是吃的後是穿的,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我离失身不远了。
  知道大灰狼的钱就是引诱小羊羔的草料,我还是看著他替我刷卡付了四位数的服装费。
  抱著满满一大包的衣服,喜滋滋地坐在他身边。
  女人爱穿新衣服,爱沾便宜,当然我也一样~
  “不是想换衣服吗?试的时候干嘛不穿上还穿脏的?”王喜报看著我问。
  “贴身的新衣服不洗我穿著不舒服……”这是我的老毛病。跟好些个新衣服穿两个多星期後才洗第一水的人正好成反比~
  “为什麽非要这件风衣?”我现在穿在身上的风衣是一大包衣服里面最贵的。除了这件是我自己选的其他都是王喜报替我拿的。
  “我喜欢。”黑色的半截风衣,跟王喜报穿在身上的完全就象情侣装。
  “哼~”他先是古怪地一乐。“一白遮百丑~”他讥笑我?
  “你敢说我丑?”我就默许了他为我撕过两次钞票这位就登鼻子上脸了!
  “本来你就不漂亮,莫非一直觉著自己是一大美人儿?”还莫非呢,我磨碎你脑袋!
  “不要用我的丑来掩饰你的自卑心理~王副负责人!你也就这二年这样了,象我这样见过你小时候脏样儿的人,能跟你在一起已经算屈尊就驾了。放别人,单就想起你小时候的棒槌手……咂咂咂……我就……”
  敢惹我?你忘了你和我都是谁了~
  “你就怎麽了?你就怎麽了?”王喜报一手开著车呢,笑著,一手过来就拧我的脸,还在我上身一顿乱“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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