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穿书)——揺花几许

作者:揺花几许  录入:05-07

  据老人所答,这是位公子给了银子拜托给老人交给他的,等他按照老人的给的提示找那位公子时,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他回屋对比了曾晶平日手稿的字体,一张纸都快容不下这不拘小节的字了。
  两份手稿,只有一份吻合曾晶的字,另一份字体端正清雅,像是女子所写的娟秀小字。
  谢资安当即凭借迥然不同的字体断定了檄文主人,并非曾晶,而是另有其人。
  其实他完全可以把这个案子稀里糊涂的结了,但怕就怕在,这是太后、江海河一起设得局,那两份手稿也是他们送上门的。
  因此,檄文之事,他万不敢揣着明白装糊涂,宁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大人,接下来我们去哪?”一个番子弓着腰上前问道。
  谢资安:“国子监。”
  一众番子都犯了难色,什么人都好得罪,偏是那帮穷学生不好得罪,动不动就能拿那笔杆子戳死你,即便如此,也不能把这些人全关进大狱里。
  他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回谢资安的话。
  “怕了?”谢资安道,“天塌下来也由我顶着,再不济,上面还有我干爹,太后。”
  别看这些人一口一个大人叫得比蜜枣还甜,他们怕得还是江海河。
  他现在其实连一个正式的职位也没有,说破天,便也只有江海河给他的那块东厂档头的临时腰牌。这件事办好了,他便能取代宋明,成为谢档头,办不好的话 ,那就不好说了,或许连只耗子也不如。
  闻言,一众番子心才沉进肚子里,踏踏实实得跟着谢资安去国子监。
  没走两步,他们便迎上刚打李府出来的李小将军,路这么宽,这人就不偏不倚的就挡在他们的面前。
  他坐在马上,一双眼粘在谢资安的身上。
  谢资安作揖。
  马上人嗤笑:“现在该怎么称呼啊?”
  谢资安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来找茬的。他目视前方,口气淡淡:“烂人一个,小将军随便称呼。”
  “怎么就是烂人了?都认了江公公当干爹了。”李寒池下马,故意站到谢资安面前,“瀚文书馆也砸得起了,该是不同凡响了吧,扶青?”
  他将最后面那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谢资安终于那正眼瞧了李寒池一眼:“小将军打听得这么清楚,是有什么事吗?”
  李寒池此番前来,原想着好言好语和谢资安说话,可一见了谢资安,就忍不住在嘴上耍起枪棒了。
  诚如高骏所言,谢资安是狐狸精变得,而他就是专收狐狸精的道士,偏偏看不得狐狸成精,为祸人间。
  “别把咱们的情分说得这么浅薄了。”李寒池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谢资安的肩,“我还歹救过你的命,不是吗?”
  谢资安睨了眼那都快挨着脖子的手,脚底往旁边挪了下,没让李寒池如意。
  “你高迁了是好事,作为故人,我来贺喜天经地义。你何故摆出一副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模样?多寒人心呐。”李寒池收回手,目光却还在谢资安细长白皙的脖子上流连忘返。
  “一堆人看着呢,小将军可别把我们说得这么不清不楚。”
  谢资安往后退了一步,他打不准李寒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定没什么好药。
  “小将军若是不讲正经事,就莫怪扶青无礼告辞了,毕竟我身上还有正经事呢。”
  李寒池收回不大正经的目光,觑了眼后面假意东张西望的东厂番子们,说道:“借一步说话?”
  “不借。”谢资安笑了下,“这么多人看着,起码还能证明我的清白,去了旁处那可不一定了。”
  李寒池知道谢资安在怕什么,他索性笑笑:“好,这里说就这里说。”
  “曾晶已死,我要这桩案子就此了结。”
  谢资安就道李寒池不能平白无故来找他调这么两句情,道:“你要?你要的可不算,太后和我干爹说了才算。”
  李寒池忽然不容分说得搂住谢资安的腰,贴近低声道:“资安啊,好好活着的活法可不只一个,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谢资安被迫靠在他的胸膛上,里面传来了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人正常的心跳频率在每分钟60到100次,而李寒池现在的心跳频率一定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李寒池在紧张,在紧张他的答案吗?
  谢资安抬起头,对上那黑黝黝的眼睛,轻笑道:“我的路窄,就这么一条活法,别人不死,死得就是我。”
  他挣开李寒池环腰的手:“还记得陆抚司说得吗?我谢资安既没有三朝元老的祖父,也没有清白的家世。我得时时刻刻记得,我是罪臣之子,小将军要我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求仁便得仁?”
  “我怕是这辈子也做不到。”谢资安轻松一笑,“所以没事少挨我,邺城风言风语,我活着不容易,万一哪天有什么不好的话传进太后的耳朵里,我就小命不保了。”
  “假若小将军那时候还记得你与我的情分,那便朝天地烧两柱香祭奠祭奠我,今日我谢资安提前谢过了。”
  谢资安还真想过,他若要死了,肯定不会有坟,最多是草席一卷,扔到野地里喂狼。
  像庄子一样,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以星辰为珠玑,乐得逍遥与自由,看起来倒也挺不错。
  “谢、资、安。”李寒池握紧拳头,他活这么大头一次见有人大白天的咒自己死,冷着脸骂道,“你他娘少做梦了,你要是死了,老子撅你坟都客气了。”
  “小将军心狠手辣,掘我坟之事确实做得出,不过我有没有坟这事还得另说。”谢资安不以为然道。
  他转念一想,想到了别的,笑笑继续说道:“看来小将军是知道檄文的主人是谁,我猜你也不会大发善心的告诉我,那这样吧,看看到底是我先找到他,还是你先想到办法救下他。”
  他没等李寒池回答,便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后面的番子们急忙跟了上去。
  李寒池拽着牵马的绳,踌躇了片刻,最终没有跟上去。他跳上马,望着那愈来愈远的人影,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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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酒,有,有,有一个叫谢,谢,谢安的人领了一帮东厂番子来求见您。”小书童没见过那么大的仗势,一下子忘记了到底是谢资安还是谢安。
  徐祭酒刚下了早课回来,手里拄着根拐杖,光是一个谢字,他就猜到来者是谁了。
  谢家那位余孽,认贼作父后,风光可是无限好。
  “哪里来的他让他滚回哪里去。”徐言骂道,“瞧瞧你,没出息得样儿。”
  “可是,可是........”还没等小书童可是出来后面的话,一道清脆的声音便响起。
  “谢资安见过徐祭酒。”
  徐言扭头,只见一个十分秀气的锦衣少年在向他作揖。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这是徐言对谢资安的第一印象,他直来直去惯了,不屑于去打马虎眼,“行事和你主子一样龌龊,让你进来了吗就擅自进来?知不知道‘礼’字怎么写?”
  这位脾气暴躁的徐祭酒相比较骂其他人骂谢资安已经骂得很客气了。
  “不管让不让进我都得进。”谢资安道,“东厂要办事,谁拦着也没用。”
  “其他人我没让进来,这里是讲学圣体,得尊敬,您又是才名在外的学士,更得尊敬。但我尊敬完了,也希望您能尊敬下我们这些办事情的人。”
  书童缩在一旁,不敢看徐言,徐言眼睛一瞪,便是要开始发怒了。
  这次徐言反倒没有破口大骂,伸手捋了捋白须:“我一把老骨头黄土入半截,生死早就看淡了。”

  徐言这是在变相的给谢资安答案,他知道刘千已经把他卖了,他以为只要他咬紧嘴巴,谢资安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想要保全的人。
  谢资安从袖中掏出了那两份手稿:“祭酒不说,难道我就没有办法找到他吗?”
  “这里有份手稿,是檄文真正的主人写下的。字迹很有特色啊,小篆。”谢资安道,“现在写小篆的人不多啊,大多都是写隶书和楷书。”
  关于字体方面,谢资安在拿到两篇不一样的字体时,除了看曾晶的字体,还看了好多其他人的字体。
  如此,才发现了这个小小的时代细节。
  究其根源,这离不开谢资安做事一向秉持着见微而知著的理念。
  一件事的成功与否虽说与个人能力直接挂钩,但也与人从事方法有所关联。
  他以前不仅这样要求自己,还这样要求员工。
  出发点是好的,他希望大家都能够提升自己,但员工们可不这样认为,他们常常认为这些要求是折磨,因此还称他为devil(魔鬼)。
  魔鬼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惹人憎恨的。
  例如,现在。
  徐祭酒恨极了谢资安,跟条疯狗一样,咬住他的学生不松口。
  他死死地盯着谢资安手中的那两张薄纸。
  他多想把它们抢过来撕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谢资安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它们。
  “我想檄文的主人不仅和祭酒认识,也和曾庶常认识,这么一算,我只要把你们共同认识的人的字拿来对比下,总能找到的。”谢资安笑了笑,“还得再加一条,在朝为官。”
  “官职应该不大,和曾庶常差不多,要不他也不该这么糊涂,写下檄文去讨伐当朝太后。”
  “这种心气一般只会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身上有,像祭酒这个年纪的,早已活得豁达通透了,连生死都能置之事外,令人着实佩服。”
  谢资安又作了个揖。
  徐言若不是亲眼所见,断然是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一个少年的口中吐出,此子不简单啊。
  谢资安所说所行不过是想探探徐言口风,徐言也清楚这一点,他不敢露出半点震惊之情,只用拐杖狠狠地敲地,怒道:“竖子焉敢口出狂言?”
  “国子监不是你这种阉人走狗大放厥词的地方。”他扭头看了眼书童,还有谈话间围观上来的司业、主薄等人,“你们还愣着干嘛,让他继续在这里胡说八道吗?”
  整个国子监就没人不怕徐言的,众人急忙驱赶谢资安。
  谢资安反而没恼,微笑着恭敬作揖道:“扶青谢祭酒如实相告。”
  不等众人上前驱赶,便兀自离去。
  刚拾起扫把准备赶人的书童愣住原地,他看向与他一同愣在原地的徐祭酒,他缓缓吞吞问道:“祭,祭酒那个人何出此言?”
  徐祭酒今年八十又三,令人津津乐道的是,他虽持着拐杖,走路握笔却稳如泰山,从不像其他老人一般颤颤巍巍,好多人都怀疑,徐祭酒持拐杖不是为了行路,而是用来打人。
  但今天徐言的手确确实实的颤了,连那根红木拐杖也颤了。
  “谢二狡猾,其心可诛。”这是徐言对谢资安发自内心的评价。
  此刻的徐言再也没了以前骂人打人的精神头,他终于有了一个迟暮老人该有的样子,沧桑以及面对死亡的不安,只不过面对得不是他的死亡,而是他最钟爱的学生的死亡。
  这份痛苦对于一个膝下无子的老人来说,如何也是承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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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寒池刚抬脚迈进管泽仁的家门,一个陶瓷罐子就朝他的面门砸来。
  李寒池急忙侧过身子,陶瓷罐子嗖一声从眼前飞出去飞到了庭院的地上,碎了个稀巴烂。
  “呦,这是不过了,都抄上家伙了。”李寒池打眼一瞧,屋子里的瓶瓶罐罐无一幸免,这无疑给本就不怎么富庶的家庭撒了一层盐巴。
  管夫人正举着把椅子要砸,管泽仁生着闷气,躲在一旁不说话,留下个半大点的孩子哭得都快咽了气。
  “二公子怎么来了?”管夫人急忙放下椅子,用袖子擦了下,让李寒池坐。
  “我再不来,你们这个屋子都得让你拆了”李寒池没坐,变戏法似的从手心里变出一块糖,塞给了还在哽咽的孩子,“不用怕,拿着。你去院子里玩会,我和你父母说点话,说完喊你进来。“
  小男孩看了看母亲的脸,母亲不情愿的点完头后,他才敢收下糖,颠颠的跑到院子里去玩。
  “劳烦二公子了,这件事是我管某一人所谓,不愿再牵连任何人。”
  沉默了半响的管泽仁终于从墙角处站起来,他模样看着不老,三十来岁的样子,可两鬓却生了白发。
  “你一人承担?你若是真想承担,何必让曾晶替你死?”管夫人气急了,口不择言了起来。
  管夫人说出了李寒池的话,他附和道:“管夫人所言极是。”
  “你若是。”李寒池顿了下,眸色倏忽晦暗不清,“你若是抢在谢资安杀曾晶说这番话,我敬你是个丈夫。曾晶既然替你死了,你也别在这里等着谢资安来要你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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