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爱犬共赴爱巢林堇白梓歆互动亲密”
“林堇再爆与同性友人关系暧昧…”
“歌手监制奸情几多？林堇被爆夜宿……”
……
“咳。”林堇蹭了蹭鼻尖上的薄汗，其实他想说这几篇八卦已经写得相当客气了好么。比起几年前和温伦那回舆论一边倒的局势，林堇现今感不到任何的震惊了，只是担心白老师……不知道他看到会怎么反应。
“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看样子赵尹狄是连发火骂他的心情都没有了。上个月才安安稳稳地搞定陈云逸杜绝一切骚扰，纯粹是多余。早知道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你记得我说过如果这种事再演变成什么丑闻的话，我不会再帮你。”
“我……记得。”林堇咽了咽口水，听到赵尹狄决绝的口气也有些紧张，“那个……我问你啊。”
“……”吞吞吐吐地等他准许么？赵尹狄古怪地看了看林堇，“你说。”
“就是……嗯……”林堇把报纸卷起无心地揉弄着，“如果要是承认了，会……怎么样？”
林堇看到赵尹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似嘲笑的表情，然后听到他果断是嘲笑的语气：“你说会怎么样？大家纷纷向你们致以诚挚的祝福吗？”
“……”林堇被赵尹狄突如其来的幽默感逗得好想笑，又重新看到那严肃的目光才恢复正经，“那……倒不用了。不过我是认真的。反正这种八卦出了不止一次不承认才比较奇怪吧。况且……”
“这是两码事。你不要太天真。”赵尹狄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八卦大家都津津乐道，可当它变成现实的时候，好像就一下遭到众人唾弃的对象，各种阴谋论都出现了。其实所有一切都有一个宗旨就是，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这些活在镜头前的人是有真爱的。
“当然你执意这么做我也不拦你。”赵尹狄想了想，决定还是给他留个活路，“也许就被你说中了大家都对你免疫了呢。只是……”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林堇咧嘴笑，抢在赵尹狄之前表明决心。
其实跑通告做宣传这种事吧，都是大同小异的，遇到一些不同的主持人提出的同样的问题，除了敬业地把答案删改少许声情并茂地多说几次，还真没有其他的办法。晚上回到家，林堇是数不过来今天回答了多少遍“首次和交响乐合作有什么感受？”“重回歌坛感触最深的是什么？”这样的问题了。
所以不要相信明星的话，谁能知道他说的这遍是否真心。
KK摇着尾巴欢迎林堇回家，颠颠跑走的时候又发出那种指甲和地板相撞的声音。
生活总是带你兜了一圈又一圈，磨掉你的棱角和纯真，再把你兜回原点。
这种感受，林堇再深刻不过。最近经历的这些让他时常感到熟悉无比。比如KK给他带来的种种琐事，比如工作的压力，比如……被喜欢的人不理不睬。可是心态却一改以往的茫然和无助。
应该做点什么，让自己完成一次成长。
103.
“他？感动的不得了啊！差点就要抛弃我们去找你了。”Lori举着电话说得神采飞扬，说的差点自己都信了。
“你说真的？”林堇忍不住激动地确认一下。
“你觉得可能么？”Lori狠狠打击道。
“好吧。”林堇受挫地回道，其实他早该想到白老师的反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反而让林堇越战越勇了。
“好吧。”Lori也无奈地重复了一遍，还不忘安慰一下他，“不过你也知道他……是吧，也许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一定啊。”
“嗯，我知道。”林堇平静地回答，“总之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Lori随口应付道，漫不经心地刷着眼前的网页，“你们的绯闻声势浩大啊。啧啧。”
“哦这个……”林堇眼皮一跳，“他会知道吗？”
“大概……不会。”那个连娱乐版都长什么样的工作狂会知道这种东西么？而事实上今天几家传媒打来电话求问消息的真实性都正值她老板不容被打扰的工作时段，想要屏蔽简直太容易了。
“那我再想想吧。就这样。”
挂了电话的林堇松了口气——虽说被无视，不过似乎情况看起来不是那么糟。至少他还在默许自己折腾。
这想法还真是犯贱。
林堇苦兮兮地想着，看着通讯录里白梓歆三个字发着呆。想到今天向赵尹狄承诺过的话不由得有点心虚了。他何德何能可以做到拖着那个人的手无所畏惧地一起面对神色各异的人们？
指尖翻着通讯录快到了尾，看到温伦的名字时，内心一声叹息——这人不久前还成功地以“活该”二字挖苦到了自己。不过……那终究是个倒在自己前方的先烈，要说他的意见的参考价值，还是做反面教材比较好吧。
“嘟，嘟，嘟。”
短促的忙音让林堇还是放弃了请教，正准备勇往直前地直接打给白梓歆，温伦的来电就到了。
“喂？”林堇把脚舒服地翘在茶几上。
“刚才打你电话怎么占线？”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林堇暗自反驳——所以其实是默契地同时打给对方了么，还真是……林堇无语地动了动眉毛。
“我有事问你。”温伦单刀直入。
“我也是。”林堇没好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爽了。
“那你先说。”
林堇懒得跟他客气，摆出一副欠抽的嘴脸加上配套的语气：“亲爱的温伦先生，请问您当年是怎么把白梓歆弄到手的？”
那嗲嗲的尾音飘了好一会，温伦的声音才覆盖了上去：“没事吧你。”
“……”林堇也自觉有点夸张，恢复正常，极力诚恳，“没事。不过，我想知道。”
“然后你要效仿我的做法么？”
“哦，必然不是。”林堇一本正经地打断，“是提醒我自己千万不要那么做。”
“……”这孩子绝对学坏了。温伦很有想要抽他的冲动，“在那之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
“你和梓歆的新闻，是你故意的吗？”
好意外的问题。林堇理所当然按照实情回答：“当然不是。”
“那就好。”温伦依然保持严肃，“你要是自暴自弃不要拉上他，懂我的意思？”
这话…真让人想发火啊。难道他还以为自己有心思拉着白老师炒作么？！林堇耷拉着眼皮一口气闷在胸口：“阿伦，你想多了。”
温伦不理他，继续发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林堇干脆地蹦出三个字——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男人都一个风格的啰嗦？总之是不能把跟赵尹狄说过的再说一遍了，不然就太难处理了。
温伦叹了口气：“他怎么说？”
林堇依然干脆：“不知道。”
不知道温伦又说了些什么，林堇的声音赶忙压了上去：“我明天要早起就先这样吧晚安再见！”
手机扔一边的时候才想起温伦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太过分了，又被他抢了先机。
第二天刚好要出席一个商业活动，大批媒体把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林堇见状就想到赵尹狄早上那不闻不问的态度——哎好吧，其实这才是自暴自弃。到了自由采访的时间，果不其然有话筒伸了过来。
“请问你现在的感情状况？”
“说你和白梓歆是同居是不是真的？”
“关于这桩绯闻，你有什么想说的？”
……
林堇抱着一堆话筒，表情平静——尽管心脏被相机闪光灯闪得一跳一跳的。
“呃……首先感谢大家的关心。”林堇缓缓开口，刚才还在角落里监视自己的赵尹狄这会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是一直独身吗？”一个快嘴的女声趁个间隙插了进来。
“怎么会。我养了条雪纳瑞。”林堇调笑道，引得一阵哄笑，很快又严肃起来。
记者们纷纷静待着一个大家都猜测了很久的答案。
“关于这个问题……”看上去林堇每个字都斟酌得很艰难，“我想过段时间，再给出一个答复。就是这样。”
“看起来……他很认真的这次。”阮茗楦晃晃手里的遥控器，舒服地倚进沙发里，“你怎么想的？”
白梓歆看看她：“抱歉让你费心了。”
“哦好吧。”阮茗楦摊手，“你也知道最近的八卦没有哪条比你们的更值得关注了。”
“是吗。”白梓歆上下打量着阮茗楦因为怀孕而壮硕不少的身材——从圆润光泽的脸上的确能看到些许母性的光辉，只是……对于八卦的热衷从未减退。
“咳。白老师。”阮茗楦保持着“专业态度”，“我能代表路人发表一下看法吗？”
白梓歆默许。
“对于阿堇来说呢，由于之前的……”阮茗楦比着手势，一副“你懂”的表情，“可能会引发两种猜测。一个呢，是炒作，最近要开演唱会了嘛…而且反正之前他也出过类似的……咳我知道最近脸有点肿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的。”
“第二种呢？”白梓歆淡淡地收回视线，拿起杯子。
阮茗楦深呼一口气，郑重其事：“那就是真爱了吧。”严谨起见，又加上一句，“虽然我是这个阵营里的不过我应该是少数……”
“还有吗？”白梓歆极尽耐心地听着——这两天因为漫天飞的传闻不停获得周遭的人“关心”与“问候”。首先是温伦，阴谋论说了一大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类似的话叮嘱了多次，一副苦口婆心随时待命的备胎模式。杨菲出于对温伦的觊觎自然对白梓歆和林堇撮合有加——安顿好最强劲的竞争对手才高枕无忧嘛，所以暗中帮衬着林堇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然后就是那几个代表母亲来审问真相的姐妹们。等到连潘少良都打来说要“聊一聊”的时候，白梓歆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八卦的传播途径和速度，要知道他那已经退隐了的第一任老板是绝没可能去了解这种琐碎的烂事的，况且他们从上次杨菲演唱会就再没怎么联系过了。被问了无数次“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结果就是白梓歆也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毕竟，这个没有下限的领域，他以前一直是敬而远之的。
“呃……有。”阮茗楦点头，“依我看呢，如果林堇决定公开的话，也算是众望所归了。老实说，看着他八卦过来的人多少都有点……疲劳了。懂我的意思吧？”
简单说就是看烦了这人就别再闹了吧。白梓歆领会：“继续。”
“所以，他就是承认了……也不会显得很突兀。”阮茗楦分析道，“当然前提是你得同意，并且……能够承受得了一些可能的言语攻击。以及……对你工作生活的影响。”
老实说，对于那些无关人的看法，他真的无所谓。从他以一个坚定的姿态说服他的家人开始。而至于那些难以想象的附加影响……的确是需要深思熟虑的对象。
“当然出于保险，随便说点什么敷衍过去，然后再被定成炒作也是很常见的情况。”阮茗楦回想起刚才电视上林堇那样坚定的神情，“不过看起来他好像没有这个打算。”
“看出来了。”白梓歆回道，“我会和他好好谈的。”
沉默了一会，阮茗楦想着该表达的都表达了：“我想说的就这么多。”
白梓歆轻声应道，见到阮茗楦吃力地起身，就赶忙伸手去扶。
阮茗楦倒是笑得豁达，站直了就挥开他的手，“不管怎么说，我都祝福你们。”
“谢谢。”这两个字倒显得无比真诚。
阮茗楦被激得一阵鸡皮：“你还是算了。”
看起来，还有一段未知的路要走。想到阮茗楦挺着肚子的样子，白梓歆感慨万分。他已经不能为家族娶一个女人延续香火，如果找了一个男人依然无法皆大欢喜，那还真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对于林堇，也应该存在同样的问题。他不想双方背上不对等的包袱。即使他现在对于是否原谅林堇，还有所保留。
“阿堇，我们谈谈吧。”
踌躇了许久，白梓歆才发出了这条信息。
104.
台风过境，暴雨让空气焕然一新。
断掉的树枝横在路边，少人行走的路面上，铺着大片大片翠绿油亮的叶子。开阔的天空没有云朵，天边的夕阳给天空拖出一层好看的渐变，清凉纯净的蓝和燃烧般的橘红。
雨刚停的时候，据说有彩虹呢。
跳下赵尹狄不知从哪弄来用来伪装身份的小货车，林堇甩着钥匙想，好像是该筹钱买辆新车了。
收到白梓歆的“召唤”短信已经是差不多一个多星期前的事情，今天之前他一直没能找到一个完整的时间来完成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而期间他唯一的休息日却正赶上白梓歆跟着杨菲外出做巡回。
而今天，就算暴雨不停，林堇也没有放弃来见面的打算。
“路好走吗？”白梓歆把林堇让进门，关上门后就转身去给他泡茶，“好像市内哪里出事故了，车塞得厉害。”
“嗯，我没走那边。绕过来的。”林堇跟在白梓歆后面，环视着这间房子——干净整洁得一如既往。
绿色的茶叶在热水中缓缓舒展开来，发出沁人的清香。
“唔，新茶吗？”
“嗯。”白梓歆把杯子推给他，“最近怎么样？”
“事情好多，不过还能应付。”林堇惯性地接了一句，“你呢？”
“还那样。”
“看新闻说杨菲巡回演唱会时候，现场爆了两盏灯，有这回事？”
“是啊。不过一点没影响后面的演出。”
“这么刺激。”
“刚好配那首歌的气氛。”
“《倾城天下》？”
“嗯。”
一连串闲扯的对话之后，两人双双陷入无语。
几秒钟煎熬的寂静，两人似是要试探对方的状态一样看向了彼此。
视线交错的一瞬，各自心思也展露无余。
林堇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把杯子放回台面——物体接触的时候发出了轻声的的响动。林堇从后揽住白梓歆，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