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是好奇,问他藏的什么啊。
他说没什么。
我说我看看。
他说不能看。
我说为什么。
他说是隐私。
我白了他一眼,切,不看就不看,还隐私,不就是几张试卷,我都看过了。
后来,我偷偷在他家找过那个方铁盒,可惜一直没找到。我是猜,里面说不准藏有他和小香的秘密。莫非有他和小香写的信件,或者说小香的照片?甚至说有他和小香私生子的照片?
我不得而知。
042.
在段小兵老家发生了一件事非常有意思。
甚至可以载入我记忆史上有意思事件的前三名。
我很喜欢和段小兵姐姐聊天,她真是个开朗还有趣的人,居然称呼我为小老弟。
院子里,我问她小香嫁人了吗?
她一楞,哪个小香。
我说就是和隔壁村刚子订婚的小香。
她云山雾罩地看着我。
我说你不认识她?
段小兵听见了,本来他在屋里和他哥哥交涉什么,急忙跑出来,接过话茬说,姐,就那个陈美香。
段小兵姐姐说陈美香不嫁给毛头……
段小兵突然拽着我的胳膊,说,飞飞,走,我陪你出去转转。
我说,你轻点,你拽疼了我。
他就赶紧松了手,由拽改成了推。
走出院子,段小兵像条从网里挣脱出来的鱼,有着从来没有过的舒服和轻松。
大马路上,他捏了一下我的屁股,故作惺惺之态说,这大屁股,真他妈性感!
我揣了他一脚,我说,靠,你干嘛那么神秘。
他跳着跑开,嘴里打着哈哈,喊着,没揣着,没揣着。
外面空气很好,我闻到田野里散发出来的气息,段小兵笑嘻嘻说要领我看看他们这个风景如画的山村。
很快,我忘了那个小香,和段小兵有说有笑,走了一段,就看见一个老汉赶着一头硕大的猪在路上走。
天!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高大威猛的猪,简直像头牛。
我说,这是猪?
老汉白了我一眼,说,你这伢子,不是猪是狗。
段小兵撇头窃笑,我的脸一阵红。
我当然知道这是猪。
我只是惊叹他们这个风景如画的村子竟能养出这么健壮肥硕的猪。
很快,我发现了异常。
那头长得像马的猪的生殖器实在惊人,两颗卵子鼓得像充气的大皮球。
我问段小兵这猪是不是发情了。
段小兵说它每天都发情。
我又问是不是赶去泻火。
段小兵说是。
我说,靠,谁家的母猪敢让它泻火。
段小兵说,母猪让它泻火还得付钱。
我就一楞。
本来,我是想要段小兵领我去隔壁村看一眼小香的。
当我得知老汉就靠出租这头种猪和别人的母猪交配,赚取交配费时,我来了兴趣,提出跟过去看看。
我和段小兵跟着那头猪走啊走,来到一块红薯地旁,满地绿汪汪的红薯叶,每一棵红薯的根部都膨胀得鼓堆堆的,那头猪奋不顾身跑进了红薯地。
老汉年龄有点大,视力还不好,追赶了半天,只好向段小兵求援。
段小兵很是仗义地操起一根棍子,用力抽了那头猪一下,猪嗷地叫了一声,快速跑了起来。
等我们再找到那头猪,滑稽还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那头猪不知怎么找到一头母猪,正在路边搞得好不欢实。
老汉急了,连拉带踢,无奈人家都在兴头。
老汉又向段小兵求援,我使了使眼色。
段小兵说,大爷,不行,强拉拉开会把猪弄伤,你还指它过日子呢。
老汉不说话了,坐在地上抽旱烟,还发起了脾气,说都怪你,一棍子抽得太狠,猪跑得太快,他这大把年纪跟不上。
段小兵不愿惹这麻烦,试着帮两头猪分开,我也过去帮忙,两个人一个拉一个拽,累得满头大汗,满身猪骚气,两头猪却越干越欢,溢出来的精水淌了一地,溅到段小兵身上。
母猪的主人出来了。
老汉就像看见财神爷,一骨碌爬起来,向母猪主人讨要配种费。
母猪主人自是不肯,反向老汉讨糟蹋费。
两人争执了起来。
一个说配了种就得给配种费,一个说糟蹋了就得给糟蹋费。
两人僵持不下,人却越聚越多,有的站在老汉这边,有的站在母猪主人这边,众说纷纭,各执一词,乱成一锅粥。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段小兵说,飞飞,你是大学生,能言能辩,快去主持公道。
我说,大家都别吵,这种事呢,纯属意外,你的猪被别的猪糟蹋,是你自己看管不严;你的猪给别的猪配种,也是你自己照顾不周。两只畜生在外面,你情我愿的,怪得了谁呢。难道你家的公鸡把他家的母鸡配了,也得互相要钱?
他们觉得有理,会心一笑,纷纷散去。
老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看他可怜,我从兜里掏出五块钱,他破涕为笑,接过钱,赶着猪乐颠颠走了。
043.
往回走时,我陪段小兵去卖店买了香和冥币,到他奶奶墓前祭拜。
下山时,我们抄近道。
路的两旁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树,小树林是海,树浪哗哗地响。
我和段小兵就象两条鱼游进了海里。
阳光从树的枝叶间射下来,照得林子一片通明,有阳光零零星星洒下来,在我和段小兵的身上碎金一样跳跃。
一股巨大的地气扑面而来,夹裹着我。
我兴奋跑起来。
突然,我脚一下滑,段小兵快速窜过来,双手拽我,没拽住,两人滑倒在地,叠罗汉般叠在了一起。
段小兵的身子一触到我,下面跳动了几下,蓬勃的像成熟的剥去皮的玉米穗。我知道段小兵在想什么,但我没有迎合他,因为有一股刺鼻的骚味扑面而来。
我折下旁边的一枝小树,树叶像张开的手掌在段小兵身上来回拂啊拂。
我是想把他身上的怪味驱逐。
我说,什么味啊?
他嗅了嗅,说,靠,是难闻,真臭。
他醒悟过来,说,靠,不会是那头种猪卵子里的……
靠,难怪这么腥。我哈哈大笑。
他一骨碌从我身上爬起来,说是找个水洗洗。
我们沿着小路走,翻过一座山,听见了流水声。
很快,我们看见一个小瀑布,瀑布下面有一汪小溪潭。
段小兵停了下来,远远地站着。
原本,那汪围积起来的溪水在常人看来就像个小湖,可在段小兵眼里,它像个大澡盆子。他撇下我,迅速加快了脚步,朝大澡盆快速奔。
段小兵的衬衣有点大,跑起来,风把衣服像旗子一样扬起来,呼啦啦地响,像个充气的气囊。
他边跑边解开衣服上的纽扣,让风把衣服从他身上扯掉。
等我赶过去,段小兵上半身光溜溜的,就像一颗刚出土剥去外壳的花生,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犹如一团夺目的光,闪着栩栩的光辉。
我一屁股坐到岸边,大口大口喘着气,睁大了眼睛,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逡巡着,恨不得将每一寸肌肤都贪婪地看个够。
我红着脸,呐呐说,你干脆脱光,跳下去,把身子洗干净。
他看了我一眼,露出含义不明的笑。
不一会,他真开始脱裤子。
很快,他脱得光光的,身子,一览无遗。
宽阔的后背构成雄浑的扇形,像金色的锦缎。太阳光照在他手臂上,油黑闪亮的。黝黝的皮肤,经过水的浸润,散发出健康的亮泽。小腹的下端是浓密细长的毛,整齐地生长在隐秘处……
我的眼睛都直了。
他反倒不好意思,手捂私处,一个俯冲,扎到水里。
他在水里憋了一会儿,探出了头。
靠,怎么会有这么入眼的人体画。
简直把我看呆了。
阳光透过树林,铺洒下来,落在他的脸上,仿如涂上了一层金色羊脂,闪着熠熠光辉。发丝上闪着水珠,顺着短发一滴滴地向下滴,亮金金的,钻石般晶莹。
他站在溪潭,浑身湿漉漉的,两只手不停往身上浇着水,喊着,飞飞,下来,很凉快。
顽皮生动的模样,可爱又性感。
我心领神会,却犹豫看着他。
快下来啊!他还在冲我喊。
一个热浪迎面扑来,我的气喘突然变粗变重,开始笨重地脱衣服。
我脱了衣服、脱了长裤,准备跳进溪潭。
段小兵说,裤头也脱了。
我面露难色说,大白天的。
段小兵说,没事。
我说,要有人来呢。
我虽在城里长大,不算保守,可让我大白天,在野外的溪潭边迎着太阳光,脱个精光,真没试过。
段小兵说,怕什么,我们都这样洗澡。
眼看太阳光越来越炽热,骄阳似火,我再也按耐不住,三下五除二脱光,扑通,跳到水里。
赤裸的感觉很舒服,很刺激,很紧张,又很无拘无束!
溪潭清凉的水浸润着皮肤,就象婴儿温润的手抚摩着我,舒服极了。
段小兵游到我身边,光溜溜的身体贴过来,下面直挺挺的,像一把上膛的枪。
靠,硬了,顶着我啦……你不怕有人来?我推开他。
段小兵完全一副爱谁来谁来的样子,说,荒郊野岭的,哪有人!还说他和他哥以前就在他家不远的河里洗澡,也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脱光在水里洗澡,那才真叫痛快呢!
我一楞:“你脱光?”
“恩,脱光了!”
“你哥也脱光了?”
“当然!”
“不怕翘起来?”
“去你的,想什么呢,他是我哥。”
“可你现在就翘起来了!”
段小兵笑了,说,靠,你又不是我哥。
他在水中把我托起,一幅开心的表情。
我站立不稳,扑倒在他身上,他把我抱了个满怀。
段小兵加大了拥抱我的力度,用硬挺挺的“肉棒”激情碰撞着我的肉身,憨态可掬的脸上一抹抹潮红掠过。
天雷勾动地火。
我感觉到有种野性需要张扬,有种激情需要释放。
我谨慎地迎合着他,又不敢太放肆,于是,我将头埋在他湿热的胸膛,鼻腔涌入一种淡淡的,阳光的清香。
很快,我受不了,激烈和他吻着,手还紧握他的昂然,上下翻飞。
翻了一会儿,他把我扳转过去。
我一动不动。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不过,我没想到,他是如此的主动,甚至没有任何的前奏和暗示。
他找了找位置,对准后,先是试探性一挺。
他腰部的力量可真大,我不由“啊”的叫出了声。
我把他的耳朵拉到我嘴边,小声问,你想做?
他没说话,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想想,也该是时候了。
水里,我半撅着屁股。
他似乎得到鼓舞,又是一挺,由于干涩,加上水的阻力,还是没进去。
但,我依然感到痛。
痛啊,痛得慌,钻心般,火辣辣的。
我闭上眼睛,只感到眼前一片红,血红。
才知,被人做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儿。
显然,段小兵心疼我,不愿再尝试,他说算了。
我说,没事,再试试。
他说还是算了。
我咬着牙根,说,不行,再试。
他在后面紧紧拥着,双手紧我坚挺贴,他的坚挺贴于我后面,缓慢而轻微撞击着。
他在我耳边呵着热气,一边动着。
也不知道动了多久,就在他要再次发动进攻时,天上突然飘来了雨点,落在水面上,噼里啪啦地响。
糟糕,下雨了。
我们跳出溪潭,手忙脚乱穿好衣服,手拉着手,快速往山下跑。
风,把我们的衣服吹得啪拉拉响。
一口气跑到山下,雨却停了。
太阳从云层钻了出来,挂在天上。
我们松开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个不停。
山村宁静,微风吹来,有种无比惬意的凉爽。
我们放缓脚步,迎着风,慢慢走着。
回到村子,已是薄暮时分,太阳落下地平线,喷出最后一点余晖。
我和段小兵站在村口的大石磨上,被染得灿黄一片。
044.
晚上,四人一屋,房间很闷很热。
段小兵哥哥和小虎子睡一床,我和段小兵睡一床。
虽然,我很疲倦,也很累,可就是睡不着,段小兵的哥哥一躺下,喉咙里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喘气声,动静大得就像我刚进村看见的那辆拖拉机发出的轰轰声——而且,我似乎还听见屋后牲口在草棚里磨牙的声音。
窗外树叶的影子微微晃动,我和段小兵的脑袋逐渐靠拢,碰在了一起。
我侧身,眯着眼,试图看清他的脸,却总是看不清。
月亮的光影流动到他的额头,反射出迷雾般的白光,若隐若现,清瘦而拘谨。
但,他呼出的气息是真切的,喷在我的鼻翼两侧,痒痒的。
于是,我也故意呼出小小的波浪,和他的鼻息搅在一起。
温情,在闷热的空间里氤氲着。
这种感觉真不错!
很真实,很亲切,也很奇特,我突然觉得,他就像一个在我身边躺了五百年的亲人。
我缩在他结实的怀里,手指在他光溜溜的胸膛滑上滑下。
很快,他的呼吸湍急起来。
山上,溪潭里,激情因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雨告吹,念想在彼此脑海保存,并逐渐在夜里散发开来。
段小兵紧紧搂着我。
他饱含张力的骨骼和健实的肌肉,唤起我身体最深处的一种悸动,它像潮汐一样翻涌,沿着神经由内向外,迅速抵达皮肤,一股尖锐的麻醉。
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料,意乱情迷间,他妈妈不声不响进了屋。
突然,她膝盖碰触床沿时,发出的骤然而至的“咕咚”声,让我和段小兵一个激灵,迅速分开,
我们直挺挺地躺着,屏着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怀里就像揣了只兔子,嘣嘣跳。
幸亏,他妈妈反映似乎迟钝了许多,未察觉出异常。
只见她慢慢来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摸来摸去的,像是找什么东西,动作缓慢而轻盈,像是怕吵醒我们。
摸索了半天,可能一直没找到,她就从这头摸到那头,再从这头摸回来,就这么来来回回,反复摸来摸去的。
细微的蟋蟋蟀蟀的声音显得那么刺耳。
段小兵终究没忍住,突地坐起来,不悦地说,妈,找什么呢,蟋蟋蟀蟀的。
哦,我看看还缺什么。她妈妈又是一阵快速的摸寻后,迈着小碎步,出去了。
段小兵母亲走后,我们谁也不敢再主动放肆靠拢。
过了好不一会,他才用脚踢了踢我,轻声喊,飞飞。
我挪了挪身子,靠过去,把耳朵放他嘴边。
他小声地问,睡着了吗?
我说,没有。
他又说,你想不想出去抓田鸡?
好啊!我来了兴趣。
我们快速穿好衣服,出了屋。
段小兵找来死节加长版的超强手电筒、一个粗布袋子和一个小网罩,换上四节新电池。
我们快乐地朝那茫茫一片的野外走去。
外面,夏虫啾啾,瓜熟苗绿,生命由此变得轻柔。月亮很圆,挂在天上,像一个大饼,泻下躁热的光辉。
远处,蛙鸣一片,一道莹色的光芒刺破了无边无际的旷野。
段小兵握着手电筒在前面走,我拿着布袋子在后面跟。
他们村有很多小溪小河小水沟什么的,有水的地方就有草丛,草丛里就趴着田鸡。
有时候,我们明明听到此起彼伏的声音,走近一看,全然了无声息。
段小兵就用手电筒在草丛里照来照去。
田鸡居然还鼓着好奇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对望着,真是有意思极了。
这时,段小兵蹑手蹑脚过去,伸出小网罩,猛地一下朝田鸡罩去。
段小兵罩田鸡功夫相当厉害。他在岸边轻轻地走着,走得轻巧,没有一点声音。可是当田鸡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那双大钳子手是多么的遒劲有力,挥罩是多么的快捷,迅速而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