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风花雪夜···----老红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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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刚喝了一口的热茶递给草马,草马一手一个油糍粑,一手一块酱肉,嘴巴猛嚼着,伸了头过来。景加将茶杯对着草马的嘴,慢慢喂草马喝水,草马终于一大口连汤带水的下肚,
"啊~~~~景加,饿死我了!我好像半年都没吃饭了!就从在祠堂见你回来了,我也不记得自己吃过什么,你不在那几个月,我食之无味。。。景加!这几天,你得好好让我吃吃你!"饿昏了!被吃还是吃人都拎不清了?小赤佬!
景加也不接草马的话,笑笑地看着草马,慢悠悠,又喝了口手上的热茶。
"景加,你吃鱼!"喧宾夺主,草马拿起一块熏鱼,递到景加嘴边。景加张嘴叼了鱼,才发觉嘴里除了鱼还多了块肉!是草马的手指头。
草马用手指头摸着景加的舌头,
"鱼好吃还是肉好吃~~"恬不知耻地还问呢。
景加笑,含着鱼肉不开口,就是不上钩!
草马没趣,抽出手指头,放进自己嘴里嗦了嗦,又去抓肉。
"草马~吃饱点,等会儿得干活!"景加看着蔫蔫的草马,笑着说。
"那你都不怎么吃,敢情活儿是打算让我一个人干啊?"叫你不上钩!叫你不理我!草马使劲儿,夸张地嚼着嘴里的肉,就当嚼景加呢。
嗯!你别说~地主老财家做的肉,就是蛮好吃的!
"活儿咱俩干,肉肉你一个人吃~"景加看着嚼肉的草马,笑着说。
肉肉?景加,你咋这调调说话呢?又撩我?。。。还不给我!
草马举着两只脏手,大张着个嘴,楞了一秒,
"景加。。。我终于明白了!从头到尾,你都在欺、负、我!"无产阶级,终于觉醒了!
景加脸上的笑意在加深,仿佛在说,"你说的没错~"
草马真恨不能把一手的酱都蔓景加脸上。。。
"草马~我昨夜一夜没睡。。。"语气有点小疲惫,景加开口。
那怎么了?心情不好就欺负人啊?
"把你的那份东西放进行李,我就上我爷爷的藏经楼去找书。。。"语气变了,有点小悬疑。
书没找到,你就拿我撒气,欺负我?
"知道我找到什么。。。"语气里突然充满了神秘,怎么还有点。。。小亢奋?
关于怎么欺负我的专著?
Bingo~!天才啊~
"我知道该怎么欺负你了。。。草马~晚上。。。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被欺负,让你尝尝真正被欺负的滋味是什么。。。"不知死活的景加,语气里溢满了得意、张狂、霸道、唯我独尊!!!
草马其实几年前就隐隐约约地知道自己是个只喜欢男人的男人,但在遇到景加前他也没喜欢过任何男人,更不喜欢女人。他想,喜欢男人的人就是女人呗,这有啥可大惊小怪的!自己大概是个长着男人身体的女人、妖怪~即使是妖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妖怪也分好坏善恶,也有温柔内秀型的妖怪~
自己可以做女人,但不可以做疯女人,除了对封建势力要张牙舞爪外,我要做大、家、闺、秀!草马最欣赏贤淑型了。这是草马给自己定下的"女人像"、做女人的框框!可是眼前的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彻底打破了草马对自己的约束,撕毁了草马做女人的最后操守!
"啊~~~~~~~~~~~~~~~~~~~~~~~~~~"一声比河东狮吼还恐怖的嘶鸣。
景家祠堂里的祖宗牌位儿,有几座咚!咚!咚!地都被吓倒了。先人也分胆儿大胆儿小的。
景加的满脸满身都被蹭满了酱肘子的汤!草马除了一双手,嘴也使上了!不管了~气疯了!咬死大坏蛋景加!
挨揍的景加只顾着笑,都不知道自己尽哪里"中弹"了。最后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裤裆,那个地方,居然也有两排大酱牙印子!偷偷背着草马摸了好几次,别自己的俩蛋蛋都进草马肚里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户外活动有利于身心健康!真理啊~
没事儿多运动!别老把滚床单当成唯一的体育运动项目。
即使是冬天,下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也暖暖的。
草马拿着个铁锹,在祠堂后,景加家的祖坟地里来回欢快地跑着。
城里人干农活,乐啊。
景加看着脱得只剩单衣的草马,没由来的就开心,幸福。
除草、培土、洗碑,这些枯燥的活儿,往年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干得简直就跟受刑一样,可现在有草马,就像一匹欢快的小马驹儿,景加还没怎么动手呢,活儿都干得差不多了。最后不知从哪儿,草马还砍来了好些松树枝子,抱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阿白阿黑,阿白阿黑看见景加,蹭过来,草马在每个坟前插上了个松树枝子,
"这叫万古长青,好不好?"草马的脸,跑得红通通的,流着汗,看着景加问。
好~!好~~!我不要什么万古,只要眼前的这一刻!只要有你在,我就可以什么都不要了!草马,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对景加意味着什么。不是你不能没有我,是我!永远也离不开你了。
坟整理完了还有祠堂里面。
开工前,景加点燃香,在祖宗的灵位前放了两个布团。
草马一看是两个,头皮就发麻,景加执香跪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抬头看草马,草马无奈,拿了香,燃起来,景加把旁边的布团拉过来,紧靠着自己,草马跪在了景加的身边。上香,景加草马并肩三叩首。
站起来后,景加一句话不说,突然捧住草马的脑袋,对着草马的嘴一记猛亲。
草马还发愣呢,景加一句,"开工了!"鸡毛掸子、抹布,就被塞进了草马的双手。
景加真够胆儿大的!当着祖宗的面儿,干鸡鸣狗盗之事!连我这式儿的反封建战士都打怵的事儿他都敢干,佩服!草马头一次把一个吻当成了一种行为来思考,没想性和色情的那部份。
草马也不知道景加在瞎忙些什么,反正景加家祖宗的牌位儿,今年都是孝顺媳妇草马擦的!
景加一会儿一趟一会儿一趟地进来,监工一样地问,
"完了吗?完了吗?"
草马心说,就我一人儿干,哪儿那么快就完的?
终于,太阳下山的时候,草马将景加家封建残余的祠堂,扫了个一尘不染,蹭了个金碧辉煌!
累瘫了的草马想,完了~我又上景加的当了!又被景加欺负了!累得都成一摊烂泥了,晚上我还能干个啥~?就是躺着享受,途中我也得困死过去~
冬天的太阳下山早,太阳一落,山里的四周,立刻变得阴森森的。
景加鬼魅一样,不知打哪儿飘出来,吓了草马一跳,点燃了祠堂里所有的长明灯,牵起草马的手,
"别傻坐在这儿~多凉啊~一身的汗,当心感冒!"草马被景加温柔的话语点了穴,傻呵呵地跟着景加走。
三间南房的一间,居然是个老虎灶。除了一口大得离奇的锅之外就是几个大水缸。
景加掀起大锅盖,大团的热气冒出来,伸手试了试水,回身对草马说,
"脱衣服~先洗个澡。。。"草马这才知道,这口锅原来是澡堂子!
"景加!你什么时候烧的洗澡水啊?太体贴了!"草马现在最想的就是进澡堂,没想到景加连洗澡水都烧好了,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自己。
"就在某人腹诽我不干活儿只会监工的时候。。。"景加拿着个大瓢,使劲地和着水。脱光的草马冻得,跑过来,蹭着穿着衣服的景加,
"景加~可以跳锅里了吗?你真是我肚里的草料!不光知道我骂你不干活,还知道我想洗澡,景加我跳了。。。"草马冻得奋不顾身了。
"哎~~"景加拦住草马,拿了个笼屉一样的木头帘给他,
"这个垫在屁股下面,要不,你的屁屁就直接烙锅底了。我就把大火撤了,热你就往里对冷水,别对太多,会越来越冷的。。。"
景加给头仰在锅边,坐在锅里的草马洗头。
草马幸福舒服得睡着了。
"草马!醒醒!我抱不动你啊~~"
草马被叫醒,出来,换他给景加洗脑袋,冲头发。
干净的两人,赖着热水的余温,抱在一起,坐在大锅里,一动不动。
"景加~~我不是做梦吧?能跟你煮在一口锅里,真幸福~"
草马捧起水,又洗了把脸,不知为什么,他好想流泪,大概是太幸福了。感谢苍天,让我遇见景加,谢谢景加,肯爱我~
"把梦想变成现实!不是你最擅长的吗?"景加拽起傻乎乎的草马,把他从锅里拖出来,替他穿上衣服。景加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不能把草马伺候得太舒服。这人是贱命,受得了苦享不得福!一舒服就发傻,脑瓜儿不转,跟个白痴一样!
就像现在,景加叫他拉风箱,他就使足了蛮劲儿死命地拉,灶上的火旺得,都快把煮馄炖的景加的眉毛燎着了。
"景加~我扫祠堂的时候你馄炖都包好了。。。"白痴!
"白痴!你当我仙女啊?那么会儿工夫,又给你烧洗澡水又给你包馄炖。。。"
"嘿嘿~那你从家带的。。。"傻瓜!
"傻瓜!从家带不早成肉饼了?这是老江老婆临走时包好的。她知道我爱吃,每年走前都替我备下。。。"
"嘿嘿~我最喜欢吃景加做的馄炖了。。。"笨蛋!都说了不是我做的了。
"笨蛋!别拉了!好了~把碗递给我。。。"
草马端着两碗馄炖,走到他和景加今晚的卧室门口,楞了,哪儿不对呢?脑瓜儿就是转不过来,步子也不迈了。。。
端着酒,急冲冲赶过来的景加,差点撞在白痴的后背上!
"呆子!杵在门口干嘛?进来啊~"景加一个小闪腰,绕过草马进屋了。
"蜡烛!我换了红色的。。。今晚。。。不是快过年了吗。。。"景加给傻瓜提着醒,躲着草马的眼睛,说。
哦!对吗对吗!是这个屋子的灯光效果!我说怎么一团喜气呢~白痴终于想明白了,可还是没想到点子上!
中午的酱肉熏鱼,景加又变出了几样花生米类的下酒菜,热呼呼的烧酒,红色的烛光,爱着的人儿就在眼前。酒不醉人人自醉!草马两杯下肚,眼前的景加就四个脑袋了。这一天,太累了!加上刚泡了澡,酒精,跟着飞跑的血液,麻痹着浑身每一个神经末梢。
景加也是!平时大概压抑惯了,三杯过喉,就解禁,原形毕露。非要坚持喂草马吃下第一个馄炖,草马大着舌头说,
"不。。。不要!我来喂、喂、喂你。。。"
"你不懂!"景加嗷地一嗓子,吓得草马不敢动了,瞪着个大眼睛,看着四个头的景加。
"馄、馄炖,在我们这。。。这里也叫合欢!一定是同房之夜,男、男、男人喂婆娘、娘、娘。。。的。。。"草马一听这话就软景加怀里了,乖乖地仰起头,接合欢~
景加还算有出息!没把合欢喂草马鼻孔里,使劲眨巴着眼睛,找准了草马的嘴,终于把第一个馄炖塞给了草马。
草马也很仗义,够哥们儿!用勺子在自己碗里舀了一个,抖啊抖颤啊颤,千辛万苦运到景加嘴边,景加也顾不得熟是男人熟是婆娘了,吭哧一口吞进肚,
"好甜~~"冲着草马傻呵呵地说。
两人本来就坐在床边上,草马从洗澡时认为自己太幸福了就开始脑瘫,再加上酒精穿肠,看着可爱的景加,一个傻笑,往后一倒就躺床上了,景加紧跟着倒在了草马的身边。。。
暗色的缎子被上,两张年轻俊美的脸,相互凝视着。。。
景加主动,一点一点,亲着草马的红唇。。。
草马笑着,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呼声响起。。。
早就闭上了眼睛的景加就像收到了信号,紧跟着,也响起了呼声。。。
静静的夜,只有房里的炭盆,时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两根又粗又长的红蜡,在无声地燃烧。烛水,象泪,不住地顺着蜡烛流。。。
夜深了。。。
就像景加预言的那样,外面,飞飞扬扬,飘起了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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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挨到床边了~
我是勤劳的小蜜蜂,我是爱情的小喇叭~



16.
真正的爱是不是应该就是这样?
只要能相依相偎在一起,就感到满足,感到幸福。你吸取着我的温暖,我感受着你的温度,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非分的欲望,美好得只要靠在一起就能感受天长地久?
就像现在,草马冻得半个身子压在景加的身上,越冷他还越当被子。冬天全身最冷的部位----鼻子,也拱进了景加的脖子。睡着的时候,最后的记忆大概太色了,半梦半醒之间,还在对景加不怀好意,
"景加~你好香~~吃合欢~"小马哥,梦话吐真言。身心已经饥渴到了尽头!
景加被冻得,尿憋得难受,早就似醒非醒。加上睡的姿势又不舒服,终于万般无奈,睁开了眼睛。
草马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自己竟然紧紧地搂着他!怀里的人冻得,连脸都拱进了自己的脖子,可好象还睡得异常香甜。半个身子压着自己,一只腿,向上翻着,夹在自己的两腿之间。一只胳膊紧紧搂着自己的腰,怪不得自己被压得感觉要尿床,罪魁祸首就是草马的这只大胳膊!呼出的热气打在自己脖子上,又暖又痒,感觉怪怪的。景加三岁起,就一直一个人睡,绝对不是个擅长和别人一起睡的人,这种睡姿要搁平时恐怕一分钟都不能忍,可现在,自己却把草马安安稳稳地抱在怀里呼呼大睡!
"草马~草马~起来,脱了衣服进被子睡。这样睡要冻病啊,起来啊,草马!"景加虽然醒了,但也迷迷糊糊的。都没舍得松开怀里的人,搂着草马晃,叫。
"嗯~~~景加,别吵~困死了。。。还要睡。。。"两腮粉嘟嘟的草马,竟然小孩子一样,裹了两下通红的唇,往景加的怀里又拱了拱,用鼻子找着景加身体凹进去的那个部位----脖子。
看着草马的脸,景加忽然彻底醒了!异常地清醒!是他的身体,唤醒了他的灵魂!
自己怀里的这个人,恐怕真的是长着男人身体的怪兽!公狐狸精!景加没抱女人上过床,但风月场上女人的媚态他见过。这样不设防,没意识的草马,勾起了景加最原始的冲动,他一下有了做男人的欲望,做草马的男人!今夜,和草马说好的!怎么糊里八涂地睡死过去了?
屋里的光线已经很暗了,看了看柜子上的红烛,燃得只剩最后一点点。红红的烛泪,在烛台上堆成了一个小山包。自己原本今晚想和草马拜天地的,竟然搂着草马睡着了,能让自己如此安心的人,必定是自己爱的人了!景加偷偷地笑了。
"草马!醒醒!尿尿了!走啊~别冻得尿床啊!去不去啊?"别有所图的景加,开始打草马的小嘴巴,草马迷迷瞪瞪地睁眼。
"景加~~几点啊就起床?困死了,让我再睡会儿~~~"草马赖赖的不起。
"不是起床~是尿了尿睡觉!去不去啊?不去你把衣服脱了进被子好好睡。我去尿尿。脱了衣服进被子睡听到没有?"景加又拍了拍草马的粉脸蛋儿,起身。
当景加带着一阵冷风进来,看到床上的草马老老实实地枕着枕头,盖着被子。
"草马~外面下雪了。。。好冷!快,让我进被子。。。"景加冻得顾不得脱衣,一掀被子,拱了进去,一把搂住草马取暖。咦?!草马怎么还穿着衣服?再看人,闭着眼睛,睡着了?
"草马!你睡觉都不脱衣服的吗?这样睡早上起来会感冒,草马~"景加开始解草马的上衣扣子,再一抬头,啊!草马睁着个大眼睛,盯着自己,吓得景加手上一顿!
"你、你醒着?那、那、那你自己。。。把衣服脱了吧~穿着衣服睡。。。明天早上起来会冷。。。"这是景加第一次主动替草马脱衣服,看着草马的眼睛,景加突然慌了神。自己都不明白,明明打定了主意,自己还慌乱,为的是哪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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