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琛把嗓音压得更雨隹木各氵夭卄次低,几乎凑到自己耳边,半真半假笑意中,带着些许鼓动,某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做一次,我就放你走。”
白皙指尖和羽黑纽扣流连纠缠,空气中有幽微香气悄悄弥散。
雪松,海浪,橙花油,麝香。
从那情%欲与禁欲交织的味道中,裴郁察觉到暧昧与危险。
“我从不在活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开口,不加掩饰的傲慢。
“巧了。”沈行琛却轻笑一声,靠得更近,指尖一动,一柄精巧小刀便抵住他侧颈,力道渐渐加深:
“我也是。”
那是裴郁再熟悉不过的刀刃触感,与鲜血气息。过去五年里,曾有一千具尸体在他柳叶刀下分崩离析,又愈合如初。
裴郁裸%露在外的侧颈线条优美流畅,与沈行琛手指间锋利薄刃缱绻拥吻,抵死缠绵,渗出情迷意乱的血珠殷红。
迷途玫瑰by过日辰
头颅不滚到所爱之人脚下,便是肩上的重担
对活人没兴趣•高冷矫情装酷法医攻
那我就不活呗•危险漂亮作精疯批受
————
法医裴郁,生平最不乐意跟活人打交道。
每天兢兢业业,在岗位上对着尸体发光发热。
要是来个谁告诉他,有朝一日,
他会为了个活人爱到死去活来,脸都不要,
他准得亮出手术刀,让这人报上名来——
裴法医刀下不死无名鬼,
一柄柳叶刀,能让死人开口说话,
也能让活人永远闭嘴。
生者得权死者言,寒光翻覆雪沉冤。
毁誉忠奸凭锋刃,善恶生死在刀尖。
————
沈行琛迷上裴法医,绝不仅仅是因为那张脸。
可他一无所有,连送个花都是拿纸折的,
只好用骨骼鲜血,向对方献祭表白。
值得欣慰的是,正中下怀。
玫瑰花瓣是红的,恋人的血也是。
————
裴郁×沈行琛
PS:
1.每卷一个案子,联手破案形式。
2.攻受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3.作者不是法医,涉及专业知识会尽量保证严谨,但若还是有扯淡之处,就权当为剧情服务。
4.小灰字来自十三世纪波斯诗人鲁米。
刑侦犯罪剧情正剧职业强强年上情投意合HE救赎
第1章 我从不在活人身上浪费时间
“做一次,我就放你走。”
修长手指轻柔攀上裴郁衬衫前襟,像条小蛇流连游走。
少年双唇间呼出的气息温热,被声浪带起的气流微微震荡,萦绕裴郁耳畔,有种过电般的酥麻痒感。
那嗓音像在玫瑰花汁里浸过,清甜而不失情多,流丽又略带蛊惑。薄唇一张一合,如蝶翼飞起又栖落。
一半威胁,一半诱惑。
裴郁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视线落在那双含了暧昧笑意的明眸上,分辨不出其中流转的一点波光,是因为戏谑燃起的火苗,还是反射了窗外撩人月色。
随着少年逐渐靠近,有淡淡香水味道飘入裴郁鼻端。
他不动声色地轻吸一口气,下意识在脑海中迅速辨别。
——雪松木质香气沉郁悠远,一丝海水荡漾的冷冽凉薄,一点橙花油清新甘美,还有一分来自麝香的丛林动物独特气息。
很好,味道足够勾人。
眼前这个人,微笑半温半凉,语气真假难辨,动机不纯,目的不明,唯一能确定的是,绝对不怀好意。
像一枝被虫蛀空花蕊的红玫瑰,摇曳生姿,热烈妖艳,却幽深莫测,暗藏危险。
长得倒是挺好看,裴郁暗自思忖,只可惜——
“我从不在活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的话,与眼底冰封的眸光一样清冷,不带任何温度。
“巧了。”
面对他的冷漠,少年不以为意,唇角弧度上扬,盘旋在他衣襟上的指节微微一动,再次轻轻启唇。
裴郁还来不及看清对方动作,便被一柄寒光闪闪的锋利薄刃,贴上颈侧。
空气中有他再熟悉不过的浅浅血腥气味,弥散开来:
“我也是。”
————
两个小时前。
终于完成手头案件收尾工作的裴郁,拖着疲惫的步伐,独自走出市公安局大门。倾盆的雨声使他短暂驻足,望望一步开外,夜色浓重如墨。
刚刚安顿好的,是他法医职业生涯中,经手的第一千具尸体。放下柳叶刀那一刻,他内心涌出一种隐秘的,不可告人的,奇异的成就感。
这种成就感无法和任何一个活人分享。他不愿意跟他们打交道,甚至拒绝一些非必要肢体接触。
活人身上,总有些流动的情感,让他想敬而远之。
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骤雨阻住去路,裴郁不无担忧地,望望手里那把破了两个大洞,刚从铁柜角落淘来,不知主人是谁,让冷风吹得摇摇欲坠的小伞,一面暗想,不愧是清明节气,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难怪行人个个欲断魂。
看看手表,早已过了晚饭时间。他抿抿双唇,默默思念起自己那辆昂克赛拉,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最需要它的时候,一侧后视镜玻璃被人抠走了,只能送去修理。也不知道下一个雨天来临之前,来不来得及取回。
大雨天,打车难。大雨夜,尤其难。
裴郁举着那把两头漏雨的伞,在四月的料峭冷风里站了一会儿,不出所料,无人问津。
他只好转身迈步,准备一路蹚水走回家。
“打车吗?”
耳边哧一声闷响,一辆灰蒙蒙的帕萨特停在身边。他转头,看见司机摇下车窗,半探出脑袋望过来。
那声音很年轻。他一眼扫过去,发现对方帽子口罩戴得严实,看不清眉眼。
加上主动开口揽客,想必是没有营运执照,非法载客的黑车。
真是趁火打劫,有恃无恐,他寻思,生意都做到市公安局门口了,够嚣张。
然而事分轻重缓急,在半边身子湿透,连打几个喷嚏后,他也顾不上黑车红车了,能拉他回家的,就是好车。
裴郁当机立断收了伞,一步跨进副驾驶:
“青警公寓。”
“好嘞!”司机清脆地应一声,启动引擎。
没了雷雨干扰,裴郁这才听出来,对方声线干净明亮,还存着几分少年人才有的清澈稚气,听起来像个学生。
“青警公寓……那不是你们市局特批,让单身警察住的公寓楼吗?”
他听见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好奇发问,眼角余光瞥见,那被鸭舌帽檐掩住大半的眉眼弯弯,像月牙拉满弓弦:
“警官,单身啊?”
语气里调笑意味明显,裴郁懒得理会,转过头去看车窗外雨幕流泻,只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低沉音调:
“嗯。”
对方仿佛意识到他不愿多谈,短促轻笑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大雨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伴着天边电闪雷鸣,一浪一浪泼在窗上。
车速渐渐放慢,而且是越来越慢。
裴郁收回视线,有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终于,这辆帕萨特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一声,停在了半道中。
“靠,这时候熄火……”对方显然也没料到,小声哀嚎一句,抓抓头发,抬腿朝油门咣当咣当踹了两脚。
车打定主意罢工,纹丝不动。
裴郁正要开口,对方却拉开车门,甩给他一句“你等会儿啊”,就跳了下去。
几秒后,裴郁身旁的车窗被咚咚敲响。他降下玻璃,清朗的少年嗓音与铺天盖地的雨声,前赴后继扑向他耳膜:
“哎,你能帮我看一下吗?我近视。”
近视你不戴眼镜。裴郁心底翻个白眼,一抬眸,却对上帽檐下一双湿漉漉的眼睫。
那双眼睛里有一汪深潭,水汽氤氲,在如此潮湿的夜晚,升起蒸腾的薄雾。
像冥河岸边的烟水迷蒙。
于是拒绝的话被鬼使神差咽了回去,裴郁自认倒霉,开门,下车。
踩到水花的一瞬间,他心念微微一动。
望海市排水系统相当完善,暴雨下的时间也不算长,地面积水不过浅浅一层,怎么看,也没到能让车辆熄火的程度。
但眼前风急雨骤,容不得他多加思索。再耽搁下去,俩人谁也走不了。
雨横风狂,打伞也没用,他索性直接冲进雨里,几大步来到对方身边,示意其打开油箱盖。
他低下头去,仔细检查:
“这里没……”
话没说完,身后忽然一阵凉风掠过。裴郁暗道一声不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颈侧就挨了重重一下,两眼一黑,倒在了雨地里。
失去意识前一秒,他懊恼地想,真是流年不利,出门撞鬼。
这下,局里为了犒劳他连日来不眠不休,工作辛苦,特意给他批的,从今晚开始的清明节假期,算是跟那把无主破伞一样,彻底报废了。
第2章 你叫什么
裴郁是被一种沁入骨髓的凉意唤醒的。
很快他便意识到,那凉意来自他身下,没干透的衣服紧贴着坚硬冰冷的地面,实在不能算舒适。
双手反剪在背后,他试着去动,却发现手腕被软绳牢牢捆住,挣脱不开。
他靠坐在墙边,环顾四周。自己正身处一间有点昏暗的屋子里,没有开灯,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自有一种轻纱朦胧的恍惚感。
屋门口的玻璃门外,是一扇被一拉到底的卷帘门,只留了不到一尺宽的缝隙。从光影位置来看,很像一间临街的商铺,只是周围荒凉清静,阒无人声,临的不是闹市,倒像破败小巷。
屋内面积很大,陈设却颇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一桌,一椅,一柜,一床,桌子上横七竖八堆着些纸张文件,似乎将办公和休息融为一室。
一张床靠墙摆着,另一侧有过道通向里屋,大概是洗澡间一类场所,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窗台上放着个沙漏,算是整个房间唯一的装饰物。只是大概放得久了,沙漏静止不动,暗色细沙寂静如死,与墙上长短针追逐的时钟,形成一种奇异的对比。
雨已经小了很多,滴滴答答打在窗棂,欢快,灵动,像一首劫后余生的歌谣。
感知到双腿还算自由,裴郁正要试着站起身,便听到里屋水声停了,随即,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向他走来。
“你醒了。”
虽然对方衣服已经换下,帽子口罩也统统消失不见,裴郁还是立刻从声音和身形认出,这人正是刚才那位“黑车司机”。
没了障碍物遮挡,其声线更显少年稚气。裴郁略一打量,目测对方身高在一百七十八公分上下,体重不超过六十一千克。
至于年龄,初步推测,二十二岁左右。
这是他在工作五年,经手整整一千具尸体后所养成的,一种对高度,质量等可量化事物的异常敏锐。
对方没有自己高,也没有自己重,把一个昏迷的大活人塞进车里,又运过来搬到屋里,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裴郁屈起一条腿,向后靠了靠,等对方开口。
“你的,物归原主。”对方晃晃手中的手机,盈盈一笑,半蹲下来,放进他裤子口袋,“刚才进了点儿水,已经清理干净了。”
说完,还兀自一摆手:
“不用谢我,应该做的。”
裴郁一语不发,只凉凉盯着眼前人。
对方向自己凑得近了些,借着月光,裴郁得以看清那张脸。
十分少年气的一张脸。眉梢眼角,都是好看的弧度,脸庞与下颌线条小巧精致,俊朗与柔和都恰到好处,使他看上去不会显得刚硬,也并不过分孱弱。
这样一副皮囊下,包裹的必定是一颗漂亮的颅骨。
“法医,裴郁。”
少年开口,语气十分笃定。
裴郁不答,少年的手便朝他肩头伸来,脸上笑意莞然:
“我不近视,车也没熄火。”
裴郁向一旁歪了歪,想避开那只手,少年却反而笑得更灿烂,嗓音都压得低沉了几分,听在耳中,有种莫名的悸动:
“没想到,小裴哥哥长得这么帅,真人比证件照更胜一筹。”那只手收了回去,抹掉一滴悬在发梢,将落未落的水珠,“想知道,我为什么诓你过来吗?”
“你叫什么?”
不理会少年似有若无的蛊惑,裴郁淡淡开口。
少年收敛了唇角笑容,裴郁感知到其望向自己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叫什么?”他固执地再问一次。
“你要知道,没人对绑匪的第一个问题会是,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