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碎裂后(修真)——郁华

作者:郁华  录入:05-25

  江衍几乎脱力,却固执地摇了一下头说,“我在这里守着你。”
  楚晏清轻声叹息,这孩子从小就倔,但凡认定的事情就极难更改,想来他如今功力深厚,操劳几日怕是也不碍事,于是便只随他去了。
  楚晏清又看看一旁的沈烨,“前辈,我中的毒……”
  沈烨一愣,尚且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之际,江衍抢先说,“哥哥,你身上的毒已经没事了。沈前辈医术天下无双,这世间没有沈前辈解不了的毒。”
  听到江衍的话,沈烨不禁愕然,他旋即拿出手绢擦了擦汗,跟着干笑了两声。
  楚晏清的离魂之毒虽然暂且被压制,可身体却依然虚弱。他本想起身向沈烨道谢,却被沈烨和江衍一同拦住,“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好休养。”
  他没坚持,笑了一下说,“我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
  江衍眼圈红了,他揽住楚晏清的手臂突然收紧,目光如炬,坚定地说,“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
  听罢,楚晏清温柔地笑着,却不知江衍究竟决定为他付出到何等境地。
  沈烨于心不忍,他转过身去,不再看楚晏清苍白的脸,须臾过后方说,“我还有病人要照看,先走了。江仙君,还麻烦你好生照料清仙君。”
  楚晏清依旧靠在江衍身上,他觉得温暖极了,体内荡漾着一汩汩纯净的力量,他的体力和灵力都在迅速恢复,就好像他不曾受过伤一样。
  “江衍,沈前辈是怎么救得我?”楚晏清随口问道。
  江衍阖上眼睛,他表情狰狞,只庆幸楚晏清躺在自己臂弯中看不到。他声音发颤,故作轻松地说,“你都不记得了?沈前辈为你施了银针,封住了离魂之毒。而后他又教我为你运功疗伤,清理经脉中的毒素。”
  江衍所说非虚,只是隐去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倘若楚晏清认真思考,一定能发现这其中的奥妙,识破江衍的隐瞒。只是,如今他大病方愈,刚刚清醒过来,实在没有力气去考虑更多。
  而江衍见他没再刨根问底,总算舒了口气。
  没过多久,楚晏清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屋内静谧温暖,江衍稍稍低下头就能嗅到楚晏清身上独属于自己的清新动人的气息,不禁心猿意马,飘飘然了。
  他不动声色地在楚晏清的青丝上留下一个吻,而后用嘴唇轻轻摩挲,陶醉其中。
  “江衍啊……”
  还未入睡的楚晏清突然发出一声叹息,“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楚晏清与江衍到底结伴同行了几年光阴,一路上,不只是他自己,就连江河也窥探到了江衍对他的心思。只是那时,楚晏清自认为江衍还小,对自己只不过是雏鸟情节罢了,因此从未放在心上。
  如今,时隔十二年,江衍竟还……
  楚晏清眉心微锁,似有不解,又像是无可奈何,只是神色中却不见气恼,就仿佛温柔地兄长拿自家顽劣的孩子没有办法一样。
  江衍见状便佯装轻松,“我怎样?哥哥,我不过是想与你亲近亲近罢了。”
  就好像他真的无辜。
  
 
 
第24章 区别
  楚晏清揉揉眉心,无奈地说,“江衍啊……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你到底放没放在心上?”
  江衍放开楚晏清,从床上起身,而后他径直蹲在了楚晏清面前,他目光低垂,看起来恭谨极了,“你的话我几时不放在心上了?”
  楚晏清一怔,被江衍的故作姿态气笑了,他少年成名,又因为丰都一劫在修仙界声望极高,虽因伤不常出山,却自是做惯了上位者,在江衍面前更是端出了十足的长辈姿态。
  他挑了挑眉,“哦?是么”
  说话间,楚晏清玩味地看着江衍,似在探寻,又似在责难,“那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江衍沉默了,没敢抬起头来,只低声说,“我只是……情不自禁罢了。”
  他向来最听楚晏清的话,就连江长鹤与江河也要放在楚晏清后面。可唯独这件事,纵然他放在心上,却也永远做不到。
  楚晏清倏地泄了气。当初历练途中,他不是没纠正过江衍对自己过分的依恋,也不是没与他推心置腹地谈过,可转眼那么多年过去,彼此都今时不同往日,江衍竟还是这副老样子。
  他揉着太阳穴,疲惫地说,“江衍,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江衍站起身,他定定地望着楚晏清,“哥哥,我早知自己不再是小孩子,是你不知道。”
  不等楚晏清反驳,江衍便悠悠说,“或者说,哥哥你根本不愿知道,是么?”
  楚晏清张了张嘴,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辩驳从何说起。
  当初,他在铁骑之下救出了尚是个小孩的阿岩,问过才知阿岩自幼没有父亲,母亲又早早辞世。正值纷争四起的乱世,楚晏清不忍他一人孤苦伶仃,漂泊无依,便将他带回杨城,放在了玉翎的身边。
  那时,玉翎的盛食坊刚刚起来,正缺帮手,便留下了小小的阿岩忙里忙外。
  楚晏清惯常走南闯北,一走就是大半年,等到再次回到杨城看望玉翎与阿岩时,才发现少年如垂柳抽条,很快就要与自己一般高了。他心中甚慰,将包裹中塞的来自各地小玩意儿一一摆在阿岩面前。
  阿岩的目光却始终低垂,既不看他,也不吱声。楚晏清二张和尚摸不到头脑,背地里问过玉翎才知道,阿岩是怪他一去那么久都不曾回来一趟。
  楚晏清心中一酸。丧父失母的滋味他尝过,阿岩初来乍到,身边既无亲人、也无朋友,唯独认识自己,而自己却把他丢在这里从此音信全无。
  想到这里,楚晏清暗自责怪自己太过大条,为此不免更为心疼阿岩。
  于是,楚晏清破天荒地在长澜留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以来,他每天下山来盛食坊中教阿岩识字,又亲自写了字帖,手把手教他临摹。
  阿岩从未有过读书写字的机会,而亲自教他的楚晏清又是他最为钦佩的仙君哥哥,他自是铆足了精神,用尽十二分心血学习,等到三个月后,阿岩便已经能写出简单的书信了。
  从此往后,每每楚晏清外出游历,隔上十天、半个月便会托青鸟传信,与阿岩讲一讲路上的见闻,聊一聊遇到的趣事。而阿岩的字迹也愈发端正秀气。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两年。直到有一年,楚晏清回到杨城,他照例将一路搜寻到的小玩意儿全都摆在阿岩面前,南境的花粉,北境的羊奶酒,西境的玉石……
  阿岩一一收好,而后冲楚晏清狡黠一笑,说,“哥哥,我也有礼物要送你。”
  说着,他拿出一块翡翠平安扣。楚晏清眼光刁钻,一眼便看出这翡翠的材质实在算不上好,但对于做帮工的阿岩来说,却是他能给出的最好的。
  楚晏清心中仿佛涌动着一汩暖流,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他收下平安扣,拴在了剑鞘上,郑重地说,“谢谢你,阿岩。”
  阿岩的脸颊微微扫上了一层红晕,他轻轻摇头说,“哥哥,不要谢我。”他希望他的仙君永远不要对他说谢谢。
  楚晏清握住他的手,无比郑重地说,“只是阿岩,以后不要再为哥哥花钱了。哥哥什么都不缺。”
  楚晏清不打算在长澜久留,他还想趁着春光正好,去南境的茶马古道走一趟,临行前不久,他向阿岩与玉翎告别,谁知阿岩却第一次向他提出请求。
  “哥哥,你收我为徒可好?”
  楚晏清一愣,旋即笑了,“阿岩,哥哥没法收你为徒。只是……我这里有基本功法一二,你不妨跟着练一练,对以后大有裨益。”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练气宝典,交给阿岩。
  只是他没想到,阿岩的天赋竟出奇的高,不过几日功夫,便吸引三眼神巫胡半山的注意。
  这次回到杨城,胡半山突然将风风火火赶着要与阿岩团聚的楚晏清拦住——
  “仙君!”
  楚晏清拨开面前的老朽,“怎么了?等一会儿我与阿岩见过了再来与你说话。”
  胡半山一听阿岩,顿时一跺脚,急道,“仙君,阿岩这孩子留不得了。”
  楚晏清愣住了,他停下来看了胡半山一会儿,“三眼,你又知道什么了?”

  胡半山捋了捋胡子,“仙君你有所不知,这孩子必是仙家中人。”
  楚晏清摇摇头,“怎么会?他只是个寻常渔家子,他娘也不过是个寻常浣衣女罢了。”
  胡半山笃定地摇头,“不对,阿岩这孩子根骨奇异,体内自有纯净灵气未曾开发,他必是出自修仙世家!”
  “你快快问他一问,早日将他送回本家去吧!”
  楚晏清闻言,自知非同小可。当即找到阿岩询问一番。江衍自知难以隐瞒,总算将母亲安秀娘临终前留给自己的玉佩拿给了楚晏清。
  那玉佩通体晶莹,散发出温润的微弱光芒,楚晏清一见便知不是人间凡物。他将玉佩放在手中细细观察,竟在这玉佩之上发现了三清江氏的家印。
  楚晏清阖上眼睛,再次睁开时他一字一顿对阿岩说,“阿岩,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阿岩不敢看楚晏清乌黑透亮的眼眸,他别开脸,眼睛红了一圈,“为什么?哥哥和玉翎姐不想要我了么?”
  听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故作坚强,轻飘飘地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楚晏清心尖都生疼,他揉揉太阳穴,接着将阿岩揽进怀里,“哥哥不是不要你了,阿岩,我带你去找你的家人可好?”
  阿岩却固执地摇头,“我娘已经死了,我现在的家人只有你和玉翎姐。哥哥,你不愿意要我了么?”他再次开口。
  无力感涌上心头,楚晏清轻轻拍着阿岩的肩头,“我永远是你哥哥。只是……除了你娘以外,你还有其他的亲人啊。倘若我不送你回去,于道义不符。”
  阿岩既是江家子孙,自然要回归三清,修习三清功法,倘若被江家知道自己私自收留江氏后代,恐怕不止会引发江氏对自己的责难,还会给长澜招致祸端。
  于情于理,他都只能将阿岩送回去。
  阿岩垂着头,“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么?”
  楚晏清眼含笑意,声音温柔,“当然能了,哥哥会常常去看望你的,等你以后练好了法术,哥哥还会带你一起去游历试炼,一起行走江湖,好不好?”
  阿岩的脑袋歪在楚晏清的肩头,他足足想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缓缓抬起脑袋,小声说,“那好吧。”
  楚晏清立即修书三清派掌门江长鹤,不过三日功夫,江河便奉父之命接堂弟回家。长路漫漫,楚晏清不忍阿岩一人面对,便主动提出一同送他回去。
  正是送阿岩回三清派的路上,楚晏清与江河渐渐熟悉起来,他们一起下棋,一起比试,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想来,他们这段孽缘的起点竟是江衍。
  后来,渔家子阿岩摇身一变,成了三清派江衍,只是有关他身世的传闻却甚嚣尘上,屡禁不绝。他虽被江长鹤收为关门弟子,可江掌门事务繁忙,未尝能对他面面俱到,因此半年下来,竟屡屡被师兄们欺负。
  彼时,楚晏清与江河志趣相投,正打算一同游历,两人得知此状,一合计便带上了在门派中饱受欺辱的小江衍一起上路。
  江衍虽是江河的堂弟,却对楚晏清最为依赖,一路上,楚晏清看着江衍修行,见证他步入筑基,带着他行侠仗义,教他江湖道义。
  他们踏遍山川湖海,穿过沙漠,翻过冰川,他看着江衍长大,也看着他走向成熟。
  那时,江衍时常缠着楚晏清教他剑法,楚晏清拗不过他的软磨硬泡,便将自己刚刚开创的碧华剑法尽数传授,从此江衍便不再练习三清派的刀法,反而一心修炼碧华剑。
  时隔多年,江衍长大了,可在楚晏清心中,小小的阿岩永远留下了一角。
  江衍不知楚晏清在想些什么,见他长久不说话,心一横,幽幽地问道,“哥哥,既然江河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他声音轻飘飘的,眼神却固执得厉害,“既然当初你可以接受他,为什么要对我避犹不及?”
 
 
第25章 身份
  楚晏清苍白的脸倏地涨红了,他怒火中烧,粗重的喘气中带出火热的气息,胸脯也跟着情绪起起伏伏,他扯着嗓子,冲江衍喊道,“江衍!”
  话音未落,楚晏清竟一掌朝江衍劈去。
  ——“啪”地一声闷响传来,江衍竟毫无退让之意,生生扛下了楚晏清的一掌。
  他为救楚晏清本就耗尽了灵力,受下这一掌后踉跄着朝后退了半步,体内鲜血翻江倒海,直欲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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