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的怀里点头,心酸!
到底是个男人呵!心胸宽大到足以承载一切!
那么,我也要做个男人。
“乔晖——”他又叫我。
“嗯?”我马上回答。安静地偎在他怀里。
“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要求你……”听得出来他欲言又止。
“还给‘乔晖’写信?”我故意逗他。
“不——是——”他把声音拉得很长,以掩饰那份不足与外人道的难堪。然后接着说:“今天司务长家嫂子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儿……呵!”他傻傻地憨笑。
“漂亮不?”我翻起来,用两肘支起身子问。仍然在他怀里。
“我也不道……呵!还行吧!个儿挺高。”他又把两手放在了脑后枕着,骨节运动,发出几下嘎嘣嘣的声音。
多好的事儿啊!不过……
“不是说义务兵不允许在驻地谈恋爱吗?”我问。
“嗤——哪那么多穷讲究儿!当兵地就都得打光棍儿啊?又不在部队里谈……我好几个老乡都有对象儿了!”他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地说。
想想也是。现在部队都人性化了!
我又躺了回去,心里不知道啥感觉。
“乔晖——”他叫我。
“嗯?”
“我明天去市里去见她和她姐,本来还寻思样你跟我一起去腻……”
“那我就陪你去呗!”
“不用了!我就想求你点儿事儿……”
“你说!啥都行!”
“真地?”他扑棱起来,用一只手肘拄着身体。
“真地!”我毫不犹豫地答。
听他半天没言语,我爬起来,趴在床上看着他,问:“啥事儿啊?”
结果,他又躺下了,双手枕在脖颈处,头极力向后仰,就象一个想要糖果又羞于启齿的孩子。
“不说拉倒!外面要下雨了,我得起来把鸡和兔子盖上。”说着我假装起身。激将法。
“等会儿!”他搬着我肩膀,只轻轻一拉,我就又躺回了床上。
“那你倒是说啊!”我还真有点着急。
他又把双手搁在了脖颈,头和身子还一下一下挺着,好不容易开口,说:“你教我亲嘴儿呗……”
什么?
“这……”
第二十一章:苦酒甘霖
这个请求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多年以后,再次回想起这段往事,还能清楚地记得,那晚的风刮得很大,呼呼拍打着窗子,把那扇老旧的木门摇晃得吱嘎作响。风从门窗的缝隙灌进,空旷的宿舍有些清冷。
外面并不是很黑,因为那天是“水塔月夜”后的没几天,天上还有半个月亮,拖拽着云絮悠悠前行,忽明忽暗地打进一窗似有若无的淡淡暗光。
我们枕着一条棉被,盖着另一条,由于我一直非常难受,非常想哭,所以忘记了陆文虎连裤头都没穿的事实。
或许,一切真的早在冥冥中注定!或许,开始便已看到了结局!
爱情有时就象癌变,不知不觉间潜伏进人的身体,等到发觉,已是晚期……
那夜,我们都感受到了一点疼痛,但又都象是男人刚刚得了乳腺癌,有征兆,却没人在意,也不能相信。
我不知道,在这场本不应该发生的爱情戏剧里,是陆文虎牵引了我?还是我诱惑了他?抑或我们从始到终的过程,根本就不是爱情,而是一场游戏,而已!
当陆文虎说完他的请求后,我愣了好半天。我从来没有接吻的经历,如果吴大勇“咬”我那次算数的话,那么只有一次。
在以往的十多年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校中度过的。我的年龄在班级里一直都最小,每个人至少比我大两岁,所以那些女生总是把我当小弟弟看待,根本没给我任何谈恋爱的机会,我只是她们给男生传送字条的工具,仅此而已!
但陆文虎并不知道这点,他以为我平时那么多女生来信或邮照片,一定是个情场高手,总是很鄙夷地叫我“牛郎”(那时候觉得这是一个很恶心的词)。
“你是不嫌我埋汰?”他说完那句话后,挺动的身体也跟着静止了。听我半天没动静,他极其小心地问,甚至能听见出他的声音有些抖动。
陆文虎其人确实彪悍、霸道!这是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可是他在我面前所表露出的,是那么深深的自卑!自卑?是的!从那天我第一次拒绝他开始,及至后来,我相信他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差距,所以他自卑。他不象赵凯那么自信,可以随意把我搂在怀里,也不象吴大勇那么强横,可以任意的“欺负”我。他从来不敢对我做出任何我没有同意过的亲密接触……但是,他骨子里的彪悍和霸道,致使他早已成为了一个事事不想比别人(他老乡)差,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强人”,所以才有了整场戏的开始。
一切都无关爱情!
“不是!”我仰躺在床上他的身下,眼睛望着模糊的棚顶。
这是实话!经历了几天的“同床共枕”,对他,我还哪剩一丝嫌弃?
“你说我要是跟银(人)家出去了,连个嘴儿都不会亲……多样银(人)笑话!……你就不能教教我啊?”
他确实很自卑!只不过从不在任何面前表露,除了我。
听了他这句话,想象着他与“对象儿”亲吻并搂在一个被窝的情景,心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丝酸酸的醋意,至今想来都有些不解!
“你把眼睛闭上吧。”我轻轻说。心,没有更剧烈的跳动,我在想这一定是个很好玩的游戏。
电视和书本里看过那么多亲吻的镜头,我还没试过,趁着这个可以装老手的机会感受一下也不错。那时候,在军营中谈过恋爱的人是很受别人的钦羡的。
“好了!”他真的闭上了眼睛,并且把两手齐整整地放在身侧,就象一个队列里待课听讲的小学生。
怎能忘记?那夜月光暗哑,我轻轻的爬上去,试探着亲上了他的嘴……
时光留住!定格在那一幕的情景,怎样的清晰?
刻骨铭心!
那时候太小,对于感情一无所知!记忆能如此深刻,完全是后来的人生经历了许多大的转变和波折,回过头来,经过日日夜夜不断的品尝和回味,才有了另外一份感悟,不觉间这些影像便深刻在了脑海……
两嘴相接,陆文虎本就挺直的身体瞬间僵硬,甚至我朦胧地看到他紧闭着双眼,皱紧了眉头,来抵抗这让人很难适应的演习开始。
看着他那样子,我心里好笑,同时,毫不留情地将游戏砝码又加重了一些——我的舌头伸进了他嘴里。
为人师表,要不遗余力……
他起初不肯张开牙齿,很是紧张。于是,我用手捅了一下他,意思是告诉他:配合。
当时,我亲上他后,舌头在向他嘴里伸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直看着头顶的窗户,眼珠子左右乱转,心里全是恶作剧的想法,那感觉就象是小时候踩着梯子掏房檐上的鸟窝,试探着,伸手向里面摸……
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可是就在我们两个舌头就要碰在一起的时候,他突然搬住我的脑袋,挣脱了我的嘴,然后上来狠狠吮了一口我的上嘴唇,回身把一口唾液吐在地上。
“……吴大勇咬的……你真埋汰!”他说。然后又乖乖地躺下,等着我。
还嫌我埋汰?
“快点儿啊!我还没学会腻!”他见我半天没动静,不耐烦地说。
不是嫌我埋汰吗?好吧。
我不由分说,上去就亲!舌头长驱直入伸进他的嘴里。
他“呜呜”叫了两声,身体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开始放松,慢慢的进入了状态。
我的舌头被他含在嘴里用力吸吮,致使我的舌根都被拽得有些疼痛。于是我捶他,让他轻点儿。然后我把我的口水顺着舌头故意流进他的嘴里……谁让他嫌我埋汰了!
我心里乐开了花。
亲着亲着,他的手很自然地扶上我的后背,把我抱紧,舌头与我纠缠交织在一起,不时吞咽一口我的口水……
“甜的!”他吞咽了一口后,把我脑袋搬过来,附在我耳边说:“亲嘴儿真好受啊!”然后继续。
亲着亲着,我的心也有些慌乱。他的唇润泽、肉嫩,把我的嘴完全含在里面,吻得我窒息。他的舌湿滑、香甜,伸进我嘴里游移、舔舐,让我心旌摇荡。他的嘴十分有力,狠狠我的舌头,使我有种瞬间眩晕的错觉。他整齐的牙齿不时啃我的唇,咬我的舌头……
亲吻,久久……
心乱了,一切就都乱了!完全没有经验,自学成才的我们,失控在不知不觉间,无法自拔。
又一轮深吸狂吮。我的左手拄着床半趴在他身上,右手一直放在身侧。当舌头再次被他拽得实在有点疼,我的右手意欲拿上去搬开他的头,在被窝里横向挥起,不想在过程中碰到了一个刚硬如铁、擎天挺立的庞然大物……
这样的特殊时刻,这样的特殊部位……
我惹下了一生中最大的一个——祸!
这时才想起,他根本没穿裤头。这时才发现,我的那个物件也不知什么时候翘起来了!
罪过!
陆文虎在我急迫间无意的一挥之下,由于那件事物钢口太硬,露出地平线太高,而且是以近九十度直角昂立,所以有些吃疼,也或者是猝不及防下被人碰到了从未被碰过的隐私部位,他嘴里发出“呜”的一声轻呼,身体条件反射般地瞬间弹起,把我撞了个晕头转向,嘴唇火辣辣地疼。
“操!你摸我几巴干几巴?”他有些急了。
每当被我发现了他的难堪,他总会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是啊!本来是一场演习,却被对方发现自己的枪膛里上了真子弹,是很尴尬!
我捂着嘴没吭声,心里乱透了!
“不行!你摸我,我也得摸你!”这就是他的逻辑。
不容分说,陆文虎根本不顾自己和我嘴上的疼痛,象一只恶狼一样向我扑来,手飞快地伸向我的裆部。
没来得及防备,被他狠狠地抓了个正着。
“哈哈!你也硬了!”他很平衡。
“好了!摸一下就得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他抓得我实在太疼,我掰他的手。脸忽忽发烧。
“不行!我这隔着裤子摸的,不算!”说着话他就要往衬裤子里伸。
我那里是迄今为止,从未被开垦过的荒地,生涩得没长过一粒粮食。于是我大喊着不行,誓死抵抗。
可是,他已经疯了!
谁的错?
第二十二章:春心难恃
夜色正凄迷。
床铺咕咚作响。
炊事班宿舍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一匹饥饿的恶狼,终于闻到了肉的滋味。他口中嚎叫着:“样(让)你摸我几巴……样(让)你摸我……”
就是这句话,多年后,音犹在耳,让我在未来的许多日子里吃尽了苦头。
他总是能找到一个理由,来掩饰他过分的做法,尽管那些理由牵强到可以无视。
可是,他找到了。
我无意中的一碰,成为了他和命运肆意摧残我的借口。
那晚,高涨的性欲,迷失了他本就少有的温存,在我坚持的抵抗下,他没能马上摸到我那里。然而,那本就是他的一个借口。接下来,他顺势把我扑倒,将我牢牢罩在身下,两手钳住我舞动的双臂,身体固压着我扭动的躯干,呼呼喘着粗气,努着嘴找寻我随头部摆动而游移不定的唇。一丝不挂!
被褥被蹬踹得波翻浪涌,随处散落……
“你疯了吗?放手!疼……”我声音颤抖,低低呵斥。希图唤回他的理智。
我挣扎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叫喊又怕引来夜巡队的围观。
“谁样(让)你摸我几巴……谁样(让)你……”挣扎让他更加兴奋,声音因喘息而变得颤抖,嘴里喷出熊熊烈火,灼烧我可怜的清醒。
在他身下,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硬物在我那片荒芜的土地上摩挲、顶撞、开垦,坚挺有力,就象一架耕田的牛犁,翻卷起我青涩的肥沃。
我心里有些慌乱。
对抗中,他咬住了我的下唇。紧接着,他的舌头就象一尾游鱼滑进我的嘴里。
“唔……”我抗拒着,也可能并没抗拒。
这次和刚才完全不同,他象是变了一个人,用我刚刚“教”过的方法以湿滑有力的舌头舔、舐、绕、卷……肆意侵占、掠夺着我的城池。
那一刻,心里是拒绝的。可是,身体却渐渐安静了下来。一簇簇萌动的火苗,在他肉体夯实的碾压下;在他牛犁缓缓的翻动中;在他唇舌炽热的焚烧里……徐徐燃起!
心,在悄悄融化!
“别走了,行不?”当他发现我已不再挣扎,抬起头,深情地恳求。
朦胧中,望着眼前几近模糊的脸,心,慌乱到了极致,无所适从!
他喜欢我吗?或者,爱我吗?我问自己。
如果用真爱换一份梦想,我换吗?
爱与梦想,孰大?
来不及多想……
他真的疯了……
为了防止抵抗和挣扎,他把我双臂置于头顶,用一只手紧紧攥住两个手腕,另一只手向下褪扯我的裤子,两只脚也一起连蹬带踹……
心,是拒绝的!
用力扭转头颈,紧紧闭上双眼,僵硬的身体却没有一丝反抗!
我怎么了?堕落了?麻木了?还是在他日复一日的围剿中,早已沉沦……
衬裤和裤头很快被脱落,连同最后一丝可怜的防备。刹那间,我咬住了唇瓣,深深!
然后是衣服……
他贪得无厌又不辞辛劳,忙碌而慌乱!我仿佛听到他失律的心跳,空空作响!
还有我的!
没有逼迫的呵斥,也没有反抗的叫喊,我的无所作为,无异于默默承受,让他更加放肆。呼呼的牛喘声,夹杂着挪动身体时撞击床板的空空闷响,构成了整个世界。
所有伪装解除后,他松开禁锢我的手,拉起被,盖住我们,然后趴上我的身体。
失控的节奏,让两颗生涩的心一起站在了焚场的边缘,等待着涅槃重生,或者灰飞烟灭!
“真滑溜!”他说着话,将胸腹在我身上用力碾蹭,双臂从腋下穿过,两手分别托住脖颈,搬正我梗硬僵直的头,亲吻。
他的身子微微有些凉意,但健硕的肉感却格外清晰,散发出一波一波的电流,触动着我的感知。他的两条粗壮大腿将我紧紧夹住;双脚搭在我的脚上;山一样鼓胀的重臀在狼腰的挺举和牵引下,一下一下砸撞着我的禁区;那条坚硬如铁的笔直长枪,跳动着,试探着,迷茫着,找寻着一个更适合他停靠的柔软,锋利地戳刺出我隐隐的快感……
吻,来得天翻地覆!唇齿相依,两舌纠缠!我听到他鼻子里呼出的气浪里,隐隐有海潮狂涌的轰鸣声。
我的心,不再拒绝!
这,不正是我渴望已久,期盼已久的时刻吗?不正是每个孤独的梦里,都会出现的情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