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Ⅲ)——湖中影

作者:湖中影  录入:01-16

秋道人等人听了这番话,惊出一身冷汗。他们一直以为四海升平,全无内忧外患,可没想到以是火烧眉毛。

影帝地告诉秋道人他们,来府时听管家说王爷我要为李玲扮婚礼,他们这些友人不可能不参加,所以出巡的事要在婚礼之后进行,让他们安心留在这里全当没听过刚才的话,高高兴兴地参加婚礼。参加婚宴的少不了都是朝中大臣,奸细必然混在也在其中,他们要没事人似地演戏给所有人看。

众人对影帝的话深信不疑,领了旨,影帝完成了他的使命退场。

我见影帝办事还算圆满,不过有个小瑕疵让我不太满意,为何非要秋道人他们继续呆在我府上白吃白喝到婚礼那天?算了,像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我也不去追究。收回感应区前,想到肖明远受刑已经两个时辰,我又看向他那里。行刑的家丁在问他帮凶是谁。被憋得满面发紫、气喘吁吁的肖明远依旧死不松口。无所谓,反正喘不上气的又不是我,我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

影帝办完事,由管家送行,在经过王府假山群的路上被一男丁叫住。

“陛下您掉的东西。”

影帝驻足,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丁手中托着的物件。那是一颗淡粉色水滴形的珍珠,体积只比绿豆大些,被精细地镶嵌在一条银链子上做成吊坠。影帝看看珍珠,又凝视男丁。这男丁很是大胆,虽然恭敬的跪在地上,可双目有神直盯他的脸,似在洞察他的反应。

管家见这男丁如此失礼,想说他,可他是在还东西给皇帝,又不好现在训斥他。

影帝话语温和地说:“这不是朕的东西。”

“不是吗?”男子失望,但又不死心的盯着影帝。

管家怒道:“易何,不得无礼。”

影帝说:“莫要怪他,他也是想物归原主,只是……”影帝停顿一下又打量一眼那个叫易何的男子,对他说:“这颗充满哀伤的泪珍珠,既然它的主人遗弃了你也无需归还,还是丢了吧。”

易何眼中闪过一丝微鄂之光。影帝不在理他,顺路而行。管家走过易何身边时不悦地瞧他一眼,继续送影帝。

易何起身若有所思地目送他们离去,待他们走远,王文宇从山墙后面出来,到他身边说:“你有麻烦了,管家临走时看你的眼神,等他回来必定要训诫你的无礼,小心被他识破你是假易何。”

“对呦!我为了找个长期假扮的对象把那个伺候你的真易何给杀了。文宇你可要帮我挡一挡,就说你派易何帮你办事去了!”魏源央求地看着王文宇。

“这能拖多久。”

“只要能拖到你的事办完不就行了。”

王文宇叹息:“也不知道你是来帮我的,还是给我找麻烦的。”

“嘿嘿……互助、互助嘛!”

王文宇见魏源将珍珠吊坠宝贝似地收起来,问:“你说过这是你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东西,为何要给皇帝看?他送你的?”

“这个……”魏源烦难。

“又是秘密?”

“那到不是。皇帝和那个人长大太像了,我无法肯定是不是同一个人——文宇!我要再去确认一次。”说着魏源紧追影帝而去。

王文宇既不惊讶,也不奇怪,目送魏源走后,喃喃自语:“我要编什么理由敷衍管家呢?”

——

皇帝走后,阮金鮨开始热血沸腾,他是武将自然渴望上战场,可真开战,少不了生灵涂炭,阮金鮨心中甚是矛盾。关起门来,他与其他几位大人议论这仗会不会打起来时,秋道人借口要去茅厕,离开了屋子。

秋道人独自来到装潢华丽的茅厕,谨慎观看无人跟踪他后关上茅厕的门,从腰带中掏出一张纸条。那是皇帝在扶他起身时塞入他腰间的,他当时就察觉到,但没声张,事后更没跟阮金鮨等人说。在茅厕内,秋道人打开纸条,上面写照:婚礼之前秘密杀掉王文宇。

秋道人不由的一阵错愕,难道这才是皇上让他们继续留在王府的原因!

第百二十六章:暗杀 刑囚

影帝被管家恭送上马车。像他这样的傀儡,脚程比马跑的快,根本无需乘车,只是这次他需要像模像样的到逍遥王府,所以才穿便衣乘坐马车而来。回皇宫的道路上异常繁荣不易驾车狂奔,车夫赶车缓慢行进。魏源不需要施展轻功就能跟上,可也因人多很难找到拦住马车的机会。难道非要他潜入皇宫?

魏源犯难之际,马车突然改道进入胡同,而且越走越偏僻,魏源半喜半忧的跟上。马车停在一处无人的巷子里,车里的人下来,声音不大却可让藏身拐角处的魏源听见:“出来吧。”

魏源不能敢肯定这话是对他说的,他没动地方。

影帝看向魏源藏身的巷子口平静的说:“有事在这里说吧,皇宫可不是那么好闯的。”

魏源惊讶对方看穿他的心思,但不畏惧,他镇定的走出来。

影帝看着因为戒心而停在一丈外的魏源,影帝语气平和的说:“那不是朕的东西,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为何你会知道是我?”魏源早已去掉伪装,可影帝对他前后不同的相貌却能认出是一个人,这不是很奇怪?

“王爷能一眼识破易容术,朕可是皇帝,怎可落后于人。”

魏源没有被影帝糊弄住,他问:“你……不记得我了?”

影帝没答话,定睛观察魏源。

“五十六年前的长白山,那个满月的夜晚?”魏源紧盯影帝的脸,希望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证明他猜测正确的情绪。

果然这个男子认识赝品。影帝心中有数,他浅笑道:“五十六年前朕还没有出生,你认错人了。”

“我认错人了?”魏源不死心,“如果我认错人,那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我外貌年龄相差不大,五十六年前你没出生,为何会有我!”

“既然是外貌年龄,自然不能作数。”

“请你不要岔开话题。我没别的意思,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你……”魏源难掩激动,他箭步来到影帝面前,伸出手似要去握影帝的双臂,却在半途停住,不情愿的收了回去。不是应为畏惧对方的身份,而是怕对方讨厌,他知道那个‘人’憎恶人类。

影帝看着一脸痛苦,双眼泛红的魏源,他于心不忍。抚平别人的忧伤,带给人快乐是他出生的意义,如果是其他人的事他很乐意成全这个人,可偏偏这个人要找的是赝品。影帝需要知道这个人和赝品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这样才好让他做正确的决定。

影帝伸出双手温柔的搂住愁苦满面的魏源,右手托住他的后脑,轻柔的吻上他的唇,借由这个动作影帝要读取魏源的记忆。

影帝突来的亲昵举动,令始料未及的魏源惊呆,他脑中一片空白。温暖的怀抱,轻柔怜惜般的吻,这一切都令魏源恍惚,他情不自禁的合上眼,想要沉浸在意外的柔情中,然而就在这时,陈旧的记忆片段突然在脑海中闪过,魏源猛然睁开双眼,一颗包含哀伤的泪珠从他眼中夺眶而出。

一吻结束,不需要多余的话语,两人都得到各自想要的答案。

影帝松开魏源,柔声说:“如果一个吻还不够,我可以给你更多,那样是否就会让你满足?”

“不用了。”魏源退离影帝的怀抱,失落的垂下头,喃喃自语:“你的确不是他,他对人类不会如此温柔,可是……”魏源不甘心地抬头紧盯影帝,“你们为何如此相像?”

“天下之大有长的相像之人不足为奇。”

“如果你们没有关系为何会知道那是一个泪珍珠?”

“那你也应该知道十五年前轰动江湖的泪珍珠索命案。”

“不要告诉我,你是应为那个案名才随口说说。”

影帝自知无法敷衍过去,叹息道:“找到又如何?你明明知道他并不需要你。”

魏源无言以对,神情充满挫败感。

影帝郑重地问:“王文宇和他谁对你更重要?如果你只能选择一个边,你会选择谁?”

魏源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条件是你必须离开王文宇,可是那样王文宇就会死。”

魏源大惊,他从没想过会有这种矛盾冲突,“你做了什么?”

“不是我,而是他。他要王文宇的性命你会献上吗?”

魏源愣在原地。影帝语重心长地说:“好好想想。留在他身边你能做什么?即便你献上王文宇的性命,他也不会再意你,你值得为了一个厌恶你的异类而毁掉自己的同伴和好不容易找到的幸福吗?”

“……为了一个异类而毁掉自己的同伴……”魏源喃喃地重复着影帝的话,恍然间他豁然开朗,如同迷路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他坚定地说:“我会证明给他看的!”魏源转身要走,想到什么又转回身问影帝:“他心中的神是不是逍遥王?”

影帝没有回答,犹豫一下,抬起右手在空中握成拳,再张开时手中出现一个眼珠大的小红球,他对魏源说:“拿去吧,有机会交给王爷。”

魏源欣喜,对方没回答他的提问可也没否认,表示他猜对了,逍遥王果然不是人。看着那个小红球,魏源疑问:“这是什么?”

“你的人生。它或许能救你们一命。”

魏源愣了愣,悟出影帝话中之意后拿过小球。踌躇下,恳切地问:“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那个和你长得一样却有一头寂寞银发的‘人’的名字。”

“既然他不告诉你,那就说明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果然。”魏源自嘲的笑了一下,“那……你和他的关系是?”

影帝无法回答。魏源再次自嘲的笑了一下,“对不起,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两人已无交集,各自踏上回归路。

影帝坐在马车中,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他对魏源说那个红球可以救他们的命,可没告诉他,它也会立刻要了他们的命,这全都要取决与‘主人’的态度。

当年赝品没有杀掉魏源,究竟是预见今日的局势?还是只是一念之仁?也许赝品早已忘记这个特别的人类,才会让他命令秋道人杀掉王文宇。影帝猜不透赝品的心思,由其是最近。

——

魏源与影帝分开后,将那小球在手中细细把看。多么神奇,他的一生只有这么大点。魏源翻出装有珍珠吊坠的袋子,将红球放到里面,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红球吞噬了珍珠。魏源错愕,赶忙倒出,仔细一看,泪珍珠被包裹在红球之内,迎着太阳看它们,好似一块红色的琥珀。它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命运?望着落日,魏源心中一片惆怅。

天黑后,魏源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王府,他来到王文宇房中。王文宇见到他说:“你很走运,王爷要给海棠办婚礼管家忙地没空搭理……”

王文宇没说完,魏源扑上去拥住他,头在他肩颈处来回蹭。

王文宇觉出魏源此刻不似平日的撒娇,他柔声问:“怎么了?”

魏源猛然抬头正视王文宇,咧嘴笑道:“我们来玩扮装游戏。”

王文宇被魏源无厘头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

——

夜深人静,秋道人换上较深颜色的衣服,蒙上脸,在墙影和树影的遮挡下摸到王文宇的住处。自从白天皇帝来过后,王府看守他们的家丁全撤了,他和其他大人都可以自由活动,所以秋道人很顺利的从住处出来。

此时已经后半夜,王文宇屋中一片漆黑,人应该是睡着了。秋道人是将军,没做过刺客,这份差事对他极具挑战性。秋道人蹑手蹑脚来到房门前,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他用刀撬开门拴,无声无息潜入屋中。白天,他获得行动自由后随便找个理由来探访过王文宇,对他屋中结构已经全盘掌握,此时轻而易举找到床铺位置。轻佻纱帘,见床上人熟睡。纵使秋道人心存疑虑,可皇命难违,不管是什么理由,皇上下命臣子就要听命,他只得手起刀落。

嘭地一声,秋道人大骇,他持刀的右手被棉被下的人挡开,原本熟睡的人跃然而起。只见那人左手隔着棉被挡开他的刀,跳起身的同时右手一掌击向他左胸口心脏位置。秋道人侧身躲过,不料那人手掌改为鹰爪手,指如鹰爪钩,抓住他胸口,刺破棉衣刺进他肉里,那人用力一挠,伴随棉衣破裂的声音,秋道人顿感胸口一阵疼痛。

一切都在顷刻间发生,秋道人迅速后退拉开距离,发现胸口留下五道明显的血痕。他大骇,惊出一身冷汗,幸好是冬天衣服穿得厚,要是夏季他就不是破皮这么简单。

紧张的时刻容不他多想,王文宇从床上瞬间跃到他面前,发动攻势。再次交手更叫秋道人心惊,对方功力之浑厚绝不是他能比的。三招定胜负,他被王文宇打出屋子。

被从屋里打出来的秋道人栽到道路一旁的积雪堆里。他的右肋中了一掌,他不觉得疼,可他右边感到麻木。秋道人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妙,只见王文宇泰然自若的走出门,对他冷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被人暗算却不问原因,多么反常的事情。秋道人越发觉得蹊跷,他用左手扬起积雪,趁散开在空中的积雪遮蔽王文宇视线时仓皇撤退。逃亡中,秋道人奇怪对方为何没有追上来,那点雪应该阻挡不了他。

秋道人来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去掉蒙面头巾。他捂着越来越窒闷的胸口,来到亮处,一看捂着胸口的手,上面沾的血变成了黑色,这是中毒的表现。难怪那人没有费力擒他,原来早已给他下了索命毒。

王文宇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深厚功力和狠毒招数,他身上究竟背负何种秘密,让皇上不惜出此下策暗杀他?皇命无法完成,秋道人毒气攻心挪不动步,也喊不出声,两眼一黑,带着费解和遗憾载倒在雪地中,不醒人事。

——

“这就是你要玩变装游戏的原因?”顶着易何样子的王文宇在听到打斗声后,等秋道人离去他从屋中出来问易容成他的魏源。

魏源理所当然地说:“我怎能让心爱的你死在别人手上。”就算要杀掉王文宇也要由他亲自动手才行。

魏源一改嬉皮笑脸,正经地说:“不知对方派来多少刺客?这人功夫不弱,日后恐怕会有更多高手,在婚礼前你还是一直扮演易何比较安全。”

王文宇无所谓的嗯了声。

魏源疑问:“你不好奇是谁想杀你?而我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想说自然就告诉我,不想说我问你也没真话。再说,你白天是追皇帝出去的,回来后就要玩换装,而且……”王文宇从秋道人倒地的雪堆里捡起一块腰牌,说:“能让将军当刺客,普天之下舍他其谁。”

——

逍遥王府太大了,大到‘主人’回府一天,北、极、光才知道,而这消息还是因为府里要赶着年三十办喜事大家议论纷纷,被他们偶然听到,才间接知道‘主人’回来了。他们要见‘主人’,立刻马上就要见到。可‘主人’和管家都没下达对他们解除管制的命令,负责看守的男丁不敢做主放他们出院,只好安抚北、极、光,由他去请示‘主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北、极、光只好忍了,由那下人代为通传,可这一请示过去一个多时辰那小厮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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