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中郎将是皇祖母的弟弟,安礼自己还该称呼一声舅公对舅公来说,只要是景家这一脉,只要皇祖母安然,谁做皇帝都一样
飞骑...不说父皇的态度,就是沈子从自己也快顶不住压力了吧,如今请辞还能留三分颜面,日后总是有重起的机会若是这么赖着,教人扳下去,只怕都不好看
父皇最重,一是宣州侯府旧人,二是他亲政后提拔的官员宫中三卫,亲卫、勋卫、翊卫,自然是亲卫最亲亲卫中郎将武朗想必也是盼了许久虽说都是中郎将,但掌管一万五千余兵马,和管着宫中一二千侍卫,那可是天壤之别
亲卫中郎将的位置也是极其重要的,只不过这上面父皇必定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替补,便四位监门中郎将中选其一监门中郎将空下的话......张月鹿那日似乎说过,监门校尉...潘东升?
也罢,就便宜他吧
景秀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打,心情颇为愉悦如今形势越来越严峻,她到不似起先那般捉襟见肘避开皇帝的人马,躲着各路的暗线,让她有了几分博弈的趣味
步辇入了凤阁庭院,景秀提裙起身入里
凤阁的管事女官早早在外迎着,随她步入屋内将准备好的茶水点心一一奉上,开口禀报:“前日长公主进宫,路过时进来看了看”
景秀不置一词,取茶杯抿了一口长公主庶出早嫁,与景秀少有交情来往主人不在,她却有闲情入内,到也是有趣景秀搁下茶杯:“大娘生性恬静,淑良贤德你去备一份礼,亲自送去长公主府”
这宫中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何止皇子们坐不住,公主们想必也是百爪挠心景秀略一沉吟,又道:“父皇寿宴将近,各宫寒碜不得从我内府支取,给弟妹们送几匹细棉织金没有子嗣的嫔妃,也备一份头面首饰此事交卢长史与你去办
管事女官领命出去,此刻屋中不过三人,一名宫女从屏风后走出她模样并不出众,上前到景秀身侧,低眉顺眼轻声讲述景秀静静听着,神色越发凝重
“盯紧,莫要打草惊蛇”
在凤阁用了午膳,又将手边几处要紧事情都嘱咐下去,景秀起身欲往立政殿去看看皇后谢元灵自那日和景睿之密会后,回宫便病倒景秀在榻前伺疾也被赶走,几次去都没能见到面
景秀思及母亲,又想到父皇,脑中不免闪过刚刚见过的大长公主心中便觉郁气闷涩,伸手按按眉心她不欲多想,起身往院中走景职目光瞄到一人,心中疑惑她不敢相瞒,上前半步,在景秀耳边低语禀报
景秀闻言神色如常,待上了步辇才问道:“什么时候了?”
旁边女官连忙道:“回殿下话,午时三刻”
景秀略一沉思,缓缓道:“母后,怕是已经用药睡了我此刻去打扰实在不妥,罢了景职”
“属下在”
“上次孤让你寻的医师,可有眉目”
景职低着头,掩过一瞬的怔楞,口中答道:“回殿下,已有眉目”
景秀微微颌首:“出宫回府”
祥泰尊公主这半年常出入宫闱,监门卫士远远见她步辇,连忙报告校尉潘东升闻言理了理衣甲,按着刀柄阔步走出,在宫门侧候着
一切按规矩而来,无人越礼若有不同,不过是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潘东升脸上镇定如常,心里却是狂跳不已握紧刀柄,低头恭送公主殿下的车马远去
马车停稳,景秀移步下了车卢素人迎上来,接过天子赐字:“碑林已完工,工匠皆已回了将作监”
“无妨,不急着半日”景秀理了理衣袖,温言笑道,“既无人,长史可愿陪我去走走”
“乐意之极”卢素人怡然笑道,抬手做请
原公主府大半的地方,都辟出做了碑林工程浩大,占地极广此时碑林已成,围墙未拆,又是秋冬之际,院中空寂一片景秀在前,卢素人在侧,景职在后
沿曲廊而行,待到碑林阁前,卢素人脚步停下,景职与她一同在外面候着
景秀入了阁中,便见张月鹿站在角落边那处没有光,她又是一脸落寞,瞧上去甚是可怜景秀原先有些担心,以为出了大事此刻见状,到多是不解
两人目光相触,景秀见她不上来,心中疑惑迟疑片刻,缓缓向她走去离了二三步停下,想开口询问,又不知如何说起:“你,今日风大,莫要贪凉”说完心中顿时生出羞恼,微微侧过脸去
张月鹿这是头一次约她出来,却是冒冒失失没个理由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乱想着,见她既不询问也不指责,没来由的倒是关心起自己冷暖霎时间心里阴霾一扫而空,咧嘴傻笑起来
景秀眼角余光见她憨笑,和往日一般呆呆傻傻明明生的秀丽雅净,金相玉质腹有才情,偏偏总一副轻佻憨态的模样她心中一软,眉眼也染上暖意负手仰头,故作睥睨:“急匆匆寻孤而来,所为何事”
张月鹿摸摸鼻尖笑道:“无事,就是想殿下了”
景秀顿时耳尖泛红,绷着脸呵斥道:“胡闹!”
她今日入宫穿的比寻常华丽,剪花纱上襦,织羽石榴裙黛眉口脂又薄施水粉雪腮香云,姿容明妍张月鹿望着她,便觉得心肝发颤,不能自持
嗔怒生情,妄心会意
一步上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张月鹿才觉心安景秀贴着她柔韧的身体,下巴支在她肩膀上,脸颊发烫,紧抿的嘴唇张月鹿寻常不用胭脂水粉,气息清爽干净景秀抵在她腰间的手,迟疑了些许,缓缓放下
“若有事,你便直说凡事有我...”还未问出口,景秀的话就被打断张月鹿听公主殿下在耳边细语,声色清润淡然如常,却让她心头滚烫张月鹿喉间一涩,贴着她脸颊轻蹭,鼻息烘热,薄唇碎吻
耳鬓厮磨——景秀顿觉脑中轰然,只想到这个词其余什么话也说不出,手不由自主攀在她腰间,玉指缠着腰带眼帘紧闭,睫羽轻颤,皓齿咬着下唇
“殿下,殿下...我的公主殿下”张月鹿低声呢喃,鼻尖蹭蹭秀挺透红的耳尖,然后奉上一个吻由不满足,舌齿并进,细细描摹,引得怀中人轻颤她才得意开怀的笑,“殿下秀色堪餐,臣欲拆骨入腹”
景秀埋恼羞成怒,伸手推她张月鹿连忙紧揽着她纤腰不松开,歪头一笑,温言哄道:“殿下,我错了”
“得寸进尺,登徒竖子”景秀仰开脸,呵斥道,“你可知道今日行事何其鲁莽,往常也未见你如此”起先还有几分气势,到最后一句却软了下来,敛眉疑惑的望着张月鹿
张月鹿顶着她探寻的目光,觉得无从说起,目光偏移看,轻声道:“今天是我不对,殿下勿恼,下次再也不会了今天...今天实在是,十分想念殿下”
她眉眼低垂,神色有几分凝重,声音也不如平日飞扬感人景秀却莫名的被她触动心怀,紧抿了一下唇,抬手缓缓移到她脸侧,替她整理鬓角散落的发丝
她神情专注,动作细致温柔张月鹿鼻尖一酸,脱口而出:“殿下,我想和你朝朝暮暮,长长久久”
景秀手指一顿,张月鹿心头一紧
景秀抬眸凝视着她,看她欲言又止,看她忐忑不安看她紧绷的腮帮,看她眼中倒影的自己嘴角缓缓勾起,梨涡绽显,望着她笑道:“好,孤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有举行仪式了,全体起立,欢迎炸酱面~~——鼓掌,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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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有厨师,有主食,有调料,有水果,如果吃萝卜的兔子还在的话,那就能出一桌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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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谢谢,炸酱面和三走同学的地雷
☆、第 78 章
天子降诞日,千秋万岁节
每逢此日 ,朝野同欢天下诸州咸令宴乐,休假三日天子于相辉殿赐宴设酺皇亲宗室、勋贵朝臣、潘邦王酋皆在此静候朝拜
相辉殿建于孝宗年间,在皇城西南,近街巷殿高三重,凭栏下观,尽揽长安之郊郭殿前占地之广,可容千万人建成后,上元时节,孝宗帝后登相辉楼观花灯,酬答民众喧呼,百姓聚观楼下,欢声如雷
此后,凡大宴必在相辉殿
晨起,天子乘玉辂,驾六驺金吾开道,三卫伴驾,往相辉殿
景厚嘉临时兴起,让车队绕行长安城此刻皇亲重臣皆在相辉殿静候,无人敢劝诫
大皇子得了消息,一直在望台远眺待到巳时二刻远远看那旌旗对对,甲仗森森一下握紧拳头,心里火燎一样热的疼最近因为忙碌多度眼睛里布满血丝,这会更是凸出三分,看着吓人
他提着衣袍下望台,疾步往相辉殿走,一路都有官员向他行礼问安他心里暗自得意,目光扫过将这些面孔一一记下如今,终究不同往日了!
大皇子进了相辉殿,脸上神色尽数收敛今日能进殿者,不是他的亲族长辈,就是朝中重臣作为一个刚刚有翻身迹象的落魄皇子,这些人都他拉拢讨好的对象
大皇子下意识挺了挺脊梁,一手扶着腰间玉革带缓步往里走对大臣便尊称问好,对亲族便行家礼待靠近最里,见叔伯围着大姑姑在说话众人见他,知皇帝将至他刚想上前问候,便见在最前面站着的景秀
祥泰尊公主,临朝听政,权仪同东宫东宫者,太子也
大皇子的拳头忍不住握紧,不同于见到皇帝依仗的激动,这是一种不能释怀的愤恨!
如果...如果不是这个女人,那么他就是这个帝国储君!日后将君临天下!
景秀立如玉树,仪容肃穆她站在最靠近御座的地方,若有人上去问安,便颌首回礼不论尊卑,不问亲疏,言行举止皆是从礼合宜让人如沐春风,又不敢轻慢
她顺着大皇子的目光与他对视,温颜浅笑那态度不近不远,那神情不怒自威
大皇子见她如斯一笑,便听自己心中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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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厚嘉身着衮冕,垂白珠十二旒,扶剑下车
一眼望去,人人匍匐
相辉殿前数千人,安静可闻马息踏着猩红地毯,听着山呼万岁完全不同于登基之时,心中的惶恐不安这一瞬间,景厚嘉心中翻腾着前所未有的豪情
自己正值壮年,身体康健天下太平,风调雨顺,兵强马壮,权臣已死,盛世景象已然徐徐展开必定可以一扫英宗神宗两朝积弊,集太宗武功、孝宗文治,成就千古一帝美名!
景厚嘉龙行虎步,器宇轩昂的走进大殿相辉殿众人躬身行礼,他径直走向台阶上的龙椅
景睿之依旧神色冷峻,并未因为这样普天同庆的日子而改变见着弟弟一步步走上台阶,景睿之那双寒潭一样的眸子里,闪过刹那的迟疑
也只是那么一刹那而已她心思缜密,性子坚韧,纵千难万阻,亦不退不让人情世故,皆不足动摇
站在前面的晋王,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从面前走过的皇帝,又小心瞥了一眼,观察旁边的大长公主天子有兄弟姐妹十三人,长成有九人封王者三人,晋阳王,岭南王,广陵王广陵王年岁最长,膝下只有一位嫡长女,升阳郡主景如意岭南王其次,称病未来,由嫡长子代行
晋阳王没有从大长公主的脸上看出丝毫,却也不失望他已经根深蒂固的习惯了这样的景睿之如今御座上坐着的是景厚嘉,但他还是更加敬畏这位长姐即便离开这朝堂殿宇十年之久,这个人还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吧?
毕竟,当年的宣州侯府,就是因为她才鸡犬升天
想到此处,晋阳王心中翻腾
心中翻腾的不止是晋阳王,这大殿之中,从天子到最靠门边的三品大员百余人中,真正心如止水的,全无一人
不论心中如何,众人跪倒,三叩九拜
景厚嘉含笑受礼,礼成后方道:“免礼,平身”
天子降诞日起于太宗,并无古礼可循,隆重简约皆看皇帝意思景厚嘉亲政十年,第一次如此盛大,心中万分愉悦携众人出大殿,受献礼
先是皇亲献礼
景秀最先,她之前已将厚德碑林献上,如今这份礼物也是极为用心,是一座红珊瑚树,高约三尺,枝干绝伦最妙的是,十根主枝上,镶嵌了若干大小不一的珍珠正对应,天下十道,三百二十八郡府
后面便是宗正邓王,邓王为孝宗之后他这一脉历经王朝劫难,延续至今极为不易皆是得益于他家几代人都是修身养性不问世事的性子
再后便是韩王,他虽身份尴尬,但即为单字王,礼法地位却是无人可以质疑只不过他困于王府,衣食用度都受制,哪里有余钱置办礼物献上的一副千寿字,虽不贵重,倒也用心
然后便是,广陵王、岭南王、晋阳王,三位双字王广陵在江南,最是富硕他叉手一礼,笑道:“十车银,十箱金,十斛珠、十面镜、十件瓷、十块羊脂玉、十盒伽蓝香、十方沉水木、十柄金如意、十位美佳人愿陛下十全十美,福寿绵长”
景厚嘉大悦,连声称好
此刻已至午时,皇帝赐下绵寿汤,万福饼,众人谢恩
皇亲之后,便是外宾献礼礼物那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牛羊马匹,珍禽异兽,香料宝石......稀奇者有之,寒碜者有之景厚嘉心情好,都含笑收下
待到未时,臣子们寿礼才奉上,除二品以上官员是单独备礼其余百官共进万寿酒,献金镜绶带与承露囊
安旧规,午时摆设,未时开宴因耽搁的时辰,千秋万岁宴延到申时举行天子一个念头,下面就要忙的人仰马翻待到天子入席,已经是申时一刻
华灯初上,火树银花不夜天
景厚嘉先入座,无他首肯,余人也不敢落座谢元灵前些日子外出受了风寒,整日卧床此刻他身边空无一人,心中未免有些闷涩,更多得是紧张
按律帝后并坐,太子之位御座下侧皇室宗亲在东,异姓勋贵在西
景厚嘉一看便知道,大儿子的心思景秀的位置在邓王之前,却未单独出列既显出尊公主的高贵显赫,却又不符合“权仪同东宫”的地位
这样的安排,不对不错,把握的很好就是有人挑刺,也说不出什么,全然要看皇帝的心思
景厚嘉抚须而笑:“众卿入座,莫要拘礼”
景秀神色比寻常还要欣悦几分,全无半点介怀浅笑如春风拂面,行止似闲庭赏月一双清眸掠过众人,撩起衣摆,从容入座
殿中众人,或权高或位重,能有几个斗筲之人?个个满脸喜气,纷纷入座今日从早到晚,已经累了一天此刻才算放松些许,位置临近又相熟的,免不了还有闲聊两句一时间,大殿中升腾起几分热闹
晋阳王微微侧身,对大长公主道:“许久不见阿姐,甚是想念”
景睿之本看着桌案,闻言动了动那双冷眸,略阖片刻,缓缓睁开,望着幼弟,淡淡的说:“七郎,晋阳是个好地方
推书 20234-09-30 :《《俘获于你的猎物》:谢息垣是一个表面上是个公司的小职员,实际上私下经营管理着一个并不正规的酒吧。某次发现周声的男友原来是自己手底生意的常客,周声是谢息垣的上司,为此谢息垣不自觉地去走近她两人才有了交集。周声一直当谢息垣是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后辈,而谢息垣当周声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