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代代氏主与皇家有着纠缠不清的孽缘,朕不想再与姓凤的有一丝关联了……”
“侄儿,交出母后的遗诏,交换曲凛,这应该不是吃亏的买卖,他对你很重要吧,重要到你不惜假扮他人……咳咳咳咳……”
天子这次咳了很久很久,咳到几乎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也要在他身边……”
天子顺了口气,望着殿下同样让他嫉恨的身影。
为什么,怎么会如此相像,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起,当年的耻辱。
就算失去一切,也还是那么清高,显得他多么可笑。
他恨所有姓凤的人,幸好灵归无药可解,他也快死了,受尽折磨死去,凤氏将不复存在。
“哈哈哈哈……这段孽缘,朕斩断了,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了。”
“不会有了……不会有……了……”
第十七章:离合
殿前侍卫到狱中提人。
“你,出来。”
唤雪拍拍浑身上下,站到何为面前。
“你现在还想知道我跟陛下说了什么么?”
“嗯嗯。”
“嘘,我跟陛下说……我跟你有一腿。”
何为反驳。
“陛下不会信的。”
他阴测测的瞄何为,何为立即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他当然不信,然后我就跟他说,你的大腿根有一个胎记,月牙状。”
难怪陛下会问他……
何为迅速抱紧身,怀疑的问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
“最后,我走了,祝我好运。”
“等等……你说清楚啊!你个断袖,混蛋。”
“陛下,放我出去,我要见陛下,陛下,我是清白的!!!!!!”
何为简直欲哭无泪。
大殿。
“交出凤令遗诏,换他一命,如何?”
凤凰寂静,正如天子所言,他现在是个残废之人。
“皇兄。”
刚进殿的是魏朝唯一一位王爷,天子的同胞兄弟。
“凤令和遗诏不在凰儿身上,放了他们吧,莫要再增加罪孽了。”
“你住口,母后的凤令可以号令青卫,他若没有,青卫如何能为他所用。”
成垣王痛心,他的皇兄怎么会变成这样。
“母后早有先见之明,让青卫认主,再者,青卫原本就是凤家的。”
“呵呵呵呵……母后护着他,连你也是。”
“皇兄,当年的恩怨就让他过去吧,大哥不计名利,护你登基,你灭他一族,这难道还不够么?”
“住口,他不是你大哥。”
“皇弟这是在问责朕么?”
“皇兄!”
“不要再提那个孽种,他也不会是你大哥,咳咳咳咳……”
“他一出现就抢走了朕的母后,朕的未婚妻,还有朕的同胞兄弟,他这个孽种凭什么?”
“皇兄,你不要忘了,母后是凤家的女人,是父皇强权压人,横刀夺爱。”
“这难道是朕的不是!”
“臣弟只求你放了凰儿,不要再让痛苦之人更加痛苦了,你把他折磨成这样,真的够了。”
“一直以来,臣弟有多痛心,无法阻止你灭大哥一族,无法阻止你伤害凰儿,无法阻止你变得残酷,无法阻止母后的离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臣弟的罪,皇兄犯下的罪,都是臣弟的罪孽……”
成垣王是个好父亲,好臣子,好弟弟,可惜天子不值得他如此。
唤雪在殿门口听着,颇有感触。
当年左右两位将军托对了人,只可惜最终还是无法阻止。
“不要再说了,朕不想听,把他押进来。”
凤凰来此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过头来寻他。
“凤凰,我在这里,我很好,没事。”
成垣王给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他报以一个微笑。
无论何时,他都是这么亲切。
“皇兄,放了他们,你要的凤令遗诏在臣弟身上。”
“如果我不放呢。”
“那臣弟就将母后的遗诏公诸于世。”
“你……”
“咳咳……好,你们走吧。”
成垣王看着凤凰,久久说不出话。
“唤雪,带他走。”
“嗯,王爷保重……”
须臾,大殿只剩下兄弟二人。
“皇兄,遗诏在此。”
他双手奉上,等待天子阅览。
“凤令呢?”
“凤令,臣弟送人了。”
天子霍的站起,气急攻心。
“送谁了?在谁身上,来人,把世子一众抓起来。”
“晚了,皇兄,保重身体要紧,你病了……”
“而且病得很重……”
“你该休息了,皇兄。”
凤军帐营。
“世子平安回来了。”
“你们下去休息吧,别去打扰他们。”
青奉拦住青策。
“咱们聊聊吧。”
“世子身上的毒越发严重了,就算无解,也要去试试,西域的毒术就算不能解毒,也能缓解灵归的毒发作。”
“咱们在这说没用,还是交给他吧,要说这世上有谁最不想让世子死,那便是他了。”
“瘟疫之事里他的本领,你们也看到了,他定与西域有关。”
军营某处。
两人携手而行。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抚弄眼睑,很介意这里面没了光彩。
“你答应我去西域的,你没去,你骗我。”
凤凰:无解。
“我想抱你……公主抱。”
凤凰啊了一下,他不管,一把将高他一截的凤凰拦腰抱起。
“抱到了,我们成亲吧。就今晚……”
于是,整个军营里红通通的一堆喜字,张灯结彩。
“一拜天地。”
天长地久。
“二拜高堂。”
和和美美。
“夫夫对拜。”
永结同心。
“送进洞房。”
春‘宵苦短。
军营里哭成一片,尤其是青卫各位,有种娶媳妇嫁闺女的感觉。
今夜注定是个喜悦且感伤的夜晚,很多人都无眠了。
“凤凰,喝交杯酒。”
杯子塞进手中,卷起手勾着一口饮尽。
喜庆的红烛很耀眼,他的新郎更耀眼。
“欢酒饮尽伊人红影,潜兮珠目洛神亦如。月上阑珊乃交耳兮,眉眼低与君论长短。怎笑春晓不知花落?及时春夜何从虚度。凤凰神兽九玄天游,冬雪飘零与之俱容。”
口中水酒交融,唇齿相依,他尝到了苦涩的酒气,仍觉得甜蜜无比。
就算食之无味,此时甜由心来,此刻,他们是幸福的。
以后也将如此。
两唇相接,彼此依偎。
许久,彼此间都染上坨红,大口喘息着却不愿离开彼此的唇舌。
久久的试探着彼此的深处,一次又一次。
帐营里引燃了情火,萦绕着糜绯的气息。
“凤凰,要不要我来?”
下面的人立即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在他身上摸索着。
唤雪哑然失笑,不管何时,他的凤凰都是这么霸道。
星星点点的吻落在身上,他颤抖着动情回应。
稍顷,厮摩中褪去彼此的衣物,赤裎相对。
这样的凤凰的让他想起了他第一次替凤凰沐浴,面红耳赤的样子。
手插进头发中与发丝缠绕,些许落到身上又痒又麻。
“啊,凤凰,那里不是……”
“这里……”
“过来一点……”
“再右边一点……”
“嗯~~就是这里……”
“啊嗯~嗯~轻……轻点……”
帐营外。
偷听的众人听得浑身火热,一个一个跑去冲凉水。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谁让他们偷听来着。
不过,他这么一叫,凤凰的攻势更猛烈了。
自作自受啊!
一夜良宵巫山云雨,颠龙倒凤。
折腾了大半夜,累极了相拥而眠。
夜色还是黑漆漆的,唤雪拄着腰起身下床。
他趁黑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带着他们的喜悦,悄悄的用迷药迷晕了一路人,带着不舍,离开了他们的新婚之夜。
“选择这个时候离开你,对不起,因为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他所有的一切,能给的他都给了,现在的他没有遗憾了。
远处驻马,唤雪一路驭马狂奔,不敢回头。
马上洒落的晶莹剔透无色泪光,掉入黑影中无声无息。
几天几夜马不停蹄的狂奔,入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他给自己换了张看起来很普通的脸,没人认得出他来,沿路遇见了赶货的黄老爹也认不出他了。
他现在暂居福临客栈。
今日出门,晕在了大街上,好心的路人把他送到了医馆。
“大夫,我真的没事,可以走了么?”
“不行不行,老朽再仔细看看,年轻人要注重身体。”
“不必了,大夫,我先走了,有空我再来找您。”
说完他一遛弯跑了。
“这年轻人,长得挺普通,脾气怎么这么倔。”
顶着普通到人堆里也没人找得到的脸,再次来到了客栈。
“这位客官,您要住店还是打尖?”
店小二热情洋溢的迎面走来。
“我是菊字号房的房客。”
“对不起对不起,客官,我眼拙,没认出您来……”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道歉,不怪他,实在是他现在太普通了,想必看过即忘。
走没两步又回头,见店小二一脸懊恼。
“对了,小二哥,麻烦你帮我打点水送上楼。”
“嗳,好咧,马上来。”
现在长安城一定是天翻地覆,地覆翻天的找他。
爹跟娘会担心吧,凤凰怎么样了……
退了房,他一路往西去。(西天取经?)
此时皇宫正变化多端,事态演变异常。
仍是那日大殿之上,天子展开诏书,一字一句仔细的看。
看完后天子只觉五雷轰顶,久久不能言语。
头脑中只剩下一句话。
有件事母后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凤迟曦是你的亲哥哥,你姓凤而不姓成……
把你带进皇室是母后的错,你不懂得如何表示爱意,爱恨只有一线之隔,你虽跟你父皇没有血缘,但性子却像极了他,不是爱就是恨……
才导致了你对你哥哥如此极端,强烈的恨意,母后深感痛心……
内幕终究大白,你父皇知道了你不是他的孩子,扬言要废了你,母后去求,他执意如此……
母后无计可施,只好求助迟曦,他答应护你登基,是母后太过自私,为了你把无辜的迟曦拉进权利漩涡……
谁知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对迟曦恨之入骨,手足相残……
母后一直以为还可以挽回,却不曾想你灭了凤氏一族,母后一夜之间老了许多,自知死了也无颜面见凤家的列祖列宗……
母后时日不多了,你的恨埋葬了理智,你对母后有怨恨母后知道……
连死前都不愿来见母后,但母后有话想跟你说,这是母后的遗愿……
迟曦那孩子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争抢什么,他甚至不愿认母后,对若意更是无意,直到若意找到母后……
她说她想嫁给迟曦,迟曦不比你,他从小没有娘在身边,母后对不起他,就将若意指给他……
母后知道你对若意没有男女之情,但你自负强求,什么都要跟他争,伤了迟曦若意也伤了你自己……
母后只求你放了凤凰,留住凤家唯一的血脉,是咱娘俩对不起凤家……
凤迟曦是你的亲哥哥,你姓凤而不姓成……
“迟了,母后……”
知子莫若母,天子回看一生,处处惊情,幡然悔悟,已然迟了。
天子泪流满面,痛心疾首。
“母后,为何你不能早点说,迟了,都迟了……”
卸下了自尊自负争强好胜皇帝的威严,天子失声痛哭。
“母后,儿臣错了……”
“咳咳咳咳……错了错了……”
有一幕传入了脑海。
白衣的少年对他友好的伸出手。
“你叫什么?”
“凤迟曦……”
“我叫成迟暄……”
原来他们的恩怨纠葛,在那时就已注定。
“咳咳咳咳……咳咳咳……”
偌大的大殿只有咳嗽声,渐渐的也没了声响。
天子累极了,他的一生争强好胜失去理智,为尊严而活,真的累极了。
高处不胜寒,天子的寂寥又有谁懂。
“太医,宣太医,父皇父皇你醒醒……”
不想再醒了,他醉了一世,就让他就此长眠,下去给母后请罪凤氏偿命。
成垣王安抚着受惊的太子,拍上肩膀给他安定。
“素儿,你父皇没事的,他只是累了。”
成素不安,乱世之秋,父皇再倒下,他该如何是好。
第十八章:谁最傻
天子昏迷数日,朝政有成垣王把手,主谈和,百官支持。
依阑三王子入殿,侃侃而谈。
“王爷,依阑作为魏朝的盟国,虽因诸事而未谈成,但本王认为不能和谈。”
“凤氏乃我国人,只因恩怨而战,且从你依阑谈盟有功归来,三王子为何阻止?!”
“现在魏朝皇帝昏迷不醒,成垣王这般急切得为世子,就不怕人非议王爷把持朝政,独揽专权?”
御书房。
“拦月,你去凤营告诉世子,绝不能将江山改肖依阑,且将今日三王子所说,口述于他。”
“是,王爷,只是世子未必能领会。”
“他是本王的儿子,定能领会其中深意,与依阑合作只怕是权宜之计。”
“那属下去了。”
“嗯。”
凤营。
“报,有个叫拦月的求见世子。”
“王爷身边的拦月?让他进来。”
“拦月见过青卫之首,世子可在?”
“世子状况不佳,自夫人离开后,唉……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无妨。”
“是关于依阑之事……”
“此事世子早有决断,依阑野心勃勃,魏朝断不能引狼入室,世子与依阑并无结盟,只是依阑王单方面想利用世子,达成他的野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