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渣——七森

作者:七森  录入:03-03

哎呦,大老板,一年多不见,帅多了呀,这脸白白嫩嫩的。

那是,祖国养育的好,兄弟照顾的也好,媳妇儿照顾的更好。

行呐,好好干,等兄弟我毕业了直接过来投靠你。

行,就怕你看不起我们这小县城,小泥潭不够您这条大龙折腾。

说什么呢,我还是山旮旯出来的呢,咋能看不起呢,我还怕你到时候你发达了假装不认我呢。

怎么可能,说好了,到时候过来帮哥哥一把。

正说着,温征宇眼神飘我背后,高声问,买好了?背后应了一声,嗯,哈啤。我扭过身去,把我给惊着了。

我身体打小就不好,瘦瘦小小,整天头晕,好在上了学以后,慢慢才有好转,就是吃不胖,这一直是我跟我娘的心病。个子也就一米七二,我记得高二体检那阵才80斤,然后上了大学,勉强撑到一百,整个大学四年期间,我的目标就是体重达到110,我甚至跟范臻他们说,只要我到了110就请他们吃饭,遗憾的是,不管我怎么吃,早中晚每顿按时加量的吃,晚上还夜宵的吃,还跟范臻一起跑步锻炼,上帝愣是没给我机会请他们吃饭。好在身体没灾没病还算健康,我后来也就死心了。但是再胖一点还是我的目标,只不过这个目标要随缘,就像找对象谈恋爱,我不强求。我的竹竿身材成为n多女生羡慕妒忌恨的目标,我有时候还恬不知耻的专门跟她们比腰围。读研究生后,体重不知不觉的超过110开始迈向120,我自己都发觉自己开始有了分量,寒假回了家我妈竟然开心的抿不上嘴说终于胖了点儿。我也想过,其实我胖起来主要是因为我脱离了那个让我心里难受纠结压抑的环境,没有人再让我去担忧烦心,没有人使我必须早上早早的爬起来冒着大冬天的阴冷寒气去迎合,我不用担心他会不会不理我,不用想我这么做他会不会赞成会不会不开心,不用担心他是不是心里惦记着某某某,不用可以配合他来安排我的行程时间,所以我的胃口自从来了南方,出奇的好,除了有时候饭菜甜的让我发腻不想吃以外。不过后来我看着镜子里,看着细条的脸型慢慢的发展成圆形,我有点撑不住,再下去本来就小的眯眯眼睛怕是找不着了,小肚子也有了,我希望胖,但是我不要胖到极端。于是,我又开始晚上跑步,跟大学那阵一样,只不过那阵是我跟范臻两个人,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不过没有关系。

眼前的人,完全不是一年半以前我见他的那个样子。整个被包在衣服里面,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外面,就像直接套在一副骨架上面,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锁骨在衣服底下勒出来的形状,胳膊关节突兀的扎眼,颧骨高高的撑着着脸皮,头发也长的潦潦草草,他就像多年前的我,甚至比我还瘦。范臻有一米七八左右,现在看起来更显得单薄,我担心晚上睡觉一床棉被是不是就能把他压垮。全身上下,让我不难受的只有那双眼睛了,依然闪亮的晃眼。我盯着那双眼睛,有些难受,但是又不想扭头不看。

以前范臻也瘦过,可没有这么瘦过,也没瘦成这样的精神疲惫。大二那年寒假过完返校,我早回去两天,他一到学校就发信息,

“我回来了。”

然后我马上从床上爬起来过去找他了。我一推门,就像现在这个情形,胸膛里的心突然就那么收了一下。他们宿舍一堆人,打麻将的,下棋的,看电影的,抽烟的,乌烟瘴气的。我谁也没看,一眼就望过去,难受的心酸。别人放假回家返校的时候都白白胖胖的,范臻就瘦了,而且还黑了。他正坐在床沿上打麻将,见我进来,就对着我扯开嘴巴笑,

“那边有好吃的,自己拿。”

我哪儿有心情吃东西,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闻着他的味道,贴着他的胳膊,什么也不说,就坐在旁边看他,他不时回过头来跟我笑,当时我觉得特开心。隔了一会儿,范臻不玩了,叫人替他,

“去图书馆吧。”

去图书馆的路上,我问他,怎么一回来就去图书馆,他说宿舍那么多人,吵死了。说完就搂着我的肩膀走在雪地里。他经常这样,大大咧咧,一开始我还在意别人看我们的目光,后来我都习惯了,有时候还会觉得挺开心。我忍着那股子难受,问他,怎么搞这么瘦。范臻停下来,扭过头看看我,肩膀用劲儿的搂搂我说,放心,没事儿,过几天就吃回来。我好想说,我好想你,可我说不出来。

那天晚上从图书馆出来照例去了操场,刚开学,学校都没什么人,更别说晚上的操场了。我站在那儿,看着那边做俯卧撑的范臻,觉得心安,他好像感觉到我在看他,站起来,远远的就张开双臂笑着迎面走来,然后把我圈了进去,顿时就被他的味道包围了,我的头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感觉到心通通的跳,双手扣着他,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当时真的希望时间在那一刻多停留一会儿。现在想起来,我觉得我的双手都孤单了好长时间,没有人可以让我抱抱,没有手让我握握。

我想着我该说什么的时候,范臻干燥修长宽大的右手已经落在我的肩膀上,摁了摁,笑眯眯的说,小伙儿你胖了呀。他后面的一句话把我的难受给消解了,他说,你竟然也能胖了。

你看,就算他自己瘦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应该理所当然的跟随他的脚步一起瘦。我瞪了他一眼说,是啊,祖国养育的好,媳妇儿照顾的也好。范臻听到后半句,看着我愣了那么一瞬,然后盯着我的眼睛说,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也不跟我说,语气有些暗淡。我心里有些恼火,为什么要跟你说,再说你自己有了女朋友也没跟我说呀。其实我也只是照搬之前刚刚我跟温征宇的贫,结果他那口气让我一股气就从心底冒上来了。我到底没有说出来,我忍了下去。我看着他从衣领口漏露出来的锁骨,岔开话题,你怎么瘦成这样,你们厂里不给你饭吃还是虐待你,现在多少斤,有我重么。范臻看了看我,眼睛里有些我看不明白的东西,隔了一会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太累了,吃了也不长肉,还倒贴了原来的一身肉。

他很劳累,我是知道的。他来了这边的厂里,一直认真积极对待,工作上很快就能一个人应付,再加上厂里面年轻人没几个,很快就被提拔做了车间生产小组组长。这些他当然也没跟我说,都是跟温征宇闲聊的时候我才知道的。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还好,他会跟我讲一些他在做的事情,抱怨碰到的那些讨厌的人,跟我说他刚刚去哪儿了,可后来,他什么也不说,整个人包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我无法打开这个怪异坚硬的包围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想是不是还有这样的必要。

他这个小组长不仅要负责整个生产流程的制定实施,还要时不时的承担底下人的错误被车间主任扣工资,一次生产完了,还要对整个流程中的实时数据进行整理分析汇报,工作量很大。上半年三月份的时候,有一天我晚上大概十一点才把当天的实验做完,正准备关电脑准备回的时候弹出一个窗口,范臻要我跟他视频聊天,打开视频一看,那边的范臻眼神疲劳,头发油乎乎的,神情倦困的跟我说,兄弟帮个忙。虽然我自己死了心放了手,发誓不把自己纠缠在这个解不开的局,可是我看他那样,我心疼。原来是要处理数据,他弄了一整天还没完,明天早上主任就要,他现在又感冒了头疼的要命,要我先帮他处理一些,明天早上他起来接着弄。我二话不说,问清了怎么弄赶他上了床就帮他弄了起来。结果这个东西整整的让我从十一点弄到了五点多才全部搞定,等他起来接手弄的时候,都处理好了,有个别问题我指出来让他注意下是不是原始数据有问题,他那边感激的说,兄弟,辛苦了。我大手一挥,就关电脑去了食堂,那个点儿天刚亮,还有很多雾气,我迷迷糊糊去了食堂,才发现我是第一个来食堂吃饭的人,从来没这么早起来过,更别说吃早餐。我喝着热乎乎的豆腐脑,啃着油条,稍微精神了一点就回宿舍去了。范臻又发信息过来,再次言谢,让我早点休息。我看了看,想了想,是挺早的,没回信息就栽床上睡了。

所以他很累,我明白,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能跟以前一样,天天发信息查岗一样叮嘱他吃饭,尽管这也没什么用。可我就是不忍心看他这个样子。所以一有机会我就跟他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吃好喝着,说的我自己都觉得我跟老妈子一样烦。

正说着温征宇过来说,赶紧走吧,饿死了,小崔还那边等着呢。小崔是本地人,也是大学同学,只不过只是普通的朋友,并没有什么深交。

火锅店就在超市旁边,跟小崔打了招呼,叫了菜,我还坐那儿有些不大自在,你说范臻这女朋友怎么还不来呢,难不成要来个闪亮登场?谁都没提,我也没问,一方面我觉得爱来不来,不来更好,再说我也不想见,也没求着范臻带过来。结果呢,我看了看目前的形式,火锅咕嘟咕嘟煮着,羊肉涮着,啤酒喝着,那三人儿都开吃了,人还没来,那就是不来了,我也舒了口气开吃。吃饭的时候范臻拉椅子跟我坐一边,照例弄了一碟子蒜末辣椒醋。你说这桌子本来就是个四边的,一边一个人不正好么,非要跟我挤,我看了他一眼,人家面无表情的夹羊肉呢,我总不能说哎,太挤了,坐过去,我不是那么好意思的人啊。所以,又扭头看了看他,我也加入了抢羊肉的大军。

刚把一块羊肉塞嘴巴里,正享受那个烫乎乎的鲜劲儿,范臻那个货说,来,为奇森的到来喝一个。我瞪了他一眼,赶紧把那块羊肉给吞下去,扭过头去跟温征宇小崔说,我不客气了,仰头就灌了。范臻接着说,啥时候让我见见你女朋友,我头也没抬,继续夹着羊肉蘸麻酱,说,你想见哪个,白的黑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范臻马上就反应过来我说我有女朋友这件事是在忽悠他,再说我也没那个闲情逸致瞒着他。他竟然笑了两声,笑的好像很释怀,然后他说也不小了,赶紧找个吧。我继续埋头苦干,说急啥,屁股后面一堆呢,不愁没有,虽然说这句话有很大的水分,但是确实有喜欢我的女生。那家伙说就吹吧你,要不哥给你介绍个,说着就伸出左手揉我的头发,像以前那样,好像在揉一个毛茸茸的玩具。我最讨厌自称哥的人儿,流里流气,再说他还比我小,虽然说确实比我看上去成熟点儿,但娃娃脸也不是我的错啊,刚过来的火车上还问我,刚上大学啊,可把我给乐的。他的动作让我更有点怒气了,我甩了下头躲开他的手,喝了一口啤酒说,用不着,你的眼光不咋的,再说我找不找对象谈不谈恋爱也碍不着你什么事儿不是,我又不会抢你女朋友。一说完,我就有点后悔,这么冲动干嘛,正后悔着准备低头躲避范臻的皱眉的表情呢,温征宇打哈哈说,就是,人家大学里面多的是漂亮妹妹,要你介绍啊。范臻他老人家哼哼两声,盯着我后脑勺看了会儿,看的我觉得自己头发快点着儿的时候,转过去吃饭去了,还夹了两筷子刚熟的金针菇到我的盘子里。后来就聊这两年有趣的事儿,我抱怨我导师的小气变态,他们抱怨上级的刁难跟自己的苦处,聊聊其他同学的近况,说谁谁谁结婚了买房了,感慨了一下我们为什么不是官二代富二代,骂一下这个harmony society的那些贪官污吏,一顿火锅吃的无比圆满。

第6章:Heaven in your eyes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跟熟络的人还好,跟一群虽然认识但是不了解不熟的人在一起,很多时候都觉得特不自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说话,该说什么话,该用什么语气,多大声调,甚至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怎么显得自然,怎么不显得拘束。尤其是一群人聚餐饭桌上开始他们认为是活跃气氛的游戏,每次我都心跳的特没节奏,我怕。因为有时候吵闹的时候我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但是这些声音只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并不能辨识,不能获取他们要传达的意思,所以我害怕,害怕丢人出丑,害怕一切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状况。所以每次到了游戏时刻,我都找借口去厕所,要么偷偷看有没有不玩的人,我也就借口躲开,实在躲不开的时候,出了丑我就死命挤出一脸懊恼出错的样子然后拿起酒杯灌酒,这是经过数次尴尬的教训,况且我确实很能喝,从来没有醉过,虽然喝多了难受,可我还是宁愿喝酒,也不想跟他们玩那种虚伪的把戏,你看我多么不合群。

可是范臻不是,他好像跟谁都很熟,勾肩搭背,推搡打闹,在女生面前装绅士,在宿舍满嘴小笑话,在老师面前时有能力的助手,这是他的属性,我们从根本上也许完全不同。有些时候我很讨厌他,讨厌他人一多就用我觉得很夸张的语调调侃,讨厌他一堆人群中可以跟别人套近乎,讨厌他讲小笑话一脸的猥琐样,讨厌他在女生面前那种装模装样,讨厌他在饭桌上喝醉酒还不讲理拉着别人的胳膊耳红目赤、大声跟别人犟的混蛋模样。可是我清楚的知道,我讨厌是因为我没有,偶尔因为我吃醋所以我讨厌,大部分情况是因为我不能像他那样应付各种情况,不能对各种人属正常的区别对待,不懂有节制的掩饰虚拟假装,所以有些时候我很自卑。

这种接近于暗金属的沉闷属性,让我的朋友数量控制在极少的范围内,好像一个房间里,我只有那么几把一眼就能数清的椅子,有人来了就有自己的位置,如果你站起来走了,我也不会给你留着这个位置。那些初中的高中的同学更是分开后没怎么联系过,很多已经叫不上名来,甚至不知道他们出现在我曾经的生活中,或者我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在我看来,我们只是彼此生活中的甲乙丙丁,好多人不是彼此必要,只是路过,跟道路指示牌唯一区别是,我们都是活动的,不是一直伫立在原地不动的。所以我从来不热衷于分道扬镳后好几年过后各种各样大规模的聚会,也从来不认为这种聚会可以给予我一些有用的东西,填补我某些时刻的空虚,补偿我的遗失,我定义的聚会只有零零散散相识已久的老朋友,各自尽兴,自在不拘俗,茶也好,白开水也好,不是非得一口闷才算有深交情,我们可以看书,聊天八卦,讨论,下棋,不是一定要在饭桌上醉醉汹汹的攀比炫耀,划拳饮酒。所以于我来说,大概一直在朝前走,偶尔扭头只是因为有些怀念不舍,可是我明白这种怀念最终会被时间漂白得越来越淡,被现状压榨的没有多少占用空间,或许等我老了,这种怀念最终成为宝贵的记忆在某一天拿出来好好摩挲回味。

就像现在,我坐在范臻自行车的后座上,没有什么感觉,不像以前我有要把脸贴到他背上感觉他的温度,听他的年轻健康的心跳的强烈冲动,不兴奋,不觉得浪漫,我甚至自我验证了一下,你看你真的放开了,这么近都没什么感觉了,这两年的时间不是白过来的。从火锅店后出来,我正准备走过去坐温征宇自行车后面,范臻骑着车就停我面前,说两字,上来。我看了看他,心想着坐就坐,不坐显得我多不给人家面子。温征宇乐呵呵的笑,你看你来了范臻都给你当车夫了,我说那是,我是客人,难不成我载他,我可载不动。范臻他老人家没啥子反应,主要是我对着他后背,想象不出来也模拟不出来他的表情。一路上我都跟并行的温征宇两人聊天。夜晚的街道上很空阔,像极了一座我想象中的空城,没有人烟,橙黄色的灯光高高打在这片寂静之上,笼罩搭建出一种空虚且实在的镜像,我们几个像外星来客或者世界仅剩余的几个人穿行而过,就像潜在水池底的隔绝之静在耳边呼呼作响,直达大脑皮层。

回了他们员工宿舍,范臻提前在空床位上另帮我铺了一张床。我放下背包,躺在床上喝水解渴,那两人已经坐我对面开了电脑,开始看电视剧了。我过去但看到拓跋玉儿拿着跟iphone有一样功能的洛阳石刻指点迷津的时候,我有点被雷到了。温征宇我可以理解,本科那阵他们宿舍经常组团网吧包宿网游,所以对这种玄幻穿越的电视剧他们也经常看,虽然有时候只是期待游戏可能延续出来的经典桥段,不过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不停的批判编剧脑残,叹息经典的游戏剧情竟然改编的支离破碎。可范臻现在看这种类型的剧集我有点儿吃惊甚至叹息,这种电视剧他以前是从来不看的。他只看三国或者战争那种男人戏,雄才伟略,尔虞我诈。那阵有段时间,晚上经常看到深夜,好多次我一个人在操场等他,等到快熄灯了关楼门了,问他他才说不来了,理由是电视剧太好看了,看的不早了,忘了时间。让我一个人跑跑就早点回去休息。我想这就是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一种潜移默化。拿我所在的实验室来说,打从一开始成立,就默默形成了一种安逸的氛围,因为一开始没几个学生,再加上实验室的老师们脾气一个赛一个的好,特好说话,所以整个实验室慢慢的形成了迟到早退,大部分时间躲在休息室里上网不做实验的坏习惯,尽管刚进实验室的时候特老实,可是师姐师兄们那么干,师弟师妹们自然也就懒散了。现在慢慢的有了人数上的规模,可整个氛围还是松散。长时间的松散自然而然的导致了没有结果,没有结果导致了没有数据,没有数据,就没有paper,没有paper就导致了校方投资没有回报,最终导致了我们老板丢人并被扣钱的结果。后来整顿过好多次,迟到扣钱,讨论分组实验进展,可是本来就没多少补助,大家都不稀罕扣不扣钱了,再加上实验室一开始的无所作为直接导致没有具体的理论系统体系,所以多次的整改毫无成效。我们这个安逸舒适的氛围甚至成功的把一个新招来的老师感化,可知道这老师之前可是在武大化学实验室忙的要死要活的,严肃的好像浑身上上下包围着一团零下好几百度的氮气,好几次的整改都是他制定的,本来我们导师还指望他把武大的风气给带过来,不过因为他势单力弱,并且在我们的带领影响下,他也开始跟冰块碰到太阳一样,松松垮垮的融化,从一开始监督我们早到晚退,慢慢过渡到来的比我们晚,退的比我们早的现状。所以说环境氛围真的很重要,虽然克制力确实是自己培养而成的,但是周围的氛围一定程度上影响决定一个人的思想,进而影响行动。我深深觉得范臻的身上某种程度上失去了某种特性或者某种特征被弱化了,对未来恢弘大气的把我。连他自己都承认现在的生活太过安逸,没了目标,不知道干什么,不知道想干什么,甚至想过就这样安安稳稳在这个小县城里过一辈子也挺好,只是高居不下的房价让毫无家底的他觉得这不可能,于是矛盾着,迷茫且纠结,只不过这些情绪被安逸平淡的氛围深深的掩盖,好像冬天玻璃窗上的雾气和冰渣,看不清外面的世界,模模糊糊,他被屋里的热气束缚住了手脚,不想动弹,所以他需要有人擦掉这层雾气,重新看清楚外面的世界,找到自己的那条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做这些的人,不过我要试试,尽管在某种层面上我对他已经放手,但是作为好哥们好朋友,我应该这样做,因为不管怎么,我印象中的范臻应该是是那种对一切绝对掌控,毫不犹豫做决定的,眼神闪亮且坚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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