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谢云息一个人。
他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室内一角。
幕帘下,一把古琴静静的卧在琴架上。谢云息撩衣坐在琴前,手指放在弦上,听着指尖勾起琴弦所发出的宫角之声,慢慢的流下泪来......
他的心好疼,疼得仿若要把生命扼杀。他的眼泪滴落,一颗颗挂在弦上......
*
其实,李廷天的爱恋,是谢云息万万没想到的。
那还是在菱王的亲政大典上,两位执教表演完毕,退离宴席。然后两人在池小白的梅镶阁换回衣服,然后谢云息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芙蓉阁。
其实,李廷天已经看见了。自两位执教离开,他就一直跟着他们,然后跟着谢云息来到芙蓉阁,他应该看见谢云息吻池小白的那一幕。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谢云息和池小白的关系,这是后来让谢云息最难理解的......
这个粗犷的男人不知什么叫含蓄风雅,他唐突的闯入差点让谢云息惊叫起来,幸亏他及时堵住了那张开的小嘴。然后他说明来意,然后他就哀求,然后他们有了第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其实,谢云息在得知他是有名的百胜将军时,就决定了后面的一切。之前的婉转拒绝只是故意做出的矜持罢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李廷天有用,因为要利用他,他才会和他上床。
"啊 ̄ ̄ ̄ ̄ ̄噢 ̄ ̄ ̄ ̄ ̄"娇喘的呻吟从谢云息的口中溢出。
重重幕帘下,谢云息白皙光滑的裸体若隐若现。
此时,他正跪坐在一个同样裸体的男人的腿上,那个男人一只手环住谢云息的纤腰,另一只手从后面擎住他的雪颈,正用自己贪婪的唇吻着面前鲜润欲滴的红缨。
突然,男人下身向前猛冲,酱紫色的茎柱填进那嫩白臀瓣间的蜜穴。
"啊 ̄ ̄ ̄ ̄ ̄"突如其来的入侵,让谢云息低低唤着,额头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耳边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说:"说--说,你爱我--快说--"
"啊 ̄ ̄ ̄ ̄ ̄"谢云息娇喘呻吟:"我,我爱 ̄ ̄ ̄你 ̄ ̄ ̄"
"叫我的名字!"
"莫 ̄ ̄ ̄ ̄后尘, 我爱你 ̄ ̄ ̄ ̄ ̄"下身的冲撞一波接着一波,一波比一波急切,凶猛。
男人凌厉如剑般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诡邪的笑意,翻身将身上的人压在身下,用力向前一顶,引得身下人又是一阵娇喘。
"云息,你叫床的声音真是好听。"莫后尘淫笑。
谢云息漂亮的眼眸因为折磨而含着泪,红艳的唇被他的手指尽情搅弄,染上透明的津液,说不出的放荡诱人。
公子后尘仿佛被迷惑了,他深深的望住那张无比妩媚又无比淫荡的美颜,仿佛想到了什么,旋即他收回目光,全心沉浸在情欲的愉悦里。任那原始的欲望,舞动着,燃烧着,如火焰般,在身体里回荡。
在茎柱进出的淫浪声音里,两人同时到达了高潮,"啊 ̄ ̄ ̄ ̄ ̄ ̄"谢云息遏止不住的尖叫着,一注白色的浊液从他的大腿内侧缓缓滑下,同时,还能感受到体内被一股热流盈满充斥,整个身体沉浸在疯狂的快感之中。
虽然内心如此痛苦,可这该死的身体依然强烈的兴奋,不住的战栗。
两具裹着薄汗的身体终于分开,莫后尘一句话也不说,翻身下床,最快速度的披衣离去。只在临走前甩下一句冰冷的话:"李廷天也是这么干你的?"
谢云息俯在龙床上,娇媚的鸣凤深处透着深深的冰冷和厌恶。
喘息片刻,他撑起稍微疲惫的身子,快速的穿上衣衫--这里是东宫菱王寝殿,他知道久留是多么危险。
自从公子后尘亲政,执教就不能住在东宫,然后,池小白走了,谢云息回到了他的"家"。
池小白离开大概有半年了吧,公子后尘变了也有半年了。
池小白一走,公子后尘就变了--变的阴冷,残暴,放荡。
当初在王太后的羽翼下谦卑行事,小心做人的公子后尘永远消失了。
他施行暴政,横征暴敛。他大修坟茔,劳民伤财。他贪图酒色,不问政事。他滥杀无辜,奸臣当道。
他是在池小白一转身,就抱住了谢云息,所有的伪装都在铺天盖地的欢爱中消失殆尽。
谢云息虽然对公子后尘怀有深深的妒意,但三年来毕竟存在的一点点友谊,就在公子后尘不容置疑的疯狂扯破他的衣衫时彻底的泯灭......
现在的公子后尘只用两种眼光看着谢云息,一种是淫荡;一种是冷漠。
"淫荡"只在颠鸾倒凤时存在,而"冷漠"无处不在。
*
回到谢府,谢云息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儿--一种狂野的男人的味道。
果然,他就坐在谢云息的寝室里等他。那个爱他爱的发狂的男人--李廷天。
谢云息凤眼微眯,无力的倒在李廷天的怀中,什么都不说。
看见他颈上艳如桃花的吻痕,李廷天脸色一沉,闷声问道:"他又召你进宫了?"
谢云息无声的点点头,僵硬的冲他笑笑,表示自己很好,不用担心。
李廷天一把把谢云息撩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疼惜的望住他:"云息,对不起。我真无能,明明知道是公子逼迫你,可是却不......"
"不要说了。"一根手指轻轻压住李廷天厚重的嘴唇,凤眼流波,盈盈似弥漫着花香的春溪。
"廷天,你的心意我能明白,你我都是公子的臣子,又能怎么样呢?"说着说着,一串串点滴的晶莹从凤目溢出,顺着脸颊,画出一道透明的丝线。
"我的人儿啊......"李廷天如刀削般刚毅的脸因为痛苦而强烈的扭曲,他忍不住低头吻住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贪婪的汲取檀口中的甜蜜。
"我的云息啊,你放心,不久我们就能自由的在一起了,我这就带兵去苗疆。等我得胜归来,公子就把你给我。"
谢云息一惊,将俯在他耳边低语的李廷天撑起,一脸惊异的看着他,眼中绽放着惊喜,旋即,惊喜流失,复又笼罩着空洞......
"不会的,怎会有这么好的事......"
李廷天微笑着抱起谢云息,仍是低语道:"怎么不会,公子又怎样,只要我要的东西,就是从老虎口中夺食,我也会夺到手。"
李廷天走了,他告诉谢云息他第二天就会出发,带领十万精兵开拔苗疆。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谢云息一个人。
他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室内一角。
幕帘下,一把古琴静静的卧在琴架上。谢云息撩衣坐在琴前,手指放在弦上,听着指尖勾起琴弦所发出的宫角之声,慢慢的流下泪来......
他的心好疼,疼得仿若要把生命扼杀。他的眼泪滴落,一颗颗挂在弦上......
*
其实,李廷天的爱恋,是谢云息万万没想到的。
那还是在菱王的亲政大典上,两位执教表演完毕,退离宴席。然后两人在池小白的梅镶阁换回衣服,然后谢云息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芙蓉阁。
其实,李廷天已经看见了。自两位执教离开,他就一直跟着他们,然后跟着谢云息来到芙蓉阁,他应该看见谢云息吻池小白的那一幕。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谢云息和池小白的关系,这是后来让谢云息最难理解的......
这个粗犷的男人不知什么叫含蓄风雅,他唐突的闯入差点让谢云息惊叫起来,幸亏他及时堵住了那张开的小嘴。然后他说明来意,然后他就哀求,然后他们有了第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其实,谢云息在得知他是有名的百胜将军时,就决定了后面的一切。之前的婉转拒绝只是故意做出的矜持罢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李廷天有用,因为要利用他,他才会和他上床。
14章-爱末
天空浩蓝高远,一丝丝风烟一般飘着的云,鲜艳的枫林好似在天际燃烧,远处一些树的叶子金黄灿灿。
大燕皇宫 东离阁
一如既往的安静,空气中仿佛有一种暗香浮动。白色的柔纱层层复层层--奢华而宽大的浴池里,两个光裸的身体在白雾缭绕中若隐若现。
水中,赵残明从背后环住池小白的腰际,让他泛着青光的乌发一缕缕蜿蜒在自己的肩膀,胸膛。
水光雾气中,池小白的身子晶莹光灿,万千道光芒自他体内射出,璀璨光亮得似雪地上的阳光。
秀色可餐,只令秋色回旋。
"小白,你真的好美,好美......"赵残明低头吻上那光洁的雪颈,一股花香立刻自口传入心脾,令他迷惘沉醉。
"你好白,白的就像冬天里下的雪......"赵残明俯在池小白的耳边低语,仿佛情人间的暧昧。
池小白转过身,用他一双大出常人两倍的眼睛望着赵残明--双瞳如晶,被水雾映幻的仿若含着泪般的样子,美若天仙。
"我从小以雪蚕为食,直到14岁到长安才停止的。"池小白冷冷的说。
"是么?"赵残明一惊,"你过去......"
"我的过去?"池小白复又转过身来,背对赵残明。
"我的过去,不必再提。"
"你不是长安人?"赵残明突然感到眼前人如此陌生,至少对于他的过去,他真的一无所知。
"对我来说......长安是一个遥远的地方......"池小白幽幽的说着,已经游离了原来呆的地方,来到池中央,一个旋身浸没在水中,只留下一缕缕青丝,浮散在水面上。
*
百胜将军李廷天一去二月有余,不久,捷报频传。
神历442年 春
大周使者出使菱国,送来降书,同时请求菱国与周皇室和亲,以固周、菱两国交好之根基。
*
满树海棠花,春风如醉。漫天粉红色花瓣梦幻般迷离地飞舞。红日发散出柔和的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令冬梅全数凋谢。
"公子,您又来梅镶阁了。"一个扫地的老太监恭恭敬敬的说。
公子后尘充耳不闻。他清俊的面容淡若远山,明净的眼中染着某种莫名的情愫。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自从那个人离开,这里就保持着他离开的样子,一点也没变。
阁居后面的有一个小小的梅园。
阳春三月,梅花已谢。
张牙舞爪的枯枝被遗落在那里,好像无数的恶鬼伸出他们枯瘦的手臂,露出尖甲,要去抓任何闯进这里的人。
枯枝中间,公子后尘一脸默然的漫步。他走的很慢很轻,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这个梅园记忆着他所有的表情。可是现在仿佛一个黑洞,吸走了他所有的表情。
东宫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公子来到梅镶阁,必定会来这个梅园,只要一来这个梅园,公子就会像被什么吸取了灵魂般的消失了所有为活人的标志--没有表情,没有语言,没有听觉,没有感觉......只是一直静静的走着。
"公子,您大婚的日子已经定了。"守在梅镶阁外的小太监焦急的禀报。
待出了梅镶阁,公子后尘就像回魂般的瞬间回到了那个残暴冷酷的躯壳。
"何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三月初十。"
公子后尘摆摆衣袖:"那么说,还有一月有余,下去准备吧。"
小太监又一躬身:"公子怎么不问,即将迎娶的是哪一位公主。"
公子后尘默然的看他一眼,可是只看到小太监弯成直角的后背。
"是谁?"
"是周室第十四公主。明月公主--周月痕。"
公子后尘望向天际,春日暖阳照的他眯起眼睛。阳光柔顺的落在他鹅黄色的脸上,湮没了他的表情。
*
谢云息再见池小白,是在菱国驿馆的一间偏僻却典雅幽静的小屋子。池小白的身边婢女到谢府送的口信。
菱王大婚,池小白随燕王送来贺礼,下榻在驿馆。
满月,孤独的悬挂在夜空中。月光轻轻的洒在洁白的大理石台阶上,银白色的光辉竟带着一丝哀戚的美感。
琴声,这琴声已经由那人带走久久没有出现在这个菱国。他的琴声,依然像高山中乍开的彩虹,只是瞬间就夺去他的魂魄。
红衣,月色晕染下仿若火苗般映红窗前,依然那样鲜艳耀眼。
他依然认真的弹琴。那双玉手在琴弦上如同雀跃,灵动的曲儿像春花般开在他的指尖。
"小白......"谢云息轻唤了一声。
依然是那张美玉般的无暇面容,抬眼的瞬间,湮没了红尘。
"云息......"池小白一把推开琴,扑到谢云息怀中,声音哽咽,泫然欲泣。
谢云息也抱住池小白,喃喃说道:"我好想你。"
"当日,我不该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该怀疑,谁是那个红衣......"眼泪已经从那双超出常人两倍的大眼睛中涣涣流出,滴在谢云息的手背上时,还带着主人的一点点体温。
"否则,我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谢云息捧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亲了又亲,吻去了那一颗颗泪珠儿。
"小白,你在燕国受委屈了?"
泪颜瞬间划过一线阴冷,即刻尽收于池小白的双瞳深处:"你知道我在燕国的身份吗?"
谢云息的大脑有一秒钟的空白,他的心颤抖了一下,瞬间被自己的意志稳住,他沉着声音问:"什么身份?莫非......"
"男宠!"池小白站起来,夜风吹干他脸上的泪痕。他已恢复平素的冷漠淡薄,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就是最下贱的男宠......"
"那燕王......"话语梗在谢云息的喉咙里让他说不出来,他忽然感到心一下子被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一种抽搐的疼痛震荡在身体的深处,他发现自己如此害怕自己梗在喉间的话语是事实。
"那又怎样......"池小白依然是那样淡然,仿若说着事不关己的话:"我本来也是出自风尘,那种事又怎么样?云息,你爱我不是吗?你要不要,你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
"不......"谢云息低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池小白。他知道他经历了一场灵魂的磨难,得到了脱骨的蜕变--也许,可以把那种磨难叫做爱的洗礼。
"你变了......"谢云息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妩媚中透着凄凉:"莫后尘也变了......"
池小白突然转过身来,蹲在谢云息面前,恳切的说:"云息,帮帮我吧,帮我夺回皇位,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
"我想问你,半年来你过的好不好;吃饭睡觉都还习惯吗;我想问你,想不想我,抑或,还想不想莫后尘;你恨莫后尘吗......"像是说给池小白听的,又像说给自己听的。
池小白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那妖娆艳绝的人儿失去了往日的颜色,变得如此苍白。
15章-哲杀
菱王大婚,举国欢庆。
菱国皇宫。
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灯笼映照得夜晚的天空像白昼一样明亮。
酒香伴着菜香,在夜风中浓浓飘来。
几百盏华丽的宫灯点亮朱红镏金的长廊,浅绿薄纱的秀美宫女们轻盈地在画廊中穿走。
各个宫苑殿厅均由十几个巨大的火盆熊熊燃烧,暖如春日,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