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楼,你有事瞒我?"
"没有!"苏楼吻住他不让他再说话。孤烟直挣扎了下放弃,也罢,随他,日後自己再慢慢打探。
"烟直,我爱你!"激情深处苏楼喊道。
"我也爱你!"孤烟直回应道,这是他第一次言爱,苏楼如果是因为他不安,他必定要消除这种因爱引起的不安,他伸手抚摸著苏楼的脸,指尖触到一点温热,张开眼,却是苏楼眼角的一滴泪。
"苏楼!"心中大恸,他撑起身吻他的眼,舌尖吮进那颗泪珠,满满的感动,果然是他让他不安了。几乎是立刻的,苏楼刚发泄过的欲望又硬了,抱住他狂野的抽插起来,几近失控......
孤烟直第二日日上三竿方起,在走廊上遇到香香携著丫鬟带著食盒穿廓往苏楼房中行去。
"孤公子!"香香驻足衽裣一礼。
"香香姑娘!"孤烟直回揖。
"我找小哥!"香香眉微微一抬,笑中带傲。
孤烟直微微颔首从她身边拂衣而过。
"对了!"香香回头笑道,"昨儿晚上我们闹了大半宿吵得整层楼不安生,希望没有影响到你!"
"不影响!"孤烟直停步转首笑得诚挚,"我不住这层楼。"
"那你住哪?"
"我,跟苏楼一起住!"他漫不经心的道。
"苏楼?"香香脸色突地一变,"小哥?"万没想到苏楼的名字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口中听得,当下直欲把银牙咬碎。
"嗯!"轻描淡写的点头,一揖手,"告辞!"
"站住!把话说清楚再走!"香香岂容他走,紧迈两步立在他面前,孤烟直退开一步懒洋洋往廊柱上一靠道:"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吗?"
"有,你哪都不清不楚,你这个人长得不男不女,说话更是阴阳怪气,又来历不明,行事邪气!"
孤烟直拍手笑道:"有趣,小爷我行走江湖数载,从未有人敢这般数落我!"他口中说有趣,眼神却倏地凶狠起来,他长得漂亮,平生最恨的却是拿他外貌说事的人,更何况香香说得极刻薄恶毒,已犯了他的大忌。香香却不知道,一口气说出来心中也出了一口怨气,遂又冷冷的道:"只怕说过这话的都死於你剑下了!"
"你说的没错!"孤烟直笑道,"而且,没有了剑,我一样可以杀人於无形,所以,没有人敢惹我!"他眸微睁,别有所指。
香香脸色遽变,厉声道:"你敢!小哥不会让你杀我!"
"凭什麽?"孤烟直眉斜斜挑起,"凭你是酒肆的客人?你忘了岁寒三友?"岁寒三友当初来打擂也可算香家的来客,却也一一毙於孤烟直的剑下,香香一时不知道孤烟直是说他可以杀岁寒三友也可以杀她还是说她与岁寒三友在苏楼心目中的地位是一样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我一非江湖中人,二乃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你若要杀我也不怕贻笑江湖,没了你的名声!"
"你说的对!"孤烟直懒懒的道,"我的确不会杀你这样的女子,死是件太容易的事,不死不活才最难消遣!香香姑娘,你还太年轻。"
香香打了个寒噤,孤烟直的话让她打骨子里寒碜,这个男人太阴险了,话语之中似是而非,细一琢磨才琢磨出其间的森冷与狠毒,不由又想起那次擂台上,他一剑杀三人的狠绝来。
"你!"她退了一步,才慢慢开口,"我是年青,我认识小哥的时候更小,情窦初开,他一柄铁剑携风而来,大漠黄沙万里,炙阳如烤,他一身白衣如雪......"香香唇角微微上扬无言的柔情似在回忆彼时的情景,"你没见过当时情景,你永远也不会了解我当时的感觉,在我们性命攸关之际他出现了,如同天神一般,只一眼我便爱上了他。这麽多年再也忘不了,我从小跟著阿爹的商队跑见过无数的男子,长的好的,有本事的也不少,可没有一个能象他一样,也没有一个是他,你说,我如何放的开?孤公子,你若是有情人,自然也能明白香香这份情怀,可惜你终不是知音人,没尝过个中滋味!"
"你又知道?"孤烟直目光微闪,原来苏楼与香家还有这般渊源,难怪香大掌柜的见他总是那般恭恭敬敬。
香香冷笑,俏脸凝冰,她这变色相当的快,不过一眨眼功夫便褪去了所有的柔情:"你若有心上人,又怎会赖在酒肆不走?"
"我问你,这天底下可有什麽人比苏楼更好更值得你倾心相恋?"孤烟直亦正了脸色问道。
"自然没有!"
"这不就是了!"掸了掸衣袍,孤烟直起身施施然离开,"姑娘好走。"既然如此,得他倾心相待,孤烟直又何需天涯海角另觅知音人?
"他这是什麽意思?"留在原地的香香煞白了脸。
"姑娘?"丫鬟怯生生的唤道。
"你说他这是什麽意思?"香香叱道。
"小婢不知!"
"让人去查查这孤烟直的来历!"香香平息下胸中的怒气道,"阿缇,让米库去,告诉他去中原一趟务必查清这孤烟直的来历。"
"是!"
"你告诉他,孤烟直年纪不过弱冠,使的一手好剑,剑名白露,其父名孤青峰,估计在中原武林也是算得上的人物,你让他好好探清了,钜细无遗!"香香一边回忆著当日擂台上所见所闻一边详细的描述道。
"是!"
阿缇躬身一衽裣便嫋嫋下去,香香手提食盒,脸上神情莫测,她原是有远见的女子,香家生意日後的掌舵人,胆量、见识、手段皆不输於七尺须眉,只是自从见了苏楼後便如入了魔魇般,自是用了不少手段,只可惜那人是坚如磐石任你风吹雨打兀自不动摇。她原是想慢慢磨总有一天会修成正果,却不料孤烟直横空而降,成了苏楼身近最亲近的人,有了障碍自然要清除,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只是她万没想到这一查竟生出大风波,如同沙漠风暴般所到之处摧朽拉枯,无人幸免。
白露为霜24
孤烟直百无聊赖的坐在店堂中,早晨的阳光从门帘筛进来,满地日影亮堂,灰尘和著细沙在光纤中跳舞,被稀稀拉拉的人影阻断,酒肆的客人不多,却总是有那麽几个人来来往往或打尖或住宿。是以,这酒肆还真是不能关,孤烟直想,要是再来一个香香这般大阵仗的人,酒肆拆了也不够人折腾。
一晃已是三天,除了那天早上遇到过香香外两人再也没见过面酒肆虽小但有心的话还是能互不相见的。他倒是时常见那两个奴仆早晚会来苏楼房中打扫,满店堂乱逛,那个丫鬟也见过好多次,常常冷不防一个回头就见到那青影晃动慌慌张张的寻地儿躲身,他不可能跟一个小丫鬟较真,却也烦透这种被盯梢的感觉,有时,索性直接拉过苏楼踮脚吻上,却总是装作不小心把脚踩在苏楼的脚背上然後用力一拧,苏楼脸有些微的抽搐抱住投怀送抱的人深深一吻,虽然烦透香香那一套,但有这种意外之喜倒也不是特别不可原谅的事。然後两人听到那小丫鬟的压抑不住的惊呼,孤烟直哈哈大笑。听说香大掌柜曾著人请香香回去反被她撵了回去,孤烟直拉著苏楼的手道,香香此时按兵不动必有後著,还真值得期待,一边漫不经心想著那丫鬟回去後可有据实回报,若是有,那香香可真沈的住气。
香香确实沈的住气,米库的消息未来之前,她不会轻易行动,且让他们逍遥一阵,她恶狠狠的捏紧手帕,打断丫鬟断断续续的汇报。
他们竟然是这种关系!
原本就隐隐觉得两人关系不一般,也许从初次见面那两人相执的手中亦看出些眉目,但她一下不承认而已,两个男人,这太荒谬了,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断袖她眼也不会眨一下,但那个是苏楼,她绝对不许!尤其还是孤烟直,这个男人一开始就对她示威,这个恬不知耻的不男不女的东西!
阿缇见她脸色铁青也不敢忤她,行了一礼悄声退下,良久才听得屋内一阵砰响,东西碎裂的声音伴著奶妈心疼的劝阻声。
"阿缇!"
"是!"阿缇忙提裙复上,垂首敛神听命。
"明日让孤烟直来见我!"
"姑娘?"
香香摆摆手:"照我的吩咐,明日辰末让他来见我!"
"是!"
孤烟直看著往日鬼鬼祟祟的跟身後的丫鬟忽然现身拦住他说:"我们家姑娘让你去见她!"微有些惊讶,继而挑眉笑道:"姑娘有请,某何其荣幸焉!"一边著了她在前头带路。
香香坐於房中,房间布置得富贵堂皇与外面的寒酸成强烈的对比,她一手捧著茶杯用杯盖慢慢的剔去浮著的茶叶,看孤烟直进来眼也不眨道:"你们都下去吧!"
奶妈与阿缇躬身应了声是便退下,香香这才微微抬眼瞟了孤烟直一眼:"孤公子请坐!"
孤烟直便拢了拢香香见了眼睛就冒火的白狐裘於她对面坐下,脸上的笑意浅浅淡淡。
"请喝茶!"说著素手执壶一手取了茶杯倒了茶置於他面前,"公子可听过集腋成裘?"
"啊!"不动声色的笑笑,香香续道:"白狐尚且珍贵,这白狐裘却是只取其腋下一根毛,一件白裘所需多少只白狐,公子可知道?"
孤烟直仍是笑,一边若有所思的抚了抚身上的白狐裘,香香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道:"你可知你身上的白狐裘千金不换?"
"我知!"孤烟直这下倒回答了,嘴角笑意稍浅,目光柔软如一汪春水,"哪怕这只是一件粗布衣裳,对我来说也是千金不换!"
香香眉梢抖了两抖终於低头喝茶掩饰眼中的恨意,极力稳定了情绪才道:"我香家也才这一件,我特地留了起来让人按小哥的身样做。"
孤烟直含笑点头,想起那日苏楼回来後只带了一件白狐裘,其他物什一件没买,想来便是全部的钱掏了买这件白狐裘又去裁衣店按他身量改了,心中不觉越发甜蜜,这个人做的永远比说的多。
香香的最後一根理智之弦在看到这个笑容後消失殆尽,狠狠的举杯灌了一口茶:"阿缇那丫头昨儿个被我罚了一夜,孤公子可知是为了什麽?"
"姑娘的家事,烟直无意探听!"
砰地一声香香放下茶杯,一双妙目紧紧盯著孤烟直一字一句道:"她说昨日撞到公子吻我家小哥了!"
"啊!"孤烟直脸有些微的红,笑容却很甜蜜,眼睛弯成一轮好看的弦月,"真不好意思,当时情不自禁!"
香香在心中阿呸一声暗骂不要脸,挣了挣还是变了脸色,虎地站起来,虽然早知情却看到孤烟直的表情心中的愤怒还是喷薄而出,不假思索将茶杯里的茶往他脸上泼去:"原来是真的了,孤公子,你还真恬不知耻!"她重重的咬了公子二字,一脸的厌恶与愤懑,"你要男人,中原有那麽多男人,你要什麽样的男人没有,为什麽来漠北勾引我的小哥?还是说你勾遍了中原後依然寂寞难耐才转来漠北勾引小哥?"
孤烟直冷冷看了她一眼,从来没有人敢当面撂他面子,这个女人是第一次,他对她已太宽容,一而再为他破了自己底线,他伸出舌头舔了下滴落唇尖的茶水,然後伸袖擦脸。
香香扑上来:"这白狐裘是我为小哥定做的,你给我脱下来!"但她的手刚触到狐裘便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跌去,重重的落在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你竟然敢摔我?"她索性坐在地上指著孤烟直恨声道。
"你听著,香香,我不管你是谁,你与苏楼曾经有什麽关系,我只说一句话,你听仔细了:不管你现在打什麽主意,我的男人你最好别碰,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他口上说的凶狠,脸上却带著笑,眉眼弯弯笑容纯真而无辜,好象是对情人昵喃般。
香香打了个寒噤,这男人果然非同小可,不是普通的手段就可以击退的,但是她不甘心,多年的苦恋怎能输於一个男人,她决不会让自己的爱情如此惨淡收场!
"你是男人,你是个男人!孤烟直,你竟然跟我说你的男人,你竟然甘愿屈身於一个男人,你厚颜无耻,你的父母呢,你的家人呢?他们怎麽忍受世人鄙夷的目光?还有小哥,他那样一个男子你让他有何颜面立足於天地间,外人问他他又如何说话?孤烟直,你自己犯贱为何要糟蹋别人呢?"
孤烟直看著他笑容渐转淡泊,眼光渐凛冽香香忽然有些害怕,身子不由瑟缩一下:"你,你要做什麽?"
"我不会对你做什麽,你不过是一个得不到爱的女人!"他摇摇头,话含怜悯,眼光却狠毒了三分,他是故意的,香香脑中掠过这句话,心却已开始崩溃,他说的没错,她只是个得不到爱的可怜女人。
孤烟直掸掸衣站起身,施施然步到门口,然後回眸笑道:"茶很好喝,谢谢款待!"
香香姑娘,你太天真了,陷进爱河的女子都很傻很天真,孤烟直心中微微泛涩却另有股狠劲上来,这天下人说什麽做什麽关他什麽事,他又不认识他们,至於剑庄,挂剑离去的时候,他与剑庄的联系已断。
香香姑娘,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香香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一遇到孤烟直她的理智就不翼而飞,一再冲动坏事,原来不过想挫挫孤烟直的锐气,却反载了个大跟头,直把银牙咬碎,忽然发了疯般伸出手撕扯身上的衣服......
白露为霜25
"大姑娘!"
一声尖叫,奶妈撞开门扑上去抱住香香哭叫道,她见孤烟直拂袖而去,怕香香吃亏便紧赶慢赶的过来却发现她在撕碎自己的衣服,露出大幅酥胸,寒风从窗户洞穿进来,屋内冷的碜人,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不要管我!"香香咬牙道,"去叫小哥过来!"说著朝她附耳几句,奶妈眼露惊讶,继而起身捶著门板叫道,"来人哪,来人哪!"叫了两声又跌跌撞撞往外跑,深一脚浅一脚叫萧掌柜,萧掌柜快来。迎面遇上阿缇慌张张跑来,忙一手扯著她往房中一扔,一面又往前跑去,边跑边叫,呼天抢地。
苏楼闻言飞身掠来,见那妇女披头散发的可怖模样隔空一指点住她穴道:"发生什麽事了?"
奶妈惊喘一下,身子已不能动,好在嘴能动,急忙道:"萧掌柜快救救我们家大姑娘!"
"她怎麽了?"
"她,她......"奶妈哽咽了下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孤烟直那个禽兽,他意图强暴我家大姑娘!"
"你说什麽?"苏楼劲步上前敛眉喝道。
"他,他......"奶妈倒不说了只是哭得身子都颤抖起来,声音哽咽的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苏楼也无暇问她,伸手解了她穴道,"烟直现在哪里?"
孤烟直在对面的房顶上,斜躺在瓦片上,身子隐进屋前的飞檐中,冷眼看一院的鸡飞狗跳。
苏楼迟疑下,还是到了香香的房中,一进门就见屋内一片狼籍,香香衣衫不整哭得花容失色,阿缇在旁手足无措。
"怎麽回事?"话音未落,香香已如箭一般飞扑入怀,嘤嘤切切的叫道:"小哥,小哥......"惊魂未定,摇摇欲坠,让人不无怜惜,苏楼却有些嫌恶的皱眉,他提醒过烟直的,却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烟直呢?"
"小哥!"尾声伴著一声极高的抽泣越发显得凄厉无助,她捏起小小的粉拳无力的捶打他胸口,"他要污辱我啊,小哥,你怎麽还向著他!"一声啊的尖叫後拳头无力的松开,十指紧紧揪住他的衣襟,扑到他胸口,泪涕齐下。梨花带雨不胜娇,苏楼看著她破碎的衣物下露出的雪肤玉肌,心下生烦,便问道:"他碰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