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不正——风右

作者:风右  录入:04-15

  “那……他……王爷有说什么时候走么?”阗悯这一声王爷喊得格外生分,不光舒桐听着别扭,连自己都有些不是滋味。
  “没有,我还没见着他呢,不知人去哪儿了。不过龚掌柜和林掌柜他们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就等你们一句话。”舒桐拍拍阗悯肩头,“这一路还长,别生闲气了,伤了身子是你自己吃亏。”
  “哪儿轮得到我说话。”阗悯嘲道。
  “也不知道前几日是谁嚷嚷说要走?这会儿安排好了又说得这般矫情。”人未到声先至,却是岫昭回了。
 
 
第93章 
  “太后既认了你,就是我兄弟。在王府也是半个主子,否则我让你认府里那些管事的做什么?”岫昭立在门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舒桐背后冷汗直流,忙回想刚刚有没有说错什么话。阗悯对岫昭这句毫无所觉,奇怪着问了一句:“什么?”
  岫昭忽然想起他记忆受损的事,言道:“没什么,不记得就算了。”
  舒桐此时回过神:“之前在王府,王爷让人一个个排着队挨个来见你。”
  阗悯想不起这事,索性略了过去:“你的人我哪使得动,安排好了就走吧。”
  岫昭踏进屋内,伸手打算抱阗悯上轮椅,阗悯刚抬起手,舒桐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了,“王爷让我来吧,他好像心情不大好。”
  阗悯抬眼多看了他一眼。
  岫昭收回手道:“东西我都让他们装上车了,快些走吧。”他说完也没多等,独自出去了。
  舒桐悄悄道:“你看我来得及时吧?”
  ………………
  岫昭此行南下备了三辆马车,随从刚好三十数。除了林宣龚昶舒桐,这一路还多了叶凌和岳冰。人多了自然热闹,还未出行就听着岳冰与众人说个不停。岫昭与穆言说着话,握着他手:“好好保重,希望下次见不是我有求于你的时候。”
  穆言银发被风扬起几丝,眼微微一弯:“我可是一直盼着那一日。”
  岫昭皱了皱眉,低声道:“你不准死,等我登上大统,还要让你执掌太医院。”
  “王爷何苦为难我。”穆言叹着气,轻轻摇头。
  “我把我的命交与你,你还不高兴。”岫昭对穆言始终有种超出常人的相知之情,可能是因为两人相貌品性都有几分相似,也可能是穆言给人的感觉太像一株兰。岫昭即便浑身沾着泥,骨子里却还是高雅的。虽然嘴上说着兰就是草,可他还是会替穆言关好院落的篱笆门,不让其他动物踩到那些“草”。
  “王爷视我为知己,我当然高兴。这些年我尝试着放下,去追随王爷,可心里总是放不下。或许这就是人各不同吧……”穆言眉眼间一股淡淡的忧,回握了下岫昭的手,“王爷该走了,小王爷还在等着。”
  阗悯还未上车,等着岫昭同穆言说完,自行摇着轮椅到了穆言跟前。他先前有些醋意,这会儿忽然烟消云散,深觉得自己气量太小。“穆掌柜。”
  “小王爷。”穆言见阗悯过来,忙前行几步,微微躬身。
  “谢谢你。今后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阗悯这会儿忽有些口拙,或是因为岫昭就在旁边不远。他也不知他这空口一句话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兑现,或许穆言根本不会有需要他的时候。
  穆言笑道:“知道了。小王爷此去不用担心,只要人还在,什么困难都不是困难。”穆言从怀中取出一个暖白色瓷瓶,托在掌心递给阗悯:“去了云滇,若是头晕脑胀,含服一粒在舌下,可解云滇的湿热瘴气。此物不多,连王爷也没有,是专给小王爷配的。”
  阗悯接过收入怀中,心中颇为感动,低低了声好。穆言又瞧了阗悯一会儿,弯下腰道:“小王爷可信命理?”
  阗悯摇头,在军中生死都是寻常事,哪有那个心思去琢磨那些。
  “王爷将来当会得偿所愿,至于小王爷,也会名留青史。”穆言眼中浮起一抹倾羡之色,叹道:“所以我真心羡慕你们……可以坐拥无边江山,享尽这人间繁华。”
  阗悯觉着他说得虚幻,并未放在心上。“要是穆掌柜期待的生活,何不随我们一起走?”
  穆言眼有些润,望了望远处的云,“我的心只在这里,这么些年从未变过。要是它能变一变,我也不用这么难受了。”
  阗悯等了片刻,总算等到穆言收拾好情绪。还未再说什么,就听穆言朝岫昭道:“王爷,起行吧。”
  龚昶听得他说话,在马上喊了一声:“言哥哥,我过一阵再来看你。”
  阗悯让护卫抬上马车,撩起了窗帘看众人一一与穆言道别。岫昭此时也未再与穆言说话,上了另一辆马车。
  不多时车就动了起来,阗悯放下帘子,听着外边儿人声渐渐小了,独坐着发起呆。他动也不动地坐了半个时辰,只觉着浑身难受,想要活动活动。“舒桐。”阗悯拉开窗,向外喊了一声。
  舒桐这会儿并未守着阗悯,倒是骑马走在前头,和龚昶的马并排。三辆车岫昭的在前,阗悯的在正中,还有一辆满载着行李的车在最后。岫昭的车马旁只留林宣,林宣虽带着伤,不过是几人之中办事最稳妥、最有经验之人,处理一路上的琐事大抵上也不用岫昭出面。阗悯的车前有龚昶,车后是叶凌和岳冰,或许是为了让他清静些,跟着中间儿车的人都离得稍远,各有各的空间。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在路上颇有气势。岫昭这回也没隐藏行踪,车马前后都弄得倒是相当的有牌面。阗悯的车与岫昭的一般大小,内里置有小几软榻,累了便可以躺下休息。这也是唯一一辆有床的车,连岫昭乘的车里也未有这般布置。阗悯撩着车帘子看了一会儿外头,四匹马拉着车缓缓而行,官道一路平顺,不见大的颠簸,想来这次出行也是算好了路的。
  又过一炷香时间,舒桐忽然钻上车来,拿了个水袋与阗悯道:“渴不渴?喝点儿。”
  阗悯摇头不要,问舒桐道:“我们走的这般招摇,就不怕再有杀手跟来?”
  舒桐拔开水袋塞子,依旧递了上去:“这是龚姑娘弄来的羊奶,放隔天怕坏了,就这一袋。别不识好歹,来喝一口。”
  阗悯笑了一声,接过喝了一口,又给了舒桐:“剩下的都给你了,龚掌柜什么时候变成了龚姑娘了?”
  舒桐耳根子一红:“我说错了还不行么,你不是怕有杀手?这事儿我也问过她。”
  “快说。”
  “听王爷说,掩藏行踪反倒是分散了我们的战力,容易被人逐个击破。只要对方人足够多,我们终究容易吃亏。王府的人是受过训的,合则能挡数倍人马,还能相互照应,所以这次索性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舒桐把龚昶的原话说了一遍,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阗悯点头道:“对方杀手单论身手确实不及几位掌柜。若他们的目标不是我,确实没有必要因为我而分散开来。”
  “是了,也是奇怪了,他们对王爷的仇恨好像比你还大。”
  舒桐说的都是事实,两人也明白了为什么岫昭把阗悯林宣独自留在了芸生堂,而自己带人出去的意思了。阗悯道:“是谁想要杀他呢?”
  “谁知道呢,或许有什么仇家吧。”
  “有如此势力的仇家?他手下能人那么多,怎会弄不过对方?”阗悯仿佛问到了关键处,心中一下沉了下来。
  “等到王爷想说了,也就告诉我们了。之前你不如先躺一趟,据说今儿进不了城,要在野外睡了。”舒桐示意阗悯躺会儿,自顾自动手架起阗悯的肩。
  阗悯翻到床上,也没说个不字,拉着舒桐道:“别出去了,陪我说说话。”
  “别总说那些打啊杀的,穷担心也没用,说些别的。”舒桐瞧着阗悯空轮椅上厚厚的狐狸毛垫,坐了上去:“你这椅子真软啊,屁股都快坐化了。”
  阗悯见他啧啧叹个不停,打断道:“他说我矫情,你觉得我矫情吗?”
 
 
第94章 
  舒桐心中一咯噔,差些被口水呛着,阗悯这是怎么了,被岫昭洗了脑?这种显而易见气话竟会记着来问他。“不是,你哪儿矫情了?”
  阗悯动了动嘴唇,一双星眸中满是狐疑,“你别哄我。”
  舒桐咳了两声道:“我是觉得没有,你就是最近……你要想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早些与王爷说清楚。成不成,那也得表个态啊。”舒桐拿他也没辙,阗悯性子就容不下第三者,也受不得窝囊气,依岫昭那脾性,这两人日后大约是没戏了。
  阗悯闻言翻了个身,似是有了情绪。舒桐看着他背道 :“你下棋总能推演个十数二十步,怎么对上王爷就不行了?”
  “我哪知道。”
  “要不你请王爷来对一盘,看看谁算得过谁。”
  阗悯瞧着自己的手,想了会儿道:“得看他来不来。”
  舒桐见有热闹瞧,与阗悯说了句等着,立即着手安排去了。
  车队行李带得多,可这棋却是没有带的。舒桐问过龚昶,又去问林宣。林宣见着他急,抬了抬眉毛笑道:“你找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是个高手?”
  舒桐一时也不知怎的说,只道:“阗悯想要下棋,可我又不是他对手,这不搬救兵来么。替他找一副棋,让别人跟他下去。”
  舒桐听罢提起兴趣:“怎么小王爷也是个高手?”
  “可不是么,连老将军都不敌他。”
  林宣道:“这好办,这事儿我去请王爷。咱这儿最厉害的,就数王爷了。”
  林宣倒也没有说谎,岫昭自小聪慧过人,名声就在宫中传了个遍,被群臣寄予厚望。十一岁时首次赢过他,之后就再没输过,始终保持有二、三目的优势。这会儿听舒桐说阗悯也精于棋道,好奇得立刻就想观战一番。
  “王爷还不知有没有这个雅兴。”舒桐问他的目的也在此,林宣去请,比他出面去请靠谱得多。
  林宣伸出食指摇了摇,笑道:“我定然要王爷赏这个脸。”当下便寻了龚昶想办法,自己钻进岫昭车里去了。
  岫昭本在车里听着外面有声,懒得理会,闭着眼养神。林宣进来一次,见着他啥也没说出去了,过了不久又进来一次。这次岫昭不耐烦了:“有屁快放。”
  “王爷可休息好了?”
  “嗯。”岫昭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是这样的,刚龚丫头手痒,要与我斗内功,我想着没事,就与她比做了一副棋盘。”林宣也不直说来意,弯着弯儿说起始末来。“我俩本是用铜钱刻线,不分伯仲,后来又用算盘珠和石料分别做了棋子。东西做出来了,谁也不服谁,所以来请王爷做个裁决。”
  岫昭道:“拿上来看看。”
  林宣见他同意,忙下车去,搬了一块木制的棋盘上车。棋盘上三百二十四格,龚昶林宣分横竖各画了十九条,线条笔直粗细均一,都为一气呵成,未有任何瑕疵。岫昭看毕,道了声不错,又问林宣取棋子看。
  林宣因为身上带有算盘之故,所以将算盘拆开,用剑把算盘珠一削为二即为棋子。龚昶则用的路边寻常青石,先裂成小块,再用内力磨去棱角,留下半弧形的凸面。两人的手法都相当有火候,的确是难分高下。岫昭看完道:“东西虽不错,不过你这取材偷了懒,赢的是丫头。”
  林宣笑道:“白瞎了我的算盘,王爷果然又向着她。”
  “说吧,没事儿做这个是为了什么?你那宝贝算盘向来不离身,今儿怎么舍得拆了。”岫昭也不是好诓的,一眼便看穿了林宣心思。
  林宣微躬道:“今日跟舒桐闲聊,说小王爷年少时在军营里鲜有敌手,连阗风将军也敌不过他。”
  “这有什么稀奇的?军营里几个擅棋的,都是些武夫。”
  林宣心里默道,岫昭说的也是实话,不过阗风叱咤疆场几十年,兵法入神,想来棋艺也不是泛泛之辈。“王爷既瞧不上武夫,又怎么看上了………”

  “林宣,你闭嘴。”
  “王爷难道就不好奇?这一路上本就无事可干。”林宣心道有戏,继续游说他。
  岫昭道:“想与本王对弈的人何其多,本王个个都去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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