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君醉笑三千场(中)----小三儿

作者:  录入:04-15

事实证明一切,他们如果没在这里被枯燥扭曲的所谓秘籍憋死,就是被形同泥巴的饭菜噎死,再就是被某个妖物团体或个人敲晕了拖到灰暗的角落……
瞧够没有?保詹忽然转脖子说。
拐角那边有一小撮灰扑扑的毛抖了两下,倏的缩下去了。
再不出来本公子就让你永远冻在那里!保詹两个指头摩挲着,因为天冷的关系有轻微细小雾气从他指头间升腾起来。
那撮毛又钻出来,顿了顿,渐渐扩大,扩大,现出毛茸茸的一只尖耳朵,离它不远的上方跟着出来另一只耳朵尖,又慢慢带出半张怯生生的脸,两只眼珠子亮晶晶的闪着光。
保詹斜着瞟他一眼,有些不耐烦的,忽然心念转动换了副亲切和煦的笑颜,摆过身子用温和沉稳的声调说,过来。他抬手,掌向上勾了勾手指,你过来,陪我说说话,我不会伤害你。
那双眼睛还是流露出羞怯和踯躅。
保詹又说你再不过来我就走了,而且我已经打算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回来了。
他说话间垂下眼,显出一点忧伤。
那双眼睛动摇了,他犹豫着终于走出第一步。
这是只刚刚褪了稚毛的山狼,按照人类的年龄计算是个少年。保詹暗自打量着,从耳朵上看毛色是极普通的灰,长相是掉一堆里分不出来的类型,乏善可陈。
他离开拐角的掩护顺着墙边蹭过来,和保詹隔着三四步的距离站着,保詹朝他招手,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地板,说这边来。
他的神情很亲切,说话的声音也宛如是在招呼自己的弟弟。
少年抓着自己的衣角,磨磨叽叽的又蹭着步子走近,跪坐下来,他低着头不敢去看保詹,他平生还没有出过这片山林,看见过的人类除了法师除了猎户便是寺院里的僧人,保詹等人从京城来的自有股与众不同的尊贵高雅的气质,早在他们初来时就每天被骚扰着,听僧人介绍了这里原住民喜欢打猎的习性后,忙不迭地给寺院里外加了四五层的结界,罩得像个密实的铁桶一样,才断了那些妖物的妄想安下心来读书。
可怜少年周围大多是些奇形怪状的妖啊魔啊,远远地望着保詹,比较之下觉得他是那样的英俊秀美,举手投足间从容大方又飘着点很吸引人的风流姿态,今天同伴们一窝蜂的赶去给山主公子庆生,他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落在后面,路过这里的时候竟被他钻进法阵的漏洞,躲在后面悄悄看着保詹。
保詹忍着心里的笑低声说,你的耳朵真可爱。
他立即用手捂着两只尖耳,期期艾艾地说,我,我还不能收起来。
大概是因为处在从幼年到成年的过渡期,他的声音一点哑又带着半分嫩气。
保詹尽量压着不满,伸长手扯着少年袖子,说,别收起来呀,这样挺好看,真的。
装诚恳无欺的模样保詹很是拿手,少年的戒备心如他预料的解散了,太容易掌握的东西怪没意思的。
保詹又柔和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松君。
你父母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
我没有父母,是另外的人,他遇见我,在松树下面,我受了伤他帮我医好了,然后给我取了名字。
保詹心想,长相平常,声音不动听,说话也没情趣,真是个不机灵的孩子。
刚才你为什么要躲在那边看我?
唔,因为,因为公子看起来,很好看。松君的脸泛出羞赧之色,保詹暗里冷哼一声。
本公子天生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迷着你简直连道小菜也算不上。
然而他表面还是亲切的,说你也长得,挺讨人喜欢,就是胆儿太小了,这样可不行哟。
这时保詹已握着松君的手,放在自己温暖掌心里轻轻抚拍着。
狼应该是桀骜不驯威风凛凛的,他们昂头迎风,高傲着不可轻易屈服,你也该成为这个样子。
松君的手被他抚着抽不出来,心跳得很快,只晓得随着他的话点头。
保詹越来越觉得没趣,他微微凑近了,慵懒而淡笑着说,让我来传你一点力量吧。抬手就勾了松君的下巴,在他错愕惊疑的瞬间,拉近了,突兀的亲在他嘴唇上。
松君的脸腾的一下火烧起来,他手足无措地呆了半晌,猛然推开保詹拔腿就跑,慌不择路的几次险些撞到树上。
保詹漫不经心望着跌跌撞撞的背影消失了,心想就碰了一下什么都还没做,你的修为也太浅了,浅得令人失望。
他伸个懒腰慢慢踱着步子回去,屋顶已经基本修补完毕,他把污了的书卷和笔记都丢了,重新铺张纸把那些内容誊写了一遍。
松君以为自己做了错事,连着好几天不敢出门,想起那个人的亲切和掌心的温度又向往着,终于鼓气勇气悄悄地潜到寺院附近。
只看一眼。他对自己说,一眼就好了,马上就走。
他躲在一棵古老山榉树后面探头探脑,看见僧人打扫庭院,看见两个阴阳生走出门,就是看不见心中念记的公子。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冷不丁从背后冒出的询问吓了他一跳,他错步闪开扭回头,站在面前的却就是那位公子。
保詹今天没心情装亲善,抱臂斜眼看着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即便是忽然这样冷淡的,松君还是觉得被莫名的力量吸引着,他贴在树干上挠着粗糙的树皮,一时紧张得咬舌头,支吾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保詹再看他一眼,抬脚便走,走时有意无意落下一句话,傍晚在上次地方等我。
松君心思单纯,一眼便能看穿,保詹正憋闷得很,想着再不调剂一下真得疯魔了,他笃定松君会听他的话去偏殿,连发现那边的结界有漏洞也故意不去弥补。
傍晚时分保詹溜达着走过去,一看松君果然在,心里又生出点无聊感觉。
松君望见他来了,连忙贴着墙垂头站着,保詹上回坐过的地方被铺上了柔软的兽皮垫子,保詹看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坐上去,胳膊担在勾栏上歪着身子说,不要像被我欺负得多惨似的,本公子随便开个玩笑从来不放心上,你要揣着端着自便,但别在我面前显露出来,否则,你自己消失吧。
说完他转眼去望着暗昧林子,好像身边没有旁人一般。
松君瘪着嘴扯着衣服带子,指头绞了会儿,走上来两步跪下来坐了。
保詹依旧轻慢无拘地望着外面,对他说,你怎么不伙着你那些同伴把我敲了,要吃要玩都随便,本公子还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妖。
松君嚅嗫着说,公子是好人。
你才见我几面就说我是好人?!保詹转头盯着他,告诉你,其实本公子坏得很,像上次从头到尾都是在逗你玩的。
他撑着温软的皮毛垫子朝松君靠近,松君瑟缩了一下,他就呵呵笑起来,你真是没脑子,像本公子这等修为的,阳元可滋补得很,每天有多少妖排着队的,就等我露个破绽大补一场。
我,我不会。松君有点急的辩解,他被看着,又低下头绞着指头重复那句话,公子是个好人。
你换句新鲜点的好不好!保詹呼的站起来,跟你说话真没意思。转身走了。
松君怔怔看着他,半个字也没说,但保詹心想,过两天还得见面。
松君肿着半边脸靠在墙上,保詹皱了眉头问怎么搞的,别给我说什么走路摔了跟头,能摔得这么好看?给我再摔一次本公子也学学。
松君一歪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小声说,他们看见我过来,问我怎么进来的,我没说。
保詹嗤笑一声,你连打个架都不会怎么长大的?!
要知道贺茂家的两位公子年小的时候,保宪是小团体的老大指挥群殴是一等一,而保詹更擅长单干,两边都极少失手。
松君被他训斥,头埋得更低了,保詹瞥着他说,你个笨蛋,让他们来啊,吃过苦头才懂得吸取教训,你以为本公子斗不过几个小妖?
保詹飞快地捏住他下巴,把受伤的半边脸扳过来看了看,好在不会破相,你这么平淡的脸再毁个容简直就不能见人了,过两天肿消了就好了——记得,以后打架首先要护着脸。
松君被他捏得很疼,眼泪都漫上来了,保詹当没看见,拍了拍他耳朵上沾着的雪,说快回去,毛沾了雪一会儿该多冷啊。
他无意流露的体贴让松君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流出来,却不知道保詹说这话是因为自己觉得很冷,想赶紧回到温暖的屋里。
松君隔三差五的就来找保詹,保詹权当调剂漫不经心的应酬着,有时想想觉得这么无趣的干吗还要继续下去,转念又想总比调戏小沙弥要好一点点吧。
冬天过去了,山林里开满了绚丽的花朵,草木都发出新芽,嫩嫩的散发着清新的香气。
松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摘到一大把香椿,他拿给保詹说,切碎了拌在菜里或者饭里一起吃可香了。
保詹凑鼻子前闻着,说,你不是吃肉的吗,这个也吃?
唔,嗯,有时候法师会做些菜和我一起吃。松君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羞怯了,他傻傻的笑着,法师说,什么都吃才长得快。
切,怪老头。
保詹抓起松君的手问,这些伤口怎么回事?
松君使劲地把手抽回来藏在背后,垂着眼不说话,保詹想你不说我还懒得问,拎着香椿走了。
大家晚上吃饭时在土豆泥山芋泥里拌了些椿末,口感上果然稍有改观。
保詹原本就没打算隐瞒松君的事,这时那几个阴阳生就说,能认识这么个又憨又痴的小妖物还挺不错的。
保詹说,不错呀,嘿嘿,我不会让给你的。
睡觉的时候,从寺院外面传过来好多春情勃发的声音,保詹躺在寝台上想,春天了啊,春宵啊——
松君还未成年,并不懂得春天的特别含义,他在山林里东游西逛,找很香的野菜很鲜的野果,他身边年长的同伴则显得心绪纷乱的,成天扯着嗓子干嚎,大半夜爬到山头上呜呜的叫,他去问法师,他们在叫什么?
法师顺着他耳朵上的毛说,等你再长大一点自然就会明白。
他揣着满怀的果子去问保詹同样的问题,保詹吊着眼说你真想知道?
松君看他的神色好像怪怪的,摇了摇头说,算了,法师说以后我会明白的。
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保詹斜躺在地板上吃果子,神色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趁午休时间出来透口气,意外的能有水果吃,而且还挺甜。
松君趴在边上看他,以为他没特别表情的吊儿郎当吃果子时也很好看,这份说不出原由的好看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依恋。
保詹吃完了,扯着松君袖子擦着手,忽然问他,你的尾巴呢,我还没见过。
松君脸红了红,不吭声,保詹贴着他嬉笑着说,给我看看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
松君迟疑着,把外衣略长的后襟撩起来一角。
保詹说没见过一部分是在骗人,松君的尾巴就被层衣料盖着,走动间坐卧间有时在下面摇摆着,难免露出些毛尖,但也不是全骗人,他见的那是毛,不是尾巴本身。
松君把尾巴尖翘出来给保詹看了,跟着就要藏起来,保詹伸手顺着毛摸了一把,松君身上像打摆子一样抖了抖,保詹说着真软和的毛啊,一边暗笑着想,狼的尾巴果然像女人的腿一样,是不能随便摸的地方,这样就真好玩了。
他贴着松君的耳朵,轻轻柔柔没正经地说,你不是问你那些同伴春天里都在嚎什么吗?今天本公子心情好,告诉你罢。
松君还未回过神,保詹一手捉住他尾巴,顺着毛摸上摸下,松君脸一阵红过一阵,鼻尖都逼出细微汗珠来,他慌忙去抓着保詹的手,说,别摸了,好奇怪。
保詹压着他半边身子,什么奇怪?
松君说不出来,保詹就又耐心又好笑地摸着,
保詹有过交陪女人的经验,但交陪妖物是头一次,他想着那些书上写的片段,结合着联想,由于自身天赋比较高领悟力比较强,又刚吃了好果子恢复了精神,第一回上手调戏居然很成功,松君不一会儿就喘着气软趴了,眼也迷糊了。
保詹揽着他腰给他调个侧卧的姿势,顺着他尾巴摸上来,松君打了个哆嗦,茫然无措的任保詹摆弄着。
乖乖的,本公子就告诉你春天的秘密是什么。保詹吹着他耳朵边的毛,像对待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猫,有点怜惜的抚摩他。
松君尾巴上的毛被汗浸湿了,一缕缕的贴着,保詹在他内衣上擦净了手,拍拍他脸说,现在知道了吧?
他笑得很轻浮无赖,松君像跑了几千里山路般虚弱无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远远的有人在叫保詹的名字,保詹站起来整理了衣冠,轻踢了松君一脚说,我走了,你也早点离开别让人看见。转身走了几步又退回来蹲到他身边,抬指摸了下他的眉心。
保詹歪着嘴笑道,有了力气就把衣服穿好赶快回去睡觉。
说完话,这次是真的走了。
松君默默躺了会儿,爬起来,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很恍惚的,而保詹很快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一门心思应付着几张残纸上奇怪的符号。
他本来是抱着无聊寻开心的目的和松君交陪着,若是在城里他决计不会和这等够不上水平的纠缠,保詹公子的口味向来是很高级的。
实际上伊吹山里能够上他眼色的也不是没有,一是因为综合素质高的过于生猛,他是来偷技不是来切磋,精力不能随便的浪费了;二者他长这么大身边的聪明人太多了,偶尔也会觉得继续太高水平的交陪怪累的。
松君年岁小,反应慢,完全不伶俐,当保詹被莫名其妙甚至是变态到游魂都能当神仙的咒文摧残到头晕脑涨胸中憋闷的时候,拎着松君来欺负一下调戏一下,非常能舒缓身心。
他便这么随随便便的交陪下去了。
松君虽然看起来笨但不傻,他渐渐也觉出保詹这个人,像他自己说的,骨子里是一混蛋。
他心情好的时候搂着松君揪他耳朵上的毛,贴着他嬉皮笑脸地说你要是能再漂亮点就好了,以后跟着我回去吧,我让父亲给你重新做张脸,跟着出去叫所有人都看直了眼,但是不准对着别人笑,要不然我就让你连张脸都没有。
他心情坏的时候就掐松君尾巴,扯着他衣服恶狠狠地说你怎么这么难看啊,知不知道看你一眼要倒一个月的胃口,快滚回你的林子里躲起来,不要让本公子剁了你!
他叫松君滚开但手又抓得紧紧的,压着他咬他耳朵,松君动不得身上哆嗦着,额际头发全濡湿了贴在脸上。
保詹还老喜欢有事没事就去摸他尾巴,说这毛的手感真好啊,枕在头底下睡觉真舒服。说着就垫在脑袋下面,闭上眼真要睡了似的。松君给他弄得心里又奇怪起来,他不好抽脱,保詹一脸满足地揽着他腰说,你乖乖的我就养你。
松君听不出真假,他从来猜不真保詹的想法,但明白离开了伊吹山他什么都不可能得到。
初夏的一天保詹带着松君在山林里乱瞎逛,松君说天快黑了不要离开寺院太远,要不一会儿看不清路不好回去。
保詹笑着弹一下他耳朵,狼在晚上的眼神不是特别好么,大不了本公子就露宿了。
松君捂着耳朵瘪着嘴,保詹又去握他手说,本公子知道个好地方,过来。
他牵着松君踩着落叶野草一路往前走,时不时甩一甩手,回过头来挑着眉说,今天是满月,有很好看的红月哦。
穿出杨树林有块小空地,仰着头能看见空荡荡的天,保詹催生了些小旋风,把地上叶片都卷到一起在突出的山石边铺出软软的垫子,推倒松君自己再坐下去,把他当作背垫,又从怀里掏出几个烤好的甘薯,一边剥皮一边吃,喂了松君两口,扬下巴望着天说,怎么还不天黑啊。
松君有些紧张,他感觉到四周有尖锐的视线,冷飕飕地刺在他身上,尾巴上的毛都要炸开了。保詹浑然不觉似的依旧啃甘薯,胳膊肘撞着松君说,去找些果子来,我口干。
松君老老实实去附近摘了些野浆果,回来时保詹懒散的靠在山石上拍着手,而四周的视线已经感觉不到了。
他扭头看着松君说过来,伸长胳膊在他怀里掏了果子往嘴里塞,含糊地低笑着,凑近松君说,尾巴露出来我再摸摸。
松君还没吭声,保詹已经把他翻过去掀起后襟来,松君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保詹不管不顾地乱摸着,咬他耳朵问,舒不舒服?
摸完了保詹从后面搂着他,给他顺着湿乎乎的毛,这时候他就是个温良可亲的公子,声音都缠绵了许多,他微微笑着说,松君,其实偶尔你也挺可爱的……嗳,你怎么不说话呀?难得本公子要夸赞一下,配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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