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地被他挠得一阵乱痒,左躲右躲地我都躲王喜报怀里了……
他长臂一伸,搂住了我。
我想坐正。
他手臂又一紧。
我就紧紧地靠在了他的右胸前。
我不喜欢我和王喜报之间这种过於亲昵的气氛。
可我还是闭上了眼睛。仿佛把整个自己都交给了他。
车窗外,呼呼的风声。
他不开口我不开口,我们并没有感到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躺在王喜报的胸前翻弄著手里的一包衣服。
“王细胞~腻给额拿了这?”离开陕北这麽多年,我一直能学老陕话。手里,拎著一只黑色的胸罩和一条几乎就只有两条线的T裤!
我怎麽没发现啊?这什麽时候装袋子里的?
“嗯嗯!”开车的王喜报清了清嗓子,注视著前方没说话。
“王喜报,你交过女朋友吗?”说这话的时候我承认我心里有点酸。王喜报说yes我心里一定不好受,但他要是说no我也一定不信他。
“没做过一件事并不代表就一定不会做!”他这麽说。
用我聪明的大脑理解就是,不论他有没有交过女朋友,他都没给她买过内衣但他却知道该怎麽给我买~
为什麽他总能令我高兴?我乐得都心花怒放了还接著逗他,
“就因为你是凤凰……所以没人要吗?”
“凤凰?”他好像真没明白。
“飞出鸡窝的凤凰啊~”
“王菌!”
魔爪又开始翻飞~
我的body~……甚至连我的三点他都不忌讳。
到底当不当我是女人啊?
一路的笑声,一路的乱抓瞎摸……
我越气他,他把我搂得越紧……
王喜报带我来到一处大水库。我也不知道是到了密云还是在十三陵呢。
从西北出来的人对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大概是一辈子被旱惨了,所以我父母带我回到北京,一家三口第一次出远门不是爬长城就是来看大水库。
当时我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大海。
这会儿,坐在我身边的王喜报说,
“考上大学进北京,第一个看的不是天安门而是这里。那时,我以为自己见到了海……王菌~我真的是一只凤凰……”
“没错!”我不能同情他。更不能告诉他自己和他一样飞出鸡窝时的感受~
下午变天了,我们开车早早往回赶。
王喜报冠冕堂皇的借口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在我认为非常好吃的一家火锅店,我请王喜报吃了陕西风味的麻辣火锅。
俺俩干掉了两斤羊肉还不算猪和牛外加两瓶红葡萄啤酒无数……
还了车,撑得俺俩相互搀扶著往回走。
王喜报搂著我的腰唱,
“生瓜那个蛋蛋的哥哥爱上那个麻辣辣的妹……”
我想起最後火锅里飘著的一层红麻辣和俺俩谁都不喜欢吃的俩鹌鹑蛋,在锅里一翻一翻的就象俩白屁股蛋子……
把我这个乐。
“你可真能瞎编~额就木听过嫩们那里的这唱法……”
“我这是唱我自己呢,不行啊?”王喜报话音未落,对著我的嘴就是一记猛亲。
我一下就醒了!钉在原地不能动。
可他没事儿人一样,两手揣在口袋里哼著小曲儿还在往前走。
我反应过来,怎麽又象我自作多情?
“王喜报你个千年神龟我让你占我便宜----!”
在他的後背上我没挠几下怎麽他就把我背起来了?
“王俊~让哥哥背你回家。”时隔二十三年,王喜报又对我说出了这句话,用的竟是他十三岁时的乡音。
泪水再也挡不住,俯在王喜报的後背,我呜呜呜地哭出了声。
因为那声“王俊”,因为“哥哥”两个字,因为他对流浪了二十三年的我说出了“家”这个最温暖的地方。
来往的行人看不见我的脸都盯著王喜报看。
他昂著头,把我的屁股又往上颠了颠。
我紧紧地搂著他的脖子,泪水象放了闸的十三陵水库,刹不住了。
动情的结果就是要失身!
我不知道是怎麽到的公寓,怎麽上的电梯,又怎麽升到了十七层。
我又怎麽被王喜报背进了他的屋子,坐在了沙发上。
他擦著我的脸,“王菌,你怎麽这麽大了还这麽能哭啊?”
“这是哪儿?”进了狼窝窝了,我还把大灰狼当哥哥呢~
“这是我家~给你先喝点水。”王喜报递了杯水给我,我咕咚咕咚,神智也有点清醒了。
我怎麽稀里糊涂地都被骗进了门?真服了自己了~
怎麽找闪人的借口,这是眼前的首要任务。
“王菌……今晚留在我这里好不好……”王喜报大胆温柔直接的一句断了我所有的退路,他、他、他、他简直比美国长大的我还美国!
不过,话里没有一丝强迫的语气,甚至充满了乞求,
我、我、我、我想不出该怎麽闪了!
“你先看会儿电视,碟片什麽的都有,水在桌子上自己喝,我去洗澡,出来了换你好不好……”
还有什麽不好的?就是不好我能怎麽说??
只有装傻冲楞了……
听见淋浴的水声响起,要知道,这声音一停就该轮到我脱了,我还楞著。
难道真的就这麽……到一起了吗?
王喜报也和我那各种肤色的性朋友一样?走马灯似的?
过了今夜,王喜报的前心和後背对我的意义都将改变。
我到底能当他是哥哥,性伴侣,情人还是……爱人?
烦噪的我拿著王喜报塞在我手里的遥控器不停地切换频道。
不知道瞎摁了那个键,录像机还是DVD被启动了。
电视机的画面一下变得非常怪异。
一个肌肉男,只穿著一条平腿短裤,站在一间象审讯室一样的屋子里。跟周围的几个同样膀大腰圆的男人嗷嗷了两句朝鲜话,就被五花大绑大刑加身。
是南韩还是北韩训练特务的反特片儿?
被拷打的男人此时艰难地抬起了头,看向广大观众的一眼,让我立刻明白了王喜报看这种片子的真正目的。
站起身,拿起包,什麽都没想我冲出了王喜报的屋子。
“王菌?王菌----!”身後好像有一声怒吼。
等电梯的瞬间仿佛听见屋里传来轰!地一声玻璃爆炸的巨响,吓得我赶紧取道楼梯,往二十三楼上冲。
11
这一周王喜报就是想关我小单间他也无法得逞了。
从本周起,我们开始布置会场。十二朵金花每天都要在大礼堂里忙。
星期一的一大早,王喜报忙完了市政府里的一摊匆匆忙忙赶到会议现场。
莫大的礼堂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试灯光试音响的工作人员。
我在主席台边上的准备室里检查核实英文的同时翻译器和翻译稿。
听见主席台上,王喜报在问,“王菌呢?”嗓门大得根本不避嫌。
一分锺後,我们又face to face了。
我没理他,带著耳机核著自己手里的稿子。
他走过来就把我面前的录音带给停了,动手摘下我的耳机。
“王菌,你听我说……”
我平静地看著他。
“我不是同性恋!我要是喜欢男人我还等著你……我……那个片子……还是上次在电梯里遇见你後……放进去的……我是个什麽样的人……你……你应该知道……我……你摸过我的……王菌……我……”王喜报在我平静的注视下说不下去了。
“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与我无关。”我知道自己说的是违心话,可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
内心深处,其实我一直希望王喜报象在陕北那样,做我的哥哥!
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相信有什麽海枯石烂的男女之爱可我渴望有一个爱我牵挂我的兄弟姐妹。
无论是小时候对他的那份依恋还是爱上cat,都是因为我不想再一个人对著怀里的洋娃娃说,“妈妈一会儿就来接你了。”
可是,cat走了……
命运让我再一次遇见王喜报。
如果在床上我们坦诚相见,那那个让我能尽情挥洒泪水的後背将不复存在,我又得浪迹天涯……
王喜报不喜欢男人他只是喜欢受虐。这一点,在我仔细回忆了电梯里的每一个细节後已经完全能够肯定。
但是,只要我留在北京做他的妹妹,就不能和他再发生那种关系。
我以为我决定了的事儿就不可能再发生变化。
没成想王喜报大概还认为我因为那盘带子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他开始耍妖蛾子,做恶心的事证明给我看。
不喜欢男人嘛,那当然就要一直蹭在女人身边喜欢女人喽。
小刘是秘书处最年轻也是长得最漂亮的一朵花。去年大学毕业,还是同样北大毕业的王喜报的小学妹。
到秘书处的第一个星期,一天小刘休息,牛大姐就把小刘曾经主动追王科,被王科婉言拒绝的桃色历史事件有声有色地对我说过。
那时我还没跟王喜报寻根叙情呢,也没被他的糖衣炮弹打中,只一门心思地想,王喜报这种成熟的老男人,再加上有特殊爱好,小刘这种嫩草级的怎麽能填得饱他的胃口~
但是刘小妹仍在不断地努力。这点,没几天,连我都看出来了。
王喜报稍大屋子比较远,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有一双星星眼总在盯著他闪光。
王喜报躲小刘还来不及,这是我们大家一向的共识,可他这会儿却蹭在人身边不走了。
刘小妹那幸福的笑声哟,不要说我了,连另外的十位战友都听得鸡皮疙瘩直起,三个一群两个一夥地在嘀咕。
我装著什麽都没看见。心想,正好啊!除了这个嫂子年龄比我小得多了点,叫起来有点吃亏,你交女朋友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是……
人最无法欺骗的就是自己的心!
我承认,我可以一个小时装著看不见他们,听不见王喜报和另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可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下来……
我想吐!
我告诉牛大姐,英文稿子里发现不少错误我想回市政府改一下。
牛大姐说,这儿不是带来电脑了麽?在这儿改不就可以了?
我说我已经全部校完了,改好了直接打出来,再跟录音对一遍直接就能送印刷厂印刷了。
牛大姐说,正好头儿在,你跟他说一声吧。
我说人现在正忙著,打扰人家多不好啊?
说完,不等牛大姐点头我背起包掉头就走。
那时我在心里已经决定了,忙完了这个会我立刻回美国。
连我自己都没发觉,自cat始,我交了无数的男朋友女朋友,没有一个像对王喜报这样的心情,是因为看不得他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愤然离开的。
还没走到黑黔黔的大门,就听後面王喜报的叫声,“王菌!王菌!”
我挥了挥手里的稿子,意思是告诉他我回去改稿子。
我怕停下来回身面对他,因为我的眼里蓄满了泪。
为什麽?
因为自己的哥哥被另一个女人抢走了?
我这样告诉自己可我的心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
王喜报还是把我扯上了车。
他说他正好下午有会顺便带我回去。
低头坐在驾驶员後排的位置上,仍凭他跟我说什麽我都不再开口。
两个人前脚刚进秘书处他就被人叫走了。
我把自己锁在一间小会议室里花二十分锺改好了稿子。
看著外面的蓝天,一动不动地发呆。
直到第一颗星星升起,天慢慢全黑了下来,月亮升起来了……
那一夜,我的心回到了美国,欧洲,加州,日本……
我开始收拾心的行囊。
这个世界,如果连亲情都不存在哪儿还会有什麽爱情?
北京也将成为我生命的过站,哪儿还会是最後的终点?
渐渐平静了,我又成了一个不再回忆不再伤感的卑微的细菌。
原来,只有这样的我,才是最坚强的。
第二天的一早到了会场就受到牛大姐的一阵批判。
说,昨天下午怎麽王科来来回回跑了几趟两头都找不到你人?
我说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先回去了。
牛大姐笑著说,那下午就得算半天旷勤,我说没问题。
主席台上,一边铺著台布看王喜报急冲冲地跑进来。
半路上就被未来的小刘嫂子截住,掏出小手绢儿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赶紧低头,我可不想这个周末顶著个大针眼上飞机。
“王菌!你昨天跑哪儿去了?我按了多少次门铃你为什麽不开门?”
“我在家啊。没想到会是你。我以为你忙……”冲他咧了咧嘴角,在一起没几天了,好聚好散吧。
“王菌!你到底让我怎麽做?看带子你说我是同性恋,跟女人在一起,你又跟我打冷战……”小刘嫂子没给擦干的汗水,顺著王喜报的脸往下淌。
“我没跟你打冷战。你是我哥,你跟女人在一起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我诚心诚意地说。
这样的结果是我自己选的,回美国的机票都订好了我还有什麽必要事到如今再吃醋呢?
“真的吗?王菌,你一直把我当你哥哥?”王喜报眯缝起眼睛,看著我的眼睛问。
“不然还能是什麽?”我在心里问自己也是在问他。可我真的不想再激化我们之间存在的哪怕那麽一丁点的情,所以闭著嘴,转身找其他活儿去了。
一个上午王喜报都在给我上眼药。
跟小刘在一起,不论发出什麽动静都要朝我这边瞟上几眼。
那意思是在说,怎麽样?看我跟你嫂子在一起还成吧?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也是肉长的……会疼!
王喜报欻空到我面前来猥琐了一句,“那小女孩儿,一直对我有点意思……”
我看著他的眼睛说,“我想吐!”
掉头就走。
再下来他好像收敛了点。但小刘的欲火已经被他完全点燃了。
哥~哥……哥……腻味的叫声响彻空旷的礼堂上空。
我在想,是否明天就不要来了,干脆!吃午饭的时候就找机会溜吧。
这试炼,简直就是煎熬级的。
早晚要走何苦看这三流戏呢!
反正我历来不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全中国人民也不只就我一人儿懂英语。
如果不是那一幕,我能一直很好地掩饰到中午。
小刘突然嗷地一嗓子,我们都以为王喜报已经憋不住抹了裤子吓著人黄花姑娘了。
会场所有的灯光都集中在主席台上,原来小刘端著一盆水不小心泼了出来。
她两手端著盆跟王喜报撒娇让他给自己擦,王喜报掏出了兜里的手绢儿。
擦完了裙子又把脸伸到王喜报的眼前,台下的众人看戏一样都趁脖子瞅著,王喜报在小刘的脸上点了几下。
小刘猛地把盆放在地上抢过王喜报手上的手绢,
“呀……你这条手绢真好看,还带著绣花的呢!送给我吧~”
就这一句,我拿起包就往外冲,再也忍不下去了。
那是我的手绢儿!
电梯里,我塞在他的那里,留给了他……
可他现在拿它在给另一个女孩子擦脸!
“王菌----!”听到身後一声大叫我也没停步。
刚冲出会议厅大门,在大厅就被王喜报从後面追上来了。
他在後面不顾一切地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我跟其他任何人都没这麽激动过,趁著他拽我的力量回身轮圆了膀子冲著他的脸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