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翔反应迅速想挣开,流氓兔手脚更迅速,搂住孟翔肩背不放松,硬生生凑上兔儿嘴,啾住孟翔那刚毅紧闭的唇。
“该死的兔子……”
孟翔扒着流氓兔的章鱼爪,愤怒低咆,偏叫经验丰富的流氓兔钻了空子,趁势将舌头挺进孟翔口腔。
快速扫遍孟翔的牙齿牙龈,左挑右抖勾搭上孟翔的舌头。
孟翔再也骂不出,言辞和恼怒全梗在喉间,上不上下不下,涨红一张脸。
流氓兔越发大张旗鼓的发扬长处,老练的将吻进行得更深入彻底,切断孟翔日后否认的余地。
孟翔的感情经历仅限于纯洁的初恋,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惊涛骇浪?挣扎着挣扎着,便顺从了勾引,并且积极向上敏而好学,摸索着配合流氓兔。
蒲扇大掌从想把流氓兔揪扯开,到改而抚摸流氓兔后背,再到爱抚流氓兔的翘屁股,没几下就摸出流氓兔放肆的呻吟。
流氓兔抑制不住满身基情,热流下涌,撑起擎天一柱。
擎天一柱何等硬挺,戳醒孟翔迷乱的神智,慌忙结束这一吻。
粗喘不迭,看流氓兔不满的吞下两人唇齿间牵扯出的银丝,眼角眉梢红肿丰唇,尽是春情淫荡。
“爷头上有伤,避免剧烈运动。等爷好了,咱狠狠造小人,爷让你肚子里灌满爷的种!”
信誓旦旦,野心勃勃。
孟翔浓眉紧蹙,无法认同。
这不怕死的贱兔子,从头到脚怎么看都是被他碾碎的材料!
等等!
他干嘛要碾碎贱兔子?难道吃了贱兔子的口水,连他也疯癫了?!
擦!
该死的贱兔子,果断污染源!
【外商被刺数刀,伤重入院。】
这两天报刊的法制版面流传起这样一则新闻,被刺伤的外商正是宋凡。
经方惟穿针引线,宋凡搭上温玉骋,商量占些便宜。一切进行顺利,正春风得意,突然在地下停车场遭到伏击,被连捅好几刀后倒在血泊中。
本以为此生终了,睁眼却在医院病床上,浑身插了大堆管子,监护仪器里跃动着顽强的生命迹象。
目睹宋凡醒来的不只有医疗仪器,方惟带着方正也在场。
望着一贯认为的宿敌和并不亲近的儿子,宋凡一时感触良多,无奈体力不济道不出一二,只能用眼神传达。
方惟招呼医生,进进出出忙活半天,后来温玉骋也来探望,全安排好,才各自告辞。
方正坐在一旁,看大人们忙碌,小嘴儿紧抿,不发一声。回到家里同样安静,等方惟去洗澡,才别别扭扭靠近岳小贱。
“我想跟你聊聊。”
扭捏开口,绯红漫染到耳朵。
第五十章:言和
方正平时正眼看岳小贱已属罕见,现下主动搭话岳小贱简直受宠若惊。
“你恨你爸么?”
越简单的问题往往越难回答,岳小贱灵活的小脑袋瓜一时竟被方正问卡壳了。
他恨他爸,毋庸置疑。然而,在个刚进入青春期的孩子面前坦白这样极端的感情,叫兽听见又会教育他吧?虽然那些教育他都会左耳进右耳出,可终归还是通过两只耳朵在脑袋里绕过一圈,烦死个人。
“很难回答?他把你卖了,害你干上那行,你不恨他不合常理吧?”
“怎么可能不恨?我恨不得他死。”
伤心太重,失望太多,他已经记不起年幼时父亲对他的好。只要想起那个赌鬼,一幕幕跃出脑海的全是那个赌鬼害他经历的耻辱、苦痛及恐惧。如果说,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就有权利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和他的血,将他论斤论两兜售叫卖,剥夺他所有对于快乐幸福的希望,迫使他一次次绝望的话,他宁可不要出生。
不止一次的想,那个赌鬼要是早死了,或许他还能记住那些曾经的好,不会这样恨他。世上最大的痛苦,恐怕莫过于痛恨自己的至亲。越亲越恨,越恨越痛,越痛越恨,循环往复,不死不休。
一定会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拿伦理道义批判他,但,儿子痛恨自己的父亲必须是儿子的错吗?那些家伙为什么不先看看,父亲对儿子做了什么,还配称之为人吗?他已经仁至义尽,也相信能承受到他这一步的绝对是少数。特别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光知道教育别人的家伙,百分之百做不到他十分之一。
方正清晰感觉到岳小贱从内心迸发出的恨意,丝毫不觉惊吓。这样才合理,这样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那些所谓的圣母,分明是在纵容罪恶和不公正。如果岳小贱是那种神圣白莲花,他才要真正的鄙视到底。
可是,他苦恼的恰是自己的这种想法和心态,他不懂是否正确,是否偏激,是否代表他长大以后会变得冷血无情。
人,特别是天朝人,不是最重视伦情?
“那个人遇刺重伤,你知道吧?我爸带我去看他,他躺在病床上,插了很多管子,挺惨的样子,可我一直在旁边看,竟然生不出一点同情。无关紧要的人,也会产生些恻隐吧?那个人再怎样也是和我血脉相连,我怎么会……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正常,平时看到小猫小狗被欺负都会心疼难过,看见他……我只觉得活该。”
“他伤害过你?”
“怎样叫伤害?他当初叫我妈拿掉我,然后抛弃我妈。现在不顾我意愿,强行想要回我,也不是我最初以为的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再也生不出孩子。他为了目的可以伤害任何人,我妈,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据说这回刺伤他的是他前妻,一个他被他利用完就甩掉的可怜女人,被他欺骗了感情,骗走家产,祸累得老父活活气死,然后受不了刺激发疯,被送进精神病院……
他们以为可以瞒住我,可,有什么是我听不到的呢?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可恨?这样可恨的人,凭什么要我和他相认?都说子不嫌母丑,但我就是以他为耻,落得今天的下场,是他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岳小贱发现有一点点误会方正。他总以为方正是无痛呻吟强说愁,亲生父亲那个德行,搁谁谁不愁?
虽然不是找平衡的时候,他觉得和方正的距离似乎有一点点拉近,不想再嫉妒方正。
“我也希望那个赌鬼赶紧得到教训,不要再害人。你想象不到,不久前,我竟然抓住他贩毒。我当时气急了,把那一大包毒品全冲进马桶。我冲走的也只有那一包,那之后,不知他有没有再犯,又害了多少人。”
“我们……好像在比谁更倒霉,摊上的老子更不争气。”
“你一点不倒霉,叫兽多疼你。”
“刚刚的话,能不能别告诉我爸?他知道肯定又要洗脑训话。不明白,他搞法律的见过那么多丑恶,怎么还相信人性本善?这年头,小孩子都不信了,好不好?”
“他是希望你信,然后可以保持一颗干净的心。”
“说得好像你多了解我爸似的。”
“某种层面,确实比你了解。”
“你、你不要以为我和你说话就是跟你和好,我跟你还是对立的,我还是不喜欢你!”
方正缓和没多一会儿的脸色,骤然又涨通红,蹭地跳起,像只虚张声势的猫崽子。发完威,立即落荒而逃。
“谁要跟你和好,谁要你喜欢?哼!”
何络赴约前脑内过无数设想,不外乎狗血伦理剧里正室夫人整治小三儿的种种情形。区别在于,他这个小三儿比一般的更上不了台面——是个男的。
温玉骋的夫人恐怕不清楚温玉骋究竟怎样个行情,否则,绝不会浪费时间召见他这个不惧任何威胁的过去式。说过去式都算自夸,谈不上真正开始,只有正式结束,他不过是温玉骋枕畔的匆匆过客,一缕挥手即散的尘烟。
真正坐到孙笑面前,打好的腹稿何络一句也说不出。他尊称孙笑一声老师,孙笑辅导过他跳舞,他却稀里糊涂跟孙笑的老公上了床,如此忤逆欺师,他怎么有脸?
抬不起头,低锁双肩,羞耻心把何络缩挤成一团,怯生生盼望人瞅他不见。
孙笑不动声色,复又仔细打量何络,暗骂温玉骋作孽,这样稚嫩本分的孩子也忍心糟践,分明畜生!
“别紧张,我不会吃了你。”
何络脖子窝在双肩里,轻轻点了点,不知道孙笑是否看清。
“抬头,我不想对着你发旋儿说话。”
何络小心翼翼些微抬起脸,水汪汪乌溜溜的眼睛透过发帘,无辜小动物一般的望了一眼孙笑,又连忙低下。
“唉……你这孩子,舞台上怎不见你害羞?我是想跟你谈舞剧的事情。”
何络耳朵抖两抖,显然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极为缓慢的抬起头,带着些试探。最后,当与孙笑四目相对,仍是褪不去闪避。
“有个三号角色的演员在演出间隙的个人活动中出了事故,至少半年不能上台。备用演员下部队慰问演出,一时抽调不回,我想让你顶替上。”
“我?我不行,我才大二,还是学生……”
“学生怎么了?我像你那么大已经挑大梁跳独舞了,天大的机会扔给你你不要,缺心眼儿啊?”
“我、我怎么能跟孙老师相提并论,万一……毁了整出剧怎么办?”
“之前上台你怎么不怕毁了剧?”
“群舞怎么和有名有号的角色比……呃……不是,我不是说群舞不重要,不对……我、我的意思是我的能力还不够,怕孙老师失望。”
“没点跋扈的自信当什么演员?我劝你赶紧趁年轻转专业,再学下去也是耽误青春,成不了大事。”
孙笑话音未落,何络的脑袋又耷拉回去,周身布满小阴影。
“你倒是反驳我,说你有能力,别说三号就是主演也没问题啊!”
小阴影叠加背景线,何络把自己缩得不能再小。
“你这孩子……坦白说,你是真认为自己不行,还是介意咱俩私底下的立场?”
“对不起,孙老师。”
“首先,你听清,我找你是信任你可以担当。当然,其中不乏温玉骋这层因素……”
“我跟温先生没关系!”何络急切抢白,和孙笑视线碰撞后,又表现出难以自容。“现在……没关系了。”
“你先听我说完。我欠温玉骋一份人情,一直想找机会偿还,刚好你这孩子我挺看得顺眼,是跳舞的材料,秉性也过得去,干脆顺水推舟,既还了人情,又培养了好苗子。不止是这一部剧,以后只要有机会,我都会让你参演,毕业后,直接进我们团。
别以为你刚大二,离毕业还远。人家谁不是早早找好门路?等毕业再找,黄瓜菜都凉了。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跟我混,学校那边一切好说。”
一拍桌子,孙笑展露出天大地大老娘最大的范儿,容不得何络不干。
“孙老师,我跟温先生真的结束了。我不懂你说的什么人情,反正用在我这里不合适。”
“我说这么还就这么还,温玉骋敢说个不字,老娘剁了他!”
“我……唉……谢谢孙老师。”
“靠!老娘瞧得起你,至于让你这么不情愿吗?你就这么恨老娘抢先你注册了你男人?”
“我不是……我没有……我真不骗您,我跟温先生真的结束了,其实,根本没开始过,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温先生只是……只是……”
“贼不走空,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遭瘟的温玉骋真不是个玩意,也不想想他什么岁数什么德行,你这样的孩子亏他狠得下心祸害。”
“不是……”
“他把你甩了你还替他说话,你这傻孩子到底多喜欢他?喜欢他哪儿?”
“孙老师,求求您明白告诉我您到底想怎么整治我,您这样……我、我害怕。”
“说整治也不错,我对专业要求特别严格,你在我手里想出师肯定得蜕下去几层皮。瞧你那小心眼儿,害怕我因为温玉骋报复你?真害怕,当初别跟他瞎勾搭啊!”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喜欢温先生的,我控制不住,真的,我很努力克制过……”
“温玉骋花心,滥情,恨不得见一个睡一个,值得吗?”
“不值。可我就是……我傻我贱我知道。”
“傻孩子,有功夫为个不值的人跟自己过不去,不如投入专业,将来成功回头看,这都不算事儿。在我面前你不用有这么重的心理负担,我跟温玉骋之间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如果你能坚持到缘分到的那一天,该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总言之,和你想的不一样。”
岳小贱二十岁生日即将莅临。
方惟批准他生日当天放假,去和妈妈、奶奶庆祝。前一天,则在家里过。
第五十一章:斗狮
方惟要在家里给岳小贱办个生日聚会,鼓励他把朋友全请来哈皮。
岳小贱的朋友就何络一个,必然不能放过。
何络收到邀请很开心,一劲儿询问岳小贱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到时给他带去。当听说温玉骋是方惟发小儿,可能也会过去,何络瞬间沉默,甜笑转苦。
方惟说了他过生日由他做主,何络是他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当然以何络优先,方惟那位狗屁朋友见鬼去吧!岳小贱见何络仍十分介怀,连忙拍胸脯保证不会让方惟请温玉骋到场搅局。
何络慌忙制止,表示已经没事,不用特意迁就他。
岳小贱看出何络对温玉骋还有留恋,好心不点破,不想令何络难堪,就说随便方惟请谁与他无关,何络必须来。
约好何络,岳小贱斟酌一下,又请了尹筱笙。虽然不到朋友那般亲近,却是他乐于交往,发自内心喜欢的。
尹筱笙些许意外,真诚祝岳小贱生日快乐,答应一定准时前往。
至于孟栩,平时已是频繁滋扰,这种时候肯定不请自来。
搞定自己这方的宾客,岳小贱难掩兴奋的期待当天赶快到来——他那十四岁以后就被遗忘了的生日啊!
时间溜快,说话到了周六,约定帮岳小贱庆生的日子。
何络前一天就买好给岳小贱的礼物。他怎么问岳小贱都说不要礼物,人到就高兴,他只能依照对岳小贱的了解买了个某知名运动品牌的书包,方便岳小贱以后上学用。
岳小贱嘱咐他早点到,两人可以多说会儿话,何络吃完中午饭,随便归置一下就出了门。
下楼,碰见魏炜刚回,何络极力表现自然,道声你好,魏炜倒反常的露出尴尬。
上次已经把话说明白,何络不想和魏炜有过多牵扯,紧接着一句再见,转身要走,被魏炜抓住手肘。
“我去给朋友庆生,赶时间。”
“我送你,我们路上谈。”
何络无话可说,魏炜号称谈话却迟迟不开口,两人静默半途。
天气回暖,正值春困,何络连日失眠,这会儿困意来袭,迷迷糊糊刚要睡,魏炜说开话。
“你有权拒绝我,我有权继续追求你,日久见人心,你终会投入我怀抱。”
何络看来,魏炜的告白如同他的出现,总是不对时机。早一些,他没陷入对温玉骋的迷恋,或许他们可以在一起;晚一些,他收回最后的留恋,可能他们有机会。现在,当不当正不正,他为失恋伤感烦闷都来不及,哪有闲暇考虑新感情?一再进攻只令他负担,很难生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