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天雷----水产联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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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雷
作者:水产联合会

文案
少包三龙庞同人

筒子们看清了题目和CP再往下拉^^b

主角:庞统,赵祯

佛堂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跪在蒲团上的赵祯微微皱了皱眉,嘴里的《大乘义章》却没有停。等内侍扑进来跪在地上时,“于外五欲染爱名贪”和“云何为嗔?谓于有情乐作损害为性。”两段刚好念完。
“皇皇皇皇皇皇上!”
“慌什么。”赵祯起身拈了三炷栴罗香。“怎么就不长记性,跟了朕这么久还没学会沉稳。”
赵祯其实并没生气,随口或轻或重的责怪也只是身为君主常年养成的习惯。其实这种还算不错的心情自太庙公审以来就一直稳定地保持着。因为自那以后,他便确定了一件事——能等,能忍才是真正的制胜之道。所以聪明人才子什么的,再怎么个第一,也只有自己才坐得稳这皇位。
“有什么事?”赵祯擎香拜了全礼,往香炉踱过去,“说吧。”
“是。刚送到的八百里加急——”传信的内侍抬手奉上军报。
“——败了。”
嗤——
于是佛堂里传出一股烤肉香味后,又传出龙啸九天:“人都呢?三省六部二十四司!让他们全给朕到在殿上候着!现在!!马上!!!”
“皇上您慢着点儿啊倒是,再怎么着急也别把手往香炉里摁啊……都别愣着,快传御医……”
托了香煎龙爪的福,大宋向来是君臣同心的欢乐早朝终于在今天鸡飞狗跳地提前进行了。而对于今日惟一议题——辽国倾二十万兵击破四方将军防守现下紧逼雁门关直指京师危况之对策,基于多年来赵祯专心礼佛不理朝政想理也理不了理了也没人听的良好习惯,各部官员都坦诚直率地发表了自己意见。
“和谈。”
“赐金。”
“退守。”
“撤军。”
“反攻?”
“不行。”
“领兵……”
“谁成?”
“不如您去?”
“那是做梦。”
“要么您去?”
“当我吃撑?”
“还是你去。”
“下官无能。”
“咱都别去。”
“赞成赞成……”
当各位重臣正戮力同心,众志成城,高速有效地就此问题达成一致时,却有个个别分子妄图破坏如此安定和谐的良好局面。本该坐在龙椅上只管拿玉玺在各式公文决策上盖章的赵祯“呼”地站起,以不逊当初太庙被两千布衣百姓点着鼻子骂不是好东西时仍能厚着脸皮下旨抗辽的气魄宣布:“朕要御·驾·亲·征!”
真是字正腔圆的东京音韵。
虽然听上去底气略为不够,中气稍显不足,但凭借着一股无知者无畏的豪情,还是起丹田,过气海,走神室,入手太阴肺经,贯经任督二脉,打通大小周天,冲破泥丸宫,终于在赵祯背后聚起“必胜”二字。
大殿一时安静,众人无不拜伏于天子脚下,老臣子们甚至或悲痛或激动得热泪盈眶。这让赵祯在居高临下,睥睨众生,自动代入唐宗宋祖幻想将来开疆辟土文治武功的百忙之中,更抽空顺便感受了下绝世孤高的寂寥心情。可惜即使皇帝如此以身作则,也并没有激励出哪位臣子挺身而出高喊“臣愿请命领兵抗辽,为国效力!”的豪言壮语。但一时没有合适的台阶可下,赵祯也只有先继续杵在龙椅前硬撑。而在众臣心有灵犀地静默着一边神游太虚一边等待皇帝脑袋降温的过程中,又总有少数人小声交流更新颖的想法。
比如——
“这是谁给皇上出的馊主意啊?”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再比如——
“我们跟辽人好好商量商量,看这次岁币增加三成可不可以。”
“笨!你现在就把钱都交了,那以后皇上被俘我们要拿什么赎回来?”
这其实和学堂里先生教书时大多数人都会出神发呆又总会有学童在底下扔个纸团画个乌龟一样道理。
我堂堂大宋皇朝难道无人可用?这种想法甫一出现,赵祯心里不禁一阵悲凉。不过除了这个,更让人郁闷的是,连用来走过场的传统安慰剂“吾皇圣明”都没听到一声,可见大臣们对自己的主上保有的信心是少到多么可怜。
赵祯正陷于自己和臣子们共同制造出的心酸中时,有太监悄悄上来禀报:“皇上,皇上,您快别蹲这划圈儿啦,郑王爷来啦。”
郑王自从遇刺受伤,动作比以往更慢上三分,腿脚不利索,自然到得也慢些。但皇帝不怪罪的话,谁也不会多事去招惹国丈。何况他的到来,多少打破了些眼前尴尬的僵局。
“吾皇不必担忧,这领兵人选么……”
“郑王的意思?”赵祯接口问道。凭借身为皇帝的素养,“根本没人愿意去”之类煞风景的话终于还是没吐出来。
郑王捋了捋胡子:“还有一人。”
对话在稍有进展后又马上微妙地中断。赵祯自然拉不下脸来接,众臣也没人会傻到顺嘴去问。忠君爱国是没错,其实更可以评价为老奸巨滑的郑王也在故作高深地吐了那四个字以后但笑不言。即使大家心里都明白谁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一切也只因为要想不惹火上身,也只有等着那个禁忌的名字从皇上嘴里出现才最安全。
赵祯别扭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咬着后槽牙挤出几个字:宣庞统进京。
太庙公审之后庞统随即激流勇退请辞远飏。因为辽国出兵纯属佯攻,举国上下总算只是虚惊一场。
而自从中州王退休后决定领着飞云骑全国自助游的第一天开始,所经之处便不断有各式传闻出现——
妍芳斋首席琴师御弦姑娘于鸣凤阁举办操琴会时突降暴雨,当时坐靠窗贵宾位的中州王遭天打雷劈不幸罹难……
西湖三春争艳咏诗赛所用画舫附系救生小舟翻覆, 先到一步等候与春澜姑娘相会的中州王未能及时逃生不幸罹难……
揽月楼头牌舞姬雪姿姑娘为筹募善款拍卖私用衣物时发生哄抢拥挤事件, 点儿背摔倒的中州王被三百多“雪姿我的爱”应援团成员踩踏而过不幸罹难……
……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想象中州王的各位红颜知己搂着爱人残缺不全的尸体珠泪盈面,其情节之凄婉,其场景之哀艳,足够各位文人墨客先吐个两三盆血再做上七八首诗了。而各种传闻版本再怎么曲折离奇匪夷所思,中州王都是无一例外绝难幸免的悲惨下场,这简直是——
“黄鹤一去杳无踪啊……”公孙策一收手上的折扇,负手对着西边一番感慨。
展昭想了想,说道:“公孙大哥,你是说庞统死了?”
“刚才那些罹难消息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公孙策用扇子轻敲展昭的脑袋,“以庞统的作为和今上的为人,他被秘密秋后掉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啊。”
“这只是一类版本。”
“一类?还有哪类?”
“庞统和包大哥结婚了。”
旁边正吃包子的包拯立时呛出一口白菜馅,咳个不停。
“有趣~”
“别光笑他,也有和公孙大哥你避世隐居了的。”
“无聊。”公孙策一甩袍袖,果然笑不出来了。
“还有被皇上下药废了武功囚禁起来,每天有时两次有时三次……”
“哈?真是岂有此理……”公孙策转身拿了碟话梅,“说来听听?”
“目前还没出现,”展昭捡了颗大的丢到嘴里,“不过估计也快了。”
许是厌烦了每次沉醉温柔乡你侬我侬时肯定会出的“意外”和怀里千娇百媚的人都被惊得花容失色的扫兴,庞统终于人间蒸发了。而中州王此次失踪之彻底,更是调动全国各府县州衙公款吃喝的记录都难觅其影。又为了防止出现庞统得意忘形一脸欠扁地在御驾前说出“想要吗,求我啊”的场景,本着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原则,赵祯无比英明地朱批一点,这命庞统进京受印抗辽的宣旨重任自然又落在包拯头上。
但现在谁也不知庞统在哪,这旨怎么宣?
“跑得了儿子跑不了爹。”包拯一笑,“走吧,我们去找庞太师喝茶。”
三个人仗着有宣旨的要务,一连几天在太师府蹭吃蹭喝。庞太师终于被每顿必见的包子和每顿必吃包子的包拯腻得血压飚高。没几天,飞云骑在京城出现。很快,庞统也回来了。古语有云: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倚。凡是开头太顺了的,后面必然有大麻烦。果然,包拯揣着圣旨还没走进太师府大门,已有重大消息传遍汴梁——中州王水土不服,一病不起。
“还抓什么盗匪啊,当然是抓大夫啦!快去,晚了就没了!”
最近放了外差回来的捕头们无一例外地都收到同事的类似建议。太师府的招贤榜和刑部江洋大盗的缉拿文书贴在一起,十个江洋大盗的赏金还不够给中州王请个大夫的零头,这让刑部从上到下一致觉得很没面子。而京师杏林界更是风声鹤唳,什么回春馆、乐仁堂、宝芝林、资生堂,凡是能坐堂开方认识药的都被打包送到庞府献宝。可中州王的病情却是一日重过一日。而最麻烦的是,庞统身染重病也成功地让庞府的人找到理由闭门谢客,包拯三人几次都被庞府家丁有理有力有节地拒之门外,看来骚扰庞太师这招是行不通了。
“真病还是装病?”
“肯定是装的。”
“听说太医院的国手们来是来了,但全都含糊其辞,连方子也没开出一个。”
“因为要防着庞统再演一出昏君下毒陷害忠良出来,所以都被皇上提醒过了吧。”
“不知道边关的情况如何了?”
“听说凭着城防还能拖一阵吧,不过坚持不了太久。”
包拯和公孙策坐在茶楼上,一边看着街对面庞府紧闭的大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朝内形势。
“不好了!”展昭飞奔上楼,“飞云骑都在收拾行李,看样子像是要出远门。据说是中州王对包子过敏,要到外地调养。包大哥,他是故意避开你。”
“你怎么知道的?”包拯叫了碟三鲜包子,推倒展昭面前。
“线人线报。”展昭拿了包子,又抄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大碗。
“你哪来的线人线报?”包拯又给自己叫了碟酱肉包子。
“麟福街庞府后门卖凉茶的大叔说的。这茶好像味不对?”
“这是胖大海,特意叫的。”公孙策一个人解决掉整壶的胖大海后又拎起包拯,“看来不能拖了,现在就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包拯这次有给庞统宣旨的皇命在身,保不齐再被庞统摆一道。”
“等我多拿两个包子……”
咚呔,锵锵锵锵……
茶楼的班子好戏刚开锣,公孙策已撩起袍襟迈步下楼。三个人上街先撕了招贤的榜文,然后再以高利贷讨债般的架势猛砸庞府大门。
“你好大的胆子!给我闪开!”庞府门房刚要张嘴,就被公孙策以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狮子吼先声夺人,连震出七八步。公孙公子旗开得胜,立刻一鼓作气直取二门。凭着一张大杀四方的嘴,任庞府再怎么深似海,“黑怎么啦?此乃御封传旨天使,朝廷大员,谁敢阻拦!”“违抗圣旨,妨碍公务,罪该问斩!”“耽误了你家王爷性命,你们担待得起么!”之类充满无理取闹、仗势欺人、官僚本位、阶级压迫,因此万般适合在庞府使用的恫吓语句还是一声高过一声地从大门一路高歌猛进到内院。庞府家丁在首轮对决即遭全线防御溃散的情况下,转而妄图以武力扭转战势。但冲出来的护院又都被展昭收庄包圆。虽然有点可疑的是最难对付的飞云骑一个都没瞧见。
“你知道他住哪里么?”包拯看了看周围。他已经记不得来时的路了。
“不知道不会问么?”公孙策一边甩了个恨铁不成钢的白眼给包拯,一边把刚追上来的展昭推出去,“展昭你来得正好,帮我个忙。”
包拯冷眼看着展昭撞到不远处一个正在采花的年轻侍女身边,抱肘以华山论剑的语气分析着:“公孙,这次是你太轻敌了吧。行走江湖,谁不知道遇僧道妇儒是能避则避。这么快就把展昭推出去,我倒想知道,你从哪看出她是正太控了?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还有,哪飘来那么多桃花?背景音乐怎么从急急风变成长相守了?”
公孙策根本没理包拯的废话,只是急步赶过去,先把展昭赶到一边,又深施一礼:“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什么样的错误?”
侍女温婉一笑:“这位公子,明明是你的同伴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爱的男孩撞到我的身边,怎么反倒怪罪是我的错误?”
公孙策把展昭整理好递过来的竹篮还到侍女手里,眉目含情:“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婀娜的身姿让我的手不听使唤,你蓬松的乌发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艳的面颊让我纯情的同伴倾倒,竟忘记了我们的使命是多么刻不容缓。唐突佳人,万望恕罪,还请告诉我中州王他住在哪边。”
侍女又是掩唇一笑:“公子不必多礼,我家少爷就住在东边别苑,侍婢最多的那间。”
公孙策斜眼一瞟包拯:怎么样?
包拯一躬到地:甘拜下风。
庞太师正从偏院出来,刚运足气要张嘴问罪,公孙策已反手一把揪住正在旁边打算闲着吃大包的包拯的领子,口中叱一声“着法宝!”便将大宋第一聪明人朝庞太师祭过去。严格说来,以包拯的体型要公孙公子用“掷”的还是有点勉为其难,说掷其实也只是推,但又立刻补上的一脚总算也达到了预期效果。
包拯正急着往嘴里掖包子,冷不丁被踹到太师面前,只好赶快三口两口把包子咽下去,拍拍身上的渣子,摆出自以为友好实际上更像傻呵呵的表情笑道:“太师,早啊。”这一张嘴,因为距离优势,没咽下去的包子渣立马精准地喷上了太师保养良好的胡子。
包拯脸上似乎一红,虽然也没人看得出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无语对视了一会,包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对、对不起,我给您擦擦。”
庞太师立刻打掉伸过来的油腻爪子。
即使被如此明确地拒绝,包拯还是没有放弃和庞太师改善关系的努力。他马上伸手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两个大包,闪动着“我有一个饼肯定分你一半”的纯洁眼神,十二万分真诚地问道:“那……您吃不吃大包?”
庞太师默然抬头仰望,眼角隐约有泪光闪烁,似乎在无言地控诉: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什么叫过关斩将?什么是所向披靡?庞府家丁即使没跟着自家少爷上过战场,今日也得亲眼一见了。慑于公孙公子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魄力和无坚不摧的可怕战力,即使没有攻略,三个人也一路顺利通关,找到庞统的卧房。
宣旨特攻三人组刚进门,眼前立时被晃得一花。没办法,满屋都是灵蛇坠马翠鬓云鬟,碧莲玉藕摇曳生烟,哪怕坐拥三千的皇帝赵祯亲临,也要晕上一晕吧。
展昭忍不住赞叹着:“好多漂亮姐姐啊。”
而出于某种天性,包拯和公孙策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骂了句:庞统你个淫贼。
即使庞统的卧房再大,由于包拯影响市容的,实在太有存在感的肤色,一时间还是惊起不少莺莺燕燕。
“少爷,您的朋友来看您了。”有侍女走到床边通报。芙蓉风露的帐子是放下来的,不能确定里面是不是庞统。
公孙策立刻决定为这天大的误会认真解释:“姑娘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嗯?”
公孙策一楞,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听声音是庞统没错,却是生涩暗哑。病装到这个程度也算是敬业了。
几位侍女都笑着散了开去,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听闻王爷贵体染恙,学生也略精岐黄,可否请出王爷的尊腕让学生切脉诊断啊?”
“少爷,把手伸出来。快点。”
一双葇荑从床帐里拉出庞统左腕,其毫不温柔甚至可称上有点粗暴的动作让公孙策有种其实庞统在家里女眷面前意外地没地位也不一定的感觉。只是庞统那慢了半拍的似乎是表示同意的一声“嗯……”又让他的思绪立刻转回正事,因为庞统这第二声何止生涩暗哑,简直有气无力!转头再看包拯和展昭,两人也都是一脸奇怪。
难道是真病了?
包拯使了个眼色,示意公孙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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