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刀疤脸身后冒出一人,那人杀气四溢二话不说就给刀疤脸背上来了一剑。啊!刀疤脸遇袭实属突然毫无防备,伤口深可见骨可见郝冲力气之大。刀疤脸受此一击,整个人迅速转身朝郝冲杀去。这样,杜启明和萧益的压力突然减轻,他们二人非常默契朝为首的探子进攻。探子却也不慌,在他眼里,杜启明一个小白脸萧益一个老头子,哪是他的对手?而且那两人皆身上有伤。果然,为首的探子应付从容,三人呈现持平状态。细细看来,探子竟隐隐占着上风。
再说这边郝冲,饶是刀疤脸这种狠厉之辈都打不过他。真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刀疤脸仗着自己上过战场便有恃无恐,毕竟从来都是他杀人的份!郝冲一剑是偷袭,刀疤脸非常不耻。怎奈郝冲太猛,他节节败退最后竟然倒地,但也不恼,他借着姿势朝郝冲下盘攻去,郝冲早有准备灵活躲过。刀疤脸翻身而起又是一轮猛攻,对着杜启明他还有所保留,可对着郝冲,他想都不想便使出浑身解数。郝冲身高八尺有余,体格强壮孔武有力,刀疤脸在他眼里与蝼蚁无异。他轻松接招,未出全力实则戏耍对方。对方看出端倪顿时火冒三丈,大吼着朝他致命点猛攻。郝冲与他过招时,还时刻注意着杜启明这边动向,那两人越来越吃力,一看就知没杀过人不善打斗。不行,必须速战速决,想到这郝冲收起戏耍心思,风格突转为快攻。
第19章:凤还巢3 死里逃生
刀疤脸想郝冲身材魁梧,灵活性肯定不如他,哪知他算盘落空。郝冲不仅灵活且攻速飞快,只见剑闪银光令人眼花缭乱,根本应接不暇。再加上刀疤脸身受重伤,每次挥刀都会牵扯背上伤口,败势越来越明显。喝!看准空当,刀疤脸见实在抵挡不住便回身想逃,郝冲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对方衣衫,而后电光火石之间一剑封喉,刚好割到对方颈动脉。血柱立喷,刀疤脸捂着伤口难以置信的看着郝冲,而后缓缓倒下血流如注,双眼大睁带着不甘死不瞑目。
杜启明体力已到极限,之前刀疤脸的猛攻让他筋疲力尽。萧益更是如此,何况先前他遭围攻,刘一又只是少年郎,主要还是靠他。为首的探子听见刀疤脸的惨叫顿时大惊,收起戏耍心思加快手中的剑速。果不其然,郝冲已经向他杀来。“你二人赶紧撤,此人交给在下。” 郝冲扔下这句话,便举剑为杜启明二人挡住一次猛攻。杜启明从善如流,搀着脚步不稳的萧益踉踉跄跄的退到刁永身边。刁永此刻依旧昏迷不醒,大概撞到了脑袋。头上有血流出,但不多,杜启明刚开始没发现。等这次跑过来,才看见。
他扶着萧益稳稳坐下,撕下衣摆给他快速包扎。萧益此时剑还紧紧握在手里,神智却开始不清,他失血过多又身受重伤,如果不及时包扎怕是挺不过去了。云坚看事态渐渐明朗,便从树后跑出来将倒在地上的刘一搀到杜启明这边,刘一现在已经昏厥,身上伤口不断往外淌着血。杜启明简直分身乏术,看见又突然冒出个孩子帮他,当下就将刘一交给他。“给他包扎,像我这样。” 扔下句话,杜启明就不再管了,而是专心给萧益止血,再把之前的胡乱包扎拆开重新弄一边。云坚边看边学,很快,刘一的伤口血流慢慢减少。
“吾等太守所派,壮士莫要再管闲事,否则对你不利。” 为首的探子边打边退渐渐吃力,见实在不行了他才开口说出这句话想震住对方。哪知郝冲只是冷哼一声,轻蔑的看着他。“死期已至,何必多言!” 话音落,郝冲加快攻击速度,下手狠辣无比。对方被他震得连连后退,光在力气上便高下立显。实在敌不过,为首的探子转身便跑,他的马离他不远此刻他很后悔下马,要不然早可全身而退。郝冲根本没想放过他,如若放此人回去将会引来更多追兵,到时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无力抵抗。
郝冲见对方跑得飞快脚力不凡,他想都不想掷剑而出,啊!一声惨叫,剑身正正插入对方背心。探子倒地却还在挣扎,他的马近在眼前。云坚将刘一包扎好,刚抬头便看见这一幕,他忙起身朝探子那匹马跑去。探子身受重伤,郝冲过来捡起剑又与他厮杀一处,正好为云坚赢得了时间。云坚绕着他们快速跑到马跟前,而后拿出刘一那把小刀狠狠刺向马屁股。马匹受惊,本来也就随意停着没有将它拴住,此刻更是狂性大发而后撅蹄狂奔。“不!” 探子见状失声尖叫,他不甘心啊!怎奈无力回天,郝冲乘他分神之际一剑穿心,而后又补了几剑,探子应声倒下鲜血横流。一出闹剧就此收场,杜启明几人再次死里逃生。
杜启明毕竟从小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家庭小康他又是长孙,家里视他如掌中明珠。他从小也非常乖巧,不说学习如何厉害,每次考试都能进班上前十。长大了,也孝顺父母,唯一一次争吵就是不愿意跟父母出国。总体说来,他根本没受过苦。这次的追杀给他的冲击非常大,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以前看电视倒是觉得很爽,能拿着剑左砍右杀,甚至觉得被追杀就是一展雄风的时刻根本没什么危险。可如今这事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哪里像电视剧演的那样主角怎么样都不会受伤,怎么都能死里逃生?他根本就是被人压着打,先前那人也不过是玩玩他,如果刀疤脸真发起狠来,他哪能抵挡至今。
多亏了刀疤脸此举,他才能一路挡下来,但身上挂了不少彩,没十天半个月别想好。他不住抵档对方攻击,也不住扑过去攻击对方,也刺伤对方几次。可刀疤脸跟打了鸡血一样,他越攻击对方越兴奋,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杜启明到后来越来越吃力。几次被对方打趴在地,眼看就要命丧黄泉。要不是他脑子灵,知道从地上抓起泥沙扔对方眼睛,早就死了。现实血淋淋,把杜启明曾经的美好冲得一干二净。好在关键时刻萧益突出重围救他一命,但是,萧益毕竟是文臣,他二人合力都杀不过对方。对方简直就是两个疯子,攻击只增不减。直到郝冲雪中送炭,他们俩才逃过一劫。
此刻萧益这边虽然全胜,但付出代价不小,除了杜启明其余三人全部倒下昏迷不醒。郝冲就着探子衣服把血红的剑擦干净然后入鞘,随后向杜启明走去。此刻也说不了什么场面话了,三个探子死在这的消息不久后便会传回隆城,这里并非久留之地。见郝冲走来看样子是想帮他们,他还正愁一个人呢,便急急开口:“帮我把马车扶起来,再把人抬进去。” 郝冲点头,他力气非常大,再加上杜启明二人合力愣是将沉重不堪的马车给扶正了。拉他们马车的马儿倒地后不久就自己起来站在一边啃草,并无大碍,想是之前累极才会那样吧。这会儿它也休息多时,该是缓过来了。郝冲不用杜启明指示,自动走过去将马牵过来然后重新套牢。马儿很乖,并没有为难他。杜启明此时跟云坚一左一右架着萧益往过走,郝冲则仔细检查马车有没有哪里损坏需要修理,他刚在车厢里发现了修理工具。
待将萧益弄上马车,二人又马不停蹄的把刘一弄过去,最后才是刁永。扶刁永前,杜启明已经将他头上伤口缠好,刁永左手骨折无性命之忧。杜启明与云坚再次合力小心翼翼的拖着刁永,刁永死沉弄得他俩满头大汗。郝冲发现马车轮子松了一只,估计是倾倒时摔的,二话不说就修理起来。待弄完,天也快黑了。郝冲查看了下刁永情况,此时他已经悠悠转醒,但神志还有不清看来无法驾车。郝冲二话不说自觉的担负起车夫的重任,杜启明说了个地点他们便出发了。那匹良驹被郝冲留下来拴在树上,虽然他爱马,但不代表要用偷窃的方式。那人一路死命追赶,等他好不容易看见自己那匹马时,只见满地尸体。那人受到惊吓,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跑了。
郝冲驾车技术很不错,马车除了被地上石子弄得有些颠簸外,行驶平稳速度还快。云坚坐郝冲怀里,反正他身材矮小正好缩进去,又是冬天也好取暖。他双手正捧着个薄饼啃呢,没啃几口又将饼子稍微上举,郝冲就着他咬的缺口再补上一口。二人不说话,你一口我一口的默默吃着。杜启明一个人坐车厢里照顾三个病患,时不时给他们三人唇上点些水。对于郝冲,杜启明现在还没时间想那么多。但见对方不由分说的救了自己,想他暂时也不会对自己怎样,就由着对方去了。再说,此刻对他起疑心无疑是将自己逼向死路。且不说对方会不会勃然大怒,单说你能不能赶马车就行了。杜启明会开汽车,但不会马车,非常遗憾。现在他们有求于人,容不得细想,哪怕对方不怀好意也只能一头往里扎。其实郝冲给杜启明感觉不坏,相反,他觉得此人非常值得信任。
那人的眼神透着大方坦然,连讨要食物都很和善,并没有仗着自己救了他们的命而要挟。杜启明笑笑,之前确实是他疏忽了。他光忙着照顾伤患,哪里顾得上饿不饿?倒是云坚,已经饿一路了。他肚子饿得咕咕叫,郝冲听见这才问杜启明要了吃食。杜启明毫不含糊,把装着薄饼的包袱打开让他们自取。对方救了他们的命,态度又好这点吃的算什么?就是吃光他都不会多说一句。郝冲见杜启明是个大方之人,但他还是非常节制的只拿了一块大的,虽然不能饱肚却也饿不死。他知道前路漫长,那三个伤患比他们更需要食物。
天色越来越沉,很快阴云密布同时黑夜不期而至。与昨晚相同,当太阳隐去最后一丝光辉,黑暗与他的爪牙狂风便无所畏惧肆虐人间。杜启明想着郝冲与云坚二人身上衣衫单薄,可现下也没有多余的。他便将自己身上的脱下,而后再拿出一张薄毯子递出去。郝冲坦然接过,将棉衣披身上然后拿毯子裹着云坚。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郝冲明白此刻只有他不能倒下。车厢已经塞满人,所以云坚也只能跟他窝一起。杜启明毕竟比云坚年长,比他更会照顾人,所以杜启明才没有把位置让给云坚。没了衣衫的杜启明冷得浑身发抖,好在车厢有棉帘子挡着,而且刘一身材不高又瘦小,他便和刘一裹在一起。刘一伤口虽然有些深,但不在要害处,所以碰着点不打紧。“公子,渴” 刘一醒了虚弱出声,正觉得口干舌燥得十分难受。他看见杜启明搂着他,突然觉得十分安心,忍不住就想撒娇。
按着平时,他是不会逾矩要求身份比自己高的人照顾自己的。“好,马上。” 杜启明伸出只手,水袋就放他身旁很是方便。他递给刘一嘱咐对方不能多喝,要不然伤口会恶化。刘一十分听话,只小小的抿了几口。“睡吧。” 杜启明放好水袋,轻轻拍着刘一的背。很快困意袭来,刘一又昏睡过去。刚才醒来的刁永只是睁眼看了他们几人几眼,见都活着又闭上眼睛放心般睡死过去。而萧益一直未醒,他受伤最重,胸口腹部均被划了个大口子。尤其腹部,再深几分怕是肠子都得流出来。好在他福大命大,要不然估计已经一命呜呼了。胸口那道伤口倒还好,只不过皮开肉绽瘆人罢了,并没有太深。但他已有些年纪体力本就不及年轻人,再加上失血过多这才昏睡到现在。
今夜狂风依旧,但不及昨夜的疯狂。气温很低,好在他们一路向南,比起之前来反而升了1度。对于受伤的人来说,再好不过了。就怕气温越来越低,他们冻到发烧,弄得性命堪虞。杜启明又环视了几人一遍,没发现异状便再也支撑不住合眼睡去,今天,他简直身心俱疲。郝冲搂着云坚赶着马车,云坚在他怀里舒服得打起了小呼噜,许久以来云坚还是第一次在如此温暖的怀里睡觉。郝冲只笑笑,又回头将棉帘稍微掀开看看里面情况,见都睡去,他便专心赶车还加快速度。当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们刚好途径一个小村庄。
农家人起得早,远远就发现了他们的马车。郝冲将车停下跑到村子里,不久他领了个村民过来,那人是位医者。医者先检查了下他们四人的伤势,过程中伤得最轻的杜启明醒了,他突然想起来萧益好像备有药。粗粗翻了下包裹,药露了出来。医者拿起来看看辨识一番,而后选出两种先让他们服下。接着,医者打开随身小箱,从里取出药粉状的东西掺些水给他们四人糊上,再细细的包扎。一番忙乱下来,天已大亮,杜启明摸出银两当做医药费,医者坦然收下笑眯眯的去了。下车后,郝冲拉过医者耳语几句,随后才放他离开。耽误了一些时辰,郝冲又驾着马车驶离小村,此刻时间就是性命。
这天正午时分,李遥在他府中大宴当地一位豪强,宾主尽欢。他正在积极扩张自己影响力,对于刺杀萧益一事他满怀信心,连给田许林的去信也早就写好,上面尽是对功绩的夸大和对田许林的赞美。现在,只缺个好消息。豪强走后,他便匆匆打发人去看看探子情况,他有些等的不耐了。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自从李遥自爆他是田许林派来的人后,李季泊便派心腹盯着他掌控一举一动。所以,李遥派出心腹打探消息这事也已传到李季泊耳朵里。李季泊冷哼,这人倒是毫不掩饰想将他拉下马的心思啊,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怕是萧益没刺杀成功吧,要不然,怎么会从出发到现在这么久都没消息?就算路途遥远,如若顺利的话早应该回来了。
许久未归,怕良机早已错失。好!好得很!李季泊大笑,连老天都不愿让你李遥取我而代之,怕是这辈子你都没这机会啦!哈哈哈哈!“老匹夫,来日定将你满门抄斩!” 同样,李遥也派出人盯着李季泊,李季泊得知他情况后大笑被他所知,只觉羞辱愤恨不已。说实话,李遥底气也开始不足了,要不然也不会气得口出狂言。那三个探子许久未归恐有变动啊!马上,他命人给他磨墨,他等不及了必须先给田许林去信,探探口风。问问如果他错失这次良机,对方还会不会把太守之位交给他。不管结果如何,他总得有个应对之策啊。毕竟他现在不是太守,正主见他失势想要杀人易如反掌。他姐姐不过是人家田许林的一房妾室,说得不好听,田许林根本就视他如棋子,不过是他刚好派上用场而已。正因为他身份低微,就算杀了李季泊也不会有太大的牵连,田许林根本可以杀掉这小妾自保。这点,李遥心知肚明。而保住他和姐姐的唯一方法,就是当上太守。
田许林想利用他得到政绩,如若不成弃掉便是。反正需要田许林办事的人何其多,不愁找不到人啊。李遥呢,不成功便成仁,区别是早死晚死而已。横竖田许林的目的就是要他做掉李季泊,结果都是个死,就算没这次机会也一样。太守之位,不过是激励他的托辞罢了。当然,如果真能当上,李遥也保住了小命。可以说,这次机会乃是一把双刃剑。李遥本就心知肚明,他一直都在赌博。当初,是他把表姐送进田许林的府中。当初李遥家身份低微根本不可能有结识田许林的机会,这可愁煞了李遥。正好,田许林喜欢逛街市,李遥家刚好住那附近,天天都能见着他。突然,他心生一计。那日田许林坐着牛车在街上晃悠,正好晃荡到街市繁华地带。那里人多很是热闹,李遥将表姐从家里骗出来说是要给她买头花。
表姐正在仔细挑花,田许林刚好行至她身边,李遥看准时机一下便将表姐推倒在地。牛受惊,不停乱跳。田许林见撞着人,就算不是他撞的,可人家倒他跟前了也不能拍拍屁股走人,只好下车查看。李遥在赌,如若田许林发怒就会把他姐姐抓去官府,反之,则有可能进入田家。他姐姐的容貌,他还是有些许自信的。下人将他表姐扶起,表姐惊魂未定含着一双泪眼孱弱可怜的看着田许林,半天说不出句话抽抽搭搭。真是我见犹怜,田许林还就吃这套,他美人多了去了,可这种楚楚可怜却是头一次见。就这样,李遥赌赢了第一次。现在这个机会,是他第二次赌博。李遥写完信,目光有些复杂,他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他,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输了。
这封信的目的,还是在个赌字。他知道田许林会随时舍弃他们,现在他赌的就是对方的心。他赌对方心肠没有那么硬,田许林不会因为这个就将他抹杀。既然田许林肯把这次机会给他而不是别人,想是也做足了充分心理准备,而扳倒朝廷要员,是需要一个漫长过程的。中途换人,并非明智之举。更何况,他收到消息称他表姐已经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