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得到的消息,最可能的是皇帝在明,大长公主在暗,共同谋划如何制裁谢家但这两人对殿下是什么态度了?漂亮的挡箭牌,足以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靶子?
殿下了?殿下又是什么态度?
景秀见她皱眉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因在家中只随意束着发,有些碎发蓬蓬的翘着眉色浅淡,嘴角天生勾起不笑似笑,这两处柔和的整张面孔,添了几分女儿气
张月鹿坐在床上,推开放着金饼的盒子,空出些地方,取出几块金饼,一边放一边说:“这是皇帝,这谢家,这是殿下到忘了问,殿下现在所求为何?”
景秀见她神色严肃正经,斟酌道:“自保”
“自保?”张月鹿抓抓脸颊,“自保也分好些,第一,殿下继续之前的路第二,殿下选一合适的皇子第三,殿下弃掉谢家”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看虽然有着十七郎在外头守着,她还是下意识说的含含糊糊
景秀抿唇不语,这三条路她都想过如今她对父皇已经生疑,只怕父皇并不是想让自己继承皇位,之前种种不过是饵这样就是最坏的情况自己若是还想登基为帝,第一个容不下的就是父皇仍然要走这条路,必定困难重重
在后宫中另选以为皇弟扶持,也是不妥自己临朝听政,已经是有实无名的储君,谁容的下前任,何况庶出的兄弟她大多并不亲近,贤妃之子倒是可以,只是父皇如此,后宫也未必事事都真
弃掉谢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若她登基为帝,自然是要削弱权臣,制约世家然后现在千钧一发之际,谢家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岂可自断手臂
倒是还有一条路,张月鹿不曾说那就是远嫁
“第一第二皆可,如今局势不明,我不愿骨肉相弃”
张月鹿点点头,殿下的意思很明确,她将手上的金饼一一放下:“皇权至高,根基已稳,文官武将,十年布局皇帝有四块金饼二十万振威军,滇王加朝中势力,谢家有两块金饼”
景秀点点头,随即问道:“我如何?”
“殿下有我啊!”张月鹿抬头扬眉咧嘴笑道那笑容灿若星辰,仿佛真的她一人可抵千军万马,翻手间策定天下
公主殿下一脸似笑非笑:“你?”
张月鹿特别认真的点点头:“殿下所有大半是天子所授,权势诱人,就是因为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皇帝能给你也能收回或是趋炎附势,想从殿下这儿捞好处”
景秀恨她字字诛心,轻嘲道:“听你所言,到觉得孤一无是处,竟然连个可信之人都没有”
那眉眼如画,三分叹息七分傲然张月鹿心头恍惚,一把揽她入怀,抵在耳边轻语:“怎么会,殿下就是没有权势地位,也自有大把的儿郎为你抛头颅洒热血只不过这些人与我一比,就像其他兵马和振威军,数量虽多,却算不得筹码何况,我比他们都傻”
景秀伏在她肩头,紧抿着唇,恍惚的想:十数年父女之情,自己一夕之间就全然推翻便是因为自己就是这样寡情薄意的人吧父皇也好谢家也罢,亦或者是眼前之人,我终究最在意的还是自己
“唯有我,一心一意向着你就算知道不过是颗棋子,也愿意随你入戏”
景秀僵硬着身子猝然心颤,耳边气息温热熏染得她脸颊绯红,心中却如坠冰窑她有心倚重张月鹿,当然不光是因为其示好于己更因为之前暗中查探,张月鹿行事天马横空却每每奇效张月鹿欲离京之时,担忧公主殿下,留下手书三策景秀阅之,又联系到她往日言辞,才下定决心
而此刻,她却生出悔意蜷指攥拳,死死地咬着牙关这步棋,只怕走的太妙,也太不妙!
【殿下,我心中明白,凡事应该权衡利弊,有些事情不该做,有些话不该说但却常常又无法抑制自己意气有事】
【虽无刀鞘,锋芒毕露但这把刀没有逆刃不会伤主镶金嵌玉不贪富贵,心有执念一往无前是把好刀,最好的是,扔的时候不会粘手】
“殿下...殿下...”张月鹿贴着她耳边喃喃低语,“殿下你莫怕,我想一直陪着你若是哪天你觉得不需要了,没有用了,千万不要告诉我,悄悄的把我扔了就好”
景秀推开她,手掌贴着她肩上微微轻颤,终究没有说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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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去步匆忙,十七郎连行礼都没来得及
他有些诧异,推门进来,见张月鹿面无表情的坐的床上,目光忧郁苦闷到嘴边的话都忘了,憋着说了句:“那个马球赛的事情怎么说?我在门外想了许久,这钱恐怕不够花呀”
说道正经事情,张月鹿打起精神,问道:“这事急,也急不得,须得做个周全计划你不是要考武科么,可空的出时间?”
武十七郎摇摇头,这段时间他仔细想了许多,考上武科未必就能一步登天,若是他腰缠万贯,不说明家就是在家中也有底气何况日后还可以考武科,有钱打通门路岂不顺利如今二娘有意扶持自己一把,何乐不为况且今日尊公主殿下屈尊而来,只怕二娘所图甚大她既愿信任自己,自己当效力
“你既有了主意,那我们就好好将这件事情做好”张月鹿将之前思索的东西一股脑说出来,广告宣传,商业赞助,周边产品......说的武十七郎云山雾海,不明所以
张月鹿又逐条解释,如何利用名人效应,引导社会舆论方向,制造话题爆点如何与商家接洽谈判,只赚不赔契约条例.....全是些武十七郎闻所未闻的,想都不曾想过的听得那是目瞪口呆,只能拿着纸笔飞快的一一记录
张月鹿也说的口干舌燥,将一杯茶一饮而尽,接着又道:“你爹对你限制太大,你的身份也不够响亮需得要个合伙人,这人要身份要鲜亮,性子要好玩又不混十七郎你这个天子亲卫中郎将嫡子,该有些门路吧不熟没关系,多吃几次饭,多玩耍几回,就胜过亲兄弟了你一边准备一边寻着你可六娘一同商议商议,她脑子活络只不过,莫要再告诉她人”
“我晓得,六娘那儿我也不全说她直肠子,藏不住话”武十七郎点点头,他今天听了许多,这会还有些晕着要回去好好消化一番,将这些一条条列出来他自知比着闻人、月鹿,自己不算顶聪明的,但也信勤能补拙
他心里只担忧,张月鹿说的那个合伙人他在京中路子窄,交友少他正愁着,却不想瞌睡碰枕头,出了纪国公府的侧门,福星就从天上掉下来
一张白纸,许久都未落笔
张月鹿送走武十七郎,起身取了文房四宝,心中思绪如潮水涌动提着笔,却迟迟写不出一个字这封即将寄往江南的信,连抬头如何称呼,都叫她心涩
往日见着一心二用,脚踏二只船,都要骂一句人渣花心就是花心了,还非要说什么白月光朱砂痣,简直无耻如今自己这样,也好不了哪儿去
又觉得自己傻,论道相貌才情,幼果样样不输殿下只不过两人一个是疏朗闲雅,一个光风霁月若去江南何须劳神费劲,忧心忡忡只不过如今掉进坑里,如何也爬不出去了
【幼果见信如晤: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背信忘义,无颜相对......
这到这儿就觉得自己矫情,既然如此,何必还回忆过往将纸揉成一团,又取了一张,提笔写道
【幼果见信如晤:今已背信,无颜相见江南诸事非我一人之力,勿弃之】
写完又觉得自己太过薄情寡义,似乎连往日情谊都弃之不顾沾了墨,又添了几个字
【万般皆我过错,幼果切勿忧神我愧不敢见,如有召,必奔赴】
一封信,也无几字,她一直写到天黑,外面女婢敲门,问是否上膳食张月鹿精疲力尽,小心叠好信纸,放入信封,按好火漆
吃着饭菜,想着今日如此热闹,爹娘居然不过来瞧瞧,顺便聊聊,倒是稀奇吃着吃着,又觉得不妥,既然爹娘不来,那我就去看看吧,瞧一瞧,聊一聊
总觉得安静的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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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京城最热闹的话题,当然是即将举行的马球赛哦,应该叫做‘天下第一马球王争霸赛’!瞧着名字拗口的止不住天天说,时时说,自己说,听人家说结巴都说流利了
总决赛第一名一百万钱啊!一百万钱,那要马车拖啊!
天下第一啊!我家郎君咬牙切齿要那第一,这些日子脸都摔肿了
总比王家那个倒霉蛋好吧,腿断了咋骑马
哎呀,今日龙骑队怎么没有打马游街呐?那四号郎君长的那叫一个俊哎
什么呀,我瞧着振威队领头那位郎君才俊啦!
咯咯咯,那满脸大胡子的,瞧的见鼻子嘴么?
那叫威武!讨厌啦!
店主店主!我要龙骑队那个马球杆,要一模一样!
你家没有?独家销售?不用不用了,其他的我不喜欢
客观,这是天下第一马球王争霸赛饮品,是我店特供,您要来一壶?
我知道我知道,中场休息的时候骑手都喝,哎呀妈,飞将队后卫可喜欢你家,每次都仰头灌,哎呀妈,帅我一脸你知道么知道么!
知道知道,我给您上特供版行不?就是要多五十钱您走的时候别忘了买一壶走,那个壶上有签名
李掌柜,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吴掌柜忙的春风满面啊,我今天去看马球赛,看你家药房的旗子插了十面,威风啊
王记贤侄说缺钱,我跟他爹也是故交了,哪能不管
苍头小利,王记完了当日三倍之价,如今十倍,吴兄可售?
说笑说笑
来来来,给你们看!
呜哇!龙城队飞龙的卡,你你你那来的?
神气什么,我已经集齐十二骏了!
呜呜,我爹不给我买,呜呜,我也想要十二骏,我还想要金戈铁马队我想去看马球赛....
别哭了,总比我好吧,我娘爹倒是带着我去,我娘喜欢这队的小白脸,我爹就去买另一个的彩劵不管输赢我都要受气
景兄,亦来观赛?
正是,罗兄上次提起,汝迁襄阳,怎滞京中?
惭愧,眼前琐事,脱不开身
如是,往襄阳不过月余,朝廷上任可有三月之期萧兄且等赛完,再走不迟
正是正是景兄且看,胭脂队一号女郎,可是英姿飒爽
恩,是也
眉眼如画,朱唇如染顾盼之间俱是风流,真美娇娘也!不俗也!
......
景兄何故嗫嚅?太极殿上也未见你如此
...谢萧兄妙赞,此拙荆
......
张灵蕴半眯着眼,将长安报,上下瞧了一遍依旧大半是球赛的消息,一侧说的前几日的赛事,一侧介绍了金戈铁马队的一位少年郎君,还配着图,一手持马球杆,一手控缰绳马蹄飞踏,衣袂蹁跹,就是瞧不清脸,也端是少年英姿
第二张上面一半版面,说的是天罡受伤的那位八号郎君,下场比赛可以回归那位郎君上次比赛从马上摔下去,当场就昏迷了,在场的医师都说不妙送去吴家医馆,用了吴家祖传回气凝神丹,又配了吴家药馆独到针灸通脉术这次捡回一条命,不是几日就生龙活虎,下场比赛大家又可以看见他
下面半个版面则是说的春闱,这次祥泰尊公主殿下亲临考场,至今未离试院,只怕要和考生们一同度过这三天三夜据场外考生家眷所言,有公主殿下在,必定无人敢徇私舞弊饱学之士必定能一展才华,日后为天子尽忠效力
旁边最角落有一块地方,写着投票卷
张灵蕴中午出门,在外头兜兜转转一圈,拜访了几位好友心中本有些低郁,这二张纸瞧下来,到平添的几分笑意,将长安报一合,搁在旁边,低声笑骂道:“小兔崽子”
她端着手,徐徐踱步进正宅,见阿语从房中出来,修长眉梢一挑,大步走过去,微微颌首,进了里屋,嘴角翘起笑道:“夫人今日回来真早,可是想我?”
赵青君正脱外衣,见她袖手笑眯眯的站在门边,目光一触,殷勤走近,献媚讨巧道:“吾为夫人宽衣”说着环上腰肢,将人抱在怀里
赵青君抬手捏捏她鼻子,娇斥:“还不去将衣服换了”
张灵蕴又闹了会,缠着讨了一吻,方才磨磨唧唧的去换了居家的轻袍阿语敲门而入,捧来金盆,供二人洁面净手又女婢抬了木桶,除罗袜,温汤浸泡换了细棉足衣
待两人收拾妥当,已到晚膳时分张灵蕴不愿挪动去映月榭,叫人抬进来,在屋里吃天气渐热,时鲜渐多,府中掌勺师傅开始大展拳脚葱醋鸡,清凉碎,碧叶莲,配一道冷蟾儿羹都是清爽开胃的菜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从礼人家的规矩到纪国公府却不同,主家几位都喜欢边吃边聊这是赵青君和张灵蕴两人教坏孩子的那时二人忽冷忽热,一日之间也就吃饭才坐在一块张灵蕴如何也不愿意放过机会,青君开始是不悦,后见无效便不理她可这世道,多是好女怕缠到如今,两人已经习惯边吃着菜边聊着家常
张灵蕴说午后出府,去了哪几处,得了什么消息说到后来,赵青君眉头都锁起来,停箸忧心道:“怪不得,原些的消息,我说其中蹊跷月鹿至今以为自己惹了麻烦”
“如今看来天家二位也未必是一条心,到不知道这盘棋要如何下,罢了,你我不过旗子,何必操心”张灵蕴说着举箸一探,将青君碗中咬了一口的青笋偷过来,“夫人这块怎么甜些,怪哉怪哉”
青君见多了她人后无赖模样,横了一眼,道:“你要不操心,何必这些时日出府活络筋骨”
张灵蕴薄唇扬起,半眯着眼,得意道:“就是棋子也是可选做黑或是做白那便宜皇帝借着万贯钱庄来作弄我家,弄我儿身陷牢狱,我若不还以颜色,岂不是辜负玉面方相之名”
赵青君笑她拿陈年往事自夸,又道:“陛下若知道我家与大长公主有牵连,这般落井下石,未免蹊跷大长公主功成身退未在朝中走动,陛下何故生疑?”
“斗米恩升米仇,若有你所有之物,样样是别人与的,只怕昼夜难眠那梁家小儿死的突然,只怕便是因为大长公主突然入京,皇帝也措手不及,又不愿撕破脸,到做了这桩无头公案”张灵蕴笑了笑,讨好道,“夫人这般瞌睡送枕头,时候也是拿捏的巧”
赵青君夹了一块鸡肉做奖励,递到她唇边:“夫君何尝不是好手段,家中闲坐不问世事,依旧有人冒着掉脑袋的干系,给你透露风声是谁家夫人,还是哪位龙阳君?”
张灵蕴本叼着鸡块正开心着,闻言顿时黑下脸气鼓鼓的不说话,她也是有君子之交的好么!何况皇帝手下的暗路子,也需人手经营,哪里瞒得住旁人又不知道自家和大长公主的关系,如何会多想,张君风流自有这点面子
赵青君见她作态,心情好了几分,只当看不见,问道:“如今都知道谢太尉伤病回京,明面上春闱和马球赛热闹,底下不知道怎么较劲了你说陛下和谢家,谁胜算大些”
张灵蕴本打定主意不说话,见她问连忙吐了鸡骨头:“君与臣争,已立不败之地如今就看皇帝要争多少?”
想想又道:“许是我们想多了,皇帝未必知道咱家和大长公主的事情
推书 20234-09-30 :《《俘获于你的猎物》:谢息垣是一个表面上是个公司的小职员,实际上私下经营管理着一个并不正规的酒吧。某次发现周声的男友原来是自己手底生意的常客,周声是谢息垣的上司,为此谢息垣不自觉地去走近她两人才有了交集。周声一直当谢息垣是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后辈,而谢息垣当周声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