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我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压在段小兵身上,一动不动。
段小兵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说:去个鸡吧,飞飞,你射精啦——!
016.
我和段小兵之间,这种侥幸而被动的冲动,像一块伤疤深深烙在我心上。
我记不大清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也不想多提。
在我看来,这绝对是春梦、神经错紊加酒后乱性的结果。
只不过,我乱性的对象是段小兵。
这让我感到不安,甚至是耻辱,奇耻大辱——我居然和一个男生搞成一堆,还射精了。
我无法接受。
我开始躲离段小军,希望学期快点结束,找个地方藏起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段小兵把我堵在路上,拦住我的去路。
段小兵说:去个鸡吧,你躲什么躲。
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去面对,毕竟,我和段小兵好了那么多年,用他的话说,他鸡吧有多少根毛我都知道。
我故作平静地说,没有啊,谁躲你了。
段小兵说,去个鸡吧,还说没有,你明明看见我了,还撒腿就往那边拐。
我停了下来,不再回避。我说,我约了人去望江厂踢足球,那道儿近。我看了他一眼,补了一句:你去不去?
他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去,怎么不去!
一路上,他埋怨我,说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下课就没了影,怎么找也找不到,真是活见鬼了。还问我是不是在谈恋爱,整天尽和女孩子约会去了。
我舒缓了一口气,他要在乎我在他肚皮上射精那点破事才怪。
或许,他早忘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段小兵不是忘了,而是不在乎,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踢完球,我们去厂部的澡堂洗澡。
他在头上涂满洗发水,不停搓着,越搓泡沫越多,最后撮成了一个白色的球。他把白色的球放到身上,再一步步转移到下面那根长长的部位。这么挂着,一晃一晃走过来。来到我身边,他挖了一小块,趁我不注意,煽到我的那个部位。
我抬起脚,想揣他一下,他却凑到我耳边坏坏地说,飞飞,你那天晚上想谁了?
“你还说,”我把水喷到他脸上,“脸都丢到家了。”
眼看白球挂不住,要掉下来,他干脆啪啦一声,把白球甩到地上,他的隐私在我面前暴露无遗,他一拉,又是一松,微微弹了一下,轻晃着。
段小兵满脸的无所谓,说,去个鸡吧,射个精算个球儿,是男人都会射,老子都射一百次了。
也就从那时起,我不再躲着段小兵,我变得不那么有所谓起来,他只是个混混。
日子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着。
很快,期末考试结束了。
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惨不忍堵。段小兵更是不用说,他英语竟然只考了二十一分。
我们揣着成绩单,在望江厂宽阔的大道上漫无目的走着,如断了线的风筝。
现在想来,那段青春叛逆期的日子过得实在太他妈无聊了,手握大把花样年华,却不知道如何消遣。
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无聊,看见地上一个易拉罐,相视一笑,百米赛跑般地冲了上去,你一脚我一脚比踢了起来。
我们从望江厂的大马路踢到中马路,从中马路踢到小马路,一直踢到小马路的一条小巷拐角的一家录象厅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了惊心动魄的厮杀声,我俩才停了下来。
录象厅的门大大的敞开,像一个刚过完夜生活的女人有气无力地劈开自己的双腿。
老板从录象厅走出来,热情招呼我们,说是刚进的港台武打片。
我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段小兵说,进去看看啊。
我说,好,进去看看。
我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里面黑黑的,阴暗潮湿,还充满着腥味,仿佛钻进了一个女人的阴道,
厅里大多是刚放暑假的学生,他们看的聚精会神。
我们坐了下来。
这个日子太他妈无聊了,看录象怎么也还算是一件不怎么无聊的事儿。
看了一会,段小兵说不好看,没意思,拉着我钻进了拐角那头一间黑漆漆的小厅。
这种终日不见阳光的小厅,既是天堂,更是地狱。看的时候是天堂,看完之后是地狱。
天堂和地狱只一线之间。
我很是不喜欢里面的环境。透过画面上一闪一闪的光,我甚至都能看见地上的水迹便纸,刺鼻的尿臊味儿扑面而来。
我还不喜欢里面的氛围,三五两群的街头小混混,满嘴污言秽语。
没多久,在这些凶恶的小混混开始滋乱、闹事,嚷嚷着要换片。
老板没顶住压力,换了一部“黄片”。
这是我第一次看这种片子。
看来,那个年代看录象,不仅是一件还算不那么无聊的事儿,更是一件让人竖起汗毛的事儿。
我当时就吓一跳,妈啊,太可怕了,两个外国男一个外国女,攻城略地,搞得难解难分。
一抹躁热倏地浮上我的脸颊,我下面某个软软的部位就像听到冲锋号角般,一跃而起。
正看得入神,两个混混开始收钱了。
来到我们身边,段小兵说,我们交过钱了。
混混说,我们收加片的钱。
段小兵说,老板没说加片要收钱。
混混怒了,废话,没有我们要求,老板会加片吗?
段小兵起身,拉了拉我的手,说,那我们不看了。
混混一脚就揣了过来,段小兵防不胜防,倒在了地上。
混混说,想走,没那么容易。
段小兵也不是好惹的种,他骨子里就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他爬了起来,伸手就给了混混一拳。
这可不得了,瞬间,七八只脚落在了他身上。
我赶紧把钱掏出钱,混混一把夺了去,凶巴巴地说,这还差不多。
我强行把段小兵拉出录象厅,
回到家,段小兵余怒未消,气愤填膺说,去个鸡吧,敢踢老子。
我问,踢哪了?
段小兵摸了摸屁股,说,揣我屁股了。说着,他把大裤头扯下一截,自己揉了起来。他对着衣柜的大玻璃,侧过来侧过去,照着,边照边说,不知道肿了没。
我说,我看看。
段小兵转过去,又扯了扯裤子,露了屁股。
我看了看,说,红了,不是很肿。
段小兵说,去个鸡吧,下次我阉了那几个狗娘养的。
说实话,我最讨厌那些小混混了,黄昏将至,他们叼着烟,游手好闲,赌博、调戏女人、打架斗殴,无所不能。
我打开一瓶红花油帮他涂抹了起来,我说,算了,他们人多,还不要命。
可能我说的有理,也可能就发发牢骚,段小兵没接话,低着头,双手把着衣柜的大玻璃,任由我抹着。
现在想来,这种时候,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涂红花油实在是不合时宜。因为,段小兵实在是一个毫无羞涩感可言的人。
就见他随着我搓抹的节奏,背对我,晃起了那根长长的东西,甩过来甩过去的。
妈的。
我就没见过那么无聊的人。
他还以为我看不见,透过硕大的衣柜玻璃镜,我早就看的一清二楚。
我手里摸到的是性感的白花花的屁股;眼睛看到的一根摄骨的充满青春的气息还晃来晃去的男根;心理想到的是录象里两男一女惊心动魄的画面。
他妈的。
在这种节骨眼,他怎么可以这等无聊呢。
不知道是段小兵那根长长的东西晃出了我的心猿意马,还是刚才录象厅的画面荡出了我的心猿意马。
总之,抹着抹着,我硬了。
接着,
麻烦来了。
017.
冲动向我们打开了一扇门。
我和段小兵蒙着眼睛进去,摸索前进。
诱惑?引导?前奏?做爱?熟睡?醒拥?
我们需要设计吗?
一切的一切,水道渠成的好象我们就是一对前世夫妻,只不过来世投错了胎,却还记得前世的姻缘。
在我帮段小兵涂抹红花油时,他抬起了头。
他其实是想照镜子,想看看自己的青春痘是不是有所好转。
那段时间,他总这样,有事没事就照镜子,翻来覆去用针挑着脸上的痘痘,精心地就象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他照镜子时,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发现我的手虽然在来回抹搓着他的屁股,眼睛却一直盯着他那根长长的男根看——他看出了我的心猿意马。
透过大玻璃,与我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就笑了。
这可要了命了。
就见他转过身来,坏坏地问我是不是在偷看。
见我不说话,他故意当我的面,抓一抓自己的男根,拉一拉,甩一甩(那是他惯常的做法),嬉皮笑脸地问我他的男根是不是很长很大很好看。
我想我是脸红了。
妈的,脸皮再后也厚不成他那样啊。
段小兵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我对他某个部位,某个特长,或者说某样东西,突然表现出了兴趣,他会非常乐意在我面前展现,直到我厌烦为止。
比如,他吹着口哨,我听了,觉着不错,我要说,行啊,还有这一手。那可就完了,他会在你面前吹得你耳朵都起茧子了。
有一阵子,我特喜欢《黑猫警长》,到处找漫画,他喜欢画画,画得又好,我说你画的黑猫警长是世界上最好的,他就一天给我画一张,足足画了半年,厚厚一摞,直到我后来看见黑猫警长就想吐他才罢手。
对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是这样。
他练胸肌,似乎卓有成效,要我摸,我摸了,说,还真不错,手感出来了!他那个得意啊,有事没事缠着我摸,说是要我检验检验他昨天晚上举哑铃的效果。
我也纳闷段小兵为什么这样。
后来,我分析,他实在太需要肯定了,尤其是我的肯定。
在他看来,我简直就是他的定海神针,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去世的奶奶,也就我会发自内心的肯定他。
两个男孩之间,如果相互懂得,非常难得,有时候,会胜过爱情。套句恶俗的话说,我神化不了他,但我还不能不神化他。
我没有回避,在他面前我也没什么可回避的。
毕竟,我确实透过玻璃镜在偷看。
我不仅偷看了,我还在想,那么长那么大的东西,翘起来,该是何等的壮观。
面对段小兵嬉笑间的不要脸,为了掩饰尴尬,我只好破罐子破摔,迎合他,假装无耻地抓了他的男根一下。
我说,靠,真他妈大。
说他不要脸都抬举了他,恬不知耻,抑或厚颜无耻,才是他的本性。
就见他把裤子往上提了提,边提边说,那当然,男人嘛,不大怎么搞女人。
说着,他又靠过来,搂着我,模拟录象厅画面里的动作,故意用那根大大长长软软的东西贴在了我的腹部,假装那么搞了一下。
他边搞边笑嘻嘻说,我是西家娃,你是东家妞,西家娃要搞东家妞。很快,他察觉到了异常,并叫了起来:靠,你硬了?
他似乎有点不相信,伸出手来确认,发现我确实硬了,说,靠,真硬了,去个鸡吧,这样搞都能搞硬。
其实,我早就硬了,在他抱我做模拟性交姿势之前就硬了。
不过,他这么说让我很不舒服。
我说,去个鸡吧,我又不是太监,怎么就不能硬!
他脑子转的倒是很快,一下就反应过来,满脸不服气地说,去个鸡吧,你说我是太监?你要是女人,我搞不死你。
说着,他又一把抱着我,再次做着模拟性交的动作,用他的下体疯狂撞击我的身子。
一下,两下,三下……他的力度越来越大。
起初,段小兵还是人来疯,故意表演给我看的。但后来就有点不对劲了,我发现他快活得龇牙咧嘴,五官扭曲得变了形。
段小兵开始喘气,他喘着气说,我是太监?啊,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男人。
虽然,他只是开玩笑。但,这种体验前所未有。
我晕晕得,努力克制着,却没有拒绝。
我真切地感受到那根软软长长的东西,慢慢起来,越来越硬,最后坚挺得像根玉米棒子。
你轻点!
我失声叫了起来。
哈哈!段小兵笑了起来,松开了我,得意地问,怎么样,硬了吧,我是太监吗?
你把我搞疼了!我有点不高兴了。
哈!段小兵继续笑着,故意挺了挺屁股,大裤头被撑得高高的,像个小帐篷,那个极富生命力的东西,随着他屁股紧夹的节奏,在帐篷里忽张忽合地跳动着。
这帐篷真他妈大,都可以住下一个人了。
段小兵隔着裤子抓了抓自己的坚挺,意犹未尽地说,去个鸡吧,还真舒服,难怪那两个男人搞得那么骚包。
他是想起了录象里的画面。
那个女人把两个男人的鸡吧抓到一起,揉搓了一会儿,就让两个硬硬的东西相互撞击,撞击一下,两个男人就骚包地叫一声。接着,一个男人压到女人身上,搞起了女人,另一个男人又压到了男人后背,搞起了男人。三个人像叠罗汉,叠成一堆,叫个不停。
就是那黄色录像,让我和段小兵含苞欲放,像野百合一样期待春天。
可能,录象里的画面刺激了段小兵,他抓着抓着,把手伸进帐篷,自己搞了起来,边搞边说,去个鸡吧,老子都想射了。
段小军自顾自搞了一会,突然抬起头问我,你想不想搞出来?
我的怀里像是揣了只兔子,嘣嘣直跳。心跳,更是撞在芨芨草上,击出空空的声音。
起初,他没看出我的变化,在与我四目相峙后,似乎从我眼睛里读到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
很快,段小兵眼睛里燃起了一股火焰,按捺不住问:飞飞,想不想一起搞出来?
怎么搞?
我的声音湿漉漉的,我仿佛还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段小兵虽然厚颜,虽然无耻,但他其实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他既没搞过女人,也没搞过男人,一天到晚都是自己搞来搞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搞。
就见他再次靠过来,再次搂着我,再次用他的坚挺撞击我的坚挺。或许,在他看来,用他的男根撞击的我的男根,这就是搞。
果然,他说,哇,这么搞也蛮舒服咯。
我的欲望被调动起来。
我迎合着他,他搞我一下,我就回搞他一下。
“舒服咯。”
他叫了起来,开始扯我的裤子。
我阻止了他。
我说,这么搞搞就行啦。
他说,搞到你裤子上怎么办。
我说,你能搞出来?
他不说话,一味喘气,喘完,才说:能,老子现在就想射。
我说,那咱俩去床上搞吧。
018
多米诺骨牌,被欲望推倒了。
都说,冲动是魔鬼,是脚镣,是手铐。
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冲动的发生了。
床上,我们隔着衣裤抱成一团。
很快,我再次感觉到他那强健的坚挺的力度。
我小声说了句,靠,这么硬。
他听见了,用骄傲的语气说一直就这么硬。
我说我摸摸。
他停止了抖动,身子侧了侧,匀出一道缝隙。
我手伸了过去,隔着裤子摸了起来。
确实很硬。
摸了一会儿,我觉得不过瘾,我说,你把裤子脱了。
他脱着裤子。
奶奶的,手感真他妈好。
蓬勃,热烈,近乎烫。
和想象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想我是起了好奇心。
我说我看看。
他早已心急火燎,就想快点搞出来。
他说,你又不是没看过。
我说,靠,看看!
可能嫌我事儿多,他偏不让我看,顺手扯了一床毛毯,盖着,只露出白花花的屁股。
我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他笑了笑,放了个屁,用力一掀,毛毯扯到了一边。
他双手放在后脑勺,半靠在枕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用一种慷慨就义的语气说:看吧!
妈的,真是不错的东西。
精干精干的,很是新鲜,闪着嫩红的顶端部分裸露出来,向着空中,直直挺立、微微抖动,生机勃勃还霸气十足。那地方扎出来的毛毛很多、很长,细细的、柔柔的,像春天杨柳冒尖飘散出的气息,清新、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