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松平低头瞟了一眼还跪坐着的山崎,镜片反射出一道闪电,山崎在它的照耀下,尘归尘,土归土,土方瞟了呈现出粉末化的山崎一眼,什么都没说。
“这可不是小事啊,不懂得矜持是男人的污点啊,这种污点就需要我们来净化他。”近藤燃烧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燃烧啊,还有要说矜持的话,跟踪狂的局长先生你有资格净化他吗?”山崎在化为粉末之前,小小声地继续吐嘈,这就是所谓的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这就是所谓的敬业精神,多么让人感动啊,山崎,全世界为你祁福,阿门……
“仍是不足够啊……”土方盘算着,“假设成功与春雨接舷,就没有人手去应对佐佐木的见回组了。”这件事已经拖太久了,如果还不能一次清算干净的话,等下一次机会就难了,只要受过一次挫,佐佐木那种人就不会再犯第二次,与见回组产生冲突却什么罪证都证明不了的话,真选组就会陷入危机,等到一桥继任了将军一职,会更仰赖见回组的力量,到那时,于佐佐木而言的一大不安因素——真选组,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这样看来,我也算没白忙了,总算是赶上了呢。”带着平淡的声调,冲田出现在众人面前,将一叠资料扔给土方,瞪着清纯无比的双眸说着,“超琉璃丸S1808号。”
……
“这是什么……总悟?”土方瞟了一眼眼前的一堆技术参数指标,以及所有技术指标包围着的状似独角仙的生物。
“超琉璃丸S1808号。”冲田冷静的重复。
“所以说了,这个超琉璃丸S1808号到底是什么?”土方额头上有青筋在愉悦地蹦阿蹦。
“说来话长,这是上一次袭击警示厅和屯所的巨大机器章鱼的改造形态。”冲田解释着。
“这到底哪里说来话长了?”山崎复活。
“这还真是了不起,才这么短时间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吗?这是什么,镭射死光?”近藤兴奋地指着独角仙的角边上的批注问着。
“啊,那个还在开发中——”冲田冷静地说。
“噢,还有超合金弹头,果然是超琉璃丸S1808号。”松平也围过去看,喂,为什么这样就是果然了啊,根本没有因果关系的不是吗?山崎内心继续吐嘈。
“啊,那个也在开发中——”
“这个空间传输……”近藤不放弃问着。
“还在开发中——”
“这个……”松平也指着另一个标注着武器的地方问着。
“在开发中——”
“这样的话不就完全不能用吗?”山崎小小声议论了一句。
……
“什么……”一道雷电劈了下来,冲田黑着脸跪倒在榻榻米上,“是说超琉璃丸S1808号没有用吗?”
“不,是我错了,能走就很了不起了。”被闪电再次击中的山崎开始第二轮的风化。
“哼,这不是很好吗?”土方轻松的说着,嘴角稍稍勾起,晃着手里的资料,“让上次驾驶章鱼的OTAKU大叔来开这玩艺儿。”
“十四,万一攻击失败,又被人发现超琉璃丸S1808号是我们的东西……”近藤担心地皱着眉。
“机器嘛,总是会不小心暴走个一两次的。如果凭这东西压制不了见回组,我们就只是去打击春雨的,可是见回组斗不过超琉璃丸S1808号的话,佐佐木就该做好觉悟了,那么,总悟,做得到吗?”
“当然了,倒是土方先生,如果这一次31号码头还没动静的话,你就穿女装游街向我们谢罪吧,副长的位置也请你让出来,毕竟做出这么丢脸的行为的话,也不能做副长了吧。”冲田认真地说着。
“山崎,你要风化到什么时候,通知各番队,准备作战了。”土方对山崎吼着,对于冲田的话,这个男人权当没听到。
“是!”终于有了回归屯所的真实感,尽管总是受到无畏的牵连,山崎还是深深觉得自己只属于这里。
翌日清晨……
万事屋内
“老板,今晚的行动,你不来吗?”莜原坐在万事屋的沙发上,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对于银时,尽管有怨恨的情绪,冷静过后莜原却也清楚,因为山南前辈的死而将怒气推到对面的人身上是一种逃避的行为,自己最怨恨的人,其实是在那时无力的自己才对。
“不了,莜原老弟,我这里本来就只是接受委托的地方,没有帮别人的义务的,况且扯上真选组我的财运又总是很背,还是算了,你回去吧。”送走莜原,银时感觉到身心的疲累,对于土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在这个没有对错的时代,即使是稍稍不同的见解也足以成为拔刀的理由,而不能认同的事情又像山一样多,斤斤计较的话根本就没完没了,人嘛,本来就是自私的动物,会轻易排斥与自己不同的见解,差劲的自己更是如此,即使曾几何时,笑着对土方说自己永远会帮他的,待到现在,却踌躇不前,虽仍踏足在荆棘之路上,却对于是否该前进感到迷茫。
“阿银你不去真的可以吗?说到春雨的话,不是相当麻烦的敌人吗?”新八端茶来却只看到银时在那里发呆。
“大人真差劲,想去就去呀,不是一直担心的不得了的嘛,那个人的事。”神乐边逗弄着定春边附和到。
“啊,麻烦死了,工作工作……”这么抱怨着的男人却没有丝毫的动作,新八和神乐叹了口气也就丢下他,带着定春去散步了。
“土方……”扶上正不受控制嗫嚅着这个名字的嘴唇,银时的心极为动摇,在不久前,还碰触过的带着烟味的唇,已经完全忘记它的苦涩了,留下的只有美好的凉薄的味道,一方面抵触着土方与自己冲突的思想,想抽身离开,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吻他的感觉实在太好,不禁想要更多,实在……
“实在是太差劲了……我……”捧着银色的脑袋尽力将自己埋入沙发,如果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去想他的话,银时很希望有人告诉自己,和土方见面的时候,只是想着不要推倒他就已经尽全力了,这一次真的要放手?银时比任何人都更怀疑自己是否可以做到。
(五十六)
“怎么了,晋助,好像兴致特别好啊,今天。”明明太阳还未西沉,高杉就已经在喝酒了,万斋有些好奇。
“只是提前为一场好戏而庆祝罢了,今晚将上演的。”以不可察的角度笑着灌下一杯,这个大江户头号恐怖分子,嚣张的怕别人认不出自己似的穿着一贯艳丽的和服,散发出的气势却与淡淡的微笑表情极不相称,那种慑人的狂暴和阴冷。
“哦,在下认为恐怕没什么看头吧,以真选组的立场和人力来看,一定会选择全力打击春雨吧,不会对佐佐木出手的,还是你所谓的好戏是指真选组和春雨两败俱伤?”即使与高杉相处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万斋有时仍搞不懂高杉的真意,或许这份神秘感才是他领袖的魅力所在吧。
“你觉得会是两败俱伤?呵呵,”这一次,高杉没有掩饰自己的笑,“你还是不清楚那个男人呢,对那种人来说,两败俱伤是等同于失败的,而所有事中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失败了,那被视为自身的耻辱,佐佐木和春雨的联手?早说过了,是幼稚的游戏罢了,你以为那个甚至都不用出现在战场上就把我们那些负责运送炸药的人马全灭的土方,会连那种程度的都无法摆平吗?”
“那究竟会变得怎样?”万斋开始好奇,的确之前土方所作的事远超自己所想,优秀且狠辣得有些不可思议,可他再如何优秀,也分身乏术才对,究竟凭什么去同时对付两大势力呢?高杉的肯定口吻让人十分不解。
“以这夜幕为舞台,想必是一场不错的焰火,”高杉说着又灌下一杯酒,“以土方的性格是打算全歼这双方吧。”
“晋助你说真的吗?全歼?”万斋已经不止一次的在脑海中模拟了,倘若自己是土方的话,会怎么做,可无论哪一种方法,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且依然无法向佐佐木出手,万斋不相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到全歼,即使是那个杰出的战略家土方也不例外。
“既然不信的话,就亲眼见证吧。”高杉清楚招纳土方到自己这边的可能性有多小,即使土方愿意,手下的人恐怕也有异议,而现在正是机会,只要能见识到土方的能耐,万斋他们就能认同了吧,拿起三弦,高杉拨了几个音又放下了,土方,快点结束这场夜宴,然后来这里吧,这场游戏耗得太久,而我已经快没有时间了……
晚11点……
31号码头空中
“副长,探测到不明船只靠近,距离300米,已经屏蔽对方雷达了,主炮也已填充完毕。”松平大叔的船借着夜色盘恒在空中。
“近藤先生,随时都可以行动了。”土方向着唯一的大将报告,300米的距离已经进入射程了,只是万一一发不中,在下一炮填制期间会有被对方逃走的可能,可是等对方靠近到200米的话,尽管屏蔽了对方雷达,用肉眼观察的话我方还是会有暴露的可能,春雨的炮火可不是吃素的。
“攻击!”近藤稳稳地坐着,双手搁在刀柄上,将刀竖立在面前,无论是冷静的神态还是果断的决定,这个上了战场的男人,就像一个真正的大将,以无可取代的魄力坐镇。
“攻击!”
引燃的战火飞翔过夜空,炸裂在春雨的战舰上,主桅杆附近燃起一片浓烟,伴随着巨大的震动声,春雨的船只开始呻吟,干燥的木板蹦出火光,宛如微亮着的星辰明灭于黑暗之中,松平叔的战船用那无人能敌的破坏力狂暴地撕咬着敌人。
“副长,对方转向了。”尽管造成了一定的破坏,却没能完全毁掉动力装置吗?
“全速前进。”仅仅300米的距离,迟缓下来的对方,片刻就可以接舷了,然后……这会成为我们最后的战争吗?
……
“哦,开始了呢……”听着几倍于礼花绽放的声音,高杉执着烟管,靠坐在门边,抬眼望着天幕的尽头,尽管知道并不是什么遥远的地方,高杉还是产生了好像在看着另一个时空的虚幻感觉,是因为迷蒙的月光和带着初夏气息的清风吗,浪漫的好像一年前的夏天,拿刀从背后对着银时的那个焰火盛放的夜晚,一样绚烂到不真实,黑色的野兽也依然在身体里骚动不安。
“全力对上春雨,果然根本没办法对佐佐木出手……什,”万斋听见第二声不输刚才的巨大响声,感觉到连地面也在颤抖,“什么?地震吗?”
“那里……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看着黑暗中因爆炸而一瞬间照亮的东西,高杉皱着眉,“没什么美感呢。”
“什么东西?”极尽目力去看,万斋仍然只看见漆黑一片。
“我说,墨镜不拿下来吗?”高杉冷冷说着。
“啊,忘记了。”摘下墨镜的同时,又是巨大的爆炸声传来,“那是什么?独角仙?屎壳郎?”这次万斋看清楚了,那巨大的在火光中移动着的身影,怎么看都是昆虫,这是在玩生化危机吗?未免太……
“这么强的爆破力,晋助,那些炸药难道是……”万斋看着从这个谜样的独角仙身上投出的炸药,激起好像地震一般的威力,是打算将码头一带毁于一旦吗?
“没错,是我们从春雨那里到手的东西。”是婚宴那天被阻下的东西,土方他既然知道那是多么危险的东西,却还敢用吗?不过用的家伙也真是夸张。
……31号码头地面
“为什么异形会出现在这里?快报警啊。”码头附近的人开始惶恐不安,的确,不久前才经历过外星章鱼入侵事件,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我们是警示厅的,全员从这里撤离,快!这是会津藩藩主命令。”带着松平叔的命令,警示厅的家伙们无奈的被卷了进来,至于现场,据说有见回组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
“总悟那家伙,不知道收敛一点吗?还嫌赔偿和投诉的报告不够多吗?”得知松平叔帮忙驱散码头一带的居民,土方不禁叹了口气,因为人手严重不足,地面那独角仙里就只留下了一番队十几个人而已,为了速战速决,土方将从鬼兵队那里收缴的炸药拨给了一番队,那可是足以炸掉整个江户的量,照总悟用的态势来看,是想把这里变成焦土吗?
“啊哈哈……不愧是总悟啊!”近藤笑得很高兴,好像此时接舷的船不是春雨,而是哪里的酒会。
“上了,近藤先生!”冒着未知的危险,土方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春雨战船的甲板,“来做个了断吧,春雨哦!”土方的刀锋利而冰冷,而当他用更冰冷的目光看着对方,毫不犹豫地斩下去的时候,那沐浴在血雨中的姿态,就像鬼一样,迷魅而骇人。
“真选组例行检查!”大猩猩的吼声宣告着战争的开幕,然后春雨的战船上,扬起一片血雾,甚至在几年以后,曾经的31号码头附近的居民仍在说,那一晚,真的是腥风血雨,飘零的不像人间。
……
“说起来佐佐木在哪里,最初看到以后,就找不到了呢?我说,大叔,你有在认真找吗?”平淡的口气,冲田将可笑的眼罩推上额头,一脸无聊的神情说着。
“都是谁啊,说快点试试看这批炸药性能的人,现在炸成这个样子,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嘛?让我怎么找啊?”坐在驾驶室的是那个曾被伊东利用,驾驶着机器章鱼一度袭击过警示厅和真选组却以为自己在玩模拟人生的OTAKU大叔,是个网名为‘人家不说嘛,看你怎么办’的madao。
“找不到怎么办呢,土方那混蛋还让我速战速决呢?这样下去一定会被他说什么只知道试验新武器,忘记本职工作什么的,唠唠叨叨烦死人的东西了。”冲田喃喃地说着,好像真的有多困扰似的,其他队员倒很默契的想着同一件事,这家伙,根本就是忘记本职工作在玩啊。
“真是,还打算去看新的电视剧的说,不快点的话会赶不上呢,”冲田叹口气,随意地说,“找不到的话,就把31号码头这一带地毯式炸一遍好了,反正外围被警示厅的家伙封锁了,也不怕他们逃走。”
“哎!”队员们的下巴快掉下来了,“完了,队长好像是说真的,这次一定会被副长骂死的,怎么又收到这么多投诉之类的,都给我去切腹之类的。”
“愣着干嘛,还担心什么,大叔,放心吧,反正土方先生说过这些炸药足够炸毁整个江户了,一定够用的。”冲田催促着,早知道应该在超琉璃丸S1808号里装上电视才对。
不,大叔他不是在担心这件事……
轰~
……
“怎么,那只独角仙在搞什么?”感受着不断震动的地面,再次调高耳机的音量,万斋想着难不成对方打算进行地毯式轰炸吗?
“看来地面方面是被允许动用所有炸药了呢,这样一来,佐佐木也完了吧,哼,反正是无聊的游戏罢了。”高杉将视线调回天空,等待的人此时正在那里吧,可不要随便被人砍死啊,土方。
(五十七)
空气中有些湿气,这是风雨来临的前兆,是伤春悲秋的好时侯,只可惜这里不是宁静的夜晚,也不会有雨打枝头的浪漫,在耳边充斥着的只有厮杀和炮火,命运在这里看着同样的生命互相拼杀。
山崎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举刀了,拿着和羽毛球拍不同重量的武士刀,山崎的身体清楚地意识到不同的绝不仅仅是重量,尽管只是一个监察,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也得上战场,在落刀的瞬间,山崎知道自己是抱持着愤怒的,可是这种愤怒究竟是因何而起的呢?是对犯罪组织,还是对天人?抑或是对这个残暴的命运?
“山崎!”土方的声音将自己一瞬间神游的意识拉了回来,然后抬眼看见原本拿枪对着自己的天人滑落在土方脚边。
“想死吗?山崎!”顺势甩下刀刃,粘稠的血液溅落在甲板上,土方用寒冷的眼神注视着山崎。
“副长……”黯淡的月色下,土方的脸显得线条刚硬,明明被说了毫无关心可言的话,明明被用那样寒冷的眼神注视着,山崎却感到了强烈的信心和依靠感,不需要去思考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既然是土方副长的决定,只要跟随着去做就行了,真选组不正是这样一路走来的吗,所以现在也好,将来也好,无需充满困扰,无需踌躇不前,因为有这个男人所在的真选组是所向披靡的。
战场在叫嚣着,炮火在喧闹着,可是这算得了什么,又一次扑向战场的山崎将刀举起又挥下,无论是怎样的敌人,在真选组的面前,算得了什么,我们可不是见回组那样只有世袭武士头衔的草包,在正式获得真选组的称号前,在被认可为武士之前,我们是被称作壬生狼的凶暴存在啊,是由土方副长历练出的江户最强队伍啊,春雨这等货色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