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父皇在养心殿见我。一见面,他便是一声叹息,道:“可儿,朕没想到,若是早些年你就是这个样子的话……”
“儿臣早年糊涂,令父皇操心了。”我低头一拜,不等父皇说完,便断了他的话。
父皇沉吟片刻,又道:“先前还说粮草短缺,如今却已筹措齐备,这短缺的粮草筹措得如此之快,户部那些人……”
又是不等父皇说完,我却道:“父皇英明,户部之人的确该罚,只是如今大战在即,朝中实不宜再逢大变。一切还是等到退敌之后,再做定夺为好。”
父皇竟是轻笑一声,终道“可儿,你当真是思虑周到。”又是一声长叹,父皇道:“可儿,朕往日以为你散漫松懈,难成大器。如今才知你这是韬光养晦,该学的,你一样也没落下。”
我心知父皇言语中有着不满,却还是低头一拜,答:“父皇过誉了,往日儿臣确实荒废了不少光阴,如今才觉今是昨非,恨不能日日勤学苦读,将往日荒废的时光补回来。儿臣处事尚欠妥当,用人更少经验,若是给父皇添了麻烦,还望父皇见谅。”
听到这话,父皇似想说些什么,却戗风咳嗽了几声,我低头道:“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告退。”说罢又是一个深揖,退出了养心殿。
没过几日,我急急上路,生怕边关出事。近一月的旅程,我却披星戴月的只走了半月,将士们无一不叫苦连天。最后到了边关东林之后,个个倒在地上,竟是不肯起来了。
二三守将清点了两万粮草及其他一些钱银,我便问:“九皇子呢?”
守将知道我的身份,恭敬行礼,答:“方才突厥叫阵,九皇子便出关迎敌了。”
我一听,大惊失色,吼道:“荒唐!九弟堂堂皇子之尊,岂可轻易涉险!”守将不答,我策马挥鞭,便往边关战场而去。自己却也不明白为何要去。若是九弟死在战场上,对我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吗?
边关尘烟滚滚,街上冷冷清清。大战开始前,这里的百姓已被迁走,满目的萧肃,只让我想起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坚持太子之位,我本就不想当太子,对于皇位更没有兴趣,为何还执着着东宫之主不愿放手呢?
仰天而笑,只能自语:“含谦,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想要呢?你说你要,我一定给的。你要的东西,我何时不答应过。”
到了城门口,给他们看了皇子的腰牌,这才让我上了城楼。城外,两军对垒,含谦正和一突厥将领苦战。我脸色惨白,十指竟生生扣入城楼木栏里。
含谦身披铠甲的模样我从未见过,如今却觉他果真不是那个只会在我跟前撒娇的孩子了。纵然只有十五,却已能独当一面,领兵而战了。或许,他会是个不错的太子。对方的将领败势已现,含谦也毫不客气,一个回马枪,便将敌军将领挑下马去。我军士卒个个高声欢呼,气势如虹。接下来的三个敌军将领也被含谦击退,突厥鸣金收兵。
含谦亦是带着兵马回城。古人的战争我看不明白,两军对垒,主帅先战,而后再看要不要继续打下去。当年项羽号称手下无一合之将,从三千士卒起兵,最后能称王称霸,不可不说是这战争的方式帮了他。若是放到现代,高科技的武器,谁管你手下有无一合之将,恐怕连拿起武器的机会都不给对方,就结束了战争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到含谦在喊我:“四哥!你来了!”
我下了城楼,看到他,也不知是该说些什么,只能淡淡的笑,道:“边关辛苦了,我是来送粮草钱银的。”
含谦冲到我的跟前,竟是一副委屈的要哭出来的表情,与方才意气风发,凯旋而归的将帅形象实在相距甚远。“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一见这表情,我竟有些担心。
含谦不说话,却是冲到我怀里,抱着我直哭。“含谦?”我手足无措,也不知是该推开,还是该安慰。“四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含谦哭着叫喊着,一众士兵将领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四哥,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不要对我像对其他的皇子一样,不要只叫我九弟,不要不理我,不要……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是要害你的,我不会害四哥的。四哥——不要不理我。”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笑出声来。“原来九皇子也是人,也会哭啊!”一声感慨,底下竟是笑成一片。“就是啊,当初练兵的时候简直不是人!”“可不!我还以为他是怪物!”“哪有一十五岁的小娃这么可怕的!”……下面附和之声此起彼伏,耳边回荡着的,是常年征战士兵特有的那种洪亮的笑声。
我尴尬的不知所措,只能用力把含谦从身上拉开,道:“含谦,你看你,成何体统!”
含谦不满的向后扫了一眼,竟然让所有笑声戛然而止,拉着我,便道:“四哥,我们去行馆说话。”可是刚才散发出的那种气势,叫谁也不敢忽视这个十五岁的小家伙。我张口,却不知能说些什么,只是本能的被含谦拉走了。“四哥,我饿了,你饿不饿?”含谦笑着和我说话,一如往日在宫中时候的模样。
“九皇子,果然是个怪物吧。”听到身后一人的感慨。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人的名字叫吴汉一,是九弟的心腹。
到了行馆,本来我是不打算多留的。可是那些押运粮草的士卒已经精疲力竭,其实我也一样,既不想亏待别人,更不想亏待自己,原本便打算留下休整三日,三日后启程。
“四哥,多留几天吧。这一战不知什么时候结束,含谦恐怕好一阵见不到四哥了。”含谦换下军装,穿着往日的便装,依旧用那双眼睛渴望的看着我,每当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总是叫人难以拒绝的。
我尽可能不受他影响,笑道:“朝中还有其他事情,总是要回去的。”
说话间,饭菜便上桌了。边关虽然苦寒,但是小菜总还是有的,况且粮草刚运到。况且皇子之尊,他们自不敢怠慢。只是再好的饭菜如何能和宫中的御厨相比。
“四哥,是不是吃不惯?”含谦问。
我叹息一声,道:“边关生活艰辛,你在这儿辛苦了。不如我回去和父皇说,随便用什么理由,让你早点回来吧。”
含谦久久看着我,竟是笑道:“四哥这是心疼含谦,不生我气了?”我一怔神,含谦竟是索性抱住我的腰撒娇起来,抬起脸,又对我嬉笑着道:“我知道,四哥不会一直生含谦的气的。”
我叹一口气,颇有些无奈,道:“我累了,想躺一会儿。”
“我也累了,和四哥一起睡好不好?”含谦问。我却是一个激灵,浑身有些不自在。这时,有人进来收拾碗盘,看到含谦和我模样,甚是惊奇,不觉多看了两眼。含谦怒目瞪着他,那人眉头皱皱,低下头立刻走了。
“几天没洗澡了,很脏的。”我这么推脱。
含谦却道:“我也几天没洗了,没关系的。一起吧。”说着,起身便拉着我上了床榻。我暗叹一声无奈,也就这么和衣而眠了。
“不问我为什么吗?”躺在床上许久,自然是谁也没有睡意,含谦突然问。
我装出一副迷糊的样子,反问:“什么为什么的,你不是累了吗,睡会儿吧。”
“不是为了太子之位,真的。”含谦却还是不肯罢休,自顾自说道,“只是含谦不能让四哥继续当太子。四哥当着太子,总有一天,含谦就一定要离开四哥了。如果四哥不是太子,无论含谦是不是太子,含谦总还能和四哥在一起。所以,含谦不想让四哥当太子。四哥不也说不要当太子吗?”
我睁开眼,直视含谦的眼睛。如果我是太子,含谦到了二十岁必须去封地赴任,以后每年回京复命一次,确实我们再难在一起。若我不是呢?含谦当了太子,我已是废太子了,自然不适合再去什么封地,便能留在京城,和他一起;若含谦不是太子,大不了他可带着我一起去封地上。似乎含谦说的并没有错。“四哥,含谦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含谦这么跟我说。
我笑了笑,轻弹他的额头,道:“好吵,快点休息!”
“现在含谦不想休息了。”含谦知道我信了他,便笑道,“睡前要有小运动才好。”
“运动?”我还未及反应,含谦已经挪近我,开始替我宽衣解带。恨恨拍掉他的狼爪,我毫不留情道:“我没这个习惯!不睡的话,就给我下去!”
“睡,怎么能不睡,含谦不正在睡吗?”说着,又开始继续动手动脚,嘴里又道,“刚才四哥还答应让我睡的。”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到的这些下流话。
“看来你得给我早点回京,再呆下去,还不知道……唔——”剩下的话就消失在了一个绵长香甜和久违的拥吻中。
身上的衣物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感觉□毫无遮挡的暴露在空气中,□更是不停有凉风入侵。含谦坏坏的笑着,看的让人痴迷。突然感觉□有硬物入侵,“啊——”我禁不住呻吟。
“好紧,四哥。”含谦笑着说,“才不过一只手指,四哥,放松些啊。”
眼下这情况哪里还容我放松,不时刺痛的敏感让我浑身战栗。含谦似乎非常满意我的反应,伸出舌头竟然舔过胸前的突起,“啊!”轻呼一声,由是又激起我一阵颤栗。
“四哥,可别说含谦只是一个人享受哦。”耳边传来含谦的声音和低低的笑声。感觉原本便已挺立的□被人捏在手上。“别……”我已无力说话,更无力反抗。很快便在含谦手中一泻如注。
含谦低声笑着,□的手指更加卖力的操弄,等到可以容纳三根的时候,含谦抽回了他的手指。□一阵空虚,让我整个人都软趴趴的靠在了含谦怀里。很快,含谦一个挺身,肿大的□就探进我的□。“啊——不!”再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断断续续的讨饶。可新的刺激却也让我的身体有了不雅的变化。“嗯、嗯,哈,含、谦,嗯……别,别……”
“四哥,四哥……”含谦呢喃着,如同一个魔咒。说着便开始□起来。
“不行!不行了。”我讨饶着,阵阵的刺痛和全身的无力,直让我想哭。眼泪也就这么流了出来。无法承受刺激的身体,很快又射在了含谦的小腹上。
“这可不行,我一次都没有,可四哥已经射了两次了。这可不好。”含谦在我耳边吹着气,□得更加频繁。
我蜷缩成团,无力的陷在他怀中,抽噎着:“不、行,不行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温热的液体充满了□,无力言语,只能倚着他不停呜咽。
“那、可、不行。”耳边是含谦固执的声音。昏昏沉沉的,我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知觉的。待我醒来,已是第二天了。
而因为这个插曲,原本小歇三日,变成了七日。七日后,我才能坐上马车,启程回京。于是过了一个半月才回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父皇召见我,见我面色难看,只当我是长途奔波所致,便让我早些休息。我谢了父皇,回了东宫。
朝堂上的争执一如既往,无非就是权势二字。忽然想起和含谦在边关的那七日,抛却了红尘纷扰,纵然是危机四伏,却也觉得轻松写意。不觉更对这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心生厌恶。可是那些外公母后留下的亲随偏偏不放过我,整日拉着我,图谋着,图谋那。
“够了!”一次,我终于忍不住呵斥道,“在座都是朝廷栋梁,当思如何为国尽忠,终日盘算纠朋结党,暗箭伤人,国之大不幸矣!”说罢,拂袖而去,也不顾那些大臣们的哭诉。
是夜,三更过后,边关八百里加急来报:九皇子中毒,生死未卜。
父皇连夜召见大臣,商议对策。“含谦目前情况如何?”我急切问道。
父皇眉头紧蹙,答:“目前尚不清楚,军医也不知这是什么毒。”
“眼下当先派太医前往才对,儿臣带太医去。”我道。
“且慢!”父皇阻了我的去路,道,“此刻若是让人知道含谦中毒,必定扰乱军心,难料突厥不会乘虚而入。当务之急是封闭消息,先安抚军心。”
“可是……”我还有话说,父皇却根本不听。
“三军不可无帅。”父皇道,“林海义大军驻扎东林附近,立刻下旨让他去统领东林内的大军,迎战突厥。”将战事安排妥当,父皇又道:“太医秦寿先本是东林人,传旨朕准了他告老还乡回东林。”一切安排的井然有序,我竟不得不佩服父皇的急智。
待众人退去,父皇留下我,叹息一声,道:“可儿,朕知你关心谦儿,但凡事必须以大事为重,哪怕有所牺牲,亦是在所难免,你可明白。”
父皇似有所指,我以为指的是含谦,心下愤愤,却只能咬唇道:“父皇英明,儿臣万难及其一。一时情急,冒犯父皇,还请父皇恕罪。”
父皇又是一声叹息,摇了摇头,道:“你明白就好,下去吧。”
我恭敬一拜,起身告退。深夜找到秦太医,便将母后给的那颗解毒药丸给了秦太医,秦太医自然知道该用在何处。此刻才觉心情稍稍松了些。
等了一月,突厥退了兵,而代价,却是一场连绵数日的大战和一万将士的尸骨。
秦太医医术高超,含谦的毒很快解了,待含谦平安归来后,父皇便命人调查含谦中毒始末。我本也未察觉有何不妥。直到中毒之事查到了东林原守将,外公在世之时提拔的韩将军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场大战,并非突厥和我朝的战争,而是东宫之主的斗争。
可我到底察觉的太晚,当一群禁军包围东宫之时,我竟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皇上有命,将太子幽禁东宫。”侍卫面无表情的宣读父皇的诏书。听后,我竟然笑了,抑制不住的笑声让禁军都吃了一惊。
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屏退众人,独自静坐到了月上柳梢。打开了床榻下的地道入口,暗暗好笑。当初发现这地道的时候,我还曾问过父皇,皇宫中可有地道,父皇笑答:“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地道。”想来,这地道应该连父皇都不知道。后来我才知道,这地道建在太祖时期,当时的太子爱上了一个风尘女子,可皇家岂容此女子入宫,太子为了见心爱之人,便秘密修建了地道,但地道还未完工,那女子就积郁成疾,香消玉殒了。这地道便从未用过,年岁一长便也就被人们遗忘了。
这些猜想,是发现了刻在地道里的一首词后,合着史书,逐渐推测出的。私下以为,总和事实差不多了。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用上这地道。
我倒不是要逃走,只是心中有一个问题,不吐不快。我想见含谦,想听他亲口告诉我一个答案。
地道同往宫外,我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太监的衣服,拿上腰牌,从地道出去,再由宫门回宫。到了如妃的寝宫门外。奇怪的是寝宫外,竟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我本就是朝不保夕之人,何惧再犯个忌讳?直直进了如妃的寝宫,一路上却连一个宫娥太监都没有见到,当真奇怪。
如妃的房门半掩着,火光透出来,隐约可以看见三个人影。不用猜,一个是父皇,一个是如妃,另一个就该是含谦了。他们一家此时聚在一起,却又将侍从赶出宫门外,不知是在盘算些什么。好奇之下,我便靠了过去。
“如妃!你好大的胆子!”那是父皇的斥责,“朕真的想不到,你居然不顾边关安危,只求东宫之位!如妃,你太让朕失望了!”
“这一切都是皇后造成的!”如妃不甘示弱的回答,仿佛她从未做错。
“含谦,朕也没想到,你居然会答应,朕以为……”父皇叹息了一声,只道,“你对得起你的四哥吗?”
我吗?多谢父皇您还想着我呀。听不到含谦的答案,却已经暴露的行踪。“什么人在门外?”父皇朝我吼了一声。
我推门进去,“大胆奴才!”父皇一声怒喝,我这才想起我穿的还是太监的衣服。“四哥。”含谦却认出了我。
我抬脸,看着面前的三人,真像是一家人啊。唇角轻扬,一拜道:“儿臣给父皇请安。请如妃娘娘安。”礼数周全,竟是无可指摘。
“可儿?你怎么?”父皇自然不知我是如何逃脱东宫外的重重禁军的。
我笑道:“若要进出自如,并非一定要武功盖世的。”众人不语,我看着含谦,只问:“含谦,你要的东西,四哥可曾不给过?”
沉吟许久,含谦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